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1:37:48 字數:9495

遠遠地,路曉聰就看見天空很不尋常的出現一片火。她心中一緊,這一幕她曾經親眼目睹過,那是一年多前曉昭身在火窟中時,她曾經看過的景象。

而從那以後,她每次看到火災,心裏就會毛毛的,十分不安,沒想到今天又再一次讓她看見這幕景象,路曉聰覺得自己的心再次不安地狂跳。

“前面發生火災了,希望不會有人傷亡。”她抱住自己,喃喃地。

展孝勳只是側頭瞥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車子在下一分鐘來到她家的巷子口。

當車子一停下,路曉聰的臉色霎時轉為蒼白!火紅的天空,烏黑的濃煙籠罩在眼前,使她幾乎是奪車門而出,直奔進巷子;途中她還踉跄了下跌倒在地,擦破了膝蓋,但路曉聰站起來發出恐懼的狂嚎聲,不曾停下腳步直奔向前。

雖是短短的一段路,但路曉聰宛如身陷在迷宮裏,無法找到出路;盡管她很努力的跑,但火紅的火焰以及警笛聲令她猶如身在深淵中。

這是一場惡夢!路曉聰發出心膽俱裂的尖叫,如果這是一場惡夢,她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一大堆圍觀的群衆,消防車的搶救,堵塞在她家四周,火焰燃燒房子所發出的聲音是那麽真實,無情的吞蝕了她家,還有她的……爸、媽。

“不!不要。”

“曉聰,你總算回來了!你爸媽他們好像還沒有逃出來!”一個鄰人看見她,随即向她走來。

路曉聰想移動,她真的想奔進火場和爸媽一起同生共死,可是在她還沒來得及行動時,黑暗之神已向她招手。

身後及時趕到的展孝勳,雙手一開便接住她傾倒的身子;面對她蒼白的臉龐,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裏的感受。

“展孝勳,你看,是貓咪,我們把它帶回公寓養好不好?”大雨中,路曉聰突然沖向路旁。

“不好吧!公寓一向不能飼養寵物的。”

路曉聰只是抱着濕答答的貓咪,站在雨中,眼神中盡是憐憫。

“放下它快過來,你渾身濕透了。”

“小貓也濕了,你不帶它回家,它會感冒的。”她還是沒有動。

“你再不過來,連你也會感冒。”

“可是我不能讓小貓無家可歸,很可憐的。我媽對貓過敏,除了你的公寓,還有什麽地方可以成為它的家。”不由分說的,她還是抱着小貓走進他的傘下。

“你同情一只小貓做什麽?”

“我對人仁慈,将來別人也會仁慈對我。”

當時她是這麽說的,展孝勳伸出手指撫弄這會兒正偎在昏迷中的路曉聰身旁的小貓。

記得為了把小貓弄進公寓,他們還特地偷偷摸摸地趁着管理員沒發現,将小貓偷渡進來。

而從那天起,小貓幾乎成了她的心肝寶貝,而這只被她取名為奇奇的小貓,也和她寸步不離。

“奇奇,她說過她對人仁慈,別人也會仁慈對她,可是她錯了,我就是那個不能仁慈對她的人。”展孝勳用着另一只手安慰着她的臉。

奇奇不理會他的自白,只是更偎近它的女主人。

就在此時,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他知道她就快醒來。

“不要!”路曉聰尖叫着醒來,睜開眼所看到的是展孝勳房裏藍色的天花板。

她随即慌張地四處找尋,頭一轉,接觸到展孝勳的眼睛,于是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問:

“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家真的失火了嗎?”她迫切地需要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她作了一場惡夢而已。

