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年輕
有個朋友回來了, 和一幫朋友聚，楚北岩接到電話，也過來坐會。
手機響了出來接個電話, 安靜的走廊突然出現一道耳熟的聲音, 正好人也走到拐角處，他便多看了一眼。
看到真的是葉暖暖, 楚北岩不十分驚訝。小姑娘自然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今天是周五, 和朋友出來放松也很正常。
只是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 顯然是喝多了, 對她動手動腳，說意味不明的話。葉暖暖一副既受驚又生氣的樣子，還被推得撞到牆上, 顯然那人下手沒有輕重。
借酒裝瘋欺負小姑娘、對小姑娘性騷擾，這在楚北岩看來是非常嚴重的事。因為生氣，他出手也有點重了，但是不給這種人一點教訓不行。
楚北岩掃了兩眼那個男生, 看着也像是學生，正準備開口。回過神的李洋揉着肩膀瞪向楚北岩，“你誰啊？！關你他媽什麽事？！”
嘴上喊着, 喝多了酒腦子完全不清醒的李洋只知道自己因為這個人丢了臉，舉着拳頭就朝楚北岩身上撲過去。服務員已聞聲而來，直接将李洋拉開了。
楚北岩沉着臉問，“L大的學生？”
李洋就吼, “是又怎麽樣？！”
楚北岩扯了扯嘴角，沉聲道，“我會找你們輔導員談談。”
李洋愣了一下，楚北岩暫且帶着葉暖暖離開。
轉過拐角，楚北岩就停下步子。
他看一眼一言不發的葉暖暖，問，“你還好嗎？”
葉暖暖全無笑意的一張臉，點了點頭說，“嗯，我沒事，謝謝楚老師。”
楚北岩皺皺眉，心覺她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沒有事。一時目光落到葉暖暖的手腕上，原本白皙纖細的手腕卻是紅慘慘的一片，估計是剛剛被弄疼了。
然而感覺到葉暖暖不想和他多說這件事，楚北岩一貫克制的沒有再追問下去，轉而說，“你的手腕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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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暖暖低頭看了看，扯了扯袖子藏了藏，勉強扯出一個笑，“沒事，我想先回學校了……楚老師，你去忙吧。”
發生了這種事，葉暖暖也不想再回包間，何況掃別人的興。她今天出來只帶了點錢、帶了手機在身上，別的東西都沒有，不必特地折回去拿什麽。
葉暖暖沒等到楚北岩說什麽，便往電梯走。想到該和周婉說一聲，又準備摸出手機給她發條短信。楚北岩在她身後說，“等一等。”
他走過來，“我送你回去。”
葉暖暖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沒等楚北岩再說什麽，她已經一氣兒跑了。
下樓打了個出租車，給周婉發過一條短信，說自己不舒服先回來了。葉暖暖坐在出粗車裏，努力緩了一口氣，卻完全不想回想在KTV裏的那一幕。
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還隐隐發疼。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爸媽一直對她寵愛，朋友不多但都對她很好，剛剛發生的那些，葉暖暖确實感到委屈。
即使滿心委屈，葉暖暖也不想在楚北岩面前表現出來，她努力自己消化這些不好的情緒。心情不佳，宿舍裏又沒人，她不想回去，便到圖書館前的花園坐着吹風。
快要十一月的天氣很冷了，坐在外面尤其有這樣的感覺，葉暖暖縮縮身子，裹緊身上的外套。她翻了一圈通訊錄，卻不知道應該給誰打電話。
不想把這樣的事情告訴爸媽讓爸媽擔心，閨蜜出國了，不太方便，關系沒有那麽好的朋友也不好意思打擾……葉暖暖嘆了一口氣，吸吸鼻子，鎖上了手機屏幕。
還沒過五分鐘，手機屏幕就亮了，看到閃爍着的林嘉海的來電提示，她不是很想接。這種事和別人沒法說，和林嘉海更沒有說的必要。
葉暖暖摁了靜音，手機卻響了一遍又一遍。她實在沒有辦法，不得不接了起來，然而嗓子眼好像是堵着的，根本說不出話。
林嘉海再電話那頭問，“你現在在哪？”
一句話問了三遍，葉暖暖不好不回答，張口剛想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控制不住哇哇大哭，電話那頭的人急得團團轉，連連問，“怎麽了怎麽了？你在哪呢？”
葉暖暖哭得一抽一抽，好半天才穩住情緒，但是哭過一場，心裏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也就不像之前那麽難受。到得這個時候，她終于可以好好說話了。
