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舞會

房間裏,若晴苦大仇深的對着已經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才捧着衣服視死如歸的走出了房門,仿佛自己拿的不是什麽衣服,而是犯罪證據。

其實她還是認真思索了一下趁人不注意,偷偷将衣服還回去的可能性,然而怎麽想都不可能。最後若晴才放棄了掙紮。

可等她下了樓卻發現迪盧克根本不在客廳。

“若晴小姐,你起來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愛德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若晴驚了一下條件反射的轉過身将衣服藏在了背後。

“請問迪盧克老爺今天不在家嗎?”

愛德琳頓了兩秒,才面帶憂慮的看向了樓上,“唉——少爺他昨晚着了涼,所以在房間裏休息呢。”

“着涼?”若晴詫異的反問道。

迪盧克可是火系神之眼的持有者,按理說誰都可能着涼就他最不可能了。不會是……

默默捏緊了手裏的衣服,若晴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心下已經認定了是自己害得迪盧克生病了。頂不住心底的愧疚之心,若晴匆匆吃過了早飯,就朝着樓上迪盧克的房間跑去。

愛德琳微笑着收走了桌上的餐具,深藏功與名的退下了。

站在迪盧克的房間前,若晴在門口躊躇着給自己做足了思想準備,才小心的敲響了房門。

“迪盧克,我可以進來嗎?”

屋內一片寂靜,若晴貼着門聽了一會沒聽到聲音,以為迪盧克還在休息,正準備離開時,右手邊的房門開了。

迪盧克罕見的穿着一身居家服,修長的紅發沒有像往常一樣綁起來,随意的搭在身後,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臂肌理分明。這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讓若晴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你敲錯房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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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晴的臉像是被水蒸氣燙了,噌的一下變紅了,她尴尬道,“抱歉。”

房子太大容易迷路,她以後絕不買這樣的豪宅。

“進來吧。”

若晴跟在迪盧克身後進了房間,屋內的設施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套沙發,房間的配色是肉眼可見的暗沉,最亮眼的色彩還是迪盧克那一頭耀眼的紅發。

若晴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偷偷觀察了一下迪盧克的臉色,才關心的問道,“愛德琳說你生病了,你現在有感覺好些了嗎?”

迪盧克的眼底閃過無奈,“是他們太過小題大做了,其實我沒什麽事。”

若晴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她将整齊疊好的外套還了回去,态度頗為誠懇的道歉,“抱歉,都是因為我還得你着涼了。”

“和你沒關系,不必多想。”

“那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務必告訴我。”若晴在心裏默默譴責自己,迪盧克這麽簡單就原諒了自己,她居然還因為害怕面對他遲疑了這麽久。

“或許還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迪盧克從茶幾抽屜裏抽出了一張請柬,黑底燙金的花紋,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品味。

迪盧克修長的手指夾着黑色的邀請函,更顯得白皙,單看手完全看不出來這是能掄大劍的手。

“戴維斯一家的舞會邀請,正好我還缺個女伴,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邀你一起同去。”

若晴從小到大雙手十分靈巧,無論是手工制作還是簡單的繪畫樂器都是信手拈來。但與雙巧手相對的,就是她不聽指揮的雙腳。

除了小學時課間操跳的華爾茲,別說跳舞,就是跳舞機她都沒玩過。

若晴表情慌亂的擺手道,“我不行的,我從來沒有學過舞蹈,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丢人的。”

可迪盧克卻不以為然,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放心,我會請最貴的老師來教你。”

“而且這是合約之外的事,所以我會給你另外的價錢。”

這不是錢的事啊,若晴還想拒絕。

“一百萬摩拉。”

“……老師什麽時候到?”

……

愛德琳的行動力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半天的時間,若晴就已經在緊急空出來的舞蹈間跟着蒙德城最貴的舞蹈老師學習了。

不知道是不是迪盧克老爺給的摩拉夠多,有好幾次若晴都感覺到舞蹈老師已經要在爆發的邊緣了,但是她卻硬生生繃住了情緒,維持住了溫和的微笑。

“小姐,這裏是先擡右腳,不是左腳。”

若晴看了眼老師脖間繃起的青筋,默默咽了口口水,慌張的擡起了左手。

“……小姐,這是左手不是左腳哦。”

救命,老師馬上要變身了。

客廳,迪盧克坐在沙發上聽着埃澤每月例行的酒莊報告,叫住了端着茶水出來的愛德琳。

“若晴的禮服就拜托你幫忙準備了,愛德琳。”

愛德琳笑得一臉慈祥的點了點頭,“少爺要不要也新做一套,正好您也好就沒換新禮服了。”

