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陪着你
牛皮糖如風刮到他面前，把手裏的東西往前一遞，“估計等你餓了都涼了，記得熱熱再吃。”
“不用那麽麻煩。”
季沉皺眉，“我晚上不吃東西。”
“減肥？”
顧舟挑眉，“你是嫌麻煩吧？要不這樣吧，我晚上給你熱宵夜，辛苦費我就不跟你收了，你管我睡就行了，是這棟樓吧？”
說着他擡腳越過季沉往前走，季沉伸手一攔，偏偏顧舟還故意的往前蹭了蹭正好讓季沉的手碰着他的小臂。
如他所料一般季沉飛快的收回手，冷冷看他，手卻伸了過去道：“給我吧。”
“啧，副隊，您這也太傷我心了。免費奉獻勞動力您還不要，我脆弱的心髒怎麽受得了？”
顧舟嘴皮子一溜起來就收不住，季沉伸手接過袋子，似猶豫了一下看着手抄兜裏一副懶散樣兒的顧舟道：“我跟你沒可能，你以後別這樣接近我了。”
“為什麽不可能呢？”
顧舟一開口懶散樣兒去了個幹淨，他其實長得很俊朗，眉峰如刀刻，俊朗之中又英氣，很是迷人。
“副隊既然跟我是一樣的，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在一起呢？”
“副隊覺得，”他深情的眼神籠罩着季沉，如星河泛舟，無邊的醉人色。
“是我比不上酒吧裏的那些嗎？是覺得我不夠成熟，還是身材不夠好？”
他說着步步緊逼，雙眼追着季沉的眸光，逼着他直視他。
憑心而論，他長得不錯，身材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着的，緊實的肌肉，線條如刀刻，無可挑剔，雖然看上去他有些散漫，可季沉知道，這人認真起來又是另一副模樣。
但，他還是不行。
“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嗎？”
“哦，”顧舟一喜，“原來副隊是覺得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啊，那好辦，咱們多接觸接觸就行了呗，約約會，打打球什麽的。”
“怎麽樣？給個機會呗，副隊。”
季沉覺得跟眼前這個人簡直無法溝通，他擡腳走，顧舟長腿一攔，“怎麽樣？給個機會呗~”
聲音放得低緩如同夜裏拂過樹梢的風，十分性感。
季沉不由得擡頭看向季沉，他高他小半個頭，這一擡頭顧舟一低頭剛好印上他的唇。季沉的腦子炸了，一拳打向顧舟，顧舟也不躲，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拳頭，深情款款狀道：“給個機會呗……”
季沉眼角上挑，顧舟咧嘴一笑。
死不要臉的顧三少今天晚上終于體會到了警察是不能輕易調戲的，他捂着心口鑽進車裏覺得呼口氣都疼，這時候許欽的電話進來了，剛說兩句許欽耳朵一抖擦覺不對勁兒道：“你怎麽了？被揍了？喲，那我得來看看顧三少被揍是什麽樣兒，真是比國寶都稀罕。”
“你懂個屁！”
顧舟往椅子一躺，“打是親罵是愛，季沉這是可稀罕我了。”
他哼哼兩聲，雖然這是嘴硬，但是一想季沉那個不喜歡跟別人觸碰的性子，肯動手打他，雖然是隔着一層布料，但也是對他的特殊。
顧小強心理建設完畢，捂着心口笑得甜蜜蜜。
要是許欽知道顧舟這想，肯定立馬給他做個匾額，上書：犯賤無敵。
顧舟手在方向盤上點着，瞅着老樓上六樓的燈亮起來，白色的燈像是破開的一道希望之光似的。
季沉洗漱完畢之後看放在桌上的食物，想也沒想直接放進冰箱，剛塞進去看到上面粘着一張紙條兒。
人民警察不能浪費食物！！！
還打了仨感嘆號。
季沉：“……”
揭掉紙條，下面還有一張，是告訴他放入微波爐幾分鐘。
這人真是……
季沉把冰箱門一關，麻煩。
手機在桌上扯着嗓子叫，來電人是周牧。
“最近怎麽樣？”
周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醉意，“你可有段時間沒到我這兒來了，什麽時候來做個測試？”
“不用了吧。”
季沉道：“我這半年已經好很多了。”
“你說的是半年，我要為你的一輩子負責的。”
周牧嚴肅道：“我是醫生。”
聽筒裏傳來笑聲周牧挑眉，八卦的道：“心情這麽好？是不是不是一個人了？”
“一個人。”
季沉強調，“一直一個人。”
“哎，我說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真打算一直這樣一個人呆着？為不值得人守身如玉，孤單終老？你在單位還有人陪你說說話，還能處理處理案子，思維活動着，回到家一個人呆着，遲早得悶出病來。哦，不對，你已經有病了。”說着周老媽子繼續操心，“找個人陪陪你吧，以你的條件找個不錯的不難，你就當做是家裏養了一只解悶兒的寵物不行嗎？”
“我覺得，”季沉道：“要是那人知道我把他當做阿貓阿狗，得氣的回去紮我小人兒。行了周大醫生，放過我過。”頓了頓還是道：“後天我去找你一趟。”
目的達成周牧打了響指，“好，那我可等着你啊。”
電話挂斷屋子裏再沒有別的聲音，季沉才覺得周牧說得是真的，只有一個人屋子裏真的太安靜了。像是一個人生活再一個氣球裏面，一直不曾覺得寂寞孤獨，現在氣球被人用針刺破了，那破的聲響太大，把他拉回現實，原來他已經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了。
沒來由的，他想起了顧舟，明明是個大男人，卻話多得一籮筐都裝不完，在耳邊叽叽喳喳的，聒噪。
一如往常的上床躺着卻沒有很快入睡，很多個夜晚都是這樣，睜眼到天亮。忽的枕頭一震，季沉一看消息來自，親親顧舟。
是一張照片，一碗番茄雞蛋面，撒着蔥花兒，強烈的色彩對比讓人生出食欲來。附帶的還有一句話，我看到你把東西放冰箱裏了，餓了熱了吃。我陪着你吃。
我陪着你吃。
五個字撞入眼簾季沉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心上有那麽一絲的松動，像是聽見了一粒種子破牙的聲音。
很莫名奇妙的，季沉忽然有了點兒食欲。直到他喝上湯都不知道這是因為那碗看起來很有食欲的面條還是因為顧舟最後那句話的魔力。
他只知道，湯水劃過喉嚨直達心口的感覺，挺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