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進京
王妃那裏，等劉年走後，王妃道“你又耍她，知道她心思淺，哄她幹嘛。”
秦烨微笑“不哄她啊，本來是要給的，我聽她背後嚼舌，心裏不痛快，就不給了。”
王妃無奈搖頭“管不了你，你就耍她吧！這鹽能進上嗎？”
秦烨點點頭“能，嚴先生他們看過都說好，想個名字，包裹好點，不說搏個頭籌，能讓父皇高興是沒問題的。”
王妃轉回來道“那更要好好賞阿年！”
秦烨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賞了嗎？她就是個守財奴，只進不出！”
王妃道“你可別這麽說，她打賞下人可大方了，她那院子裏，仆人生日添丁，她都有賞，連生病的都可報銷藥費。你不知道她院子裏如鐵桶一般，要不是她無意攔阻，馮嬷嬷和翠竹都不會說她的事！她進府才多久？我是真見到無為而治了！”
秦烨訝然“你對她評價頗高啊，她還有這腦子？”
王妃嘆息道“王爺莫要小看人，阿年不簡單，你光見她給你出的曬鹽精煉鹽的主意，沒想過她是如何知道的？除了這些她又知道些什麽？她平時為人處世謙和，見解不凡，又不驕不躁，如果不是被什麽金家的逼急了，她會來找你？”
秦烨沉思道“你說的不錯，她身上頗多矛盾的地方，好在為人不壞。宋威沒把人留住真是失策！”
說完嘴角一翹“還是要謝謝你，要不然她也進不了王府。”
王妃也笑了”你就偷着樂吧！還不去安慰安慰她？”
秦烨搖頭“她躲我躲的如同貓見耗子，現在才好些，不用再去撩撥她，先晾着吧。”
到底秦烨一百兩黃金沒給劉年，只賞了五百兩銀子。劉年雖然惋惜銀子變少了，再一想能拿到就行，一高興她就讓廚房上下添了三天肉菜！拍胸脯記自己的帳。
進京的東西一樣樣預備起來，要帶走的人，要留下的人，反正時間足夠，準備工作可以慢慢做。
四季輪換，轉眼又是一年，過完年就要開始出行，王府裏又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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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身體更是差了好些，劉年理事已經順遂，大部分精力放在給王妃調養身體上，小殿下也日日到母親屋裏問候。
王妃本人倒是頗為淡定“生死有命，無需多慮。”叮囑了劉年好些進京後的注意事項。
“馮嬷嬷和翠竹是我從周家帶來的，裏外上下都知道，你有不明白的就問她們，我母親必會詢問我的近況，我這裏有書信，你去了交給她。”王妃言語輕柔的說着。
劉年一一點頭應下，等出發的日子定下，劉年特意叮囑了奶嬷嬷“周嬷嬷照顧好王妃為要，千萬別讓王妃煩心。”周嬷嬷微笑點頭。
等出門那天，倒是個好天氣，長長的車隊有條不紊的行進着。
這次出遠門不比上次來青州，路上不會動不動就停，沿途還有官府驿站休息，劉年覺得還是能忍受的。
到了驿站她就吩咐下人燒熱水給所有人煮姜湯，春寒料峭，照顧衆人也是她的責任。
走了一個半月到了京城。連綿不絕的巍峨城牆，讓瑞香看的合不攏嘴。劉年還好，畢竟旅游過得古城也有幾個，不至于看個城牆就呆住了。
跟随王爺進了城，劉年挑開一條細縫看街上的樣子，果然是都城，城裏路面寬闊，主路上并行四兩馬車毫無問題，街邊鋪子林立，行人衣着整潔，面帶微笑。
王爺車架進城，已經有護衛把行人隔離，劉年看了幾眼就放下了簾子。到了王府，留守的管事早早開了大門迎接。
秦烨下馬，側身等劉年下車後才進門。管事不着痕跡的看了劉年一眼，馬上低頭把主子讓進門。
王府裏沒劉年想象的金碧輝煌，院落比青州還小些。正在四處打量，秦烨道“你住牡丹院，讓小德子帶你去。”
