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姑娘逼身祖母召見

因的昨日折騰了一晚上,今日剛剛請安回來,安想蓉便躺在床上休養生息。

柳條也是,甚至怕是比安想蓉更加身子骨薄弱。

卻是聽到了外面的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安想蓉便是有些不耐。

她素來喜靜,更何況是自己的地盤上。

“姑娘,起了。”

那雲燕卻是一板一眼的走過來,臉色看起來枯黃,底子倒是不錯,只不過卻是有些粗手粗腳。

她手上的帕子極涼,一下子便貼在安想蓉的臉上了,安想蓉冷的一個哆嗦,便是精神了起來。

“外面生了什麽事情?”簇擁着被子做起來,剛下地,便聽到外面又是一陣喧嘩聲。

不對勁,她的想蓉閣想來是最安靜的,再加上她以前從不肯慣着這幫下人,她們也是不幹犯忌諱的。

雲燕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三姑娘來了。”

然後,外間便傳來一陣聲響。

“安想蓉,安想蓉!”

确實是安月鳳,不用聽聲音,只要一看這咋咋呼呼的模樣,便是她了。

安想蓉便看了一眼天色。

也快要正午了。

“她來了多久了?”

雲燕便給安想蓉倒了一杯熱茶,說道:“有半盞茶了,一直在外面等着,是一個人。”

頓了頓,雲燕又說:“外頭的丫鬟不敢攔她。”

那意思便是,安月鳳怕是自己闖進來了。

能來她的院子已經是很稀奇了,竟還是在外頭等了半盞茶,估摸着也是要按捺不住了。

“安想蓉,在裏面做什麽縮頭烏龜?”安月鳳扯着脖子喊着。

外頭便有丫鬟勸。

大抵便是說,昨日姑娘深夜便折騰了許久,才剛剛請安,怕是身子骨不舒爽。

只可惜,安月鳳卻是聽不得這些。

安想蓉也不急,緩緩地飲了一口茶水,已經能猜到了個大概。

看安月鳳這個模樣,好像是自己奪了她什麽心愛之物一樣,可是,這幾日怕是未曾擾了安月鳳。

正想着,雲燕已經将安想蓉收拾妥當了。

雲燕這丫頭看上去是個粗手粗腳的,但是搭配起來東西竟是爽快得很,純銀色大皮襖,一身大紅色的棉裙,銀絲勾勒金絲纏繞玫瑰花底,給她點綴了昨日大老爺送來的翡翠頭面。

倒是襯得安想蓉幾分奪目出來,只是安想蓉氣色差很多。

“今兒個風大,姑娘披個披風。”

雖說是個丫鬟,但是雲燕說話的語氣硬梆梆的,也沒的商量的樣子。

剛去取了個披風,雲燕剛走到門口,可是門卻被一股暴力猛地推開,然後就是安月鳳急沖沖的跑進來。

但是雲燕還在門口處走着。

便是這樣撞上來了,安月鳳的速度極快,安想蓉的角度只是看到了一個影子,然後就見到安月鳳被撞退了回去。

雲燕竟是晃了晃身子,又走回安想蓉的身邊,一把披風披在安想蓉的肩膀上。

“你,你,那裏來的賤婢!當真是不知禮數,竟是沖撞于三姑娘!”跟在安月鳳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立刻叫喚起來,扶着安月鳳起來。

安月鳳卻是撞的迷迷糊糊的,才清醒一些,一眼便見到了那雲燕,竟是直愣愣的沖了過去。

“三妹妹是折騰個什麽?這大正午的,也不怕這烈陽灼了你的顏。”

安想蓉輕巧的站在安月鳳的面前,直視安月鳳的臉。

似乎僅僅一兩日沒見,安月鳳整個人都看起來疲憊了不少。

又感覺好像有那裏不一樣,特別蒼老。

是哪裏不一樣?

“這烈陽?”安月鳳見安想蓉擋在那丫鬟的面前,頓時所有的怒火都沖着安想蓉發過去。

“就怕的不是這烈陽,怕的是有人居心叵測害我于死地!”

安月鳳說着,狠狠地抓住了安想蓉的衣袖,大聲說道:“今日,我便要拉你去舅母那裏評評理!”

安想蓉卻是一臉的淡然:“怕是母親沒這個功夫,現在怕是正是午休呢。”頓了頓,安想蓉笑着說道:“妹妹難道不怕,二舅母回來責罵妹妹麽?”

安月鳳便是一遲疑,這等時候,确實不好和主母說什麽,而且,自家的母親也不在,若是去這樣找舅母說什麽,卻也是沒有的什麽好處的。

想到這裏,安月鳳狠狠地甩了一下安想蓉的袖子:“我看你就是狼子野心,你就是故意讓我中毒的,你看我的頭發,若不是你給我投毒,我怎的回事這個樣子!”

這樣一說,安想蓉才看安月鳳的頭發。

果然,安月鳳的頭發竟是薄了不少。

原本安月鳳的發澤是幾個姐妹之中最好的,配着那一副刁蠻的模樣,有事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只可惜,現在卻是枯黃了不少,安月鳳的臉除了憤怒,也看不出來什麽生氣。

“二姐姐可是特意給我請了大夫,說的便是我中毒過後調養不過來!”

安月鳳說着,越發氣憤起來:“還不都是你為了害我給我投毒!”

