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高家大樓前。

高小歡的父母跟祖父母都是公務人員，高家的住處位在市區的好地段，十多年前，他家就在隔壁一條街附近。

車內高小歡睡得沉，楊震知道是因為酒精讓她睡得無知無覺，喊了她幾聲，不見轉醒。

楊震索性下車，打開車門彎身将她攬腰抱起。

「楊總，要不要我來？」司機見楊震抱高小歡，連忙自告奮勇的說。

「不用。」楊震走進大樓，守衛認出了高小歡，沒多問地送他們進電梯。

很快地，步出電梯，楊震走到高家大門前，從高小歡包裏撈出鑰匙，打開大門後，再将人抱進屋裏。

屋子裏一片漆黑，楊震摸黑開了燈，他快步将高小歡抱進她房間，把人丢上床後，他轉身要走，身後傳來的幹嘔聲。

「該死！」一回頭，只見高小歡難受地趴在床邊，不住地作嘔，一個箭步，他走到床邊，想抱高小歡進浴室。

誰知，他才将人給抱起，高小歡像是與他作對似的，竟然頭向他的胸膛吐了。

頓時，一股酒真味襲得他臉色鐵青，低聲咒罵後快步将人給抱進浴室，打開蓮蓬頭，将冷冷的水花打在兩人身上。被突來的冷水給驚醒，高小歡驚叫想躲開，奈何人被楊震抱住，她哪裏都躲不去，只能邊尖叫邊任由水花打在身上。

楊震将她困在牆與自己之間，确定她跑不了後，動手将髒了的西裝外套脫下，解開領帶扔到一邊，再将襯衫解開，露出精壯結實上半身。

高小歡本是醉得迷糊，後又反胃嘔吐，再被拉到浴室淋冷水，此時哪還醉意，雖是夏天，還是冷得全身打顫。

「楊震，你放開我！」高小歡被水淋得難受，不知哪來的力氣推着楊震，可惜楊震人高馬大，體型高她一個頭，她的手再怎麽使力推還是撼不動他半分，只落得拍在他的胸膛跟肩膀，拍出不少紅印。

楊震被她又推又打的，本就不爽快的心情幾乎到了爆發的臨界點，身上那股酸味雖然被沖散了，但他也因此狼狽的夠嗆了。

「我放開你？你怎麽不說你好端端的為什麽吐在我身上？」

「我哪時吐在你身上了，我沒有！」配合自己的語氣跟一字一字的話，高小歡的手沒停下，又朝他胸膛前拍了幾下。

「該死！」楊震被打疼了，雖說女人的力道不比男人，但高小歡打人的手勁不弱，被這麽來來回回打着，再不疼也疼了。

男人不打女人，這是楊震的原則，但為了阻止高小歡像是發瘋似的拍打，他只得擒住她的雙手定在頭頂，再用上半身強壓她貼近牆壁，見她馬上擡起雙腿要踢人，他膝蓋用力一頂，将膝蓋置身于她分開的雙腿間。

「你再動試看看！」楊震拿話威脅她，口氣是兇惡不悅的，他想要吓唬高小歡，制止她撒潑。

高小歡被他這麽壓制，扭着幾下身子，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氣得不輕，擡高尖細的下巴瞪了他一眼後，随即低頭在他肩胛處咬了一口。

「高小歡，你屬狗的嗎？」那一口咬得不輕，高小歡幾乎嘗到一股血腥味，但她已經管不了了。

「你放開我！」

「放開你讓你再咬人是嗎？」楊震沒那麽傻，為了防止她再咬人，他素性動手脫她身上髒了的衣服。

「楊震，你幹什麽？不準你碰我！」高小歡扭着身子想要阻止他，卻還是沒能阻止楊震，三兩下就被他熟練地脫得只剩下粉內衣褲。

冷水打在她肌膚上，因為冰涼讓本就白嫩的肌膚變得更雪白，晃得楊震移不開眼。

「不準看，住手！」高小歡見他盯着自己全身上下打量，她羞得恨不得有地洞可以鑽。

「剛才你咬了我一口，現在換我讨回來了。」楊震平時不是這麽小心眼，更不可能跟女人計較，但此時的他被高小歡給氣得理智少了一半，她咬疼他，他也要好好回報。

高小歡見他傾身後急得不得了，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扯開她內衣肩帶，将內衣往上推，露出白嫩渾圓的乳房，張口咬了一口。

