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酒過三巡, 看這天色也不早了, 宋凝便起身告退。

“皇上, 臣妾剛貪杯多喝了幾杯,現在頭有些暈乎乎的,想先行告退。”看着宋凝緋紅的臉龐, 眉目含春,顯得嬌媚十足。

“行, 朕随你一同離開。”皇上貴妃都離開了, 剩下一群妃嫔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這場宴會便就這樣結束了。

前面的路上站着一個人, 王德全讓小太監上前去看看。“大膽,是誰在前面攔路。”

小丫鬟見皇上的儀架在前面停下,上前幾步跪下請安。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宜妃娘娘讓奴婢過來禀告皇上, 說有要事相說,望皇上移步映月軒。”

王德全擡頭詢問皇上的意思,只見皇上盯着前面的丫鬟并未說話。

“皇上,既然宜妃有要事相談, 您就先過去吧, 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前些日子宮中還在傳,說司徒将軍又打勝仗回來, 也該那宜妃得意得意。

“嗯。”看着皇上走遠,宋凝才動身回自己的院子。

“皇上, 娘娘在樓上等着您,還望王公公留步。”白霧帶着宮女守在樓梯口。

“皇上?”王德全看向皇上,詢問皇上的意見。

“你就在這下面等着。”顧烨沒放在心上,宜妃向來大膽有主意,估計在樓上又整出了什麽名堂。

“嗻。”主子發話了,那就規規矩矩的站在樓梯口等候。

顧烨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夜好像有些不勝酒力。樓上空無一人,周圍瞧了瞧,只見床榻上好似有個人影。

輕微皺了皺眉,今夜宜妃怎麽點了這麽濃郁的香。

掀開帷幔,裏面側身躺着一名女子,今夜的嗅覺似乎靈敏了一些,只覺得女子的體香直沖自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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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光無限,直叫人羞紅了臉。

翌日,常年形成的習慣,卯時一到,顧烨就清醒了。

意識到懷中抱着一個人,手臂攏了攏,第一次有妃子敢往自己懷中鑽,感覺還不錯。

昨夜上樓後來的事他記的不太清,只知道知宜妃請了自己過來。

帶着幾分笑意看向懷中人,是她?

如果說之前唐瑛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是50分的話,這一瞬間跌到負50分。

“來人。”顧烨抽回自己的手,因為宿醉的原因聲音有些沙啞。

聽見皇上的聲音,王德全帶着宮女太監上樓而去。

“奴才叩見皇上。”王德全上前服侍皇上起身,真真是無意識瞟到了,急忙低下頭,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派人查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将她送回貴妃那。”感受到自家主子冰冷的語氣,王德全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嗻。”這唐瑛姑娘什麽路不好走,偏偏走這一條。

“你們兩個服侍唐瑛姑娘起身。”指了兩個宮女留下來,王德全就去了外面等候。

“真真恬不知恥,竟然勾引皇上。”兩個宮女不情不願的上前,擡頭卻見床上那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唐瑛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沒睜開眼,感受着身體的異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自然是猜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腦子此刻是空的,是何人要害她,她現在只記得昨夜她是準備回到居住的院子裏,後來就沒有印象了。

“奴婢服侍唐姑娘起身。”看着唐瑛身上的痕跡,低頭不敢再說一句,有些心虛,剛才竟然被發現個正着。

看着唐瑛其餘的地方白淨細膩,伺候的兩個宮女止不住地冒酸水,難怪人人都說,都想去柔福宮做奴才。

“唐瑛,你這是做什麽?”昨夜就不見唐瑛,不過主子沒問,她也便不多嘴。

唐瑛一直跪在院子裏也不說話,海棠只好進屋尋主子去。

“唐瑛,娘娘讓你進屋說。”唐瑛這才起身回屋。

“小姐,奴婢對不起您。”進屋唐瑛直直的跪在宋凝面前,丫鬟們機靈的都退了出去,只留宋凝跟唐瑛。

宋凝看着唐瑛模樣,瞧見衣領處的異樣,便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

“有什麽事起來說。”