劉年帶了丫頭婆子去牡丹園整理，管事把劉年的重要性又提高了一層。
到了牡丹院，馮嬷嬷翠竹和瑞香馬上開始動手鋪陳。劉年吩咐馮嬷嬷“我這裏有翠竹瑞香就夠了，嬷嬷和我去王爺院子裏看一下，王爺不喜歡用丫頭，我怕有什麽地方不好，王爺要不高興。”
馮嬷嬷笑着應下，劉年去給秦烨的院子整理。
秦烨就藩後，王府只留了管事和一些做粗活的，劉年這次帶的人手盡夠，她看着人員簿子，又把王府留下的人的花名冊拿來，一一分配人手。
等秦烨從宮裏回來，王府已經井井有條，每人都有了事做。看見秦烨都笑着請安問好，然後各司其職去。
秦烨信步走到牡丹院，裏面莺聲燕語，清脆的笑聲不時傳出來。守門的婆子正要禀告，秦烨搖搖手。
他來到燈光璀璨的偏院，小德子揭開簾子。
劉年正準備吃飯，擡頭就看見秦烨，她笑嘻嘻的行禮問安“王爺回來了？可吃過沒？”
秦烨看着桌上擺的雞油卷，八珍湯，脆皮乳豬和玫瑰糕說道“你不嫌油膩啊？”
劉年道“不啊，可好吃了，王爺不嫌棄就嘗一口？”
秦烨被這溫暖的氛圍蠱惑，點點頭“好吧，就陪陪你。”
秦烨原本不想吃什麽，看着劉年用湯泡飯，一口口吃的香甜，忍不住讓人盛了一碗飯，把劉年的菜吃了大半。
吃完就看見劉年滿眼怨念的看着他“王爺是來陪我吃飯的，還是搶我飯吃的？”
秦烨優雅的擦了下嘴角“不夠？讓人再上好了。”
劉年看着湯底“算了，我也夠了，八分飽養身。”
秦烨笑了下“今天進宮，得了一份禦膳房的點心，給你嘗嘗。”
劉年期待的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不好吃？”秦烨問
劉年搖頭“也不是，禦膳房的點心呢，就是膩了些，太甜了。不合我的口味。”
秦烨笑道“你還真不像是第一次吃，我記得以前禦賜的點心王妃分給大家嘗，沒一個不稱贊的，只聽你說不合口味。”
劉年轉着眼珠小心翼翼道“誠實也是一種罪？”
秦烨失笑“不是，很好，你繼續保持！”
劉年問道“王爺進宮見到皇上？”
秦烨搖搖頭“沒見到，父皇正忙着，讓我過幾日再去，大皇兄見到了，還和我說了一會子話。”
劉年默然，秦烨到底多不受待見，就藩兩年多，回來父親還不見他，想想真難過。劉年吸了口氣道“王爺別放在心上，天下總有些人有父母緣，有些人沒緣。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比手背還厚些呢，總有差異的。”
秦烨對這個說法感到新鮮 “你說我是手背上的肉？”想了下道“有點道理，你是在安慰我？”
劉年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本來就不會安慰人，現在只能傻笑。
秦烨白了她一眼“我不用你費心，這幾天你把各處要送的禮整理一下，我過幾天就請旨封你為側妃。”
劉年忙着點頭答應“好的好的！”
秦烨看她的傻乎乎的樣子，忍俊不禁“你不是該謝我為你請封麽？”
劉年奇怪道“這有什麽要謝的，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
秦烨一口氣被她蒙在肚子裏，想着自己是要臉的，不能和她一般見識。板臉道“等旨意到了王府，你和下旨的公公也這麽說去？”
劉年嗨了一聲“這怎麽可能！我又不傻，那些是外人，王爺和我是一條藤上的。我當然會分清楚！”
秦烨覺得肝疼，開頭那句，他們是外人，聽着還好，後面這句一條藤是什麽鬼？
尬聊到這裏秦烨已經談不下去了，他站起來走了。劉年向他行禮。
看守王府的陳管事已經搞不懂這個側妃到底受不受寵，按說進門時王爺特意照顧着她，讓她住進牡丹院，是妥妥的寵妃架勢，可現在王爺并不留宿，這就看不明白了。
側妃請封還是挺順利的，劉年得了自己這個品級的衣服等物，謝恩後拿回來，同瑞香這個土丫頭好好賞看了一回。
