第3章 性,是一種權力宣示?
結婚是大喜,古今皆是。
「屁……什麽大喜,根本是酷刑……」轎內,娥眉有氣無力地抱怨着。
五天!整整五天!她在這密閉狹小的空間裏左搖右晃,晃到腦袋發暈,胃部抽緊,只能緊摀着嘴,免得五髒六腑全嘔出來。
外頭仍舊是熱鬧的迎親喜樂,她卻只想告他們虐待新娘!結個婚要走五天路程,難怪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正當她以為自己會暈轎致死之際,喜轎終于停了下來。
「好吵……」震耳欲聾的鞭炮讓幾乎虛脫的她痛苦皺眉。
終于到了?
還沒能回神,簾幕已被揭開,她的手,被另一只強勁有力的男性手掌握住,溫熱厚實的觸感讓她心口突地一驚。
這只手的主人……就是她的成親對象?
她仍在恍惚之中,但下一秒,她就被對方拽出了轎——
視線受阻,她根本不曉得何人拉着她的手腕,只知對方步伐既大且快,絲毫沒有放緩步調之意,害她不得不踩着碎步緊跟。
「拜托,是有這麽急着拜堂哦?」這位新郎倌(?)也太沒禮貌了吧!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嗎?還是這時代的人都沒學過何謂紳士風度?
她低聲碎碎念着,不料卻被扯得更緊。
「好痛……」過于錯愕的她,一路累積的頭昏倦怠立即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怒火,娥眉猛力抽手表達抗議,怎知對方鐵腕紋風不動。
「安分點!」低沉陌生的嗓音冷冷傳至耳邊,顯示着說話之人同樣不耐煩。
她微愣,瞬間明了,原來自己是被人針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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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她怎麽會知道為什麽!她只知道每當自己悶吭一次便被緊捏一次,直到她不得不乖乖閉嘴,咬牙行完大禮,嫁給一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粗魯家夥。
之後,她被安置在新房裏,滿室清香,對比她的滿腹怨氣。
「可惡……怎麽會這麽倒黴!」一把手将蓋頭揭開,環顧周遭,燭光閃動中,隐約瞧見人影在門外顧守着,恐怕想開溜也難。
但她明白,這還不是最糟的狀況。
婚禮完……酒席完……再來就是……
想到這裏,娥眉刻不容緩起身,蹑手蹑腳走向窗口,正準備查看出路開溜。
不料,房門外頭突然傳來嘈雜聲——
她大驚,連忙以最快速度坐回床前,七手八腳将紅布蓋上,但卻蓋不住心頭那一陣寒冷。
「新郎倌,接下來還得交杯和撒帳才算禮成……」門外,端着花果的丫頭婆子們笑着說明,隐約還夾帶着不少人細碎的交談。
「退下。」男人低聲應道,卻是不容違逆的口吻。
氣氛霎時僵硬,衆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言,只能離開。
房內的娥眉自然看不見門前男人那凜冽懾人的氣勢,滿腦子還在煩惱着如何全身而退,當開門聲終于響起,腳步聲愈漸接近,覆在紅頭巾之下,她感覺自己心跳變得又猛又快,怦怦作響。
進退無路,她只能暗自祈禱那人已酩酊大醉,或是緊張不舉讓她逃過一劫。
「西門娥眉,今後妳是我靳玱陽的人了。」
她怔愣。
這壞心男配角的臺詞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她被半途劫親了?不,她可是被八人大轎整整擡了五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而且不久前他們還三跪九叩過了不是?
她懂了,原來如此,難怪西門兩老緊張兮兮,西門娥眉抵死不從,恐怕這個叫「近槍羊」的人是個搶娶民女、腦滿腸肥的禿頭老怪物,而她好比是獻祭河神的犧牲品,被獻祭給他。
啊,她的人生就此毀滅了……眼前瞬間浮現各式各樣黑白的未來畫面,包含她低頭拭淚,扶養十來個肥胖小屁孩的模樣。
可是,當蓋頭猛然被揭開,她卻看傻了眼。
男人一身醒目的紅,高大精實的身形,配上深邃俊美的五官,用帥字來形容簡直膚淺,挺拔的鼻梁與緊抿的唇,透露一股沉穩氣勢,瞳眸裏深幽的色澤,從容且傲然,充滿着不可一世的光芒,教人望而生畏,卻又忍不住被吸引其中。
她錯了,這哪是腦滿腸肥?根本英氣逼人!
