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圓滾滾生氣了

莊圓圓實際上并沒有把禮物及時給紀渙送去。

她被另一件事情纏住了。

莊圓圓報的健身班,是專門針對胖子開的班,距離家裏有一個半小時的距離。

第一天開班的時候,莊圓圓為了聊表決心,沒有讓司機接送,而是騎着單車去了健身房。

健身房建在中山北路三十五號,國龍購物中心的六樓。

b市的國龍購物中心是很有名的購物中心,這幾年從裏到外翻修了一次,氣派的像一座巨大的奢侈品。

一個巨大的奢侈品裏面,東西也不會便宜。

好在莊圓圓不在這裏買東西,她只來健身。

大廳的電梯做成了透明的,叫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莊圓圓從來不坐電梯,特別是人多的時候。

電梯不像人,人覺得你胖,人不會尖叫。

電梯覺得你胖,它就會尖叫,叫的讓所有人知道你胖。

人知道了,雖然不會叫,但是眼神總是不好的。

這是惡性死循環,莊圓圓不喜歡。

她找到購物中心裏滑動電梯,這個電梯的性格就比較溫和,你就算再胖,它也不會叫的。

莊圓圓到的時候,還有人來的比她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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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林卡健身中心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等待開班的胖子。

這些胖子有比莊圓圓瘦的,也有比莊圓圓胖的,此時此刻他的夢想都是一個:那就是減肥。

有共同的夢想,莊圓圓對他們的好感度就高,只不過她不擅長聊天,于是就站在原地刷微博。

十分鐘之後,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小哥,笑着把他們迎進門,“我姓吳,你們叫我小吳就好了。”

小吳不是他們的教練,小吳細胳膊細腿,又穿着黑色的西裝。

這麽穿的人,對她笑盈盈的,莊圓圓只能想到兩種人:買保險的,做推銷的。

小吳就是後者,他在樓下幫健身房發傳單,有個絕技叫兩眼一抹黑,管誰都叫美女。

他也這麽稱呼莊圓圓和衆人,莊圓圓很有自知之明,同時憐惜起小吳來:怎麽年紀輕輕,眼睛就瞎了。

等小吳在裏面拐了個彎,才來到教練的面前。

莊圓圓看過去,心裏肯定道,這才像一個教練。

教練姓錢,莊圓圓和大家統一叫他:錢教練。

錢教練四肢發達,肌肉鼓鼓的,仿佛抹了一層黃油,放到太陽底下能反光。

莊圓圓欣賞不來這樣的身材,她就喜歡紀渙那樣的,皮膚白白的,嫩嫩的,好似果凍。

錢教練中氣十足的和大家問好,一番介紹之後,就給他們一人分了臺跑步機。

莊圓圓身邊的人抱怨道,“怎麽就跑步機啊,我自己就能在小區裏跑跑的啦,花了這麽多錢還是來跑步,你說說值不值!“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不怎麽胖,就是豐腴了些,肉肉松松垮垮的。

這女人明明身體胖,臉卻生的刻薄,聲音也尖尖細細,看樣子是問莊圓圓。

莊圓圓腼腆的笑了下,“錢教練這麽安排,總是對的,我們交了錢,應該不會騙我們。”

中年婦女道,“誰知道的啦,現在的騙子手段花樣百出,防不勝防啊!”

“這裏這麽大,拿來騙人大材小用了。”莊圓圓還想說:哪有那麽傻的人。

可惜中年婦女不愛聽她的說辭,她只想找一個能和她同仇敵忾的聊天夥伴,莊圓圓這樣軟糯的性格,不是她想要的。

莊圓圓失去了和中年婦女做朋友的機會,一個人孤獨的度過了健身房的第一個上午。

她滿頭大汗,身體極累,但是心裏卻是暢快的,汗出的越多,好似她的就能瘦一些了。

中午,錢教練給每個人發了一份營養餐,既然大家都是來減肥的,對于這份營養餐,就算抱怨也只能吞進肚子裏。

莊圓圓吃着自己盒子裏的青菜,內心的嚼了兩口。

嚼着嚼着,旁邊來了個男人,滿頭大汗。

“你青菜有幾根?”

莊圓圓被他問的一愣,指了指自己,“你在問我嗎?”

“當然,我們這兒還有其他人嗎?”那男人很是熱情,與他握手,“我叫年彥。”

“我叫莊圓圓。”莊圓圓見對方友好,沒有敵意,自己也放松了警惕。

“看你長得也圓圓的,這個名字倒是很合适你。”年彥說,“不過你面相很好,你家裏挺有錢的吧?”

“你怎麽知道的!”莊圓圓大驚。

年彥很潇灑的拍了拍手,“我是算命的。”

莊圓圓這才上下打量起年彥,這個男人穿的很随意,卻不是胖子,而是瘦的剛剛好。

“你怎麽也要來減肥啊!”莊圓圓更加驚訝,“你看起來很瘦的!”

“這都是命啊。”年彥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你青菜有幾根?”

莊圓圓聽他問第二遍這個問題了,低頭數了數自己的青菜,回答,“很多根。”

“這麽多,分我兩根呗,你不是來減肥的嗎?”年彥勸她,“青菜吃多了也胖的。”

莊圓圓愣愣的分了一些青菜給年彥,年彥嚼着青菜,欣慰道,“哎喲這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啊,遭罪,遭罪啊!”

“你不是減肥的嗎?”莊圓圓齊了。

年彥這身材剛剛好,怎麽報了這個減肥班了!

