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姻緣草
“所以說,因為那個上官飛燕去求助的原因,花滿樓不小心把一盆玫瑰蓮給碰掉了,正好砸到了路過的捕快姑娘,然後那姑娘就因為上官飛燕在街市上掀了多家商販的攤子,就以破壞治安罪把人給抓進牢裏關起來了!”越夏覺得這神展開真是可以的,最起碼幫花滿樓避開了一朵爛桃花啊。
“本來花滿樓是想當和事佬的,卻被那姑娘一句待會兒還要和他算算襲擊官府人員的賬給怼回去了。要知道姑娘們一般在花滿樓面前都盡力表現淑女的樣子,可那姑娘卻不是,大大咧咧的,總能把花滿樓堵的啞口無言,還罰花滿樓要和她一同巡街,讓他認識到百姓的不容易。”陸小鳳從來都是被花滿樓看笑話的那一個,未曾想也能看到花滿樓笑話的陸小鳳恨不得說一句就笑上一柱香。
“最妙的竟然是,那位捕快姑娘是花伯伯世交好友,前刑部尚書趙大人的女兒,據說花伯伯之前還有意向趙家提親,只不過被花滿樓拒絕了。”
越夏也覺得好笑,但是心裏卻莫名的覺得花滿樓的确适合身邊有這樣的姑娘陪伴。
事實證明越夏的确想的沒錯,之後花滿樓的确和趙薇婷兩情相悅,恩愛了一生,花滿樓小樓裏種花,趙薇婷在樓下巡邏,兩人都家世不凡,武功高強,卻用最普通的方式生活活出了世外仙的味道。
這兩人順利的愛情倒是莫名順應了玫瑰蓮的花語——我與你般配。
“那這樣說,西門不是也從你這兒買了姻緣草嗎,看來西門過不久也會遇見有趣的姑娘。”陸小鳳坐等看朋友熱鬧。
“估計只是巧合。”
越夏說的不以為意。
門被敲響了,陸小鳳離門比較近就去開門,發現是個手裏拿着一杆青竹的年輕俏麗的姑娘。
“你這裏是不是賣這種花啊?”那姑娘笑得很甜,手裏端着一盆形如白色石頭的花,赫然是前不久越夏賣給西門吹雪的那盆生石花。
“我這裏是賣這種花沒錯,只是我記得這盆花我之前是賣給了西門吹雪,怎麽會在你手上。”
越夏疑惑的問,然後就看見面前的姑娘大方的笑笑。
“啊,這就是他給我的賠禮。”
“啊?”越夏有點懵。
“就是前幾天,我遇見了西門吹雪帶着這盆花,我覺得這花很有意思,就想問問對方是在哪裏買的,但是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就算了,自顧自的說要和我比劍,還說用劍的不是女人,于是我一生氣就把他打了一頓。嘿嘿,最後我就把花當做是他出言不遜的賠禮給帶走了。”少女笑的很嬌憨,完全看不出是很厲害的類型,這種反差讓越夏一股冷氣直沖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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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可是劍神啊喂,姑娘你把打他一頓說的這麽随便是不是不太對啊喂
姑娘說完看越夏和陸小鳳都陷入了蜜汁沉默,就自顧自的四處看,注意到了端着茶從屋裏走出來的李懷瑜。
“呦!大人你也在啊”
“什麽情況,你認識她?”越夏捅捅李懷瑜,心想着李懷瑜果然還是免不了帥哥通病,身邊并不缺女人的樣子。
“之前見過幾面。”李懷瑜輕描淡寫的說。“她是抵禦匈奴的滄雲軍将領蒼藍。”
蒼藍一笑沖李懷瑜拱手。“蒼家此代只蒼藍一個女丁,若不是當初李丞相當時上奏的那篇震驚朝野的鎮山河,滄雲軍此時怕已經不複存在了,李丞相大恩,蒼藍永生銘刻。”
蒼藍出生便是有天賜般的習武天賦,而後蒼藍父親去世,匈奴來襲,蒼藍臨危受命,于戰場上領悟山河劍道,創劍法以鎮山河,她的劍勢一出便能和三十萬大軍氣勢相抗,平日裏若是拿起劍來,周身百尺內無人能生出反抗之心,為了收斂劍勢,所以平時就只帶一杆青竹。因為蒼藍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守在邊關,所以在江湖裏并沒有她的事跡傳出。
