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職場情場皆失意（下）
鄭順順其實不想去找廖蕙蘭，只是擔心劉五妹為自己工作悲傷之外，還要牽挂自己婚事，實在于心不忍，便硬着頭皮出門，懷着痛苦不堪心情，帶上劉五妹千叮萬囑，邁着緩慢步子，來到汀溪鎮政府辦公室，看到辦公室主任和廖蕙蘭正在辦公，便止步逡巡。廖蕙蘭無意擡頭，看見鄭順順來到辦公室門口，暗自大吃一驚，連忙起身走出辦公室，拉着鄭順順向樓房左邊走去。鄭順順看到廖蕙蘭此舉，感覺不足為奇，不聲不響也不動，冷漠打量廖蕙蘭。
廖蕙蘭身材苗條，黑發披肩，渾身肌肉嫩刮刮，一張臉皮細嬌嬌，怯怯羞羞膽小狀，腼腼腆腆含糊态，眉如月牙目若杏，鼻膩羊脂唇塗朱，口如櫻桃，齒若黃玉。綠衣裳風中飄動，猶如柳葉狂舞；牛仔褲塵裏擋砂，恰似細雨敲葉；高跟鞋觸地發高聲，美人兒移步現美姿。
廖蕙蘭拉着鄭順順，快步走到左邊樓梯口，感覺有點慌張，轉向鄭順順低聲的說：“順順，你別來這裏，這裏……是辦公室啊！”
鄭順順聽到此言，默默盯着廖蕙蘭，仿佛看到廖蕙蘭內心深處所有秘密，令廖蕙蘭感覺周身不适，又仿佛對廖蕙蘭恨之入骨，欲把廖蕙蘭生吞。廖蕙蘭傻笑兩聲，繼續低聲的說：“順順，你先去街上走走逛逛，十一點半到阿肥軍牛排店等我吧！”
“十一點半？”
“對，我十一點半下班。”廖蕙蘭點頭說。
鄭順順沒有吭聲，神情有點沮喪，情不自禁苦笑兩聲，便轉身離去。廖蕙蘭看出鄭順順并非來糾纏自己，暗自陣陣高興，也似乎有點失望，對着鄭順順背影說：“順順，下班請你吃牛排！”
鄭順順應聲而去，頭都不回。廖蕙蘭請吃牛排是假，欲借此機會向鄭順順提出分手，如此跡象逃不出鄭順順眼睛。鄭順順對這份感情沒有半點留戀，決定靜觀其變，便去街上亂逛，直至中午十一點半，準時來到阿肥軍牛排店門口，随後看到廖蕙蘭姍姍而來。
鄭順順從容不迫，搶先表示不吃牛排。廖蕙蘭盡現窘态，含笑注視鄭順順，轉而建議去吃麥當勞。鄭順順微笑搖頭，拒絕去吃麥當勞。廖蕙蘭有點難堪，不禁面紅耳赤，再建議去吃西餐。鄭順順搖頭苦笑，有點不耐煩的說：“我什麽都不吃，你想吃什麽自便吧！”
“既然你不吃東西，那我也不吃！”
“你随便吃一點，別餓着。”
“你別裝，今天有事告訴你呢！”廖蕙蘭轉換話題說。
鄭順順聽到此言，感覺有事，笑而不語。廖蕙蘭有點無奈，微笑注視鄭順順片刻，轉身帶路便走。鄭順順緊追幾步，靠近廖蕙蘭行走。廖蕙蘭不由自主放慢腳步，暗自沉思不語。鄭順順跟着放慢腳步，仿佛有點着急，轉向廖蕙蘭問：“蕙蘭，你欲說何事？”
廖蕙蘭氣不連喘，話不出口，面不改色，目不回望。鄭順順仿佛有點膽怯，靜随其旁而行。廖蕙蘭在行走中思索片刻，止步轉身打量鄭順順幾眼。鄭順順似乎措手不及，慌忙跟着停止腳步，把目光轉向廖蕙蘭。廖蕙蘭和鄭順順相顧莞爾，都沒有吭聲，轉而連袂慢行。再過片刻，廖蕙蘭轉向鄭順順微笑的問：“順順，我們應該分手，你說對嗎？”
“對，可是……”
“可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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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要我找你談談，勸你回心轉意。”
“你那個破老媽異想天開，癞□□想吃天鵝肉，全是胡扯蛋啊！”廖蕙蘭翻臉冷笑。
“你……我那個破老媽？”鄭順順結巴的問，面赤筋浮，心怒目瞪。
“她只要我嫁給你，不顧其它任何問題，自私至極！”
“你恨我媽，對不對？”
“你都氣成這樣，還以為你媽很好，不知道你媽是什麽貨色嗎？”
“我媽是什麽貨色，那你是什麽貨色呢？”鄭順順止步激動的問。
廖蕙蘭看到如此情形，似乎有點膽怯，不由自主停止腳步，轉身打量鄭順順幾眼，幾度欲言又止。鄭順順默默不語，目發怒光，鼻喘粗氣。廖蕙蘭擔心事态不妙，又不願意認錯，注視着鄭順順嘿嘿傻笑，仿佛幸災樂禍。片刻過後，廖蕙蘭轉而冷漠的問：“你很生氣嗎？”
“你自己想，我能不生氣？”
“我只是據實而言，你用不着生氣。”
“據實而言？”
