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惱怒的容且

在七月的攙扶下,雲輕來到大堂,看到大刀闊斧般坐在主座上的男子時,原本冷淡疏離的眼眸中一絲驚豔一閃而過。

容白一頭黑色長發松松的绾起,目似點漆的眼眸冷漠孤傲,深黯的眼底深邃淩厲。

純黑緞袍緊裹住精瘦軀幹,在黑色袖口,衣擺,領口上,分別繡着一朵妖冶嗜血的曼珠沙華!

那珠華仿佛是用最純淨的鮮血澆灌而成,黑暗魅惑,攝人心魂,讓人既膽戰心寒而又為之癡迷。

“輕兒,還不快過來拜見容世子!”

雲定興一臉慈愛的對雲輕招招手,語氣中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

這從不與人有任何交集的榮王府二世子,可是個人人争奪的香饽饽。

他突然親臨府中,可不把正因君言曦一事而忙的焦頭爛額的雲定興高興壞了!

而從來到雲府便一言不發的容白,聽到雲輕來時,猛的擡起了雙眼,搭在椅子上的雙手緊緊扣住扶手,殷紅的嘴角緊抿。

對于突然出現而又悄無聲息離開,現在又突然出現莫名其妙緊盯着自己的容白。

雲輕收斂好神色,端莊秀妍的走上前,行了一禮:“雲輕見過世子。”

“你可來了!”

容白站起身,好像面前站着的是天下最珍貴之物,神情肅穆而又無比神聖的将雲輕扶了起來。

你可來了!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而此刻大堂內,随着容白一句掩不住的迫切見到雲輕之語,個個噤若寒蟬,一臉驚恐地瞪着地面。

(他們原想瞪着容白,可惜有賊心沒賊膽,瞪着雲輕,聽容世子那語氣,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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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神色怪異,扯了扯嘴角:“讓容世子……久等了。”

以防自家世子再說出什麽駭人之語,站在容白身側的紀弦趕緊站出,雙手捧着一個沉香木的鑲金盒子,恭敬地遞在雲輕面前。

“昨夜多謝雲小姐的出手相救,薄薄謝禮,還請笑納。”

昨夜?昨夜自己刺了容白一刀才是,何來相救?

雲輕雖心有千般疑惑,但面上仍一臉從容的讓七月接過盒子:“世子客氣了。”

一旁卑躬屈膝的雲定興聽到紀弦的話,神色緊繃,寬碩的身子輕抖,不可置信的看向雲輕:“輕兒,昨夜你救了容世子?到底怎麽回事?”

“昨夜……”

雲輕看了看渾身氣息明顯不對的容白紀弦兩人,淺淺一笑:“昨夜之事實在是太過微小,是容世子言重了。”

“既然謝禮雲小姐已經收到,那我們便告辭了。”

語罷,紀弦明為扶實為拽的将癡癡犯傻一直盯着雲輕看的容白帶了出去。

雲定興鞠躬送走兩人後,轉頭滿心滿眼欣喜的看着雲輕:“聽姝兒說你昨夜舊疾又犯了,可有找大夫看過?”

雲輕搖搖頭:“多謝父親關心,女兒還未得以有時間找大夫,現在身子沒事,不必請大夫了。”

“這可不行!”

說完,雲定興換來管事,吩咐他親自去将薛大夫請來。

“父親,女兒有些累了,可否回清風苑休息?”

太多事情攪在一起,雲輕揉了揉眉心,疲憊的說到。

“好好好!輕兒好生休息便是。”

就算此時雲輕想讓天上的星星,雲定興定也會千方百計的去找,更何況是回院子裏休息。

一路笑臉相送的看着雲輕主仆二人離開。

榮親王府,落梅軒。

“公子!您能別犯傻了嗎?”

看着自從今早“瘋瘋癫癫”回來,嘴裏一直念叨“我找到清清了”,而後便一直跟個癡傻子似的容白,紀弦深感無語的扶額,內心咆哮。

這還是令燕京上到八十歲孤寡老人,下到三歲無知孩童聞則嚎哭,聽則暈厥的“容二世”?!

“你有意見?”

容白幽幽地眯起眼,眼神平靜如深潭。

紀弦:“……”

為了自個兒好長一段時間的幸福,紀弦果斷機智的轉移了話題。

“公子,昨夜對清月小姐動手的是無間獄的人,如何處置?”

“呵,無間獄。”

容白撫了撫袖口上并不存在皺痕,嘴角上挑:“既然都叫無間獄了,不成人間煉獄總不大合适!”

明明是帶笑的語氣,可無端的讓紀弦生生打了寒噤。

二皇子府,合乾殿。

明明是驕陽烈日,正午時分,此時合乾殿書房內,氣氛凝重,寒氣滲骨。

朝中幾位重臣臉色沉重的站在一旁,個個斂聲屏氣,周圍沒有一個侍從婢女,空氣都仿佛凝結。

容且坐在主位上,頭戴金冠,腰配白玉,胸前紋着四爪金龍,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

“大皇兄,可真是好樣的!”

容且面色冰寒,周身籠罩着一層寒霜,一掌拍向桌面,拇指處的玉扳指應聲而裂。

“皇子切勿動怒,曦月公主身死,雖證據指向南蠻,但鐵定是大皇子動的手,只要我們找到證據,看他還如何嚣張!”

聞人玄見容且面色不佳,自己妹妹可就這麽一個兒子,防他想不開,出聲安慰到。

容且聽到這話,怒氣消散了些:“舅舅說的是,是侄兒莽撞了。”

坐下身,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皇兄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想要找到證據,恐怕不易。君夜離已經啓程回炎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聞人玄面色沉重,點了點頭。

未時一刻,清風苑。

“小姐,容白世子今日是抽風了嗎?”

七月抱着盤菠蘿,挑了快最大的,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到。

“我想……”

雲輕坐在窗邊,看着手中的菠蘿塊,平靜道:“他是認出我身份,這下麻煩了。”

“麻煩?”

七月咽下口中的菠蘿,道:“不就是認出了身份嘛——認出身份!”

啪嗒一聲,瓷碗落在地上,菠蘿灑了一地。

“小姐是說,容世子知道您是……”

七月驚恐的捂住嘴巴,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雲輕。

雲輕輕咬了口菠蘿,點了點頭。

“這怎麽可能!這下怎麽辦!小姐您怎麽辦!”

七月急的抓着頭發,在屋子裏團團轉了起來。

雲輕站起身,看着窗外,一字一句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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