「不要，好痛！」楊震低頭咬住她的乳側時，她先感到一抹痛覺，沒想到他咬不過瘾，竟然張口含住她的乳尖，重重的啃咬着，疼得她全身發僵。

楊震本來只是想要懲罰她一下，教她下次不要再咬人，但沒想到她的滋味太好，乳肉嘗起來很甜美。他這陣子為了整頓新公司，忙得沒空找女人發洩，忍不住含了一口她飽滿的乳尖，下半身的情欲也在這一瞬間被引爆。

他的唇從一側的乳尖連流到另一側，直至他往上移到白淨的頸項時，那對本是雪白的乳房早已紅了一片，還有幾個被留下的咬痕跟吮痕。

「楊震，你快住手，你不要這樣……不要……」高小歡沒料想過楊震會這麽對她，他明明對她很冷漠，一副愛理不睬的，怎麽現在卻壓着她狂吻，手還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來回摸着。

她的喊叫全數被楊震封住，含在喉間消失了，她驚得想掙開他的箝制，被他松開的雙手用力拍打他的肩膀，想要推開他精壯的身軀。

楊震絲毫不理會她的拍打，情欲上身的他只想吻得更深更多，舌頭頂開她的貝齒竄進她口中嘗着她的甜美，而後又不滿足的勾卷她的粉舌糾纏吸吮，粗暴的吸吮像是要将她整個人給吞下腹似的。

高小歡從沒被人這麽吻過，她想要躲開，卻躲不開。更教她害怕的是，楊震的手掌不知何時撫上她的腰身，來回幾次後往下摸上她的大腿內側，她踢着雙腿想要并攏，楊震的膝蓋卻頂着，他的手順着內褲邊緣撫摸，在她圓臀上揉捏了幾下，力道有些重，讓她疼得叫出聲。

接着他的手又回到大腿內側，手指将她的內褲拔到一邊，手指探進她的私密處。

高小歡急得想大叫，可聲音全被楊震吞進喉間，而他的手指不溫柔的揉捏私密處上的花核，時重時輕地揉捏，那陌生的觸感教高小歡心驚，扭着腰身想要躲開，卻怎麽躲都躲不過，只讓楊震的動作變得更粗魯，而後在她的反抗中，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頂入她體內。

一種被撐開的漲痛感襲來，高小歡疼得驚叫出聲，伸手想要擋住他的侵入，奈何她的力道抵不住楊震的力氣，私密處被他的手指一進一出地插動，而她的手也随着他的動作而一進一出。