展孝勳靜靜地點着頭,正想說話,她大叫一聲急奔下床,讓他想抓也抓不住。

路曉聰奔出房間,正想沖出門口,大門已被人打開,鐵政樟父子走了進來。

當路曉聰看見來者是他們家的仇人鐵氏父子時,她已經知道是誰害死了她的家人。

是她自己!她不理會自己心中的警告,相信了展孝勳這個男人。

爸媽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她的錯誤,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是她!這事實令她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曉聰。”展孝勳追出來,追到房門口,也看見了鐵氏父子。

不用再看向路曉聰,他已經可以預料她會怎麽想,她知道了是他主使了一切。

“伯父,你們不是還有幾天才出獄?”他走過僵硬如化石的她身旁,來到他們面前。

“在牢裏表現得太好,我和爸提早出獄了。喲!這是誰?路家的巫女嘛!不是應該全被燒死了嗎?”鐵岳凱走向眼神呈現死寂的路曉聰。

“巫女。”展孝勳轉身想說話,卻也被路曉聰的表情震住了。

“孝勳,這女人夠辣吧?”鐵岳凱好色的嘴臉浮現,伸手就想碰她。

展孝勳一把搶先擋在她身前,這舉動讓鐵岳凱挑起眉毛,狐疑地看着他。

“你這算什麽?我要她,你退開!”鐵岳凱大吼。

一年多前看到的是路氏巫女路曉昭,還沒眼前這位大姊迷人呢!

現在既然人在他們手上,他一定要和她在床上欲仙欲死個幾十回。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展孝勳不容許別人染指她,就算是伯父的大兒子也一樣。

“我才不管她是誰的女人,老人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女人了,我要上她!”鐵岳凱伸手想抓她,又被展孝勳阻擋開來。

“展孝勳,你給我讓開!”鐵岳凱火了,“你只是個養子,你忘了你是什麽身份嗎?”

展孝勳眼神冷了下來,轉身抱起依然沒有神智的路曉聰走向房間。

“你給我站住,展孝勳!”在後頭的鐵岳凱拼命想叫住他。

“夠了,岳凱,孝勳做的已經夠子,想要得到那個女人,等以後再說。”鐵政樟阻止兒子再繼續吼叫下去。

“我一定要得到她!”鐵岳凱不肯死心。

“我不是說等以後再說?!孝勳是個人才,我們不能失去他。”

“知道了。”鐵岳凱悶聲道,跟着父親走出公寓。

一道鮮紅的血絲從她嘴角緩緩流下,展孝勳才發現她正在折磨自己。

來不及掩飾的心痛席卷上來,展孝勳沒有任何遲疑地立即用手指扳開她的牙齒,解救了正慘受折磨的下唇。但他顯然不夠快,一排利牙早已咬破了嘴唇,鮮血如水般汩汩而出,順着下颚流了,染紅了衣襟。

“你不用這樣做,我不會因此而對你手下留情。”他要自己不要心軟。

路曉聰眼睛直直看着他,眼中的絕望以及對他的恨意是那麽明顯。

她曾經那麽信任他,以為自己真的戀愛了,以為他也許是個真心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以為他真的會對她好。

可是她錯了,她真的看錯了他!而這個錯讓她賠上父母的性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以及眼前這個男人。

“你不說話沒關系,但你別想以死來威脅我,我看透了你的把戲。”

路曉聰只是以着恨意的眼神瞪着他,那曾經溫暖美麗的眼睛再也不會為他呈現。

從此她再也不會為他而笑,從此他再也別想回到從前兩人曾經擁有的快樂時光,他已親手毀了她。

從她的眼神中,展孝勳了解她所散發出的訊息,而他只是沉默的走出房間。

路曉聰則是木然地看着前方,有那麽一會兒,她想以死謝罪,但是她還不能死,因為她還有兩個妹妹還不知道鐵氏的魔爪已再次伸向她們;所以,現在還不是她到陰曹地府向爸媽告罪的時候。

這算她想死,也得等到她手刃鐵氏父子的那一天。可是她實在不知道當曉昭、曉瑤發現她才是造成她爸媽死亡的真正兇手時,會是怎樣的反應。她該怎麽面對她們?

