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病

夏川西子又做夢了。

她仿佛置身于世界的盡頭，白光與虛無交彙，黑暗吞噬意識，無法思考，也無法動彈，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

“無量空處。”

黑暗中，少女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

她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随後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居然還沒到十二點，她才睡了半個小時而已。

“呼——”她忍不住長呼一口氣，同時腦海裏開始回想剛剛的夢。

這個夢實在太奇怪了，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那種無法控制身體的感覺仿佛鬼壓身。

嗯，說不定就是鬼壓身。

夏川西子直接開始上網搜索相關信息，鬼壓身屬于睡眠障礙的疾病，醫學上名叫睡眠癱瘓症。

她認真地看了關于睡眠癱瘓症的病因和治療辦法，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然後起床泡了杯熱牛奶，喝完後重新入睡。

這次沒再做奇怪的夢，果然要相信科學！

——

夏川西子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

因為今天周六不用上課，甜品店的兼職也在下午，她醒後沒有立刻起床，而是悠閑地點開了游戲。

她像往常一樣跑去海邊找兒子，此刻好大兒們都在神社，只是……

那個火山頭是怎麽回事！

夏川西子忍不住湊近屏幕，确定游戲中放在桌上的腦袋是漏瑚的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那麽大一只兒子呢？怎麽就剩個腦袋了！

漏瑚：【母親大人……】

夏川西子愣了下，嗯，只剩一個腦袋的兒子還說話了，她再次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養成游戲嗎？為什麽會有這麽驚悚的發展啊！

花禦：【母親大人不用擔心，漏瑚會很快好起來的。】

真人：【嘛，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

夏川西子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只能趕緊點開漏瑚的行程記錄查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禦一起離開了神社。】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和花禦一起去見了詛咒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獨自前往挑釁最強咒術師。】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毒打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扯掉了腦袋。】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審訊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花禦救出。】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被花禦帶回了神社。】

夏川西子：“……”

所以說去挑釁最強咒術師幹嘛！

夏川西子看完行程記錄倒是明白事情的大概了，好大兒不聽話，背着她去挑釁最強咒術師了。

她随後看向邊上的個人信息。

【姓名】：漏瑚

【等級】：特級咒靈

【好感】：﹣294

【文化】：小學四年級

【身體】：重傷

【心理】：沮喪

那現在這個重傷狀态可怎麽處理啊？

夏川西子在界面上看來看去，試圖找到解決辦法，這時劇情引導再次及時跳了出來。

【提示：你的兒子漏瑚正處于重傷狀态，是否對其進行治療？】

【A.是】

【B.否】

夏川西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提示：檢測到你的咒力不足，是否動用本源力量補充？】

【A.是】

【B.否】

夏川西子再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漏瑚沒有手就沒辦法寫作業，沒辦法寫作業就不能刷經驗，那升級進度豈不是要更慢了。

這時候什麽都沒有治療重要！

随着選項被确定，屏幕裏無數金色流光從白霧中湧出，并進入了只剩個腦袋的漏瑚體內。

漏瑚：【母親大人！快停下！】

夏川西子剛看見漏瑚腦袋上冒出的對話框，手機屏幕再次黑屏，她被強制下了線。

絲毫沒有意外呢。

這游戲的破服務器反正每次都要在重要時刻罷工。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突然又有了些困意，于是放下手機，決定再稍微睡個回籠覺。

結果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天黑。

夏川西子睜開眼睛看見窗外的月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她愣了半分鐘後才回過神來，趕緊看向手機，現在已經是周日的淩晨兩點了。

——她這個回籠覺睡了整整十八個小時。

這還是在已經睡滿八小時充足睡眠後睡的回籠覺，真要算起來她已經睡了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這根本不是正常的睡眠需求。

夏川西子懷疑自己生病了，雖然這會兒身上沒有明顯的不适，只是依舊感到很累很困。

手機裏有好幾條甜品店老板發來的信息，詢問她怎麽沒去店裏。

她向老板道了歉，如實解釋自己可能生病了，已經在宿舍睡了一天，并向對方請了明天的假，她準備去醫院檢查身體。

因為還是犯困，她也沒強撐着，發完消息後給自己設置了定時鬧鐘，随後再次入睡。

早上八點，夏川西子被鬧鐘準時吵醒。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沒有哪裏疼痛，但就是很累很困，看來是必須去醫院了。

