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惹了一身騷
肖翰：“越毅，你剛才在樓口外邊兒站了會兒，你看到什麽了說說呗。”藏着掖着多沒意思啊。越毅正眼都沒看肖翰，往前走，邊走邊說：“沒有看到什麽太特別的，無非是些白花花的情（色）交易，看了也傷眼睛。”
肖翰：“……”所以說剛才你為什麽還要看得那麽人認真？
宋仁澹：“……”
雖然沒有對宋仁澹明确回複，可是一行人還是往命案發生的地方過去。光線昏暗，樓梯扶手因為是木質的，上面的紅油漆時間久遠，以至于斑斑駁駁起來，像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液一樣，啪嗒一聲開了樓道燈，樓梯上面搬運屍體時滴落的血映入眼簾。越往上走越是血液密集。宋仁澹邊走邊說：“初步認為死者都是死于游艾之手，死者身上的傷口基本都是游艾造成的，但是我們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柔弱女人能把自己的手指戳進人的五髒六腑裏。當然了，就算是強壯的女人恐怕也做不到。所以我才會認為這會是一起靈異案件。”
宋仁澹把黃色的阻隔條挑起來，等肖翰和越毅彎腰進去之後他才一躬身過去，肖翰扇扇鼻翼邊的空氣，但是并沒有什麽作用，血腥味依舊濃烈。“這裏很幹淨啊……”肖翰說着這話眉頭卻深深的皺起來，要知道但凡是鬼物行走之處必然會留下陰氣，更何況乎鬼物殺人，必然陰氣森森煞氣重重，決計是不會像現在這樣除了讓人欲嘔的血腥味，就沒有其他了。
宋仁澹聽肖翰這麽一說，全身的汗毛總算豎立得沒有那麽厲害了。正打算松一口氣的時間，宋仁澹聽一直不做聲的越毅說道：“是只鬼，還是只兇戾至極的鬼。”他豁然擡起頭看向越毅，只看到他褐色的瞳仁裏金色的光芒流轉，勁風吹滅蠟燭火焰一樣疏忽消失不見，仿佛剛才他看到的豎瞳和光芒都是他的幻象。
肖翰知道越毅一定是通過一些東西回溯到了過去看到了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他鼓了鼓眼珠子想要和越毅一樣看出一些什麽，奈何什麽都看不到。正打算感慨越毅天賦神通不是他這等（屁）民可以領略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視野在迅速的往後退，仿佛靈魂被拉扯着和高鐵快速掠過。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仿佛透過一層毛玻璃在看外面的世界，他意識到自己的軀體不受自己控制了。
毛骨悚然之間肖翰想要提醒越毅，但是他做不到。仿佛靈魂被束縛在了一個玻璃瓶裏，他能夠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除了“看到”他什麽都做不到。
宋仁澹吞吞口水，問越毅：“越大師啊，兇戾、那、那能抓住那只鬼嗎？他現在在哪裏？”
越毅搖搖頭：“看不到，不知道在哪裏。可能在這裏躲藏，也可能已經殺取足夠多的人的靈魂增強自己的力量，已經可以躲避陰差追蹤去濫殺了。”“濫殺”兩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的時候還伴随着眉宇間的不以為然。
肖翰這個時候拉了拉宋仁澹的衣服，宋仁澹以為肖翰有了什麽新的發現，偏過身去面對肖翰，肖翰的面色不展，可是他的嘴角瀉出一絲邪惡帶血腥的笑來，手指迅猛長出四五寸長的黑色指甲，泛着鋼鐵一樣鋒利而冰冷的光澤，迅雷之勢刺向了宋仁澹。宋仁澹感覺自己靈魂超脫，心髒一瞬間停跳，眼睛幾乎是一黑。肖翰的指甲刺得宋仁澹臉上五個血洞！與此同時越毅迅猛将宋仁澹往後一拖，同時一道法術打向肖翰。肖翰陰森森的笑起來，眼睛裏露出嗜血的鋒芒一躲而過。
“你是什麽東西？趕緊從他身體裏出來，否則！”
“桀桀桀……否則什麽？一個、兩個、三個小蝦米！”“肖翰”笑聲又詭異又邪惡。
越毅眉頭鎖起，宋仁澹堵住自己臉上流血的五個洞。他冷汗直冒雙腿發軟，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麽近過。這鬼物道行只怕是什麽不可測，不然連厲害的肖大師都被鬼上身了。
“是嗎？小蝦米……”越毅反而嗤笑了一聲，雙方劍拔弩張：“我勸你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不趕緊出來，怕是連魂飛魄散的資格也沒有了！”
此話音剛落。“肖翰”頓時想要大笑越毅說出這種話來危言聳聽，可是他的笑音不過從喉嚨裏冒出半個音節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戛然而止。