此時此刻,路曉聰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兩行熱淚順着臉龐滑下,忍了好久,她終于痛哭出聲,淚水在她已染紅的衣襟上再次暈染開來。

“聽說事情圓滿結束了,是不是?”張舜仁在得到正确消息的第二天,馬上趕到公寓。

展孝勳沒有理他,迳自握着酒瓶獨自痛飲,但就是無法讓他忘記路曉聰眼中的恨意。

他不該在意的,可是他偏就是該死的在意;他不曾後悔燒了她家,但他就是不願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你是怎麽一回事?孝勳,你不是達成你所想要的,幹嘛還喝悶酒?”

他想要的?展孝勳嘲弄地勾起嘴角。燒掉她的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不過是想報答伯父的恩情,他不想一輩子欠伯父恩情。

可是他毀了她,毀了她的家園。

“展孝勳,你說話啊!”張舜仁走向前,伸手想碰他。

“你來做什麽?”

“我知道事情結束了,所以我來請你實現諾言,你說過要把她交給我,你難道忘了?”張舜仁提醒他。

展孝勳的确忘了有這麽一回事,所以只見他坐直身子,太陽穴青筋浮現,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

張舜仁立刻警覺地往後退開身子,要是他的拳頭打到,肯定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孝勳,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展孝勳當下一愣,沒有回答。

“你別傻了,你已經親手毀了她對你的信任,甚至于原先的好感,你這輩子都無法再擁有她,不如把她交給我,我會用時間和耐心治療她內心的傷痛,把她交給我吧!”

你已經毀了她對你的信任,你一輩子都無法再擁有她棗展孝勳強迫自己忘掉這些話。

“我沒有愛上她,你忘了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嗎?”他說,想打消張舜仁帶走她的念頭。

“那些話是你伯父告訴你的,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随便說,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不曾和她在一起過。”

“所以我說你的心跟你的眼睛一樣盲,你不能了解她,不如把她交給我。”

“我說過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可是你已經給過我承諾,你不能言而無信。”

“滾!”展孝勳扔掉酒瓶,顯然惹火了。

張舜仁挑挑眉,看向地上的碎玻璃,然後嘆口氣搖頭道:

“為什麽一提到要帶走她,你就會這麽生氣,如果你真認為她是個心如蛇蠍、狡猾的女人,你應該很高興送走她才是。孝勳,如果你早聽我的勸,今天你也不會這麽難受。”張舜仁一直以好友的立場站在他身旁。

曾經他也勸他不要因為想報恩就忘了良知,可是他不聽勸解,設下一切的布局,成為路曉聰的地下情人,現在又毀了她的家人。

如今事情做了,才來喝悶酒,對事情也沒有任何幫助。

“滾?”這次展孝勳的聲音裏多了分警告。

張舜仁于是不再說什麽,轉身走出公寓。

“該死!我不會後悔!”展孝勳吼着,他的心卻無法和他産生共鳴,隐隐刺痛起來。

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已經整整三天了,孝勳發現自己仍拿她沒轍。

她甚至也不理他,幾度強迫她說話,卻是一點效用都沒有,完全是一副已經跟着她父母一起死去似的,像個木閑人。

可是他留她下來的目的,并不是想她成為一個木閑人,他留下她是為了棗舍不得讓她死去。

此刻,展孝勳終于承認自己對她的确有份不忍割舍的感情,不管它有多深,他就是不能傷害她,誰也不能,就是她本人也不行。

這麽一想,展孝勳立刻端起早已準備好的食物,一腳把房門踢開,将餐盤放到桌上。他努力擺出平板的表情,對着三天來一直保持同姿勢的路曉聰說:

“把東西吃完。你以為你這樣不吃不喝就能讓你父母複活?或者你想就這樣餓死,然後你父母的仇也就可以不用報了?”

