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撬得動的牆角
肖瀚拒絕了宋仁澹請他吃紅燒牛肉面做早餐的熱情,在警察局門口打車,打了十幾分鐘發現都沒有車子往這裏靠,後邊兒一瞧,就算沒有載客的的士要經過這裏的時候都翻過來牌子,表示滿載。肖瀚愣了愣,想明白了,到路口去打了車,不到半分鐘就打着車了。
啧!
看來這警察局對鬼到是沒有什麽震懾力。反而對人震懾力大得多。
肖翰坐的的士是一輛寶藍色的,應該是新開的計程車公司,以前肖翰沒見過。車子是新車,還散發着一股子皮革的味道。開的士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頭發枯枯燥燥,但是嘴唇塗得很紅,穿一件男士的大襯衣和一條緊身牛仔褲。這形象……一言難盡。
女人一直在和人手機通話,放的揚聲器。
“王佩佩走了那是她自己作惡多端,根本不關我女兒的事情,她從小就乖,根本不會做出欺負同學的事情!趙同書!我讓你去請大師傅你就去請大師傅!”
“請什麽大師傅?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封建迷信了?”
“趙同書!你去不去?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去不去?你不去女兒要是有了什麽三長兩短我就跟你離婚。”
“離婚!我跟你說福翠花!你別老拿離婚來威脅我!請大師傅不要錢啊?不就是精神狀況不好,在家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死丫頭片子的要請什麽大師傅?”
福翠花氣的眼睛冒火,死死的扣住方向盤。肖翰支着耳朵一直聽着。
“你是不是又拿我給你請大師傅的錢去賭了?你個王八蛋、王八蛋!!!”
狠狠的挂掉電話,福翠花一邊開着的士。
說實話,坐這種車子肖翰為自己的性命擔憂。不過他既然聽了個大概,或多或少能夠猜測出來一些東西。
請大師傅?
那不是擺明了是一些神鬼之事?
那是他的專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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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咳嗽一聲,委婉詢問道:“那個,你是不是家裏人遇到什麽事情啊?”
福翠花通過鏡子看了看肖翰,唉聲嘆氣滿臉疲憊的說道:“我女兒和隔壁鄰居家的王佩佩從小到大都是在一起讀書,連大學都考在一起,還是同班同宿舍。這一次她們班上組織去炎山旅游,我接到班主任電話,說我女兒和王佩佩還有其她幾個女生把一個女生推到懸崖下面去了。怎麽會?怎麽會了?她從小就乖,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肖翰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王佩佩死了?”
“她和我女兒一起被學校開除回來的,回來之後就天天自殺,眼睛呆滞麻木,好像行屍走肉一樣。前兩天她把自己塞到馬桶裏溺死了。”
福翠花說着,又來一句:“我女兒從小就乖,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肯定有什麽誤會。有東西纏住了王佩佩,如果來纏我家怎麽辦?我聽人說冤魂索命不分好壞的!”
肖翰對這一點倒是非常認同,冤有頭債有主這種事情向來是憑借鬼的良心,這和按人的良心做事一樣不靠譜。如果人人都靠良心辦事,那就不會有法律了。
“這樣吧,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去你家裏看看,我就是搞這一行的。”肖翰毛遂自薦着,當然,如果對方讓自己去看的話最好,如果人家拒絕他也不會上趕着。畢竟世界上那麽多神鬼之事,他也管不過來啊!
福翠花眼睛裏明顯帶着不相信,肖翰太年輕了。
一點都不像是那種圈子裏的人。
可是她想了想自己女兒現在和王佩佩死前那精神恍惚的樣子一模一樣,生怕自己女兒步上王佩佩的後程。“你真的可以幫忙解決我女兒的事情嗎?”
肖翰:“我盡力而為。”
福翠花在下一個路口掉了頭,往自己家裏去。
“我對我女兒她們班炎山旅游的事情也不大了解,年輕人有自己的圈子和生活,我摻和不進去,頂多是告誡她要努力讀書,不要随随便便跟不好的人談戀愛交朋友,這些東西說多了她都煩。誰會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聽校方說是趙冰和王佩佩她們七八個女孩子針對一個叫姚丹的女孩,那女孩子跳了崖!”
肖翰:“如果是含冤橫死的話,那她應該是會回來的。不過你放心,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容易解決的。”能超度的話最好,不能超度,也不能看着七八條人命填進去。
這不是無不無辜的問題。
福翠花在一個院子前面停了下來,這已經不是城區了,而是郊外,和一些地方的農村沒有區別。家裏倒是寬敞,水泥磚瓦房還帶着籬笆,裏頭開了四塊菜地,種了茄子、大蒜……
散養着走地雞。
福翠花把車子停好了,肖翰緊跟着下車。隔壁的一戶人家家裏白事做完之後還有痕跡,炮仗紙、香灰、白幡……應該就是王佩佩家了。
福翠花看肖翰盯着王家,說道:“橫死的太年輕,死了只停靈了一天就拉出去埋了。免得影響家裏!”