迪盧克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這些你安排就是。”

……

三天後,若晴穿着華麗的晚禮服挽着迪盧克的手出現在了戴維斯家的門口。

其實她本不想離迪盧克太過親近,畢竟她一直沒忘記柯萊說過的話,迪盧克可是所有蒙德少女的夢中情人啊。

可惜在穿上高跟鞋邁出了第一步後,若晴放棄了掙紮,細長的高跟讓她好像剛出生的小鹿,連站都站不穩了。唯有緊緊抓着迪盧克的手臂,若晴才能勉強維持平衡。

幾乎是兩人一出現在門口的瞬間,戴維斯家的家主就匆忙迎了上來。

他帶着一個紳士帽,留着一撮胡子,中年發福的肚子将襯衫的紐扣都繃緊了,和邊上高挑挺拔、年輕英俊的迪盧克形成了鮮明對比。

若晴突然有些理解了為什麽迪盧克老爺如此受歡迎。

戴維斯家主笑着和迪盧克互相問候,鏡片下的眼睛餘光上下打量着面生的若晴,像是不經意的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迪盧克抽出了若晴幾乎半抱在懷裏的手臂,在若晴驀然睜大的眼神下,轉而從容的圈上了她纖細的腰肢。

“我的女伴。”

迪盧克雖然沒有多言的意思,戴維斯家主卻露出了一個了然于心的微笑,眼底卻劃過了一絲遺憾,本想趁此機會将自己的女兒介紹給迪盧克,現在看來只能另尋佳婿。

這一幕同樣落進了周圍心照不宣的聚在門外,磨磨蹭蹭不肯進去的小姐們眼中。

若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戴維斯和她說了什麽更是沒注意,只是用一成不變的微笑來應對。所有的感知都聚在了腰間溫熱的手臂上。

若晴變得無處安放的手落在迪盧克的衣擺上,她輕輕搖晃了下,在他低頭的瞬間用眨了眨眼睛表示疑問。

迪盧克火紅的瞳孔和她對視了片刻,若晴濕漉漉的眼睛帶着些惶恐的看着自己,像是林間受驚的團雀,可憐又可愛。

圈在腰上的手指微動,迪盧克不動聲色做了個口型,晚點和你解釋。

若晴對口語一竅不通,只能滿頭霧水的和迪盧克走進了大廳。

徒留外面碎了一地的少女芳心。

富麗堂皇的舞廳,熠熠生輝的燈光下是觥籌交錯的人群。若晴覺得自己就像是誤入了中世紀的歐洲,格格不入。

端着酒杯前來和迪盧克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若晴只能頂着人們或好奇或質疑的目光,全部用一個微笑回應。

而面上的試探全部由迪盧克一個人就打了回去。

最後問候的人來了個遍,卻無一人打探到迪盧克女伴的消息。唯一的消息還只是門口迪盧克對戴維斯家主說的那句話。

雖然說了等于沒說,但某種意義上一向不近女色的迪盧克老爺突然帶了個女伴,似乎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在若晴嘴角都快笑僵的時候,舞會才正式拉開了帷幕。

燈光聚焦在舞臺上,戴維斯家主牽着一個女孩在臺上開始了一大堆演講致辭,若晴趁機扯了扯迪盧克的袖子,在他低下頭時皺着臉小聲湊在他耳邊說道,“我快撐不住啦——”

耳畔微癢,迪盧克不動聲色的前後環顧,悄無聲息的将若晴帶到了牆邊。

靠着牆,若晴長舒了口氣,發酸的腳終于得以休息片刻。

臺上戴維斯家主的致辭也到了尾聲,宣布舞會正式開始。

燈光再度亮起的時候,若晴才又恢複了站姿,可接下來面對的才是最大的考驗。

迪盧克看出了若晴的緊張,他微微俯下身,悄聲安穩,“不用緊張,跟着我跳就行了。”

若晴在他的安慰下,稍微有了些信心,她對着迪盧克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準備好了,然後兩人跟随着音樂邁出了第一步。

感受到腳下與衆不同的觸感,若晴剛剛建立起來的微弱的信心,瞬間啪叽一下,摔得連渣都不剩了。

她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迪盧克的臉色,萬幸迪盧克的表情管理十分成功,淡然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被高跟鞋踩了的人。

“唔!”

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若晴的腳突兀的失去了接觸面,吓得她差點驚聲叫了出來。

寬大的裙擺擋住了若晴的腳,在周圍的人看來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可其實是迪盧克直接單手抱着懸空的若晴在翩翩起舞。

……這個上舞蹈課的錢虧了啊,迪盧克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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