抽抽鼻子，她聲音有點啞，悶悶的說，“我沒事了，準備回宿舍。”坐了半天，腳也有點發麻，葉暖暖站起身跺跺腳，低着頭就往回走，卻差點撞到人。
林嘉海找到了人，松了口氣，挂斷電話收起手機，皺着眉問，“怎麽哭成這樣？”
葉暖暖聽見他的聲音，覺得自己丢人，沒好意思擡頭，一時顧左右而言他，依舊悶悶的問，“你怎麽來了？有沒有紙巾？”
林嘉海遞過去一包紙巾，葉暖暖接過又重新坐了下來，擦眼淚擦鼻涕。她想一想，反正這麽多年在這個人面前丢人的次數也夠多了，多今天一次不多，還能怎樣？
四周只有地燈，光線不是很明亮，林嘉海的表情藏在黑夜裏，叫人不是看得很明白。他語氣姑且還算好的，只是一再問葉暖暖發生了什麽事。
葉暖暖故作輕松，“哎，沒什麽，已經過去了。”
林嘉海見她不肯松口，就說，“外面太冷了，去奶茶店坐會。”
想到熱熱乎乎又香香甜甜的奶茶，葉暖暖沒忍心拒絕，跟着林嘉海去了。
奶茶店裏的燈光比地燈的亮度高不止一點半點，林嘉海一眼瞥過去，就發現了葉暖暖手腕有青青紫紫的痕跡。藏在袖子裏，也有點看不大清楚，他忍着沒有問。
早早開了空調制暖的奶茶店裏十分暖和，葉暖暖一走進來就感覺到了。等到撿角落的位置坐下，暖融融的奶茶下肚，她更覺得渾身都變得舒服。
林嘉海不愛喝這些，點了兩份都是給葉暖暖的。她抱着一次性塑料杯咬着吸管喝東西，手擱在了桌子上面，袖子縮上去一點，手腕的部分多露出來了一些。
手腕那一圈附近有一塊一塊青紫的淤痕，不可能是磕磕碰碰了，那就只能是被什麽人給欺負的。
林嘉海擡頭看看正一心一意喝奶茶的葉暖暖，想起她剛剛在電話那頭哭得慘兮兮的樣子，這會兒眼睛都還泛着紅。他指指她的手腕，問，“你手怎麽了？”
葉暖暖茫然的“啊？”了聲，順着林嘉海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之前被李洋抓過的地方竟然都泛了淤青。她沒感覺到疼了，還以為已經沒什麽……
“不小心弄的，”葉暖暖笑了笑，“我之前以為沒事，原來我也沒那麽糙。”
直到這會，她才注意到林嘉海手裏還提着一個袋子。
探頭看了看，葉暖暖轉移話題問，“那是什麽？”
林嘉海随意回答，“沒什麽，幾本書。”
葉暖暖“哦”了一聲，繼續專心致志喝奶茶。
盡管葉暖暖沒有告訴林嘉海發生了什麽事，但第二天的時候，他還是知道了。不但知道了，還因為毆打李洋，被輔導員喊去了辦公室。
也是直到自己被輔導員喊過去了，葉暖暖才得知這個消息。
她看一看站在旁邊對着說教的輔導員滿臉不耐煩的林嘉海，轉頭對輔導員說，“對不起，打人确實不對，醫藥費我可以承擔，但我還是想說，李洋錯得更多。”
“如果不是李洋做那種壞事，林嘉海也不會動手，但還是希望輔導員不要給他下處分……我也沒有污蔑李洋，如果導員不信，可以詢問漢語言的楚北岩老師。”
輔導員只看着林嘉海笑又不笑。
葉暖暖不知道林嘉海之前說了些什麽，可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話，暗地裏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個頭。
林嘉海臉色稍緩，卻硬邦邦說，“見一次，打一次。”
葉暖暖簡直被他氣笑了，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反而是輔導員笑了一聲，感慨着說了一句，“果然是小年輕啊。”
頓了頓，輔導員又說，“好了，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楚老師提前和我說過了，不是你們的問題，但是，打人确實不對，下次不能這樣了。”
葉暖暖連忙應好，林嘉海還是僵着不說話。
一從輔導員的辦公室出來，葉暖暖立刻對林嘉海說，“你幹嘛去打他，和那種人有什麽好計較的。你打架，萬一給你處分，嚴重點給你留校察看怎麽辦？”
在輔導員面前，葉暖暖不可能幫着指責林嘉海不對，可她完全不贊同他去打人。
林嘉海斜她一眼，少見露出痞痞的笑，滿不在乎說，“那還能怎麽辦？事情是因你而起，當然是你對我負責啊！”
“少來！”葉暖暖呵呵笑，又忽然想起另一個問題，問他，“你怎麽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林嘉海嘴角抽了抽，無奈的說，“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蠢？”
葉暖暖：“……”滾！！！
走到樓下的時候，葉暖暖聽到林嘉海忽然問，“你昨天晚上是被吓哭的？”
葉暖暖聽他說起這個，不自覺咬了下嘴唇，而後一本正經看着林嘉海說，“不，是他太醜，把我醜哭了。”
林嘉海揚揚眉，伸手揉了一把葉暖暖的腦袋，“帶你去吃頓好的壓壓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