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發英國
喝了酒的醉鬼們第二天一早通通起不來, 尤其是那經理,這會兒睡得更兇。
夏蔥看周壹也睡着,便沒叫醒他, 只是低頭偷偷親了親他嘴唇, 随後開小門爬出去上班了。
其實要說起來,去英國加上比賽也就一周的時間, 再多熱戀的小兩口也沒必要尋死覓活。
周壹醒來坐起,懷裏已經沒了人, 再往四周看, 雖然躺着坐着的有一片, 心裏卻總有些空落落的。當下醒醒神,也就鑽出來。
周壹出來一看,奇了怪了。昨晚上孟蝶好像是睡在李洋和許梓中間的, 現在也不知怎麽跑到彭蘇陽旁邊了,腦袋靠在彭蘇陽的背上。
他也沒多想,一看表都快九點半了,一個個踢他們腳腕子叫起床。
彭蘇陽一坐直了身體, 看見旁邊的孟蝶,直接“我去!”了一聲,跳了起來。
周壹壞笑, “昨天你幹什麽了?”
彭蘇陽拍他腦袋:“你幹什麽了?”
周壹:“我什麽也沒沒幹啊。”
“那我能幹什麽?”彭蘇陽提着他後衣去洗手間,關上了門。
隊員們紛紛起床。李洋問孟蝶,“你昨天怎麽過去的?是把我推開還是從我身上滾過去的?”
孟蝶白他一眼說,“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就別問。”
李洋不死心,“那你昨天和鳥叔幹嘛啦?”
孟蝶搖頭晃腦,很高興地說,“我把他睡了,你信嗎?”
張優在旁邊呵呵,“喲,你有這麽大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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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沒人信。但孟蝶還是一幅我真睡了你們愛信不信的樣子,起了床就直接自己出去打車回去酒店了。
其他隊員也沒工夫太八卦,下午就要出發英國了,各自回去洗澡收拾東西。
鳥叔從衛生間出來,指着地上依然打呼的戰隊經理說,“這貨怎麽辦啊。他睡不醒你又不能趕他走。”
“他不會睡不醒的。裝修師傅該進場了。”
昨晚他特地通知裝修師傅晚來兩個小時。周壹和鳥叔也結伴回酒店了,工作人員陸續起床,誰也沒理他們經理。到最後戰隊經理是在裝修工人的電鑽轟鳴聲中起床溜走的。
周壹剛在酒店洗完澡,就收到戰隊經理的電話,“Mon,我提醒你,我不去英國跟着你們比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大老板要去。你們做好準備吧。”
周壹皺了皺眉,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大老板,一個搞投資房地産的,平時不怎麽玩游戲,但卻早就看出游戲業來錢快,于是收購了幾家當時不同游戲項目的有名戰隊,開了這家CI俱樂部。
周壹有隐隐的擔憂。
擦幹淨了頭,時間差不多概要集合出發了。
收拾了行禮,向外看去,那座五百多米的地标性寫字樓建築屹立在遠處,他指定夏蔥就在裏面忙碌着。
嘴角一笑,出發。
……
夏蔥打開q,給“男人”打過去四個字,一路順風。
“劇院設計的立面出來了嗎?”李子林側頭過來問。
“出來了。”夏蔥把圖拖動到q裏給他傳過去。方案一共做了五個。
李子林接受後看了一會兒,“嗯,3,和5,這兩個繼續深化吧。”
夏蔥不會只做一個方案就給他看,也不會只準備兩個。
做項目的時候夏蔥都會問一句,“其他的方案你覺得哪裏不太合适?”
李子林有時候會回答,有時候不會。夏蔥就像個人工智能一樣收集他的意見融會貫通,同樣也收集各部門組的意見,儲存在自己的大腦庫裏面方便調取。
但是他這次說的“深化”讓夏蔥困惑,畢竟這個項目只是合作,深化也不該是她深化而是薄霧。她疑惑,“我們繼續做下去,這和薄霧之前的設計就完全無關了啊。就算要改動也應該是三方确定吧,甲方,我們,還有薄霧。我以為你讓我提方案只是試試我在做劇院設計這方面的能力……”
李子林很痛快地答:“與薄霧無關了。”
“啊?”夏蔥不解。
“我把他們踢出局了。”李子林随口一說。
“踢出局是什麽意思?”
“他找我來尋求合作,是因為看重我們的實現能力。我則跟甲方直接接洽,對甲方說薄霧的設計是針對斯裏蘭卡某城市所做的,與我們城市的各項要求不符。而這個方案的設計師現在在我手下,她能做出比現有的更符合當地文化精神的方案,甲方同意了。那就沒薄霧什麽事了。我也已經告訴了寧總,這個項目既然已經由甲方和我們直接簽約,與他們再無任何關系。”
“Albert……”夏蔥啞口無言,她是有些驚到了。
“哦對了,你還記得當時他們替換掉你的作品,用抄襲BJ院的設計并且給予更低報價,賄賂甲方試圖中标麽?”