“這就要從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關系說起了……”年彥把青菜吃完了,嘆了口氣,“我報錯班了。”

“那和人與自然有什麽關系?”莊圓圓吐槽。

“因為我正在看這個節目。”年彥說。“這兒太扣了,營養餐就給幾根青菜,餓得我面黃肌瘦,下午就要橫死在健身房了。”

莊圓圓抖了一下,“沒有這麽誇張吧!”

“有啊!”年彥還怕莊圓圓不行,虛弱的哼哼兩聲。

莊圓圓被他搞怪的模樣,逗的咯咯直笑,“你這人真有意思!”

“認識我的人都是這麽說的。”年彥抛了個眉眼,“像我這種有趣的靈魂和好看的皮囊結合體,在這個喧嚣的社會已經不多了。”

莊圓圓慎重的點點頭,“是這樣的!”

年彥又說,“像你這樣的好人也不多了。”他說,“就這麽點兒菜,你還分給我啊。”

莊圓圓被發了一張好人卡,渾然不知。

兩人坐在健身房的玻璃窗前,外頭是來來往往的顧客。

這世上有很多不巧的事情,不管莊圓圓喜不喜歡,也都是會發生的。

莊圓圓不喜歡很多事情。

她不喜歡一件事情,也不會放在臉上。

她不喜歡齊小菲,也不會大庭廣衆甩齊小菲的面子。

但是齊小菲和她不一樣的是,齊小菲會大庭廣衆甩她的面子。

就比如現在。

莊圓圓和年彥聊天的時候,齊小菲就路過外頭。

你說天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就是有的。

齊小菲和朋友路過的時候,原本沒見着莊圓圓。

這女孩子走路永遠都是昂着頭,挺着胸,比莊圓圓低頭走路自信一萬倍。

這樣挺着胸的齊小菲,只要不低頭,怎麽會看到莊圓圓。

可是齊小菲沒有低頭,而是齊小菲的朋友發現了莊圓圓,這朋友說了句,“小菲,這不是莊圓圓嗎?”

齊小菲就這樣順着朋友指的,看到了和年彥排排坐的莊圓圓。

齊小菲眉頭皺起來,她朋友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齊小菲,你快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臉,跟個妒婦似的,怎麽,難道你真的以為莊圓圓和紀渙吃過一頓飯之後,紀渙就愛上她啦?”

朋友笑的前仰後翻,“你太掉價了齊小菲,你竟然和莊圓圓争風吃醋,哈哈哈,哈哈哈!”

齊小菲惱羞成怒開口,“誰吃醋了!”

“你敢說不是你啊!”朋友驚訝,“前幾天在房間裏摔桌子砸椅子的!”

齊小菲喊道,“閉嘴啊!”

朋友笑眯眯的,“我說你介意的話,幹脆跟莊圓圓說明白呗,人家就在這裏,你去問問她和紀渙到底是什麽關系?”

齊小菲咬着下唇,朋友卻是推開了門,朝着莊圓圓喊,“喂,莊圓圓,好久不見啦,出來聊會兒呗!”

莊圓圓捧着飯盒,看見喊她的人,是齊小菲的固定朋友:顧莺。

莊圓圓不想出去,她幹巴巴回到,“我還要鍛煉,就沒時間,不出來了。”

顧莺瞪圓了眼睛,好似不敢相信一般回頭看着齊小菲,“你聽見了嗎,莊圓圓說她要減肥!”

莊圓圓小聲的重複,“是鍛煉……”

顧莺哈哈大笑,笑完了直說,“對不住啊,對不住啊……”她促狹的看着莊圓圓,“你該不會是因為紀渙才減肥吧!”

莊圓圓咽了咽口水,手腳僵硬,被戳中了心事。

可惜她的心事,不似顧莺和齊小菲想的那般心事。

但顧莺看莊圓圓這樣,自作聰明的猜了一猜。

“我去!還真是啊!紀渙給你灌迷魂湯了啊!”顧莺說道,“哦,忘了,這家夥不用灌迷魂湯,他就是行走的迷魂湯。”

顧莺和齊小菲說,“你看,你和她也算是難兄難弟。”

她說,“我收回昨天說莊圓圓和紀渙不可能的話,現在人家都努力減肥了,你有點兒危機感是正常的!”

顧莺說完,又在門口笑的彎下腰。

齊小菲始終以一個高姿态的模樣盯着莊圓圓。

哪怕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那個表情就足夠說明一切的。

莊圓圓從很多人臉上見到過這些表情,她時常都忍忍。

大約是今天的天氣出了問題,顧莺笑的太過猖狂,嘲諷的還不留情,或者又是莊圓圓那顆被包裹的牢牢地自尊心,終于被狠狠地戳中了。

“不要笑了……”她悶聲的說了一句,臉氣的通紅。

聲音太小了,沒人聽到。

顧莺旁若無人的大笑。

莊圓圓說,“不要笑了,不好笑……”

拿她對紀渙的真心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真心怎麽能拿來讓別人開玩笑。

她低着頭,捏着拳頭,鼓足了勇氣,吼了出來,“我說不要笑了!”

她吼完了,粗粗的喘着氣。

顧莺被她吓了一跳,笑聲戛然而止。

莊圓圓說,“我不喜歡你們,你們以後不要來和我說話了,我不會回答的。”

她終于酷了一次,說出了自己的真心,頭也不回的往健身房裏面走。

顧莺靠在門口,半天沒動靜。

最後幹巴巴的開口,無辜的看着齊小菲,“她生氣了?”

顧莺有點兒心虛,笑了聲,“我剛才是不是笑太過了?”

齊小菲對莊圓圓的反應也在意料之外,她抱着手臂,翻了個白眼,“你和她都是傻叉。”

顧莺莫名其妙被罵了一句,望了眼莊圓圓離開的地方,啧了一聲。

“紀渙不會找我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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