唐瑛沒有起來繼續說:“主子,奴婢應該是被人陷害了。”在這個女子清白為首要的朝代,自己怕是要一直待在浙水深火熱的後宮了。

宋凝于她是主子,又似朋友,宋凝對她的照顧不像普通的婢女。人心是肉長得,她只求皇上不要因為此事遷怒于宋凝。

臨華殿門口,王德全一臉難色入門而去。皇上從早上到現在沒露過笑臉,剛剛從小太監口中得到的消息,王德全害怕頭上的腦袋不保。

“奴才叩見皇上。”

“皇上,剛剛魏太醫來說,昨夜映月軒香爐中殘留着迷情香的殘渣。”

“還查到什麽。”顧烨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還在查,昨日的确是宜妃娘娘的丫頭白霧在映月軒,奴才今日去問過了。宜妃娘娘說并未請皇上,而且白霧今日也并未回去。”王德全想到白霧今早找借口離開,不會是跑了吧。

‘啪’折子就這樣直直的砸在王德全頭頂。

“還不給朕滾下去查?将貴妃,宜妃,牽扯其中的都給朕叫過來,朕要聽聽她們作何解釋。”

昨夜是下的迷情香,明日就能下毒藥。顧烨只感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臣妾拜見皇上。”

“嗯。”宋凝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就乖乖地由海棠扶着做到旁邊的椅子上,唐瑛現在站在門口等候。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是哪個賤婢私自做主,與臣妾無關啊。”宜妃此刻顧不得什麽儀态,急忙走進來解釋。

看到皇上看向自己的眼神,宜妃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裏,不敢再出聲,安安靜靜的坐到旁邊。

“奴才叩見皇上,白霧已經找到了,不過,不過已經投河自盡了。在她身上搜到了少量的迷情香,在河旁邊有一方手帕。”侍衛一上前禀報。

小太監用托盤将手帕端了進來,手帕進了水,但不影響她的花樣。

宜妃讓身邊的丫鬟上前查看是否是白霧的,子書朝宜妃搖了搖頭。

“皇上,這方手帕不是白霧的,難道事有隐情?”得到肯定,宜妃才敢開口。

接到宜妃的暗示,子書跪在地上解釋。“回皇上,每個人的繡法都是不一樣的,奴婢見過白霧的刺繡,與這明顯不同。看這手帕上,倒是像…倒是像李貴人身邊大丫鬟珊瑚的。”

“快去請李貴人過來。”屋內安安靜靜的,只有王德全指揮小太監的聲音。

“嫔妾拜見皇上。”李詩詩知道皇上召自己一刻都不敢耽擱急忙趕來。

“起來吧。”見着李詩詩挺着個大肚子,皇上的情緒緩和了一些。

小宮女直接上手去拿珊瑚的手帕,珊瑚都來不及躲。

“奴婢叩見皇上。”

“嬷嬷将這兩塊手帕檢查一下,是否有何不同。”這次随行也是帶了繡房的嬷嬷與宮女,剛才王德全直接派人去叫了過來。

“回皇上這兩塊手帕,出自同一人之手。”

聽見嬷嬷的話,李詩詩朝着皇上跪下,“皇上嫔妾冤枉啊。嫔妾與貴妃娘娘是表姐妹,怎麽會害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您跟皇上解釋解釋,嫔妾不會害您的。”

“皇上,李貴人,懷着身孕呢,先讓她起來吧。”珊瑚嬷嬷說手帕一樣的時候被壓着跪在地上。

“啪。說,你為何要陷我于不義。”李詩詩起身後扇了珊瑚一巴掌。

見珊瑚還不松口,皇上的臉色也愈來愈不耐煩,王德全叫人捆了兩個小太監進來,山莊裏鬧那麽大動靜,人心惶惶。

剛才有個小宮女過來禀報,說昨夜有兩個人夾着一個人走,因着天色黑,還以為看花了。

剛才查到這兩個太監昨夜鬼鬼祟祟的,很晚才會去。

“奴才叩見皇上。”看見唐瑛站在門口,兩個小太監佯裝鎮定,昨夜的事應該沒人知道。

“看看這屋中是誰讓你将唐瑛姑娘迷暈的。”