“您幫忙看看我女兒吧,她在二樓。自從從學校回來她整個人就不對勁了,和王佩佩一樣不對勁兒。神神叨叨恍恍惚惚怎麽叫她也不應,自己自說自話。”福翠花在前面帶路。肖翰跟着她上樓。
福翠花擰開了門把手進去。
房間裏面亂糟糟的,鏡子啊窗子啊什麽的全都被報紙糊住了,仿佛這些可以印照的東西裏能爬出什麽東西來一樣。
趙冰不在床上,她擁着被子坐在地上,整個人面色慘白的盯着肖翰。她的眼睛很大,眼窩深深凹進去,顴骨突出來。嘴唇潮紅得不正常。
她的精神很不好。
疑神疑鬼的瞅一圈房間,又哆哆嗦嗦的低下頭咬手指甲。
肖翰看到趙冰這個樣子,心想如果自己要是再晚幾天來,估計趙冰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肖翰走過去,趙冰看到肖翰頓時就畏畏縮縮的神情超級緊張,肖翰看着這房間裏陰氣環繞加上趙冰已經被鬼纏得神智失常,于是用非常和緩的語氣問道:“你想不想好好活着?”
趙冰哆嗦着看着他。
肖翰将一個驅邪桃木符挂在她脖子上,趙冰覺得刺骨的寒冷仿佛一瞬間被驅散了,她小心翼翼的觸碰一下這桃木符,指尖傳來暖意。她的眼神有了驚異,帶了點點好奇,恢複了一點理智。
“你別怕,我是來幫你的。現在我把窗簾打開,曬曬太陽好嗎?”
趙冰十分抗拒!一瞬間變得極度恐慌。
肖翰猜測那鬼在窗戶上爬進爬出亦或者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墜落的姿勢砸在她家玻璃上。或者是鏡子……
福翠花在一邊看着,憂心忡忡。
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好不容易供到大學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情,被開除!被開除那也還能活下去,重新去學點技術,只要踏實肯幹能吃苦總能過上好日子的。可現如今,卻是這個樣子。
福翠花看看女兒再想想不在家可能又去賭的丈夫,心裏苦澀至極。
鬼纏身這種事情解決之後人也虧損很大,有的精神損傷不可逆轉。如果再這麽下去,這女的怕是要廢。
“你願意給我說說姚丹的事情嗎?是不是她來找你了?”
趙冰對姚丹這個名字有很大的反應,害怕、惶恐、驚慌失措!
完全沒辦法交流溝通。
肖翰對福翠花說道:“把房間的門窗都打開吧,陰氣好重!”他說着揮出兩條碩大的火龍将房間裏的陰氣蠶食幹淨。福翠花看他頓時眼神大變宛若天人,連忙按照肖翰說的去做,哪怕女兒大喊大叫都沒法阻止。
陽光落進了屋子裏。
趙冰尖叫很久之後才安靜下來,顫顫巍巍的看着外邊兒的陽光。發現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沒有那支離破碎的身體,也沒有那蠕動冒熱氣的腸子,更沒有那蹦出腦漿子的腦殼……她擡起頭來看向肖翰。
嗫嚅:“我、我沒殺她、我沒殺她……嗚嗚……”
王佩佩的爸爸是個小老板,家裏在鎮上開了一家按摩店還有一家餐飲店。媽媽經營按摩店,爸爸經營餐飲店。一年幾十萬的收入是有的。家境從小比趙冰家強很多!不像趙冰,爸爸沒什麽賺錢的頭腦也沒有吃苦的本事,成天就知道吃軟飯打牌喝酒!現在趙冰這個樣子了,他也能拿了請大師傅的錢去打牌去……
王佩佩從小就開始學芭蕾,氣質好學習好,在學校很受歡迎。也受男孩子的追捧。活潑外向聰明美麗……趙冰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姐妹差不多。雖然很羨慕王佩佩的生活,可是趙冰自己也不差!她成績很優秀,媽媽很愛她。上大學後參加了舞蹈社,交際舞跳得很好,還學會了彈鋼琴。在學校裏和王佩佩一樣受歡迎!兩人同進同出同吃同睡……直到有一天,系裏的系草向王佩佩表白了……
袁友濤是個型男,身高接近一米九,是大四的學長,已經開始在社會上拼搏了。西裝革履,家裏有房,名下有車,自己做生意背靠大樹一路財運亨通。王佩佩當然始于顏值陷于財華……兩人正式交往之後袁友濤請宿舍的人吃飯。
而後就是萬古不變之真理——沒有撬不動的牆角,如果真的撬不動,可能是你太醜。
宿舍裏姚丹對袁友濤這種優質男很是心動,各種白蓮花綠茶婊手段頻頻用出,在宿舍的時候已經屢見端倪,在旅游登山那一日更是裝模作樣故意讓王佩佩聽到她和袁友濤“濃情蜜意”聊電話……王佩佩一時氣不過撸起袖子就是幹,趙冰當然站在王佩佩這邊兒。宿舍其他人也早就對姚丹這個小婊砸不滿許久!深更半夜電話聊騷擾人清靜,別人睡覺她開音響別人做事她吼睡覺,亂拿洗衣粉洗衣液不說,趁人不在昂貴護膚品當自來水用……于是就有了好幾個人欺負姚丹一個人的現場,姚丹被揍一頓還沒人幫她,頓時計從中來,站到懸崖邊上要做“被後母逼迫得活不下去的灰姑娘”以死明志。
結果護欄失修,命休矣。
肖翰深感女生宿舍之可怕。當然,男生宿舍有時候也不大安寧。不過現在不是感慨這種事情的時候,肖翰朝趙冰身上輸送點靈氣,“今晚她過來的話我會會她吧,別擔心,事情總會解決的。你別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們的關心,花花已經活過來了。醫生說要卧床休息六個月,我想了想……嗯哼,還是起來碼字吧!太舍不得你們這些小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