因為喝多了，楊震一向清醒理智的腦袋此時不太靈光，所有的動作都交給了感覺跟原始欲望。

「唔……」高小歡想要出聲制止他，奈何他的吻蠻橫得不得了。

「張開嘴。」貼着她的唇瓣，組啞的嗓音命令道。

「不要……」高小歡委屈的搖頭，楊震趁機強勢地長驅直入，在她的扭動中貪求更多。

高小歡卻不知，裸身與一個男人貼合扭身時，纖細的腰身每動一次，頂入她私密處的手指就頂得更深，那滑膩的觸感撩得他更為亢奮。

眼前的高小歡春色無邊，楊震的食指撚上她私密處的敏感花核，時而用力、時而溫柔地撚着，他的唇也往下滑，來到她的鎖骨，流連忘返地吮咬着。

耳邊傳來的是她低聲哭泣的呻吟，楊震只覺得他體內像那股獸性的欲望快要爆發了。

比起高小歡的青澀，楊震有過不少女人，他很清楚該怎麽讓女人動情。

不顧高小歡的反抗，将她修長白細的雙腿拉開，手指在私密處的花核上更快速地滑動，高小歡全身一僵，過多的異樣快感讓她尖叫出聲。

那股像是觸電又像是火燙的異樣快感讓高小歡不由自主地仰頭弓身，下半身像是被火灼燒似地扭着腰想要躲開。

「喜歡嗎？」楊震啞聲問，看她此時正咬緊唇瓣不讓自己再叫出聲，他壞心的加快了手指的撚撚跟抽動，讓她的私密處似火在燒般燙人。

「停下來……」高小歡的聲音近乎破晬，可聽在楊震耳裏更像是求愛的低語，這種似拒還迎地露出痛苦的表情，男人沒能抵抗的了。

見狀，楊震的撩撥更強勢，被他這麽挑起欲望，随着私密處傳來的快感，春水動情而溢出。

高小歡無助地扭動，有一下沒一下地與他身軀磨擦，挺立的乳尖也有一下沒一下地與他寬厚的胸膛碰觸。

她覺得自己的私密處像是在渴望什麽，卻又不知到底要什麽，而私密處溢出如蜜般的春水越來越多，最後濕得一塌糊塗，讓她虛軟着身子靠在楊震身上嬌喘着。

見她眼角含淚、全身顫抖，楊震沒預警地再探入加一根手指頂入她的私密處，兩根手指的緊窒感讓他進入時難以插動，只能一點一點地滑進去。

再次因為突來的漲痛侵入，高小歡哭着喊疼，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扭腰想躲開那股刺痛感。

楊震的将她壓在牆壁與航間，她哪裏都躲不了，只能張着腿由着他的食指在她私密處抽動。

「停下來，好痛……」高小歡邊哭邊喊疼，疼得小臉扭曲，楊震鼻息粗喘，不準她躲開，将她的雙腿拉得更開，挂在他手臂上圈在他的腰際。

高小歡腰扭得更厲害，哽咽地求他把手指拿出來，卻讓楊震忍不住低吼一聲，手指上的抽動更快速了。

不知過了多久，高小歡白嫩的身子拱起，尖叫了一聲後僵硬癱軟，陷入不曾有過的快感高潮，楊震這才将已是濕潤的手指抽出。

見高小歡失神地半眯眼，雙腿因高潮而虛軟無力，臉蛋也為此染上漂亮的粉紅，此時他下半身的堅硬亢奮有一下沒一下地滑過她早已春水泛濫的私密處。

高小歡感覺下腹有什麽硬硬的東西在頂撞，伸手想要推開，奈何此時的她根本使不上力氣，手腕抵在他腰間時被那硬硬又熱熱的東西撞上時，她頓時瞪大眼，似乎明白那頂痛她的是什麽。

「楊震，不要，你快停下來……」高小歡的眼睛瞥見楊震下半身的粗壯堅硬，剛出喊要他停下來，可惜，一切都來不及，因為欲火襲身的楊震早将她的雙腿拉得更開，不管她要不要，精瘦的腰身已經有力地往下一沉。

高小歡眼看着那粗長的欲望一點一點地挺進她私密處，盡管剛經歷過高潮，但畢竟是第一次，要容下他的堅硬還是有些勉強。

被迫撐開的私密處像是被狠狠撕裂般的發疼，艱難的吞下楊震粗壯的堅硬。

高小歡疼得哭出聲來，雙手拚命捶打楊震寬厚的胸膛，扭身想逃，誰知她的反抗卻惹得楊震的失控。

他的粗壯本來是緩緩的一進一出想讓她适應，因為她腰身一再扭動，他低吼一聲再難忍耐地提腰全部抽出後，又狠狠地插入。

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插入抽出，任由欲望發洩，享受高小歡帶來的緊窒快感跟滿足。