“你那個破老媽真夠丢臉，都當過外婆，還敢賣‘肥肉’呢！”廖蕙蘭嘲笑不止。
“怎麽不敢？賣肉和當外婆有關系嗎？”
“你……真傻，還是裝傻？”廖蕙蘭很驚訝。
“你是說……”
“出賣身體。”
“不，絕對不可能啊！”鄭順順連連搖頭，暗自陣陣驚訝。
“要是有人看到，那你還敢說不可能嗎？”
“誰看到什麽？”
“有人看到你媽房間走出一個老頭，還不可能嗎？”
“這，這……誰看到呢？”鄭順順結巴反問，急如喪家犬，羞若謝花瓣。
“你真是，不當副縣長，出去瞎折騰，逼到老媽‘賣肉’，還不夠丢臉嗎？”廖蕙蘭有點激動，目含譏諷笑，鼻喘陰森氣。
“你約我取笑嗎？”鄭順順氣急敗壞質問。
“據實而言，不敢取笑！”
“好，好……誰看到誰從我媽房間走出來呢？”鄭順順追問，不得不忍氣吞聲。
“葉盛從你媽房間走出來，至于誰看到，不能告訴你！”
“好，我先走吧！”鄭順順有點激動，轉身便走。
廖蕙蘭感覺意外，傻傻望着鄭順順背影，突然想起尚未談妥分手之事，急得捶胸頓足，并且大聲的問：“順順，我找你談話，你要去哪裏呢？”
“現在有事，我們以後再談吧！”鄭順順頭都不回。
廖蕙蘭看到如此情形，不知鄭順順想法，飛快追趕上去，擋在鄭順順面前，緊瞪鄭順順。鄭順順怒氣稍退，打量廖蕙蘭幾眼，平靜的問：“蕙蘭，你有要緊事嗎？”
“有，有……我有很要緊事情，非馬上找你談話不可！”
“除了分手，還有什麽事？”
“你同意分手嗎？”
“白癡，我同意啊！”鄭順順不耐煩的說，繞過廖蕙蘭便走。
“你很生氣，那不是恨我嗎？”廖蕙蘭扯住鄭順順問。
鄭順順不屑回答，連連搖頭，拂袖而去。
鄭順順回到半嶺村，直接向葉盛家走去，剛到葉盛家左邊不遠處，恰巧碰上劉五妹。劉五妹看到鄭順順匆匆忙忙，斷定事态不妙，估計廖蕙蘭不能回心轉意，連忙拉住鄭順順，追問此行情況。鄭順順聞知葉盛和劉五妹之事，斷定劉五妹被葉盛算計，欲找葉盛算賬，不料碰上劉五妹來糾纏，不好在外面談及家醜，便默默不語，轉向自家房子快步走去。劉五妹連聲呼喊鄭順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好快步追到鄭順順身邊，一邊行走一邊繼續追問。鄭順順仍然一言不發，加快腳步回家。劉五妹緊随其旁，轉而喋喋不休發牢騷。鄭順順置若罔聞，一路幾度欲言又止，堅持走到家。
劉五妹似乎太累，到家便不說話。鄭順順走進廚房，找一把凳子坐下來，看到劉五妹尚在堂屋，而沒有跟進來，感覺有點奇怪，便大聲呼喚劉五妹。劉五妹耳聞鄭順順呼喊，飛快跑進廚房，三度追問廖蕙蘭情況。鄭順順默默搖頭，雙眉劍豎，一臉愁起。劉五妹越來越擔心，無奈着急之下，幹脆坐等鄭順順出言。鄭順順再三思量，壯起平生所有膽量，腼腆問起劉五妹和葉盛之事。劉五妹自知此事難瞞鄭順順，不由面紅耳赤，支支吾吾難啓齒。鄭順順見此情形，便知道十之八九，還是再三追問。劉五妹說出那回事情，感覺羞愧難當，請求鄭順順原諒，保證往後不會再給鄭順順丢臉。鄭順順悲恨交加，連連安慰劉五妹，還自責拖累母親，說到傷心時，連清淚都滑落下來。
劉五妹暴露醜事，感覺無限羞愧，對于如何傳到鄭順順耳中可想而知，斷定廖蕙蘭不會回心轉意，便不再追問這個問題。鄭順順沉思好久之後，告訴劉五妹：廖蕙蘭鐵石心腸，不會回心轉意。劉五妹異常平靜，思索片刻之後，鼓勵鄭順順再找女朋友，說什麽幾代人才培養一個清華大學生，說什麽鄭順順配廖蕙蘭綽綽有餘，說什麽再找比廖蕙蘭好十倍的女人，說什麽口不擇言女人必定惹禍……傾訴一腔怨恨，道盡滿腹悲苦。
鄭順順和劉五妹随後一段日子都很郁悶，加上家裏貧窮，眼看年近歲逼，卻無半點喜慶氣氛。鄭順順了解家裏經濟情況，想起上次欲給縣長買禮物那一千一百元錢尚在口袋裏，總想還給劉五妹，只恨當時撒謊，導致如今難圓其說，直到除夕前兩天，掏出二十三元零錢湊上，假裝撿到一千一百二十三元，把錢交給劉五妹。劉五妹正愁無錢買年貨，看到鄭順順送來一筆錢，心情着實好轉許多。鄭順順和劉五妹雖然不愁無錢過年，但闖不出鄭順順失戀與就業受阻所帶來悲涼氣氛，懷着滿腔愁情，度過一個沒有歡樂的春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