聽着大總管的話,兩個太監在屋裏看了看,這才看見門後邊的珊瑚。看到珊瑚的那一刻心如石灰,對視一眼之後決定指認珊瑚。

“可有證據。”兩個小太監從懷中拿出銀兩。

珊瑚再次進屋子的的時候是被拖進去的,整個人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

“說還是不說,你是有家人的對吧。”王德全企圖拍拍珊瑚的臉讓她清醒點,臉都被汗水打濕了,臉上的傷疤自然顯現出來了。

王德全的話讓珊瑚心中一驚,想到主子答應自己會好好找照顧自己的家人的,轉而一笑。

“王公公不必害怕,奴婢的臉不過就是多了一道疤,您要不要看看奴婢的腿?”

“別說有的沒得,直接說為什麽陷害人,不然可就不是死那麽簡單了。”仿佛是怕身上沾了什麽晦氣,王德全離後兩步。

“奴婢沒害人,害誰?唐瑛還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是有什麽問題嗎?反倒是唐瑛因此做了皇上的女人,她得感謝我。”

唐瑛就在門口自然聽見珊瑚的話,捏緊袖子中的手,聽着珊瑚繼續說。

“你們瞧瞧奴婢臉上的這道疤,是我主子賞的,還不錯吧。我與唐瑛同為奴婢為何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為何我就如此命苦?那日奴婢因為腿軟跌向皇上,宮中賢良的貴妃娘娘就在我主子耳邊随便一提,奴婢的臉就該變成這樣。”

“昨天的一切都是奴婢指使白霧做的,反正奴婢的命不值錢,奴婢今日也不怕了。宜妃娘娘,您還記得您的孩兒嗎?”

連同主位上的皇上都直盯盯的看着珊瑚。

“你知道什麽?”宜妃此刻也坐不住了,扶着子書的手站了起來。

“您的孩子要是沒有夭折,該一歲多了吧。”珊瑚繼續刺激宜妃。

“您以為白霧為何幫奴婢,因為奴婢聽見了一個大秘密,以此要挾白霧的。”珊瑚将小姐叫她說的話一字不拉的說出來。

“快告訴本宮,你知道些什麽?”孩子現在就是宜妃的痛。

“奴婢細節不清楚,只能說個大致。奴婢聽着那語氣,您那一胎呀,就算不摔那一跤,您的孩兒也不會平安生下來。”

聽到這些話,,宜妃癱坐在地上,心中一陣一陣的痛。

“你還知道些什麽。”顧烨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一件事,宜妃是被人盯上了,那魏嫔?到底是誰。

“回皇上,奴婢那日就聽見這麽多。”

“你聽見的?白霧的同夥呢。”宜妃回神不錯過珊瑚的一字一句。

“奴婢那日躲在假山後面,是個男聲,具體的模樣,奴婢沒見到。”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宜妃的嚴重閃過一絲恨意。自己就一直懷疑那次并不是意外,沒有想到禍源就在自己身邊。

“拉下去吧。”珊瑚這已經問不出什麽了,牽扯的事情太多,也不是一會兒能解開的。

“求皇上替臣妾做主啊。”宜妃看向皇上,午夜夢回都是她那可憐的孩兒。

“朕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宜妃哭哭啼啼的讓人難受。

“臣妾告退,嫔妾告退。”

這一天山莊不知不覺的少了好多人,看着侍衛一個一個的帶走,餘下的宮人們人人自危。

“身子有什麽不适的地方嗎?”回到秋水居,宋凝将唐瑛叫到跟前。

“回小姐,奴婢并未有何不适。”唐瑛暫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家小姐。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這不用你伺候。”宋凝也不多說,等唐瑛自己跨過那道坎就好了。