李懷瑜當時為了勸先皇允許蒼家女兒繼任滄雲軍而寫下一篇鎮山河,讓人們了解的是滄雲将軍這個幾乎是世襲的官職,蒼家世代守護邊關,每位将軍死後都會将墳墓立在邊界線,以此警示後代,若不想讓自己祖宗被匈奴挖出來挫骨揚灰,就必須要死守邊關,不能退一分一毫。
蒼家只要還有一人在,便以血脈鎮守河山。
她能毫不費力壓着西門吹雪打,是李懷瑜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的母親的家鄉就在揚州,幾年前娘臨終前托我替她回家看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擠出時間來揚州的。”蒼藍笑着解釋,從越夏這裏買走了一堆多肉,然後就走了。
“西門吹雪被揍了。”陸小鳳這才剛剛消化完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然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想來也是要去作死的笑話西門吹雪去了。
“看來西門吹雪以後的情路會比較坎坷。”越夏說完自己也很莫名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認為,但她的一句話奠定了西門吹雪此後長達十年的追妻之路。
從一開始的磨練劍心,到後來的生死與共,西門吹雪跟着蒼藍一共十二年,兩人共同鎮守邊關四十年,敗退匈奴無數次。
兩人死後,他們的孩子蒼宇接下母親的山河劍,承擔起了鎮守邊關的責任。
正應了生石花的含義——沉默堅強,愛意如石,堅不可摧。
…………
“你回來了?馬上要吃飯了,你先去洗洗手吧。”越夏一邊端菜,一邊對剛剛從外邊回來的李懷瑜囑咐。
“好。”李懷瑜順從的點頭,走去洗手,然後來幫越夏端菜。
“這樣真好。”吃完飯李懷瑜照常幫越夏收拾東西,兩人收拾好碗筷,一人捧了一杯清茶坐在院子裏看星星,李懷瑜突然感嘆。
“我從沒想過還能和你過上這樣的日子。”
越夏轉過頭來和李懷瑜對視,發覺他眼裏的光似乎比天上的星輝還要更明亮一些,她紅了臉轉過頭去。
這一段時間相處,越夏一開始還總是擺脫不了對李懷瑜正太少年的印象,和李懷瑜相處很難考慮到男女之情方面去。
可是正太少年可不能公主抱她,也不能對她進行摸頭殺,更不能在突發意外時把她整個攬進懷裏,再加上李懷瑜總是拿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她,用暗含情意的話語撩她,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可能會不動心。
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和他明說。
“阿瑾,你應該知道我會突然離開一次,就會突然離開第二次,這一次運氣好還能和你重逢,那你想過萬一我再離開,并且不會再回來,那你怎麽辦?你考慮過嗎”
李懷瑜只是笑,并沒有直接回答越夏的問題。
“我以為我注定要死去時遇見了你,被你救活,受你照顧,學習智慧,我一生裏幾乎所有的美好記憶都是你給的,你離開後我便決定,我所做的所有事,所剩餘的所有時間都是在等待着再次遇見你。”
越夏被李懷瑜的話震的有點暈。“這樣你會很累,很辛苦的。”
在現世,所有的事情都步入了方便快捷的節奏,連感情也是一樣,越夏甚至不太理解李懷瑜的想法和思維。
李懷瑜擡起頭看着滿天的星辰,暗暗伸出手牽住了越夏。
“只是,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越夏看着對方悄悄紅了的耳朵,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