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伴生
肖翰步伐要走得稍微快些才能夠跟上長發男子矯健輕快的步伐，可剛跟上去，長發男子就直接嚷嚷：“你離我遠點，臭死了。”
肖翰：“……诶！我說你這人！說要我請你吃飯的是你，請你吃飯你又嫌棄我臭，到底想怎樣？再說，我哪裏臭了，嗯？”
長發男子嫌棄十足的看着肖翰：“不人不鬼，活死人的味道最難聞你不知道嗎？”
肖翰一頓，随即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長發男子不說話，發辮安靜的垂在腰間。肖翰一路跟着他走了大概有十分鐘，長發男子忽然開口說道：“今晚去抓鬼啊？”
肖翰：“……”這莫非是個神、經、病？
“不去。”
“我和你不熟，為什麽要去？”
去哪裏抓鬼？抓什麽鬼？為什麽要抓鬼？又沒人出錢也沒鬼撞到自己手上。
長發男子：“越毅。”
肖翰：“嗯？”
長發男子再次給了肖翰一個銷魂的白眼：“我叫越毅。”
肖翰懵了懵，所以了？你叫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難道他以為告訴我名字兩個人就熟了？肖翰心中吐槽的無以複加面上卻什麽也沒有顯露出來，他帶着長發男子打車去洞庭湖旁邊的水上餐館裏，這裏的魚是正宗的野生魚，肖翰看這個“人”大抵是只“貓妖”之類的東西了，所以幹脆點了剁椒魚頭、油炸小黃魚、清蒸鲈魚、紅燒鯉魚、蘿蔔絲炖鲫魚、酸菜魚片、麻辣水煮魚！然後給自己點了四鹵拼盤和一份羊雜吊鍋。
餐館的服務員忍不住問：“先生，請問你們一共幾位？”是不是還有人要過來？這麽多的菜兩個人能吃完嗎？吃不完浪費多可惜……
肖翰：“就我們兩個，麻煩快點上菜吧，我們下午還有事情。”
服務員：“我們的菜都很有分量，這麽多菜兩位用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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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肖翰還沒說話越毅直接就開口道：“吃得完盡管上！”
服務員：“……”好吧，這麽多菜賺錢是老板的事，炒菜是廚師的事，她操心那麽多幹什麽？
吃了飯之後打車回到學校正好上下午的課，越毅在校門口跟他說：“今天晚上我過來找你。”
肖翰：“千萬別！”一頓吃他上千塊，還要來找他？
越毅裝作沒聽到，直接走掉。那大長腿邁得，四周圍經過的女性每一個不垂涎的。
下午上課的時候肖翰已經看到不下三個女孩子趁着課間休息的時間給白澤端遞情書了，和白澤端一起上課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發現白澤端魅力這麽大。肖翰心想這麽看別人似乎有點不好，正轉過頭來，白澤端卻對上了他的眼神，然後走了過來。
肖翰：“……”吓！
不會是看到我在偷看他懷疑他吧？
過、過來了！要幹嘛？
“學、學長，下午有時間嗎？我有些課業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白澤端目光明亮的看着肖翰，肖翰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好啊。”
下午最後一節課很快就到下課時間，一個小時而已，有些同學還沒有睡夠就下課了。肖翰剛整理完書，白澤端就走過來了。
他走過來，那種步伐、姿态，嗯，怎麽描述了？就像是一個古朝的端方君子走來，翩翩少年郎如玉貴公子……這種感覺太古怪了，讓肖翰心裏隐隐的發起毛來。
“我先請學長吃飯吧？上了一個下午的課有些餓了。”
肖翰忍住心中的怪異，對上他明亮的雙眸，嘴角彎了彎點頭，“怎麽好意思讓你請客，還是我請客吧，走吧，想吃什麽？”
“我随便什麽都行，學校旁邊新開的咖啡廳裏有西餐，味道好像不錯，去嘗一嘗嗎？”白澤端抱着書本，面上帶笑。
肖翰嗯一聲。站起來兩人一起走出校門，來到咖啡廳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後點了幾個招牌菜，上了兩杯拿鐵。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不過肖翰加奶加糖了，不喜歡苦澀的味道。白澤端喝了一口，可以看見他眉宇微微皺了皺。看得出來他并不習慣喝這個，也不喜歡喝這個。不過肖翰不會去拆穿，反而笑問：“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還行。”
說罷，他用十分專注的眼神看着肖翰，那目光十分的明亮。窗外陽光溫暖，街上行人交織車輛如流，有熹微的光碎落在他的睫毛上。
“雖然不知道學長以前有沒有關注過我，但是還是忍不住心裏最真實的願望，今天真的很想告訴學長，學長，我喜歡你。”
肖翰：“……”
肖翰用調羹攪拌了一下咖啡，撞在杯壁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低頭可以看到咖啡杯裏的咖啡一圈一圈飛速旋轉中間形成漩渦将人的心神吸引進去。
