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置她與死地
花昔夏不說話,就這麽冷冷的瞧着對方,饒是好膽子的人也會覺得陰森,更何況是本就心虛的金钰。
這時候,一個丫鬟打扮的人突然從花叢裏走了出來,一下子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那丫鬟臉色鐵青,甫一走出來,抿了抿嘴,什麽都沒說,照着花昔夏就沖了過來。
丫鬟做慣了粗活,力氣大的很,而且原本就是在水邊,這般橫沖直撞,十分危險,可金钰只是一味地尖叫,并不伸手阻攔。
眼瞧着只差一步就要落水,可偏偏每次都能被花昔夏躲過去。
她到底是農女,幹慣了粗活,真說起來,無非就是年紀偏小,實際并不比這些丫鬟的身子差,如此也勉力支持。
金钰一見這種情況,心中焦急,就聽身後有許多人急促步伐,其中一聲高聲喊道:“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個時候,花昔夏嘴角微微一挑,任由那丫鬟把自己推下了水。
她早先就有準備,因此落水之後并沒有嗆着。
只是六月的天,湖底還是那般的冰冷,花昔夏全身顫抖不停,陣陣氣壓直逼口鼻,窒息的感覺越發強烈。
她掙紮着,屏住呼吸好一會兒,就聽見有人跳了下來的聲音,眼見着那人不斷向自己游來,她狠了很心,一張嘴,喝進去了些水,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被抱了個滿懷,脫水而出。
“昔夏,別怕,沒事了。”
李遠翰濕透了,發絲在不斷地滴水,他的手臂那麽有力,哪怕是在冰冷的湖水裏,他身上的溫度依然準确無誤地傳達到了身上。
他刀削般的臉龐輪廓分明,神情堅毅,厚重的嘴唇輕輕一抿,目光之中充斥着無限的擔憂。
“我沒事。”花昔夏剛說完這句話,兩人就離開了水中,和暖的風撫來,如同萬根針同時紮進皮膚之中,她不停地哆嗦,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在立刻有人送來了衣袍,她瑟瑟發抖之際不忘看過去,見商若柳露出擔憂的神色。
因來人很多,各個說話,組合在了一起便成了叽叽喳喳,不過這也不妨礙花昔夏從中聽出事情始末。
原來在她離開沒多久,衆人玩的開心,但是商若柳身子一直不好,商若楊又是大病初愈,屋內氣息不流通,便有人提議春光好,去賞花游園。
就在衆人抵達之際,路過水池,便瞧見了花昔夏被推入水池的一幕。
作為東道主,商若楊自然要邀請客人們回屋休息,商若柳适時的站出來送客,兩人分工,格外順暢。
縱然有些人好奇這事态的發展,也不得不離開。
少禾堂。
花昔夏洗了熱水澡,躺在床上,幔帳層層,只從中放出一只手,大夫捋着胡須,良久道:“病人着了寒氣,需要靜心休養半月,也就無憂了。”
商若楊聽罷松了口氣,誰叫這是他的小宴,又是他表妹的婢女闖下的禍。
他上前一步,一臉愧疚道:“今日之事,實在是萬分愧疚,那婢女我定然會嚴懲,還望李兄不要介懷。”
李遠翰面色淡淡,“不敢,只是在下心中疑惑,為何貴府婢女非要置初見之人于死地呢?而且我似乎記得,她是孫小姐的貼身婢女。”
商若楊有些尴尬,正欲說話,就聽外邊有腳步聲。
事情鬧得這麽大,孫沐音怕挨罵,特意将姑媽搬出來,随着商夫人一進屋就瞧見金钰和金鎖跪在地上。
商夫人眉頭緊蹙,随即舒展,随着腳步裙擺浮動,神色不愉,明知故問,“沐音又闖了什麽禍?怎麽貼身的兩個丫鬟都跪在地上?”
她也是聽了孫沐音說的話,只以為是推花昔夏的是孫沐音的婢女,和她的寶貝侄女并無關系。
隐約猜到全部內情的商若楊卻是鐵青着臉色,拉長聲道:“金鎖将客人推下了水,她今日敢推客人,明日就會推主子下水,這種人留不得,我已經找來人牙子打發了,不用母親費心了。”
“另外表妹管教下人不力,還是靜下心,好好安分守己兩天吧。”他不是傻子,這孫沐音與花昔夏不合也并非一日兩日,卻不想這個表妹為了争風吃醋,竟是如此大膽,至商家顏面而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