馮嬷嬷道“娘娘有了品級，別人家就要開始交際了，娘娘做好準備。”
這些劉年不慌，好歹功課都做好的。按章辦事就好。
果然品級一定，已經成親的大皇子到六皇子的側妃都向劉年發出了邀請。幾家禮物也是來來去去的。
側妃交往的也是側妃，各家王府的正妃是不理會劉年的，劉年也沒什麽不平，按照規矩禮節一一來往。
漸漸大家都知道了五皇子府上有個頗為守規矩的側妃，目前理五皇子府的內事。
王妃娘家周家，在半個月後遞了帖子要見劉年。
劉年在正堂接待了王妃的母親。
周夫人長相柔美，衣着并不奢華，确隐見高貴。劉年不等對方行大禮就讓丫頭扶起來“夫人多禮了，莫要折煞我。”
周夫人微笑坐下，還在想如何開口。
劉年令人拿了王妃的信出來“臨行前，王妃有吩咐，如果夫人要知道王妃近況，就把這封信給夫人。”另外給了幾副小童的畫像“恐夫人思念小殿下，這幾張是小殿下的畫像，給夫人解一解思念之意。”
周夫人先接了畫像觀看，畫上是一個孩童在一個宮妝麗人身邊玩耍，筆觸細膩，兩人神情恬淡。
周夫人眼眶發熱，極力忍住。她輕聲道“讓娘娘見笑了，王妃從沒離開過臣婦身邊。”
劉年點點頭“夫人不必多慮，馮嬷嬷帶夫人去更衣吧。”
周夫人謝過，馮嬷嬷引她去客房更衣。
在丫頭服侍周夫人洗臉時，馮嬷嬷道“這畫像還是側妃娘娘提議的，說是做母親的總會記挂孩子，畫些畫讓夫人看看，也讓夫人放心。”
周夫人臉上挂上淡漠的微笑“那倒要多謝側妃娘娘了。馮嬷嬷什麽時候跟了你們側妃娘娘？”
馮嬷嬷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側妃娘娘進府後，王妃就讓翠竹和奴婢服侍側妃娘娘。夫人恐是有所誤會，側妃娘娘為人如何，奴婢不能評介，請夫人看王妃寫的信吧。”
周夫人看了馮嬷嬷半響，道“等回去我自會看的。”
整理完頭面衣服，周夫人見了劉年就告辭了。劉年沒有深留，把備下的禮送了出去。
劉年送完周夫人，對馮嬷嬷道“嬷嬷，周夫人看着好像不喜歡我，是不是認為我架空了王妃啊？”
馮嬷嬷淡定道“奴婢不知道周夫人怎麽想的，只是娘娘不可胡說。”頓了一下道“等夫人看了王妃的信，再多的誤會也能解除。娘娘多慮了。”
劉年摸着下巴道“就怕周夫人以為我替換了王妃的信呢！”
馮嬷嬷端了一碗雪蛤湯給她“娘娘您會用毛筆寫字？還能模仿王妃的字跡？”
劉年被這會心一擊，血量直線下降，她幽怨道“周夫人又不知道。”
馮嬷嬷嘴角含笑“您呀就別多想了，王妃都會安排好的。”
劉年聳肩，換來馮嬷嬷不滿的眼光。
翠竹低着頭笑，瑞香不平道“看嬷嬷說的，娘娘會寫字的！我都見過。”
劉年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別給我證明了！我寫的是別字！”丫頭嬷嬷都笑了起來。
回到周府，周夫人換下衣裙，端端正正坐在圈椅上，看着手裏的信發呆，把信交給身邊的嬷嬷，又看了一回畫像。
身邊的嬷嬷拿了信封去查看，回來禀告“夫人，信封未有打開的痕跡。”
周夫人點點頭，拆開信封，就看見熟悉的娟秀筆跡“母親見字如面，兒不孝……”
周夫人一邊看着，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等信看完已是淚流滿面，悲傷的低聲呼喚“我的娴娘，我的娴娘！”
嬷嬷在邊上關切的看着，并不多話，看周夫人情緒漸漸穩了，問道“夫人，咱們大小姐在青州如何啊？”
周嬷嬷擦了下眼淚“娴娘還好，倒是我誤會了劉側妃，算了，過幾日你給我補一份禮去。”又紅了眼睛道“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娴娘。”
嬷嬷和丫頭都低聲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