“奴婢謝小姐。”看着唐瑛離去的背影,宋凝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娘娘,剛才王公公派人過來說,明天就啓程回宮。”發生了這麽多事,也沒辦法好好的避暑了。

“本宮知道了,等會兒你們先将東西收拾好。”

柔福宮

“奴婢拜見貴妃娘娘。”昨天就有人送信回來,說皇上和娘娘們今日回宮,今日早早的采月就讓宮女們将屋子打掃幹淨。

“平身。”雖然只出去待了兩天,但還是感覺在柔福宮舒服一些。

山莊的消息早就在宮中傳開了,近幾日唐瑛都不大往外面去,只在柔福宮裏待着。

心理是容易被影響的,也許唐瑛覺得沒什麽,但是一出去就接受異樣的眼光和指點,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影響心情的。

“你聽說了嗎?貴妃娘娘身邊的小丫鬟在山莊竟然爬上了皇上的床。”這話都傳到太醫院了,兩個太醫院的小學徒邊整理藥材邊聊天。

“你也聽說啦,我昨日也聽說了,聽說那個奴婢還在貴妃娘娘身邊呢,也是貴妃娘娘仁慈,要是其他娘娘早就打發走了。”

“是的是的,你說那個丫鬟怎麽想的,有些麽好的主子,竟然還想動歪腦筋。還好咱們皇上不上當,哼,以後有她苦頭吃。”

“哎,那個丫鬟叫什麽來着,我給忘了。”

“我想想,嗯~好像叫什麽瑛。”

“對對對,想起來了,是叫唐瑛。”

‘咚 ’

“什麽東西掉了嗎?”

“我去看看。”學徒還沒起來,就見木太醫從貨架後面走了出來。

“木太醫。”學徒有些心虛,本來就是說別人閑話,現在還被領導聽見。

兩個小學徒并沒有等來訓斥,只見木太醫直接越過他們出去了。

“木太醫怎麽了?”

“不知道啊,應該是我們惹他不高興了,趕緊幹活吧。”

應該是聽錯了吧,木衍嘗試安慰自己。可是柔福宮,貴妃娘娘,唐瑛都是連貫着,怎麽能不多想。

華陽宮比往日裏要冷清些,從山莊回來之後李詩詩因為管不好自己的奴婢被關了禁閉,宜妃因為是受害者,但白霧終究是宜妃的丫鬟所以罰俸三個月。

“奴婢給李貴人請安。”随文看着冷清的側殿,自從李詩詩被關了禁閉,又加上之前李貴人打罵珊瑚他們都看在眼裏。

小宮女小太監能托關系的都托關系離開了,倒也留下來幾個指望着李貴人生下皇子能夠一飛沖天。

“平身吧,可是皇後娘娘有何事?”只因李詩詩現在只想着安心養胎,對那些人的離開只是埋怨了一下,并沒有過多理會。

“禀貴人,皇後娘娘見您身邊少一個大丫鬟,便讓奴婢将銀杏送過來給您當大丫鬟。”

李詩詩擡眼看了看銀杏,“那便謝過皇後娘娘了,不過我身邊有剪春跟碧玉,銀杏不介意做個二等丫鬟吧。”

銀杏直接上前一步朝着李詩詩行禮:“奴婢叩見主子,能伺候小主,是銀杏的福氣,還望小主不要拿銀杏開玩笑了。”

“這嘴真甜。”也許這幾天的修身養性,看着李詩詩心态倒是平和了不少。

“娘娘那邊還有事情忙,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去吧,剪春你去送送随文。”

“是。”李詩詩透過窗戶看着外面走的兩個人,見并沒有過多的交流才轉過頭來。

坤寧宮皇後側靠在軟榻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明黃色軟枕上花紋。

“娘娘。”見皇後娘娘眯着眼睛,正在動的手指暗示着皇後并沒有睡着。

“怎麽說。”