聞言,路曉聰臉色慘白,跳起身子想沖向他,但由于幾天下來從未進食,她身子一軟,虛脫地跌坐在地上。

展孝勳強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動,繼續漠視地看着此刻眼中已燃着熊熊烈火的路曉聰。

他總算把她喚醒了,只要她恢複神志,就算必須面對她醒來後強烈的恨意,也無關緊要。

只要能激發她的意志力,他還有一張王牌,等着在日後展現。

“展孝勳,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我是說真的,我總有一天會殺死你!你最好現在就先讓我死!”路曉聰怒氣沖沖地嘶孔。

“你想死還不簡單,我并沒有綁着你,随便你想上吊,或是跳樓都可以,只要你不想替你父母報仇,你随時都可以自殺。”這是在冒險,他知道,可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用什麽方法讓她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不會現在死,我會等手刃了你和鐵氏父子以後,再去向我爸媽賠罪!”

“很好,我等着看你哪一天能實現你今天的這些話,別忘了。”甩上門,展孝勳走出房間。

房間裏頭的路曉聰則開始努力喂飽肚子,想盡快恢複力氣;只要一恢複力氣,找到适當機會,她就會替父母報仇。爸,媽,等着吧!

“過來。”展孝勳出現在房裏。

她擡起頭,用眼角餘光瞥他了眼,随即不理會他的叫喚,迳自又低下頭。

展孝勳沒有再多費唇舌。這一次他直接走到她面前,毫不憐惜地一把拉起她,直拖着她往門口移動。

路曉聰咬着牙,就算被拉疼了,她也沒有哼出聲音來。然後她被抓到另一個房間,被推了進去。

環看了四周一眼,路曉聰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你想做什麽?”在她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間武術館。

“進去,從今天起,你開始把拳擊練好。”展孝勳拿起拳擊手套丢給她。

她沒有伸手去接,任由它們落在地上,她只是奇怪又謹慎地看着他。

“我為什麽要練拳擊?”

“這只是剛開始,當你學過所有的攻擊技巧,要殺我和鐵氏父子的性命會易如反掌。”

“你為什麽要訓練我?你不怕我會先殺掉你?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你恨我,你一定做得到。”他平靜地陳述。

“那你為什麽還要訓練我?你應該把我和我父母一起解決掉。”有時她真的痛恨他不該殘忍地留下她面對受他利用的事實。

“我不會殺掉你,你對我還有別的用處。”展孝勳意有所指的上下瞄視她的身子。

路曉聰渾身一僵,忿忿地瞪着他,想殺他的欲望可說是達到最高點。

“你這個殺人兇手,永遠別想碰我,否則我會喘得你後悔莫及!”

“很有趣的威脅,曉聰。”展孝勳嘴角一撇,迳自抓起她的手,替她帶上拳擊手套。

一帶上手套,路曉聰馬上猝不及防地揮拳擊向他,卻被他頭一偏輕松地閃過。她不氣餒,另一只手跟着擊出,然而無論她揮得多用力,搞得汗流狹背,氣喘籲籲,還是沒辦法成功打中他。

只見展孝勳沒有流半滴汗,呼吸平穩地左閃右躲,一一避開了她胡亂揮動的拳頭。

路曉聰停下了所有動作,呼吸急促地看着他。“你真的願意教我?不怕我先找你報仇?”

“別說廢話,來吧!”他抓着她走向沙袋。

路曉聰心裏還是十分痛恨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一方面,她也覺得很奇怪,他都已經害死她爸媽了,為什麽還想幫她替她爸媽報仇?

不管他最後的用意何在,她都不會再相信他,這一個利用她害死她父母的男人!

“你又來幹什麽?舜仁。”看見公寓門口站着的又是張舜仁時,展孝勳沒好氣地問。

“我只是來問問看你是否已經改變主意想把她交給我了。”張舜仁心裏其實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要我拿掃帚轟你出去的話,你就可以繼續保持這個念頭。”展孝勳原本的好心情全毀了。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對了,她的情況怎麽樣?”張舜仁說完話,随即聽見另一頭的房間發出一道嘿淋、嘿淋的女性喝聲,“那是什麽聲音?”