安想蓉依舊波瀾不驚,動作優雅的收回來被安月鳳抓住的袖子,淡淡的笑了笑,竟是風華逼人。

安月鳳便是覺得眼眸生疼。

“若是害了三妹妹的是我,怕是母親都不會放過我的。”安想蓉說着,便從一邊的桌子上取了一個小瓷瓶回來:“妹妹若是想養着點頭發,便拿着這個吧,相比是有用的。”

安月鳳卻是不領情,只是向後退了幾步:“二姐姐說,你的那瓷瓶便是如此青地白花,誰還敢用你的東西?”

安想慈。

果然,又是安想慈。

這個好妹妹,真的是走到哪裏,都要給她添堵。

“三妹妹既然如此,便也莫要站在這裏了。”安想蓉便吩咐一邊的丫鬟送客:“省的污了三妹妹的眼。”

安月鳳氣的面色通紅,跺跺腳,便是沖了出去。

可是離得遠了,還能聽到安月鳳的怒罵,安想蓉只當作是個不在意的。

可是事情還沒完。

才過了半個時辰,便是聽到有人在院子外面請安。

是個嬷嬷。

而且還是老太太身邊的嬷嬷。

那嬷嬷的意思很是委婉,大抵就是老太太想念大姑娘了,想要見見大姑娘。

只不過,卻是順嘴提了提安月鳳。

安想蓉便是聽明白了。

安月鳳竟是個不老實的,竟然是去尋了老太太。

可是,這些事情怎麽說都是她自己不占理,難道是去仗着自己的寵愛嗎?

安想蓉想着,卻是擡手将自己手腕上一個桌子摘下來,動作隐晦的按到了那嬷嬷的手心裏。

“想蓉昨日是忙昏頭了,可是不知,老太太是有勞什子事情?”

那嬷嬷卻是大大方方的收下,臉上堆了笑:“是三姑娘哭鬧去了,也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二姑娘也在呢。”

二姑娘,安想慈。

又是安想慈。

頓了頓,說道:“老太太也不是怎的在意,但是耐不住煩的,而且,還是想着大姑娘呢。”

也就是說,安月鳳是一直在哪裏一直纏着,便喚了自己去,只是那一句“想着大姑娘”,安想蓉卻是不信的。

若是想着她,她最初的日子,怎的會這樣難過?

思索着這些,安想蓉便是沒有繼續糾結。

反正,到達錦繡園也不算太遠。

前腳剛進了錦繡園,後腳便聽到了屋子裏面不斷傳來的抱怨聲,安月鳳的聲線一向嚣張跋扈而又尖銳刺耳。

安想蓉卻是并不在意這些,只是勾勒一抹笑。

安月鳳向來如此的。

可是她這樣嚣張跋扈,卻只是害了自己,看上去她永遠強勢,可是殊不知,已經落入了其餘人的圈套。

如何不是另一個自己呢?

安想蓉也擡腳進入了屋子。

屋子裏主位上坐着老太太,面容不怒不喜,看不出來喜怒。

而安月鳳坐在老太太的身邊,不住的抱怨。

安想慈大概是看到安想蓉進來了,便滿是緊張的對着安想蓉使了個眼色。

也是一副關心的姿态。

安想蓉盯着她那張臉看,卻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其實,她一直都待安想慈不薄的。

而且,從身份上來看,她既不是長女,也不是嫡女,怕是這輩子也不可能越了安想蓉一頭去,可是為何,還是一副面上溫和,背地裏一個勁兒捅刀子的樣子呢?

安想蓉想不懂,卻也不想想了。

心軟的不會是她。

“想蓉見過祖母。”

姿态謙和,模樣端莊,儒雅的笑容吸了衆人的視線,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安想慈便是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卻是盯着手中的茶杯。

安月鳳頓時一怒,拉着老太太的手噙着憤怒:“祖母,便是大姐姐指示那奴婢欺了孫女兒去!”

老太太臉色不變,只是不鹹不淡的看了一眼安想蓉。

瓜子臉上噙着笑,依舊端莊大方,笑盈盈的面對所有人,完全沒有因為安月鳳所說的話而又一點波動。

倒是個嫡長女的風範。

安想蓉卻是不說話,也保持着行禮的動作,一直看到老太太點了點頭,她才起身。

越過安想慈的位置,坐到了主位上。

前廳裏的作為都是按照嫡庶的順序來排的,安想蓉的座位自然是比安月鳳還要高上一頭。

可是安月鳳卻是霸着主位不肯下來,拉着老太太一個勁兒的哭訴,大抵便是自己收了委屈。

安想蓉卻是停頓住了腳步。

安月鳳站住了她的位置,那是只有嫡長女才可以站的位置。

安想蓉向來是個不屑于得計較的,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被任何人騎到頭上來。

“三妹妹若是覺得受了委屈,大可以将事情的原委說個清楚,何必在哪裏拉着祖母?”

頓了頓,安想蓉說道:“祖母的身子可經不住妹妹這樣的拉扯,也不怕被三舅母瞧了去。”

提到三舅母,安月鳳便收了點手,有些畏懼的退了一些,石氏可是個嚴厲的。

倒是把嫡長女的位置讓了出來。

安想蓉說完,又笑了笑:“不過,三妹妹怕是要先聽大姐姐說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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