“李貴人收下銀杏了,還讓奴婢謝謝您。”随文拿過一旁小丫頭的扇子,替皇後娘娘扇風。

“倒也沒有太傻,那就讓銀杏好好看着,別吃了什麽壞東西。”

“銀杏知道分寸的,您就放寬心吧。”随文看着皇後的側臉,這些日子後宮中的人安分了不少,娘娘也少了好些麻煩事,氣色也好轉了好多。

見皇後的呼吸逐漸平穩,随文拿了一件外衣蓋在皇後身上就去屋外守着,之前皇後起色不好原因之一就是睡不好經常失眠。

“皇上,您該用晚膳了。”從山莊回來之後,皇上就一直沉迷于朝中事務,不踏入後宮一步,作為皇上的貼身太監很是着急。

“皇上…”見皇上不搭理自己只好再次開口。

“朕沒聾,你先去傳膳。”

“嗻。”王德全一步三回首,見皇上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才低着頭出去。

“皇上,今日奴才去禦膳房的路上聽了那麽一耳朵,聽說咱們的大皇子現在可聰明伶俐的,說起來奴才也好些時日沒見了,還真是有些想呢。”

“等會兒你就去柔福宮。”

“哎,好的。皇上那您幾時過去,奴才也好跟貴妃娘娘交代。”皇上終于松口了,可把王德全這口老氣松了。

“朕是說以後你去柔福宮做事,朕這邊不用你了。”王德全的笑臉僵硬在臉上。

“皇上,奴才瞧着今日禦膳房做的這個菜還不錯,您嘗嘗。”絕口不提剛才的事。

“皇上,剛用過膳,奴才陪您消消食吧。”真是想盡一切辦法将皇上往外面帶。

“哎,皇上怎麽走着走着就到了柔福宮,大皇子估計想您了,要不要進去看看?”看着皇上邁進柔福宮,身旁的小太監都佩服的看着王德全。

這些日子皇上都不踏進後宮,柔福宮的宮人們也沒想到皇上會搞突襲。

禁止了宮人們的問安,直接走進內室。

“小姐,這大皇子力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剛才唐瑛準備抱着,大皇子用力一蹬,唐瑛差些沒抱着。

“是啊,人不大力氣倒是挺大。”每日裏看着自己孩子玩耍才是最開心的時候。

“父…父父…”聽見自己孩兒叫自己,顧烨展開了這些天的第一個笑容。

“臣妾給皇上請安/奴婢給皇上請安。”見皇上過來,唐瑛心中咯噔一下,是個男人被人算計心中都不好受,此時的自己應當就像污點一般,還是乘着皇上沒注意到自己趕緊溜。

即使顧烨的注意力在大皇子身上,顧烨對唐瑛的聲音還是有些印象的。就算沒看唐瑛也知道是她,自己還會吃她不成?走的這般快。

顧烨沒打算跟唐瑛計較太多,他堂堂當今聖上還能跟一個小丫鬟一般見識?

“父父,父父…”小孩子是最機靈的,看見顧烨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企圖吸引自己父皇的注意。

看着皇上逗孩子,宋凝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晚上睡覺之前,宋凝思前顧後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皇上,臣妾有件事想求您。”宋凝躺在內側看着床頂。

“說吧。”顧烨一直閉着眼睛,自然沒看見宋凝眼中的神色。

“臣妾…臣妾想給唐瑛讨個名分。”宋凝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

“明日再說。”宋凝心中也忐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翌日,宋凝照常一大早去給皇後請安。

“柔妹妹,今日可是有見好事落到你頭上。”

“臣妾能有什麽事啊。”宋凝直接忽略皇後臉上的微笑,虛假的很。

“今個兒皇上一早就派了奴才過來說,你宮裏的唐瑛被封為唐貴人了。她也是個有福的,皇上估計是因着你的面子,倒是直接封為貴人了。”皇後一向知道宋凝定力好,沒想到這個時候還無動于衷。

“那是她自己的福氣,哪能将功勞歸到臣妾頭上。不知皇後娘娘将唐瑛劃到何處居住?”