“是曉聰在練拳的聲音。”提到練拳,展孝勳十分明白那女人相當用心。

“你說練拳?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想報仇,我要讓她因為想要替她父母報仇,而繼續留在我身邊。”

“孝勳,你棗”張舜仁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希望,如果孝另能在傷害她父母之前,看出自己的心就好了。

如今這場愛戀該如何收場?

就算是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路曉聰當時對他的話:除非我的男朋友先對不起我,不然我會永遠和他在一起。

展孝勳做了這樣的事,怕是再也得不到她的諒解;而身為他的朋友,張舜仁還是希望能幫助他。

“別又在忙着分析我,我不需要多欠一個人情。”展孝勳忙着揮手阻止他。

“的确,光是伯父的恩情就夠壓得你喘不過氣了。”張舜仁不以為然地說。

“舜仁,你無法明白我的感受,你有自己的父母,所以你不會了解當時是孤兒的我,對于伯父的伸出援手心裏有多感激。”

“我知道,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女孩比你更難過?她原本有父母,對她也是呵護有加,突然間失去至親,是不是比你更值得同情?”

“我會補償她。”展孝勳本來就有這個念頭。

“你認為補償她就能讓她重拾快樂心情?孝勳,你未免太可笑了。”

“舜仁,你喜歡我一拳打爛你的嘴巴嗎?”展孝勳橫眉豎眼,拳頭一放一縮的。

“你最近真的很會發火,你是不是應該幹脆放她走,好讓你也不用這樣一觸即發,情緒繃到最高點?”張舜仁提議道。

不過,張舜仁心裏十分明白,真放得開她,今天他也不用情緒這麽惡劣了。

“你喜歡管閑事,建議你不如去當個義工,替社會大衆服務,還會有人感謝你,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該怎麽做。”展孝勳起身,趕人的表情相當明顯。

“孝勳,我才來一會兒,你連一口茶都沒請我,你怎麽好意棗棗、、好、好!我自己會走,你不用送了!”張舜仁邊說邊退後,一直到門口才肅穆地看着他,然後消失在門口。

展孝勳不是不清楚張舜仁的肝膽相照,只是這一刻他還有許多事情不能告訴他。

夜裏,一陣輕微,不仔細聽還聽不見的腳步聲,從路曉聰的房間走出。這個腳步聲先轉到廚房,而後又來到客房隔壁的主卧室,門把輕輕轉開,房門推開沒多久,腳步聲跟着踏進主卧室,來到床畔。

床上的人睡得很香甜,呼吸聲充斥在房間四周,不只是他的,就連站在床旁邊的路曉聰也聽得見自己正狂亂的心跳。

她不該緊張,甚至連害怕的情緒也不該有,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毀了她的家人,是這個男人讓她愛上他,最後又逼得她不得不恨他。

她該是下得了手,她肯定自己做得到,可是此時此刻路曉聰發現自己的手竟是顫抖的,刀子在她手上搖晃個不停,極有可能在還沒殺他之前,她會先傷到自己。

從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想要傷害人的一天。爸媽一直教誨她們,一個人最大的罪惡,就是在于他有一顆想要傷害別人的心。

所以長久以來,無論在任何時候,她都抱持着她仁慈對待別人,別人也會仁慈待她的理念。

可是,今天這個理念讓她失去父母,許久以來的理念全部毀在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身上。

他該死!要報仇就趁現在,路曉聰心裏想着,便把心一橫,手中的刀子高高舉起,但她在揮下手中刀子的前一刻,還是不可避免地遲疑了一下。

而就在這關鍵的一刻,展孝勳睜開眼睛,用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搶走她的刀子,丢向一旁。

