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更新時間:2017-10-13 17:00:02 字數:4499

姚欣琬回到她在南陽城的暫時住所,才走進屋子裏,就看見自家姑姑緊張的迎了上來。

“婉兒,那範家的宅子怎麽樣了?應該沒人住吧?屋子裏可還留有什麽東西,那……”

“姑姑,範家的宅子有人住了。”姚欣琬有些虛弱地回道。

明明住的地方離範家宅子不遠,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莫名覺得疲憊。

“怎麽還有人住呢?那兒死了那麽多人……”

“姑姑,那死的人裏頭也有二表姊一個。”姚欣琬面無表情的說着,接過茶水,也不知道冷熱,只含了含就吞了下去。

姚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當時死了那麽多人,這樣的宅子,就算死的那些人裏有自己的親生女兒,讓她去她也是不敢的。

姚氏這些年日子過得好,早已養成一副福态樣,這幾天先是從京城趕着快馬過來,加上整日提心吊膽的,讓她原本光譯的肌膚也暗沉了許多。

“唉,這可不是我着急,誰知道範家的事情居然還會和那天命的東西有關,如今上頭的大人們一個個吩咐了,咱們還能不趕緊來找個仔細嗎?對了,你還沒說範家宅子如今是誰住着,如果是普通百姓,随便給幾兩銀子打發了……”

姚氏覺得這真的可說是無妄之災了。

畢竟誰會想到當初南陽城的首富之家範家,居然跟那些盜墓的土夫子扯上關系。

往日誰不知道範家家大業大,跟京裏許多有頭臉的人都多少有些關系,當初也是看中這一點,這才把自己的閨女給嫁過來,想着靠着範家的關系,如果能讓家裏的男人們也受點益處,甚至得了上頭的人的青眼,說不得就有更多好處也說不定。

可誰會想到範家也就是表面風光,一被抓到了錯處,不只一整家男人都死幹淨,就連自家閨女都來不及抽身的跟着範家那老不死的婆子一起吊死了。

現在更好了,都已經過了好些年,居然又扯進了什麽秦朝玉玺的事情裏,還逼得她硬着頭皮把自己的侄女也一起找來,表面上說是要來祭奠死在範家的女兒,實際上就是想來找找當年範家是不是還有落了什麽線索是其它人沒找着的。

那上頭的人也沒親自露面,可光是一個傳令的人亮出的身分,就讓他們無法拒絕。

“是韓枋宸。”

“要我說那些人也是……你說誰?”

姚欣琬又說了一次,然後看着姚氏就像被勒住脖子的難一樣,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眼裏閃過惶恐。

韓枋宸,這個在韓家已經成了不可提起的名字,即使過了這許多年,依然忌諱着。

姚氏結結巴巴地問道:“怎、怎麽會是他?他不是當了什麽官嗎?怎麽又出現在這兒呢?”

姚欣琬低聲回道:“是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居然就住在範家宅子裏了,而且我讓人去打聽,他是從去年落雪後就住下了。”

姚氏張了張嘴,最後罵咧咧的喊道:“就說那災星根本就跟他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娘一樣,專門禍害韓家的,也不知道老天怎麽就沒長了眼睛,居然還能讓那種災星考上秀才,甚至當上了官!”

姚欣琬低着頭,想起那個長得嬌俏可愛,說話卻咄咄逼人的小姑娘。

可不是嗎?他那樣的出身,後來甚至被趕出了韓家,逐出族譜,卻因為他娘和那個宦官有同鄉關系,被收養成義子,接着又牽線在司禮監辦事,現在連妻子都有了。

她有點恍惚地想起他當年私自去考試,考上了秀才,卻反被韓家人羞打後,冷着一張臉發的誓。

他不會這樣過一輩子,所有人有的他也會有,他就不信他會在韓家的打壓下,過得連條狗都不如。

可不是嗎?脫離了韓家後,即使司禮監督主的名頭不好聽,可是高官厚祿,現在連嬌妻都有了,他過得那樣好,倒反過來顯得他們這些當初主動離開他的人過得不好了。

姚氏罵了一通,見姚欣琬不知在想什麽出了神,以為她對韓枋宸還有一點情分,忍不住懷疑的看着她,“琬兒,你該不會還對那災星有什麽想頭吧?”