楊震知道自己不該這麽粗蠻，這是她的第一次，該給她更多的時間适應，該更溫柔一點，可是他已太久沒有女人，而她的滋味又太美好，讓他怎麽也停不下來，只想加快腰身挺動，每一次都深深地頂進她的最深處。

耳邊傳來她的哭聲，知道她疼，楊震的手探向她正被撐開的私密處，撚撚着她如豆狀般的敏感花核。

看着她眼角逸出了淚水，「高小歡，跟着我動。」楊震霸道地命令着。

可惜，高小歡一點都不聽話，她覺得自己的私密碰他頂得快要燒起來了，伴随着疼痛而來的酥麻感不斷相互交錯，每當楊震有力的腰身抽出再重重頂入，細腰就會不由自主地跟着扭動，随着他一上一下舍不得他抽出。

浴室裏帶着蓮蓬頭的水花聲，兩人抵在牆上不住的喘息跟呻吟聲，高小歡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快感，這一次的高潮惹得她仰頭弓身再次尖叫，全身僵硬地癱在楊震懷裏，全身被他頂得一起一落，沒能反應。

而楊震的動作卻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重，像是要将她狠狠頂穿似地不知停下來，直過好一會兒，在高小歡哭着求他停下來時，他吼了一聲後抵着高小歡喘息。

「該死！」就在同時，楊震突地咒罵了一聲，連忙将欲望抽出。

他竟然沒做任何防護措施就射在她體內。

因為這場歡愛流了滿身汗，楊震剛才的酒意跟失控也退了不少，伸手關掉水花，低頭看着懷裏的高小歡。

一場歡愛，将她折騰得全身沒力氣，被放下的雙腿無力，跨坐在他曲起的大腿上。

她細細地喘着氣，雪白乳房随呼吸上下起伏，白細的雙腿連并攏的力氣都沒有。

楊震被眼前這撩人的一幕給吸引，才剛發洩過的欲望再一次充血堅硬。

畢竟年輕氣盛，又許久沒找女人發洩，此時的他壓不下湧上的欲望，也不想壓抑，只想拉着高小歡狠狠地要上一整夜。

他将她抱起走出浴室，兩人身上都濕答答的，但他沒有多管，直接将高小歡放在床上，任水滴濕了床單跟被單。

被放在床上時，高小歡終于找回些力氣，她想要翻背向楊震，楊震卻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火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用那像是要吃人似的目光瞅着她。

高小歡伸手想推他，可還來不及推開，楊震赤裸的強壯身軀已經再次撲了過來，私密處此時流出春水，拉開她無力雙腿，圈在他腰際，輕易地将堅硬的欲望挺入高小歡的私密處。

經過剛才那場粗暴的歡愛，此時的私密處還有些疼痛不适，一時承受不住他突來的頂入，高小歡拍着他想推開，要他停下來。

「楊震，不要了，那裏好痛……」高小歡哭着，私密處有難言的酸疼。

「多做幾次鱿不痛了。」楊震帶着哄騙意味的說。

可惜，高小歡一點都不相信，她只覺得再多做幾次，她一定會痛死，「我不要……」

只是她的拒絕對上性欲高漲的楊震，完全起不了作用。

「不準不要。」楊震低頭在她唇上吮吻，頂在她私密處的堅硬也一再漲大。

高小歡有些驚吓地瞪他，只覺得私密碰他的堅硬漲得難受，一下又一下的扭動想要躲開，卻不知這麽幾下扭動已經将楊震的欲火挑得再無法收擡。

楊震将臉埋她乳間，左右不停地來回吮咬着，她的甜美的滋味讓他欲罷不能，就算她說不要，他也停不下來。

畢竟年輕氣盛，精力過剩，楊震有力的腰身先是抽出一半，接着又重重的往下一沉，猛力的挺進她的私密處，教高小歡雖是咬住下唇還是逸出了呻吟聲。

「楊震……」她都說不要了，他為什麽不放過她，高小歡在床上，被他頂得全身像是要飛出去，要不是他的大掌握在她腰間，她覺得自己都要被頂飛出去了。

這一夜，高小歡的房裏，傳來的是男人的粗喘及女人的細吟聲，楊震這一夜，狠狠要了高小歡一整個晚上。

直到天将破曉，不知倦累的他這才盡興地停了下來。

而一整個晚上被他變換不同姿勢頂弄的高小歡，早就累得全身虛軟，動都不動地癱在床上，眼角還含着淚水，委屈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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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歡沒談過戀愛，她也不懂男女上床後要怎麽辦，但她看過電視劇，也聽周遭人說過一夜情是怎麽回事。

