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派人去查， 讓她繼續說。”顧烨擡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宮女。
“是。”王德全看向皇上身邊守着的徒弟， 示意他帶人去查文言的話， 是否摻假。
王德全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現在你還怎麽解釋。”
“那荷包是奴婢之前就拿下的，奴婢不會傻到當日才将文言的荷包扣下來，自然是之前就留下來的。”還未等王德全開口， 一旁的文言急忙開口：“你在信口開河，我壓根沒有見過你。”
“文言。”聽見宜妃的聲音， 文言轉過身子低頭不再開口。
宜妃紅唇帶笑， 看着顧烨：“皇上不若稍等片刻， 與其聽她在這信口雌黃，不如等查清荷包倒底是文言掉的還是被人拿了把柄去。”
見皇上沒有反應， 宜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見顧烨拿起一旁的茶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方才開口道：“也行，你先坐下。”
***
“奴才叩見皇上， 皇後娘娘，各位主子。”王德全的徒弟小文子走進來，跪下身子見禮。
“查到些什麽。”顧烨停下椅背上敲打的指尖，看向地上跪着的小文子。
“回皇上， 禦膳房的竈臺嬷嬷想起那日她有事出去一趟， 回來看見綠梅好像在花園那撿了一個荷包，因為禦膳房的事就沒放在心上。”小文子跪在地上規矩的回答。
“皇上， 這下可以澄清文言的清白了。既然這丫頭不肯承認，臣妾倒是有個法子。”宜妃眉毛上揚一些， 嘴角帶着不懷好意的微笑。
“什麽法子。”
“臣妾得知這個綠梅雖是禦膳房做事，但對繡坊的兩個宮女卻是極好，不若将她二人拷問一番，或許有所收獲。”綠梅的眼珠不自在的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指尖往裏勾了勾，想到自己的打算，随即又慢慢放松下來。
一盞茶的功夫，小天與聞心就被帶到坤寧宮，見到綠梅跪在地上，兩個人臉上都挂着擔心。
“奴婢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各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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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見皇後沒有開口的想法，只好開口道：“你們可認識她。”
小天有些畏縮只點了點腦袋，一旁的聞心大方一些，清脆脆的開口回答：“回柔貴妃娘娘，奴婢識得，綠梅姐姐是小天的親姐姐。”
宋凝輕點下巴，轉過頭來柔聲開口：“皇上？”
“柔貴妃做主就好。”顧烨垂下眼簾，讓人瞧不見裏面的神色。
“是。”宋凝轉而看向聞心，問：“綠梅可同你們說過她下毒之事。”
聞心扭過頭來看着綠梅，再擺擺頭開口道：“沒有，從未說過。”
宜妃勾出一笑，看了看地上的聞心又看着宋凝：“柔貴妃你這般溫柔，怕是就算有也不會說了。既然綠梅不肯說，那就問她妹妹，綠梅瞧着這不能受刑，不若她一次不說，讓她妹妹替她受過一次？綠梅你覺得呢？”
綠梅看着小天揪在一起的雙手，擡起頭來：“宜妃娘娘奴婢可是幫您做事，您不能因為奴婢沒有做成就不放過奴婢的妹妹啊。皇上，皇後娘娘，奴婢的妹妹什麽都不知道。”
“你到這個時候還在嘴硬，本宮就好好看着，到時候就不信你還這般嘴硬。”宜妃眼神微眯，帶着刀子看向綠梅。
“宜妃不必動怒，本宮看着綠梅她妹妹身子好像有些弱，就從剛才回話的那個開始吧，若是綠梅再不說，那就…”宋凝見聞心眼中閃過慌亂，第一時間看向綠梅，眼中帶着祈求。
宜妃看着王德全，開口道：“既然柔貴妃都開口了，王公公你可以将人帶出去了。”
王德全見皇上點頭，急忙讓小太監将人帶了下去。
***
聞心再進來的時候，身上的薄衫已經被冷汗打濕，十指間紅腫，隐隐滲出血絲。綠梅見狀心中一痛，她原本以為打上幾板子，聞心是繡女，若是她再不說，那雙手再罰上一次怕是再也不能拿針線了。
綠梅擡起頭來眼神望向宋凝：“柔貴妃娘娘，奴婢已經說了，您要打要罰奴婢都受着。奴婢的妹妹是小天，請您不要牽連其他人。”
宋凝嗤笑，雙手重疊優雅的搭在小腹處，笑：“本宮罰何人，你沒有資格過問，還有，本宮現在問你，你說還是不說？若是不說，他們還沒走，随時将人拉下去。”宋凝示意綠梅看向門口站着的小太監。
