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牽絲結
這天，有些微雨，風吹的人心很涼。方成親就要回京寡居的寧福帝姬進宮拜見皇帝。
寧福帝姬是先皇的小公主，雖然和當今皇帝沒什麽情誼，但是作為不牽涉權利的公主，皇帝也不介意嬌養着。
“公主這邊請。”
寧福公主趙樂心跟着領路的內侍往皇帝所在的內殿走去，恍惚間卻看見了遠處一位在細雨中撐着傘的男子走過。
“他是誰？”
趙樂心問。
“那位是李懷瑜丞相，想來是剛剛和皇上讨論完國事。”
內侍語氣恭敬的回答。
“他可有婚配？”
“聽說李大人尚未婚配。”
趙樂心略帶惆悵的收回目光。
“可惜了，若再等等多好。”
趙樂心出嫁選驸馬時，李懷瑜正在備考科舉，趙樂心并未見過他，不然的話越夏遇到的說不定就是個和公主有婚約的李懷瑜了。
內侍低下頭，裝作木頭人，并不作聲。
眼看着公主貌似對李丞相起了心思，內侍低着頭并不說話，可是卻打着主意要找機會提醒一下皇上和丞相。
畢竟這位寧福公主也不是什麽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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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去世的驸馬爺當初可是有婚約的，可到底不還是被公主搶走了，害得人家姑娘郁郁而終。
眼看着是遭了報應，嫁過去不過幾月就守了寡，可不能再讓她禍害國家棟梁了。
…………
“阿瑾。”
“阿蕊，你回來了。”李懷瑜趕回家就看到越夏已經回家了。身邊跟着風姿卓絕的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青衣，手持玉簫，想必就是黃藥師，而一身白衣的女子和男子形容親密，一看便知兩人關系匪淺。
“想必兩位就是阿蕊的親人，在下李懷瑜，見過兩位。”
“阿蕊？”
黃藥師不解，皺眉着眉看向越夏。還以為是越夏和李懷瑜相處沒用真實身份。
“大哥，我小字蕊宮。”越夏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
臨近中午，四個人一起吃了頓午飯，當做是接風宴，之後黃藥師就拉着李懷瑜去到花園裏。
“我這妹子雖然不是我從小看到大，但是既然叫我一聲大哥，那就是我一輩子的妹子。她在這世上無親無故，長兄如父，如今你要娶她，便要先過了我這關。”
李懷瑜姿态謙虛而從容。
“請兄長出題。”
黃藥師很是喜歡李懷瑜的态度，也不多說，直奔主題。
“你不會武，我就不拿武功為難你。我出三題，你若都過了關，我便高高興興認下你這個妹夫。”
“但聞其詳。”
“第一關，書，你若是能在水上寫字，就算你過關。”
按照黃藥師的要求端上一份水的管家幾乎是瞠目結舌。
水中寫字，這要求未免也太刁鑽刻薄了。要知道他家李丞相可是多少名門貴女想嫁的對象，如今為了娶親竟然會受到這樣的刁難。
李懷瑜也愣了，他可沒想到自己這個未來大舅子竟然會出這樣的難題給自己。
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沉吟片刻，李懷瑜拿起筆沾了點墨，試探的往李福端來的那盆水中寫字。
墨遇水則化，這是常識。
果不其然，筆頭遇水，墨水便瞬間散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懷瑜沉吟片刻讓李福拿了一塊豬油磨進了墨水裏頭。再寫時，墨水竟然短暫的在水中成了型。
李福驚嘆李懷瑜才思敏捷，心想這關無論如何都該算過了吧。
“你倒是會讨巧。”
黃藥師看起來也有些驚訝，想不到李懷瑜竟然能短時間裏找出解決辦法來。
“如此，這關可算懷瑜過了？”
李懷瑜看着突然笑起來的黃藥師，只覺得對方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自己。果然，黃藥師一聲嗤笑。
“你這字寫的歪七扭八，消散的如此快，我都沒看清楚，自然算不得數。”
“可是。”李福不忍看自家大人如此被刁難，剛想插嘴就被李懷瑜眼睛一掃，只能閉嘴沉默。
“如何？你可要放棄？”
李懷瑜搖頭，語氣堅定。
“這問題的确有些困難，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放棄，只希望你能多給我些時間。”
“哈哈。”黃藥師突然笑了，眼裏閃過滿意。
“我看是你的墨不好，你用這個試試看。”
他拿出一個小盒遞給李懷瑜。
李懷瑜拿筆沾了些有些濃稠的“墨水”在水中竟然寫出了持久不散的字。
“總不好讓你第一關都過不去，不然我妹子該怨我了。”
黃藥師笑着說。
合着第一場就只是個下馬威。
李福看着态度堅定的自家主子，突然為對方捏了一把冷汗。只求娘舅爺剩下的兩關不要再提出這樣天馬行空的要求了。
“第二關，畫，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只讓你畫一副我妹妹的肖像畫。”
黃藥師又補充道。
“當然，不能看着我妹子畫，而且期間你的筆不能猶豫停頓。”
這下管家在一邊咧嘴笑了。
李懷瑜自遇見越夏以後，向來只畫風景山水的他就只畫越夏一人，如今一整個書房裏的畫筐裏全都是越夏的肖像。
全部都是李懷瑜按照記憶畫出來的。
這關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會很困難，可對于李懷瑜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李懷瑜不帶一點猶豫，讓人備齊筆墨顏料，提筆便畫。
他畫技高超，只寥寥幾筆就勾勒出女子柔美清麗的輪廓。
粉白的對襟，點绛的珠翠。
黃藥師注意到李懷瑜畫的是越夏今天的裝束。
還算是有心。
黃藥師突然笑了。
周圍響起一陣嘈雜。
“起火了！！！”
伴随着鍋碗瓢盆的碰撞，潑水聲不斷傳來，周圍濃煙四起，漸漸在花園裏彌漫開來。
一聽着火了，管家李福先亂了陣腳，看着前面越來越濃的煙，就想叫李懷瑜先避一避。
“大人！”
“無礙。”
李懷瑜頭都不擡一下，筆下的線條流暢，連一絲停頓都不帶。
那濃煙來的猛烈，散的也快，救火聲也只喊了片刻就停了下來，再看黃藥師淡然的表情，管家就知道這是關卡的難處了。
幸好李懷瑜沒有被幹擾。
李懷瑜落筆如有神，畫的專注認真，眼看一副畫就要完成，這時林朝英突然出現，面帶急色。
“不好了！越夏又暈過去了！我身上的九花玉露丸用完了，藥師你快去看看。”
黃藥師神色一凝，衣袂翻飛頃刻間人就不見了。
李福看這架勢，只以為又是對方幹擾自家大人的手段，自家大人肯定會不為所動，那曾想一轉頭就看李懷瑜扔了筆，快步跟着林朝英走了。
這下李福懵了。
所以這到底是不是考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