“記得……”夏蔥不知道他提這個是什麽意思。
“他們沒有中标。甲方選擇了另外一家公司的方案,而BJ院已經就知識産權盜竊給薄霧發了律師函。”李子林看向她,眼神帶着很亮的光,“我本來也想捍衛你的設計發律師函的,但我猜訴訟不是你想看到的,你一定更想拿回你的設計,不被盜賊搶去騙錢。雖然不能用你過去的設計,但這個項目從始至終,都是你打動了甲方,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
這消息很突然,夏蔥反應了好一會兒,“這就是你前幾天說要給我的新項目?”
“是啊,高興嗎?”
該怎麽說……夏蔥很感激。李子林為她報了一個大仇,而且他還深深知道她在斯裏蘭卡那個投标項目最後一刻被調包的事情。這說明他早就對自己的動向無比關注了。
李子林為了幫她拿回設計,先是向寧英投出橄榄枝,願意和薄霧合作幫助他們完成這個城市劇院的深化落地工作,進而說服甲方改動設計,到最後将薄霧踢出局,獨自和甲方簽協議,讓自己做這個項目的主創,兜兜轉轉處心積慮……為了她?
夏蔥本已經看淡了,因為上次寧英說的對,她是無法簽字的,這個知識産權屬于薄霧公司,她認了,而且她覺得應該認,她那時也以自己身為薄霧的一員為榮。所以現在李子林用這種手段将項目從薄霧的手上搶奪回來,她高興不起來。
她在薄霧時的設計,本應當屬于薄霧,或許能幫助薄霧更上一個臺階。但因為惹上了官司,又丢掉這個城市劇院,恐怕以後在業內更加步履維艱了。
她只是悲憫這個自己曾待過兩年的公司,悲憫帶着自己創業的自己的學長梁樨。
“你高興嗎?”李子林又問。
夏蔥擡頭,他有俊逸的外表,翩翩不凡的氣度,眸子裏閃着睿智的光,但他和寧英卻也那麽相同。
手段……或許本身就只能以暴制暴,以血還血?或許是她太聖母了?根本不該考慮薄霧的處境?
看到李子林熱烈的目光,她勉強咧了咧嘴,“謝謝。”
看着李子林,思緒卻早已飛了出去。
他們到機場了吧,快登機了吧。
Q響了,夏蔥點開來看,
男人:你看着窗外。
夏蔥吓了一跳,循着窗外看過去。樓下的地面上的确站了幾個極其渺小的人影。不會是周壹吧?他沒上飛機嗎?
夏蔥回複:“你不會是……”
男人:“哈哈哈,我是讓你看天,不是看地,蠢了吧。我剛問了人,說我們這趟飛機會從你們樓的頭頂過去,因為是地标嘛。”
“……”
男人:“我會看着你的。”
他的頭像黑了,估摸已經關了機。
夏蔥起身,走到外面的平臺上。今天的太陽很大,風裏夾雜着熱浪,其實沒人會到平臺上來。夏蔥把手放在圍欄上,盯着天空看了一會兒。以前她還真沒注意,在這兒上空真的時不時就會有飛機飛過。
緊接着來了一個陌生電話,夏蔥接起,對方說,“小蔥,今天沒有歡慶嗎?”
是寧英的聲音。
“我應該歡慶什麽呢?”
“歡慶你拿到這個項目啊。難道李子林沒告訴你嗎?”
“我的項目是公司的,我只是員工而已,拿什麽項目和我有什麽關系?”
“哈哈,”寧英說話很平和,“那倒也是。你還沒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明年可以考注建和職稱了,趕快考下來,你不就能簽字了嗎。”
“謝謝,我會的。”夏蔥屏息。她印象當中的寧英不大會和她這麽平和地說話,這樣的語氣代表着有什麽事情會發生。
“但你知道麽,你辭職本應該兩清的,你辭職以後還追着薄霧不放,把它逼上絕境,這不是逼人太甚麽。如果是這樣的話,薄霧在你身上要點補償也是應該的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年輕人,很多東西都有因果。”
夏蔥笑了,“原來你知道啊。”
挂掉了電話,她有了不好的預感。寧英現在想從她身上要什麽補償?好好地做設計,做項目,得你應得的就這麽難嗎?所謂的因果無限循環,無數的因結無數的果,沒有盡頭。
不過,她怕過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