路曉聰雖然知道計劃失敗,仍奮力掙紮,急于掙脫他。

展孝勳臉色一沉,透出危險訊息,輕易的一個翻身便将她整個身子壓倒在床,對于她從喉嚨所發出的叫喊全然不加理會。

“你不該自己送上門來,曉聰。”展孝勳柔聲道,然後他俯下頭,将濕潤的唇複上她的,也同時蓋上她的叫喊。

路曉聰第一個反應是純然的驚愕;她早該料到他會來這一招,而當她從驚愕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便開始奮力掙紮。

“不要抗拒,曉聰,我等了好久,就是希望能再像上次一樣親吻你。”他的聲音沙啞且具說服力,雙手捧住她的臉,用急切而渴望的唇攫住她的。

路曉聰将手置于他的肩膀,使盡全身力氣推拒他的靠近,結果就像在推一堵牆一樣,一點用處也沒有。

他反而将她摟得更緊,讓她的手動彈不得;路曉聰只好拼命的告訴自己,最好的解脫法就是無動于衷,越反抗他只會更加刺激他征服她的欲望。

但是強迫自己靜立不動,所得到的結果是他更深入的,用他的舌分開她的。

這可真吓壞了她,路曉聰扯開自己的唇,大叫:“放開我!我不要這樣!我不要你,讓我走!”

“我做不到,曉聰,我有話要告訴你。”

“我不要聽!你燒死我父母,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必須求老天保佑你不會讓我找到機會殺死你!”她恨恨地怒吼。

“聽我說,曉聰。”

“我不要聽你說話!我就是聽了你太多話,才會上你的當,才會踩進你設計好的陷阱裏!我再也不會聽你這個殺人兇手的任何一句話!”他扯開喉嚨大叫。

“聽我說,曉聰,你父母他們并棗”突然的聲響讓展孝勳停了下來,仔細聽着房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不要出聲,跟我來。”他起身,并把她一起拉下床。

但路曉聰不肯合作,張口就想大叫,他即時用手掌撫住她的嘴巴,讓她發不出聲音來。

“噓!你以為外面是什麽人?!有可能我和你都會死在這裏。”說完,即刻明白她就是這麽希望,霎時他的心刺痛了起來。

如果事情能重新來過,他知道自己還是會這麽做,只是不同的是,他不會再對她放進任何感情。

就在這時候,房門外傳來特別明顯的腳步聲,展孝勳十分清楚對方已朝着這房間走來,随即,他抱起路曉聰往窗外走,一個樓抱便将她置于窗外的安全鐵窗上,自己也跟着踩上去。

“你棗”

“噓!我要知道他們的目的何在。”他把她擁進懷裏,一面專心潼着房間裏的任何動靜。

不出幾秒,房間門被打開,兩個相當魁梧的男人走進來,察看了浴室後,一個男人說道:

“媽的,兩個都不在,我們要怎麽回去交差?老板交代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女的帶回去,現在連個影兒也沒看到。”

“走吧,回去就說女的被姓展的帶走了,等老板怪罪下來再說。”

另一個男的把話說完,兩人一起走出房間,然後是公寓的大門。

一等他們離開,展孝勳目光轉為陰冷恐怖,教路曉聰見了,心裏也不免要升起恐懼之感。

“下來吧。”展孝勳朝她伸出手。

她縮着身子不理會,他只好上前将她抱下,等一安全着地,她馬上跳開。

“那些人是誰?”

“你真的想知道?”他直直看着她。

“沒錯。”

“是鐵岳凱的手下,他們大概是想趁我睡覺之際,把你帶走。”

“那你把我藏起來做什麽?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因此感激你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就算是鐵岳凱也不行。”他用手撫觸她的臉,一面徐緩地說。

路曉聰厭惡的撇開他的手,身子往後退,他卻直直跟上來,讓她一直退到牆壁,無法再退之際,才捉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接受他的狂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