“對不起，這太突兀了。我想我需要考慮考慮，你覺得了？”
白澤端頓時就開心的笑了，“太好了，學長沒有直接拒絕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肖翰微微莞爾。低垂下的眼眸那一瞬黑色的瞳孔裏兩尾陰陽魚游曳而出又瞬間消失。
和白澤端分開，回到宿舍，肖翰一路上心思沉沉。說句老實話，以前的白澤端他從來都沒有關注過，現在的白澤端口口聲聲說着喜歡自己，可是那眼神……不像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神。肖翰感覺不到裏面的熾熱感情。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感覺不對勁卻不知道哪裏不對勁，真的很讓人困惑。
還有越毅……好像也是來找自己的，根本就不像一個正常的來校讀書的學生。再說，哪個學生能生吞厲鬼？呵！生活越來越精彩了。肖翰眼神冰冷了一瞬，随即恢複正常，用鑰匙打開寝室門。打開櫃門，上了三炷香供給閻王爺，勉強又畫了六張桃木符出來。剛剛收筆，窗子突然被人砰砰砰的敲響起來，肖翰驚詫一秒，立馬走到窗子邊，驀然對上一顆蛇頭，吓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不過對上那幽綠色的雙眼，他頓時忍住驚悚把窗戶打開，一條巨蟒直接滑進來。
肖翰：“……你不能好好敲門進來嗎？”吓死人……
越毅變成人身，“你不知道樓梯很難爬嗎？”
肖翰：“……”物種不同，我還能說什麽？
越毅看了一眼閻王爺的尊像，精準的找到肖翰放香的抽屜，吹了一口火上去，香立馬燃燒起來，拜了三拜插、上去。
“現在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越毅，來自地府，你的合作夥伴。”
越毅伸出一只手很鄭重的對肖翰說道。
肖翰愣了愣，對越毅問道：“所以說，你是我同事？”
越毅抿了抿嘴唇，“我們靈蛇一族誕生在忘川河畔，靠吞吃厲鬼為生，每條蛇都可以選擇一個陽間鬼差作為伴生，共修陰德争取能位列仙位。”說到這裏，越毅猛地靠近了肖翰，兩個人臉貼得極近。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一批陽間鬼差的誕生因為我睡起來的時間晚了些，就只剩了你，我才只能選你。我要是不滿意，就會直接吞了你。”
肖翰：“……你當我吓大的！”
越毅冷冷一笑，拉開了一點彼此的距離，“走了，抓鬼去。”
肖翰：“……按照你的意思這世界上不止我一個陽間鬼差了？”
越毅嗤笑一聲。
肖翰聽懂了他對自己的嘲諷。
“跟我一起共事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小學生！”
肖翰：“……”阿西吧！這條蛇好讨厭。一開始還以為是只貓，結果是條蛇，肖翰感覺上蒼跟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肖翰：“等等，我拍幾個照先。”
越毅：“……”
肖翰把安宅符聚財符這兩種符挂上店鋪，标價，然後想了想在店鋪挂出一句話：本店專營抓鬼業務，有需求可直接聯絡客服。
越毅：“……不入流！”
肖翰：“得了啊，不靠這些不入流的東西，怎麽養活你？”
越毅愣了愣，哼了一聲，
肖翰跟着越毅下了樓，外面都已經天黑了，不知道越毅打算去哪裏。肖翰沒忍住問了問他，“去哪裏？”
越毅：“沒多遠，你跟着來就好了。”
肖翰和他穿過三條街道，拐了幾個大彎，終于在一個小區前停了下來，這小區的大門兩邊是高高的圍牆，圍牆後邊是森森的樹木，藤蔓長出來綠葉茵茵的，在這樣的黑夜裏襯得周圍環境十分恐怖。那小區出口處有一個保安亭，保安亭裏一個拉線的白熾燈照得很亮很亮，保安亭有些老舊，連帶着那一根升降杆也有些脫漆幹裂。
這個小區很老了。
那些房子都屬于幾十年以前的老房子了。
肖翰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麽鬼。正有些走神，這個時候越毅突然用手戳了戳他，肖翰定眼看去，一個打的手電的保安蹒跚而來……
肖翰緩緩張大嘴巴。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情景，也許在正常人眼裏這只是一個老人蹒跚着腳步在巡夜而已，可是在他的眼裏這不是一個人在行走，而是一坨東西在移動，唯一行走的，只有那個老人。這老人的每一步都邁得很吃力，一只吊死鬼抱着他的右腳腳踝，一只燒死鬼坐在吊死鬼頭上抱着他的大腿，右腿被兩個鬼嬰一倒立一正立的雙手雙腳抱樹一樣的抱着。一個水鬼坐在他的肩膀上，一個老太太背在他的背上……
這些鬼的臉慘白慘白仿佛牆漆一樣！嘴唇好紅好紅！眼睛全都瞪出來！
肖翰額頭冷汗嘩啦冒了出來。
越毅目光冷冽。
作者有話要說：
愛你們！麽麽噠(づ￣ 3￣)づ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