婉兒雖然是她的親侄女,當年她對那災星又打又罵的時候,她總是心軟的替他求情,若不是看兩人的确沒有私下來往,她都還以為他們有什麽私情。

姚欣琬急聲的反駁道:“姑姑慎言,我如今已成了王家婦,如何還能夠說這樣的話?”

就算兩人之間曾經有些什麽,也随着時間都過去了,更別提如今他身邊還有着那樣一個嬌俏可愛的知心人,又哪裏會把她這樣的人放在心上。

“沒有就好。”姚氏點點頭,想起災星又是心頭火上來,壓都壓不下去,“不過不說別的,現在那宅子讓他給住了,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她會有這樣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緣由,韓家不是什麽官宦世家,原來家裏頭最多也只出了一個小吏罷了,要不是後來搭上了皇商的路子,這才慢慢地有了些家業。

而琬兒嫁給一個新進的翰林,也算是高嫁,失了父母的孤女,暫寄住在韓家,如果不是那看起來還算豐裕的嫁妝,她也沒有高攀的資格。

這樣的韓家,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也不過是蝼蟻一般的存在,她們如果辦不好上頭的人交代的事情,只怕到時候不只是韓家,就連姚欣琬也免不了跟着一起遭殃。

姚欣琬嘆了口氣,也知道她們除了再找帏韓枋宸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只是一個是曾經毒打他,甚至鼓動韓老爺把人給逐出族譜的嫡母,一個是早已跟他恩斷義絕的兒時好友,這樣的她們能夠說動韓枋宸嗎?再加上他今日說的那些話,只怕她們的來意他已經猜到幾分了吧。

姚氏看着沉默不語的侄女,一邊不滿她到關鍵時候就派不上用場,一邊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麽勸說那個災星暫時把房子給讓出來。

“要不然……我用妾生子的名義再把他寫回族譜裏,以這做為交換,要他把房子讓出來,你覺得如何?”姚氏說得很勉強,開出這樣的條件,她可是讓了大便宜。

姚欣琬沒說話,心裏滿是失望,就憑他現在的身分,回不回韓家又有什麽要緊呢?

這幾年姑姑年紀大了,不大插手韓家外頭的生竟,自然不知道韓家如今也不過就是寅吃卯糧,有時候困難點,甚至還得她這裏撥借些銀兩才能夠度日子,這樣的韓家,他就算真的認了回來,韓家能夠給他的也不過就是拖累罷了。

姚氏還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一會兒說着這個不能給,那個也不準韓枋宸沾手,似乎只要她提出這個條件,韓枋宸就會歡喜地接受似的。

姚欣琬揺揺頭,覺得頭越來越疼了,也不管姚氏還打算找她參詳是不是要再提點別的條件,自顧自回房休息了。

有些事情跟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到現在才看清,而姑姑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其實他們之間的地位早就反轉了。

曾經她可以高高在上的憐憫他,而如今,他已經站在她曾經站過的位置,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們做着無謂的掙紮。

即使高公公這樣久居深宮的老人,也覺得尋找那前朝玉玺一事兒棘手了。每當找出一點新線索,原以為一層迷霧又可以掀開來,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又繞回原處,讓人更加覺得撲朔迷離不說,甚至變得更難以一窺背後到底有多少勢力參雜其中。

從幾年前範家的女眷莫名在家中自缢,到如今那釆花賊所透露出的一股勢力,再加上近日奔赴南陽城的姚欣琬等人,像是一場讓人看不清走勢的棋局。

高公公端坐在上位,表情淡漠、不茍言笑,與阮綿綿談天說笑時的模樣相差甚遠,他看着正瞧着窗外的韓枋宸,語氣有些沉重的道:“這玉玺的事情越看牽扯越大,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