“本宮方才思考了一下,頤華宮側殿暫時還沒人住,至魏嫔走後,那頤華宮倒是冷靜下來了,唐貴人過去正好添點人氣,況且沒有主位,也自在一些。”

“臣妾先替唐瑛謝過皇後娘娘,明日唐瑛就能自己過來像皇後娘娘請安了。”

“等會本宮就讓內務府給唐瑛配幾個丫鬟,去柔福宮替唐瑛收拾收拾。”

“不愧是皇後娘娘,想的真是周到,臣妾就沒想那麽多。”見宋凝跟棉花似的,打進去反而像是自己沒使力似的。

“惠妃,這幾日孩子可鬧騰你。”惠妃是在去碧水山莊前幾日查出有了身孕的,就沒跟去山莊一直留在宮中。

如果說宋凝懷孕生子是忌憚的話,那惠妃懷孕便是警惕。

惠妃的父親是聞太師,桃李滿天下。那年因為聞太師母親身子不适,需要回祖籍,不然當年太傅之位也不會落到自己父親手中 。現在自己不能再懷有身孕,惠妃此刻卻懷了龍胎,後果是皇後不敢想的。

“謝皇後娘娘關心,臣妾一切都好。”惠妃知道皇後一直盯着自己,如果皇後真的做了什麽,她不争不代表她不會反擊。

李詩詩被禁足,連同側殿的宮人同樣不許出去。每日打聽點後宮中的事,還是從送飯的宮人口中得知。

“小姐,今日聽說那唐瑛被封了貴人,現賜住在頤華宮側殿。”碧玉将餐盒中的飯菜取出來擺在桌上,因為李詩詩懷着龍胎,即使被禁足,飯菜也沒有太差,何況還有皇後娘娘暗中打點。

“也不知表姐是真傻還是假傻,就這樣放任唐瑛,皇上都不記得這個人了,她還要多嘴幹嘛。”李詩詩習以為常的看着銀杏一遍又一遍的檢查飯菜,自從銀杏來了之後倒是各個方面仔細了不少。

唯一感覺不好的地方,就是感覺自己被監視了一樣。每日銀杏都跟着自己,這個不能碰,那個也不能做。每次自己要是不耐煩了,就以皇後為借口。

柔福宮唐瑛看着內務府宮送來的人,自己什麽時候就成了貴人了。

“小姐…”看着身旁一臉為自己高興的女子,她就知道肯定是小姐為自己求了皇上,可是她好想說她真的不需要。

“采月帶着她們去給唐瑛收拾東西。”

見屋裏的婢女都走光了,宋凝方才開口:“這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害你的幕後黑手還在嚣張。本宮知曉你聰明,但聰明要用在正途上,本宮一人之力無法将那幕後黑手執法,還需你的幫忙。”

“小姐,奴婢明白了。以後有什麽事需要奴婢的您直接派人說句就行。”唐瑛明白此時孰輕孰重。

“還自稱奴婢?現在就要開始改口了。”打趣一番唐瑛的情緒倒是安撫了不少。

木衍早早的來到柔福宮附近等着,這些日子唐瑛沒有出過柔福宮,木衍自然是沒有見過。剛聽了消息說唐瑛被封為唐貴人,這才急忙來到柔福宮。

只見唐瑛帶着幾個小丫鬟正在往頤華宮的方向而去,這些日子自己欺騙自己的事情算是有了結果。

就如陳太醫所說的,這宮中都是皇上的人,自己不能肖想。又如上次一般,唐瑛有所感應地回頭,不過這次見到的不再是那個帶着微笑的臉而是一個憂傷的背影。

他們還是這樣的錯過了。

“貴人怎麽了?”點扇見唐瑛回頭,順着唐瑛的方向望去空無一人。

“無事,方才我以為有什麽東西掉了。”人已經走遠了,眼下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奴婢給唐貴人請安,奴才叩見唐貴人。”頤華宮側殿的宮人都是內務上午送過來的,東西也都置辦齊全了。