洗漱的時候，她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黑色的長發淩亂地披在肩頭，漂亮的臉蛋毫無血色，蒼白得像是醫院裏跑出來的重症病人。

是那種路人看見了會幫忙撥打急救電話的程度。

她忍不住伸手撫上鏡子裏那張蒼白的臉，兩雙漂亮的黑眸久久對視，她的意識突然開始恍惚。

她看見自己的手像是穿過水面般穿過了鏡面，與鏡子裏的少女十指相扣。

快醒來。

鏡子裏的少女紅唇微啓，但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叮鈴——”耳邊傳來清脆的鈴铛聲。

夏川西子這才猛地驚醒，随後發現自己的手正撐在鏡子上，鏡子沒有任何異常，鏡子裏的自己也沒有任何異常。

剛剛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嗎？

她趕緊用冷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後，急匆匆地換好衣服趕往醫院。

因為不确定具體的病因，夏川西子在醫生的安排下做了一系列檢查，最後得到了份她很健康的檢查報告。

以及……

讓她去看心理醫生的建議。

夏川西子走出醫院的時候，都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她真的是因為壓力太大而出現精神問題了嗎？

“喲，小西子~”

熟悉的喊聲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少女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果然是五條悟，也就對方會這麽不正經地喊她的名字。

五條悟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已經邁着大長腿走了過來。

“小西子，好巧哦，我們居然能在街上相遇。”銀發青年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其實說不上多巧，本來兩人隔着兩條街呢，但他相隔兩三百米就能感知到少女的存在，他就順路過來看看了。

——少女于他而言堪比黑暗中的電燈泡，想不注意到都難。

“是很巧，五條先生。”夏川西子皮笑肉不笑地應道，依舊不太待見對方。

如果她真的是因為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出問題，那眼前的男人少說要負百分之八十的責任，畢竟她現在操心的只有虎杖悠仁。

“小西子是出來幹什麽的？”五條悟笑着問道。

他這話有點明知故問了，因為兩人此刻身後就是醫院，少女手裏還拿着檢查報告單，臉色看起來也明顯不是很好。

“身體不太舒服，來醫院看看。”夏川西子敷衍地解釋道。

不等五條悟開口，她緊接着補充道：“不用告訴悠仁，檢查出來沒問題，我只是沒休息好。”

五條悟對此持懷疑态度，“能讓我看看報告嗎？”

按理他是不該多管閑事的，但想着對方是學生的姐姐，本身也是個才成年的小姑娘，他還是決定了解下情況。

夏川西子本能地皺眉，最後想着反正報告也沒問題就遞給了對方。

五條悟迅速翻看了所有報告，檢查報告得出的結論的确都沒問題，但病人的病情描述上看着挺嚴重的。

睡眠時間超過三十小時，醒來後曾短暫出現幻覺和幻聽……

如果身體檢查沒出任何問題，那應該就不是身體的原因了。醫生判定是壓力過大，建議去看心理醫生，但五條悟作為咒術師，他的第一反應是對方也許遭遇了詛咒。

畢竟夏川西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最主要的是伏黑惠其實也有個姐姐，名叫伏黑津美紀，目前就因為未知的詛咒陷入昏迷中。

……可別再來個昏迷的姐姐了。

五條悟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少女，身上并沒有詛咒的痕跡，問題可能出在住所。

“那小西子要多注意休息啊。”他笑着将檢查報告都還給少女。

“謝謝。”夏川西子客氣地道謝，随後詢問了關于下虎杖悠仁的情況，得到少年很好的回答後，她便以要早點回去休息為由離開了。

五條悟站在原地沒動，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開始琢磨這件事該交給誰去處理比較好。

夏川西子住的是東大的女生宿舍，這樣的話就只能讓釘崎野薔薇去了，但釘崎野薔薇還不知道虎杖悠仁複活的事情，夏川西子也不知道虎杖悠仁曾經死過的事情……

這就不太好安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