她不會傻得以為楊震跟她上床是喜歡她，或是想要跟她交往。

那一天，她睡醒時，楊震已經不在了，她坐在床上發傻了一會兒，而後全身酸痛下床，走進浴室洗澡，換上睡衣，全身清爽的在廚房找了東西吃後，又再次躺回床上，她瞪着天花板看了又看，最後又累得睡了過去，一整個周末，她沒出門一步，就這麽窩在房裏，不是睡就是發呆。

或許是睡過一覺，也或許是早有自知之明，男歡女愛這種事天天都在上演，只不過剛好這次的主角換成是她，而那個拿她當床伴的楊震，正好又是她暗戀多年的對象，只是他跟她沒有愛情，他上床後轉身就走，這兩天一次也沒找過她，而她想了兩天，也想明白，她跟他其實這樣就好。

畢竟日子還是要照過，工作還是要繼續，她跟他好久以前就不再有任何關系了。

因為有了這個想法，高小歡終于想開了，硬是把被奪走初夜的委屈壓下，雖然也偷偷哭了，但她決定忘了。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賺錢，找個合适的男人相親結婚，共組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曾經妄想過的愛情，她會放在心底，不會再多想了。

因為有了這個想法，歡迎會之後，高小歡一如既往，就連偶爾撞見了楊震，她也平淡地閃身讓路。

日子還是一樣，每天上班除了忙不完的工作還是工作，更別說髙小歡還努力在兼職，一位大學的學姐經常需要有人幫忙打字，以前念書時高小歡為了有零用錢，常常拿文件回家打字，現在雖然有薪水了，但這份外快她卻一點都不想放棄。

因為忙碌，好多天她沒有心思想到楊震這個人，本來跟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多想也沒用。

也不知是想開了，還是好運來了，本是不怎麽順利的相親約會，竟然有消息了，有人約她吃飯，有人約她看電影，而她全都一一接受，她期待過不久，就能找到能結婚的對象。

―星期後，她沒想找楊震，楊震卻派人找上她，高小歡本以為跟楊震已經是高高在上的陌生人，直到楊震找她，她才想，難不成他怕她要他負責，所以想要當面讓她離職，來個眼不見為淨。

有了這個想法，高小歡歡喜了幾天的心情，頓時又蕩到谷底，現在景氣不好，她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份穩定的工作，若是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當她帶着忐忑的心情出現在楊震的辦公室時，他正埋首處理文件，「楊總，你找我？」而本以為被她埋進心底不知哪一處的那一夜，竟在這時又被勾起，高小歡連忙低頭，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他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這次的重逢再相遇，她比誰都有感受，曾經的兒時玩伴，早就成了陌路人。

再說憑她一個小小的總務處組長，何德何能可以踏進頂樓楊震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楊震身後就是一大片落地窗，除了一組沙發茶幾，再不見其他多餘的擺設，進來後，高小歡沒敢靠得太近，就站在門邊低頭問着，目光低低地看着地面，不敢迎視楊震的目光。

這也是楊震擡頭後看到的情景，一個躲得他老遠的高小歡，他放下筆走到辦公室中間的沙發坐下，「過來。」

高小歡緩步走過去，站在沙發旁，見狀，楊震看了她一眼小心奕奕的樣子，沒好氣的出聲示意她坐下。

「如果楊總是要叫我不用再來上班了，我明天……不，我今天就遞辭呈。」她這人什麽都沒有，卻很有自知之明，楊震不想跟她有任何關聯，經過那一夜後，她的存在或許礙眼，最好的方法是眼不見為淨。