看着前面為首太監的身影,唐瑛只覺得有些眼熟。

“起身吧。”這才看清那人的臉。

“奴才小全子拜見唐貴人。”小全子又上前一步行禮。

“起身吧。”唐瑛見身邊有個熟悉的人安心了不少。

“奴婢點扇,奴婢點億拜見唐貴人。”

“都起身吧。點扇去将我包裹裏的銀兩打賞給大家吧。大家都知道我是婢子出生,我不管你們對我有什麽看法,我只要你們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不要惹事,惹了事別怪我救不了你們。”

唐瑛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她才是一個小菜鳥,保護不了身邊人,只求那些人別給自己惹事。

“謝唐貴人賞。”

“小全子,你怎麽在這?你此刻不是應該在內務府嗎?”唐瑛很開心小全子在這,但同時也很擔心小全子是否出了什麽事故。

“奴才無事,主子不用擔心。”小全子已經能猜想到自家哥哥氣急敗壞的場景,反正哥哥疼他,改日去求求情應該能行。

“那就好,你怎麽會來着頤華宮。”唐瑛不想小全子因為自己斷送了前途。

“奴才其實在內務府做的并不好,內務府那種地方是最忌諱旁人插手。這不,一有機會就将自己安排到這邊來了。”

唐瑛不太了解,左不過排斥新人。“改日你得了機會就回去,我這裏不适合你。”

“那便改日再說,主子你還有東西要收拾,有什麽我要忙的嗎?”小全子朝着點億使眼色。

“貴人,奴婢幫你把之前的東西先收拾一下吧,那些衣服怕是不能要了,首飾什麽呢,奴婢幫您收起來。”

“去吧。”讓點扇扶着回屋,唐瑛還有些不習慣被人伺候。

“你先退下吧,我這裏不用伺候。”

“是。”

今天是唐瑛第一天到坤寧宮請安,自然要去的早些。

“嫔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起身吧,平常不仔細看不知道,今日一看當真是個清秀佳人。”人靠衣裳馬靠鞍,別說其他人了,今天早上經點扇的手這麽一打扮,唐瑛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只見唐瑛穿着一件粉色長裙,用淺粉色的絲線在裙角邊勾勒出朵朵山茶花,略顯素雅。

墨發輕绾成美人髻,斜插着兩支淡粉色水晶蓮花簪,略施薄粉,清麗脫俗。

要是不說誰能想到這是丫鬟出生,明明是哪家大小姐出來了。

“謝皇後娘娘誇獎,不能跟在座的各位娘娘們比。”

“倒是個伶俐的,坐下吧。”

“謝皇後娘娘。”唐瑛是在座的各位中進來最晚的,自然坐在最遠的位子,後來的話題唐瑛也說不進去還不如就在旁邊聽着。

請完安唐瑛正帶着點扇準備回去,瞧見前面有一女子在賞花。本想着想着繞路,結果回頤華宮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嫔妾拜見唐貴人。”齊常在倒也沒有看不起唐瑛的意思,實實在在的行了一個禮。

這倒是讓唐瑛詫異了,畢竟齊常在可是官家子女。“起身吧,齊常在可是在這裏賞花?”

“不是的,我是專程在這裏等着姐姐你的。”

“等我?”

“是啊,方便去姐姐宮中稍作片刻嗎?實在是妹妹宮裏有些簡陋,不宜邀請姐姐前去。”

“那行,随我來吧。”

等齊常在離開,她才想明白今日齊常在來着的目的,她不是看上自己,看上的是自己背後柔福宮這顆大樹。

“小姐,那個唐貴人會幫咱們說話嗎?”獻之扶着自家主子往回走。

“也許會說吧,總之多了一絲機會,今日這一趟有總比沒有的好。”看着宮人們在禦花園清理慘敗的花,這宮中的女子就跟這花一樣,自己不想還沒開始就結束在這後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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