不過,他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位歡喜迎娶美嬌娘的新郎倌。
「怎麽?失望了?」靳玱陽揚起一抹殘虐諷刺的笑容。
紅燈紗帳,她纖柔的身影看來更加動人,但新嫁娘精致絕美的五官,卻只是換來新郎倌輕蔑的眼神。
娥眉只能搖頭,她要失望什麽?失望自己沒早一點認識他?
她更不懂,這麽帥的男人,為什麽要強娶民女?
「事以至此,妳心中還在念着他?」
「誰?」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需要我明說?」他笑得更為冷酷。「雲從龍。」
雲從龍?哪位啊!
她蹙緊眉,雖知道無論再怎麽想也不會有答案,仍試圖搜尋腦海中的記憶,搞不好能從西門娥眉的數據庫裏調出點線索來。
但看在靳玱陽的眼裏,她困擾的神情是種挑釁。
「妳若要繼續挂念他也無妨。」他語氣如冰,無表情的模樣嚴峻得教人顫栗。「但我警告妳,妳已入了靳家,自此便是靳家人,倘若日後作出任何有辱靳家之事,妳與西門家将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說的話,她雖聽見了,卻一時也無法理解。
由他的話意推敲,難不成是三角戀?她和那個雲什麽的是一對,然後新郎倌橫刀奪愛?或者是她和新郎倌原本就是一對,結果她卻劈腿雲什麽先生?
不管是哪個,眼前人沒半點好臉色就是事實。
「不回答?我便當妳是理解了。」極其冰冷的聲調由他口中發出,靳玱陽褪下大紅喜袍抛在腳踏,踩着喜服跨上新床。
「等等!你做什麽!」她瞪大眼,危險的警訊在腦中大響,哪來得及贊嘆他那肌理分明的好身材,就已被他壓在喜床之上,颀長的身軀形成了巨大的壓迫感。
但即使臉色刷白,也阻止不了對方更進一步的動作。
「洞房。」靳玱陽不曾改變過臉上的剛硬漠然,雙手卻不留情地将她的鳳冠捧起,也不在意其價值,随意便朝地面一扔,再拉下她身上一層層嫁衣,或扯或撕,讓她白嫩似雪的肌膚一吋吋暴露在空氣之中。
她也知道是洞房啊!
「別這樣……」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我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啊……」這種禽獸一樣的粗暴舉止對她來說太刺激了啦!
「我自是知曉。」他輕哼,似笑非笑。「若妳非完璧,量西門家也不敢将妳嫁入靳家。」
「我不是那個意思!」娥眉慌亂地推着他那厚實的胸膛,見他不動如山,更是又急又慌。「後退一點……你這樣我會害怕……」
怎麽辦?怎麽逃走啊她!
「哦?」她的反應教他興味盎然。「意味着只要別令妳懼怕即可?」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又重複了一次。「拜托你別硬來好嗎……」
他略微挑眉,眸光暗去三分。
「妳已是我靳家人,還想為他守貞?」即使臉上表情無太多變化,但低沉的聲音已顯示他的愠怒。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第三度澄清,卻怎麽也無法提出證明。
「那就閉上嘴。」靳玱陽羞辱般将她翻轉過身,讓她趴伏在床鋪之上。
他熱燙的胸膛欺壓上她的光潔裸背,刻意與她緊密貼合着,她清楚感覺到他用大腿強勢地擠開她努力想閉合的雙腿,形成一種難堪的姿勢。
接着,他咬住了她頸後系繩,只消輕一扯動,就能将她的肚兜松開。
她不由自主發抖,卻完全無法抗衡他的力量。
「求你……不要……」不說倒好,一說便感覺到頸上的細繩已被拉開,接着,胸前的繡工精致的肚兜不争氣地被抽起丢在一旁。
她只得将前胸緊緊壓在床鋪之上,但他卻不肯放過,硬是将她拽起。
「你究竟想怎樣啦……」被迫赤裸面對他的她,所感受到的龐大壓力已讓她嗓音挾帶哭腔,就算想踢他一腳,卻發現自己早已手腳發軟。
不同于她的慌張,靳玱陽一臉泰然自若,絲毫無半點精蟲沖腦的猴急模樣,娥眉悄悄将視線移至他下腹部——
幸好,他下身并無她所擔心的反應。
她松了口氣,猜想他可能是吓唬她,不是真心要提槍上陣。
可惜,她才剛這麽想,只見他意會般噙起笑,将手掌至于上頭捋弄,動作不疾不徐,可掌中柔軟的分身轉眼間便立挺漲大,瞧得她瞳孔也跟着放大。
她……實在太小看男人了!