高小歡的話才說出口，楊震眼睛都眯了，「你說什麽？」可惜，他的問話沒得到回應，高小歡低舊低着頭，半句不吭。

「怎麽不說話了？」雖說她自小習慣逆來順受，不會跟人争吵，但她也是有脾氣的，再見面後楊震的态度讓她心裏難受，一夜情後對她全然不聞不問，這些她都接受，但不代表她這人臉皮厚想要死纏爛打，大不了就是沒工作，她怕沒工作，但不怕吃苦，工作再找就有了，過去那段她心底的美好回憶，她會學着忘記，如果楊震是怕她為了那一夜找上他，那他就錯看她了，她不會。

「我等一下就去寫辭呈。」高小歡擡頭與楊震四光相對。

「誰說要你辭職的？」沒想到楊震會突然說了這麽一句，犀利的目光帶着深究，眼眸裏有什麽在跳動，高小歡還看不清就被他給壓下，而後眸光裏一片平靜，再無其他。

聞言，高小歡被問得愣了一下，不解楊震話裏的意思，表情有些發傻，語氣愣愣地吐了這一句，「你找我來不是為了要我辭職？叫我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這是她想了又想，想到的結果。

楊震看着一臉吃驚，帶着不敢置信表情的高小歡，這幾天不快的情緒再次升起，從不知自己在高小歡眼裏是這麽小家子氣又公私不分的男人，事實上，他幾天前就想找她了。

只是，他找不出理由，畢竟是他強拉她上床，若說那是一夜情，也是他強迫的，她喝醉了，但她沒有勾引他，甚至她還拒絕了，是他欲火上升，失控要了她，若是有錯，那也不是她造成的。

不找她還有是他不确定高小歡的态度，就因為不确定，所以他等她找上他，看她想要什麽，這女人暗戀他多年，他沒忘記那晚是她的第一次。

只是他等了又等，若換做是其他女人，早就打電話來哭訴一番，但他等了幾天，沒等到她的電話。

就連在公司見面了，她也是躲得老遠，那一副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教他看着十分礙眼，也成功的惹怒了他。

她不是喜歡他嗎？怎麽都跟他上床了，卻躲得比什麽都還遠，以往跟他上過床的女人，就算是一夜情對象，也沒哪一個像她這樣，全當沒事似的。

他不想被女人糾纏，但她的不理不睬，猶如沒發生什麽事的态度，卻讓他十分的不爽。

因為等不到她找上門，只好他自己親自找人了，誰知，她一來不是找他負責，而是要辭職。

他印象中的高小歡一向善解人意，但沒想到她會善解人意到這麽傻，都被他給吃幹抹淨了，竟然還傻得自己躲開。

「我今天讓你來是要告訴你，從明天開始，你就升為總經理助理。」

「為什麽？」事情的發展太突然，高小歡有些捉不着頭緒，在來見楊震之前，她早做好離職的準備了，但他現在卻要她當他的助理。

「你不是喜歡我？」楊震很滿意見到高小歡臉上沒再是疏離，而是一臉驚愕，似乎沒料到他會做這個決定。

高小歡被他突來這麽一問，小臉忽紅又白，表情尴尬，心想他肯定是為了尋她開心才這麽說，他從以前就愛欺負她，心裏難免有氣。

「楊震，這樣很好玩嗎？你不想跟我當朋友，沒關系，我可以跟你當陌生人；你不想看到我，沒關系，我可以走人；那一晚發生的事，我會忘了，不會糾纏你，但你不能這樣欺負人，我喜歡你又怎麽樣，你不喜歡我，那我的喜歡也可以變成不喜歡，我不會死纏着，也不會厚臉皮巴結你，我……我不會……」