“肖翰”的臉上露出猙獰、恐懼。
它發現它好像不能再控制這個人的身體，恐慌瞬間充斥了它的內心。一股龐大而恐怖的氣息籠罩住了它，靈魂在這種強大之下顫抖不已。
嘎吱嘎吱骨頭震動的聲音從這個人的身體裏傳出來，右手長出一個又一個的肉球，肉球破開之後像雞蛋清一樣的粘液粘連在黑色的泛着冰冷光澤的龍頭上。整整九條龍頭糾纏着流出涎水，它的靈魂被大張的龍嘴吸了進去，四分五裂着從肖翰的身體裏拔了出來……
“不、不……”破碎的聲音從靈魂裏溢出來，很快像蠟燭熄滅後的那一縷煙消散了。
宋仁澹：“不、不……”這、這是什麽怪物……
越毅看着夏川，眸光晦暗。
九頭龍依舊在互相撕扯，仿佛難得出來放風，雖然樣子着實威武猙獰，可是那撕咬的動作卻和一胎生的奶狗子玩鬧差不多。夏川微笑着深深看着越毅：“越毅，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龍頭不甘的被收了回去。
肖翰的感知一瞬間被放了回來，他仿佛從水裏憋氣剛出水面的那一刻長長地吸入一口氣，嗆得他直咳嗽起來。越毅連忙過去給他拍拍背順順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肖翰嗆得眼睛發紅，搖頭晃腦：“沒事、咳咳、沒事沒事……”
宋仁澹：“……”一點都不想和他們打交道了，也不想幹警察這樣的高危職業了。想回家種地……
雖然過程不太順利，甚至宋仁澹面臨着毀容的危機，但是事情還是解決了。肖翰越毅和宋仁澹分路而行。
越毅一想想今天晚上在地鐵上遇到的“癡漢”二話不說喊了的士并義正詞嚴詢問肖翰：“什麽時候買車？”
“我還沒有考駕照。”
越毅：“……聽說電動車的駕照比較好考。”
呵了一聲的肖翰：“你看我像是開電動車的那一類嗎？”
越毅不知道這麽久都沒能去考個駕照的人這麽自我良好的感覺從哪裏來的？肖翰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越毅打從心底裏鄙視了一回。
過了一會兒打到了一輛的士車，的士車師傅竟然是個長了滿臉大胡子的外國人，乍一看還有點像長殘了的哈利波特男主角。猛看到越毅的長相立馬驚呼起來：“哦！我的天吶！你簡直就像上帝後花園裏的精靈！”
越毅：“呵！”神他媽上帝後花園的精靈！分屬的單位根本不一樣好吧！
的士師傅非常熱切于越毅的長相，但是奈何于越毅一貫的冷淡偏執對的士師傅這樣的顏狗擺出我非紅塵子的做派，的士師傅沉默了。臉上還有點淡淡的失落！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冷淡的客戶，大概是這樣冷淡的客戶竟然還這麽漂亮……的士師傅清清嗓子，跟肖翰搭話：“小哥兒你們去哪啊？”
“青山大學，在東門口停就可以了。”東門口新開了個蛋糕店，裏面的面包過了九點就打五折，還有的打三折……
“你們是青山大學的學生嗎？前幾天你們青山大學垃圾場有垃圾車過來拉垃圾箱，結果鈎子斷裂垃圾箱翻倒後暴露出一具女屍，是不是真的啊？我都聽小道消息來着……”
肖翰：“……”
“聽說屍體上還長蘑菇了。”
肖翰：“……瞎說，我怎麽沒聽過？”
“哦，我還以為是真的了，不是真的就好，不然抛屍抛到學校裏去的基本都是傻子，這不科學，到處都有攝像頭來着。像我們美劇，設計手法其實也是存在缺漏的。”
“不過真的是假的嗎？我聽好多乘客說起這件事了，說死得還是個校花，死的可慘了，（乳）房都被割掉了。你說現在的人是不是都有些不正常啊？為什麽會喜歡弄這一套？難道是想嘗嘗？”
肖翰：“……”一點都不想和他搭話了，這人一準是看《漢尼拔》看多了。
“我不清楚……越毅，我睡一覺，到了叫我。”
越毅：“……”
好拙劣的借口。
肉沒有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騷，回到陰陽小鋪的時候肖翰整個人都頹廢了，他完全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流年不利，不就是出去開葷嗎？怎麽就遇到這種事？算了不能去想，再想一準得郁悶瘋。話說回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評心而論，一般而言這種路數的鬼物他對付起來應該是游刃有餘的，可是為什麽今天它一出現自己就被束縛住了？他想來想去鬼物上身以後，夏川将它活生生吃掉的場景，答案基本呼之欲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