娥眉當機立斷逃命,可靳玱陽已搶先将她壓制在床鋪上,并拉下她的亵褲——她反射用腳踹他,但還沒觸碰到他身體就被牢牢抓住。
「不要……」恐懼排山倒海,令她霎時腦袋一片空白。
青白交摻的容顏,與劇烈顫抖的細肩,即使将一切收入眼底,靳玱陽仍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一雙大掌強勢分開她的雙腿,猛一挺腰,他的殘忍,撕裂了她的未經人事。
「不……好痛……」連思考的餘裕都沒有,劇痛令她不敢動彈,想逃卻又無處可逃,因疼痛而聚集的淚光迅速凝結成淚珠。
「放松。」雙手撐在她的耳鬓旁,他居高臨下般俯視着緊鎖雙眉的她。
「不、不要……」她沒有聽進去他說了什麽,只是不斷搖頭。
「不要?」她痛楚的表情是他勝利的象征。「很好,那就忍着點。」他彎下身,吻去她眼角泌出的淚,非是憐惜,而是品嘗着驕傲的甘液。
西門娥眉,雲從龍的未婚妻,如今在他身下呻吟。
他規律地動着腰,純粹往來推送,既無情愛缱绻,也非逞快洩欲,即使聽見她的細微嘤咛,他唇邊也只有冷若冰霜的笑,燃不起熾烈的溫度。
這場交歡是占有、是征服,是藉由結親證明靳家在西門家之上,更是向雲從龍宣示着,他靳玱陽會将他的一切全數侵吞、納為己有。
這是他的報複,不在乎西門娥眉是否無辜,只為了自我滿足的報複。
下方的她,瞧見了靳玱陽冷靜且冷血的表情。
他高高在上,而她卑微地由其擺布,真實到無法漠視的痛楚不斷來回貫穿她的身心,他的奮動令她痛苦難當,逃不過他的悍然侵略。
她知道,這個人用這種方式羞辱西門娥眉,是為了見她崩潰。
可她不是西門娥眉,她是羅司硯!一個倒黴的代罪羔羊!
她想吶喊、大喊、狂喊——她到底是該死的遭遇了哪門子的鬼事情!
先是臺風天掉進大坑裏,來到這個搞不清楚時代的世界,然後趕鴨子上架一樣的拜堂成親,再莫名其妙被自己的「丈夫」硬上……
這到底是什麽整死人的惡夢——她想醒來,她不要再夢下去了!
可是她醒不來!還有什麽比這更糟的!
即使再懼怕,她終究沒有痛哭叫喊,而是狠狠咬住下唇,硬是不讓自己情緒失控,不讓眼前這個人志得意滿。
他折辱西門娥眉的身體,卻不能折辱她羅司硯的尊嚴!
上方的他,冷睨着西門娥眉所有的表情變化,包含那幾乎出血的唇。
這女人,比他想象得倔。
但那又如何?她終将臣服于他,一生為他生兒育女。
挑眉,斂眸,輕笑。
在權力的宣示中,他愈發激狂,一波波不停歇的強肆沖擊,終于使他愉悅地在她身上留下了專屬于他的印記。
而她,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