綠梅低下頭來，不再言語。後面收到指示走上來的人準備将聞心拉走，聞心用受傷的手準備拉住綠梅的袖子：“姐姐，姐姐，救救我，我的手快廢了，我不能再收罰了。”
一旁縮着的小天驚訝的擡起頭來，看着面前拉扯的二人：“你們…聞心你說什麽，我才是姐姐的妹妹。”
沒人搭理小天，聞心一直求着綠梅，終于在聞心被拉到門口的時候，綠梅開口：“求柔貴妃放過奴婢的妹妹，奴婢一切都說。”
“早這樣識相不久好了嗎？”宜妃嘲諷着開口。宋凝不予理會，開口道：“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綠梅看向皇後的方向，又急忙低下頭來：“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指使的。”
顧烨猛地看向綠梅，夾着冰的聲音開口：“你可知道這麽說的後果。”感覺自己手臂上落了一只手，顧烨擡眼看去。
“皇上，就讓她說吧，臣妾行得正，坐得直。這幾日一直忙宴席的事，倒是讓一些心思歹毒的鑽了空子，臣妾有罪，懇請皇上責罰。”說吧，皇後站起身子，走到顧烨前面，曲下身子，身子本來就有些不适，平常最簡單的動作都不方便。
顧烨示意随文上前扶着，開口道：“皇後不必多禮，你先坐着。”
“皇後娘娘你還拖着病體，不若你先下去休息，這婢子從方才到現在沒一句實話，臣妾與皇上都相信不是您做的。”宋凝适時開口，站起身子，與随文一同将其扶着坐到椅子上。
宋凝這個方向背對着皇上，此刻什麽心思都放在臉上，得意，不屑，嘲諷…
皇後眼中淬毒，恨不得宋凝就此消失，在宋凝離開之際，急忙調整自己的表情。
“柔貴妃不必擔心，本宮還撐得住。”皇後輕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皇後娘娘保重身子，皇上，這…還需審問嗎？”宋凝與皇後說完便不再看向皇後。
顧烨看了一旁的皇後一眼，開口道：“讓她說。”
綠梅定了定心神，緩慢開口：“那日坤寧宮的雜掃丫頭找上奴婢，說是讓奴婢将那藥放入柔福宮的膳食中，說那藥無色無味，銀針都測不出，讓奴婢放心的下藥，說絕對不會查上奴婢的。”綠梅眼睛瞥見聞心指間的傷痕，繼續開口：“說，若是被查出，就說是宜妃娘娘所為，柔貴妃有事首選便是宜妃娘娘，何況那藥宜妃娘娘也能弄到。”
“你就憑坤寧宮一個宮女就指證皇後娘娘，你還是不肯說真話，你是覺得皇上與本宮好糊弄嗎？”宋凝見顧烨眉眼中有些不耐，急忙開口。
“不是的，皇後娘娘每回找奴婢都是不同的宮女，之前都說好的，只要持有皇後娘娘信物的，奴婢只要照做就行。”
“什麽信物。”皇上冷不噔的開口，綠梅心中一個咯噔。
“是一方手帕，上面繡着特有顧字，那是用雙面繡繡出來的，聽說還是皇後娘娘身邊随文姐姐的手藝。”
“手帕呢。”宜妃急忙開口。
“奴婢已經銷毀了，這種東西怎麽可以一直留着。”綠梅低下頭，繼續開口：“奴婢都說了，皇上，能否繞過奴婢的妹妹。”
“你說每回皇後娘娘都是不同的人找你，難道除了這回之前還有？皇後娘娘并未接觸過從匈奴回來的人，如何得了那些東西？你不解釋清楚，就你今日胡亂冤枉皇後娘娘，你以為能保住你妹妹？”
綠梅看見宋凝眼中的深意，心中一橫，今日能留妹妹一個就算一個，開口道：“是，不止找過一次。那東西皇後娘娘是從魏夫人哪裏得來的，暄儀公主現在在坤寧宮養着，魏夫人思念心切。皇後娘娘有什麽要求自然不會不答應，況且皇後娘娘乃後宮主位，她的話，誰敢不聽。”
“一派胡言。”皇後站起身子，說出的話都帶着怒氣，說完往後一倒昏了過去，要不是随文眼疾手快，皇後怕是要摔到地上…
“皇後。”顧烨見狀，只好揮揮手讓人将皇後扶到裏屋休息，讓人請來太醫。
随後對着宋凝開口：“你忙了這麽久了，此事你就別管了，讓惠貴妃調查，你早點回去休息。”又對着王德全開口：“你帶人去永福宮，讓惠貴妃過來一趟。”
“是，那皇後娘娘？”宋凝有些擔心。
“無事，你先回去，這裏有朕。”見皇上臉上很堅決，宋凝只好不再堅持，開口道：“臣妾告退。”
宜妃還想再說什麽，見顧烨當真一臉不渝只好退了出去。
***
宋凝與宜妃罕見的在同一條路上走的這般和諧，宜妃撩起眼簾看着一旁淡定的宋凝，開口道：“若本宮真是你害的，到也不虧，今日若非你，皇後你可能氣到暈倒。”
宋凝繼續向前走去，嘴角勾起微笑，朱唇輕啓：“宜妃今日的演技也讓本宮折服，不過，見皇上這般，皇後怕是還能撐上一段日子。”
宜妃無所謂的看向周圍：“不是還有你柔貴妃嗎？皇後害了您心愛的大皇子，柔貴妃肯就此罷休？聽聞瑄雅那丫頭的手算是廢了。”
見有宮女出現，宜妃臉上裝作不愉，往另一條路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