雖然說要對那一夜看開，但畢竟面對的是喜歡了這麽多年的楊震，心裏難免還是有委屈。

高小歡說得哽咽，覺得自己也是有自尊的，特別是在一個她喜歡了這麽多年的男人面前，她的自尊很珍貴，不想被他踐踏。

楊震沒想到高小歡的情緒反應會這麽大，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是溫馴不多話，要多乖有多乖，為了錢他怎麽捉弄她都沒事，甚至印象中的高小歡不曾在他面前哭過，叫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哪見過這麽大膽跟他大眼瞪小眼。

「助理的薪水是你現在的一倍。」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她哭，楊震竟脫口說出了一倍薪水的話。

一倍？本是瞪大泛紅的眼晴發傻了，本以為今天後就要失業，結果卻高升為總經理助理，薪水還高出一倍。

「你是想拿錢當彌補？」很多人男人跟女人上床後，為了省去麻煩，都會拿錢解決，想到楊震是想拿錢堵她，高小歡的臉倏地翻白，「你不用給我錢，我不需要……」

「那一夜發生的事，我承認是我沖動了，不過比起其他女人跟在我身邊，我更習慣你的存在。」

原來是沖動，高小歡心裏自嘲，「沒關系，我已經忘了。」就當被狗咬一口好了，而這狗還是她看上的，所以她應該也沒太大損失，「你不需要為了那一夜升我當助理。」

「如果我非要你當我的助理呢？」楊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高小歡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将眼光落在哪裏，只好又低頭不語。

确實跟其他女人相比，高小歡單純多了，她這人沒什麽心眼，凡事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能被看穿，這樣的女人好懂，不費勁，碰上委屈也不會動不動就找他哭訴。

「為什麽？」尋人開心也要有理由，高小歡不想當小醜，所以她想問個明白。

「我說了，可能是我習慣你的存在這個理由不夠？」

「你不是在尋我開心？」高小歡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猶如是坐雲霄飛車，本是被懸得老高的心，緩緩的被放下，稍前拉起的防備心，也在那一句習慣她的存在而消去了，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原諒總是輕易得到，旁人看了有點傻，她卻情不自禁。

「高小歡，你覺得我有那種閑工夫找你尋開心嗎？」楊震哼了一聲，指了指了辦公桌的文件，他天天加班文件卻沒少過，眼看都要堆成小山了。

「那你之前為什麽……」高小歡語帶遲疑欲言又止。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跟你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你覺得公司的人會怎麽看你？」楊震丢出了他的考量，解釋了他先前的冷漠。

這話聽起來沒錯，高小歡只想在公司裏平順工作，她很清楚被梂擠的委屈跟無奈，若是公司的女同事知道她跟楊震有私交，秘書課那些人肯定不會又開始習難她，想到這，對楊震最後那一絲的防備疏離全被她揮散去，她接受了楊震的說法，原來他其實是為她好。

「你說的對，我那時不該那麽沖動。」

「還有那一夜……」

「那一夜我真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為此讓你負責。」高小歡打斷楊震的話，把自己心裏的話說清楚。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畢竟他發狠的要了一夜，對生嫩沒有經驗的她而言，肯定被弄疼了。

高小歡不懂他們的話題怎麽會突然來到這，她扭動坐在沙發上的身子，「已經不痛了。」就連那本是烙在她肌膚上的吻痕，也全都淡去了。

她沒想過經過那一夜後，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她竟跟楊震又像回到青梅竹馬的關系，原來他并沒有忘了她，這些日子心中本是涼了的心，又被一點一點被他的話給焐熱，不曾遺忘的暗戀跟喜歡再次冒出了頭，在她眼底一覽無疑。

見她臉上露出甜美笑容，楊震覺得好像又回到未出國前，她也總是對着他這麽笑，笑得沒心沒肺，一點都不懂得掩飾她的喜歡。

看好了一下子之後才伸手示意她走近，待她離自己一步遠時，他的手在她臉頰捏了幾下，臉上不覺也流露出笑意。

這麽多年了，她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一樣這麽傻氣，三言兩語就被他給唬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