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遠翰朝着花昔夏所指的方向看去，也許是花昔夏目光太過炙熱，廖芸香擡頭看着不遠處的店鋪，眼中亮光一閃而過，腳下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
一直緊跟着廖芸香的人，看到一男子朝他們走開，此次交換了一個眼神，驀地加快動作朝廖芸香撲了過去。
“不要！”李遠翰大喊着，動作更快，廖芸香好似有所感覺的轉過身，看着迎面過來的利器緊閉着眼，一滴淚悄然劃過。
看到利刃刺進廖芸香的身體，李遠翰憤怒的對着幾人打了起來。
花昔夏此刻也趕了過來，看着倒在地上的廖芸香，急忙把她抱在自己懷裏，一手替她把着脈。
“怎麽會這樣，你體內有毒啊，還是封血散。”花昔夏驚訝的看着已經奄奄一息得到廖芸香。
如果只是利刃的傷還好，可是封血散就不是她能解的了的。
封血散顧名思義，只有體內氣血被封才不會發作，一旦食了封血散，在用自身氣血為引便會立刻毒發，天下藥石皆無醫，因為毒性太過剛烈，一度被用作武林之中，民間少有耳聞，怎麽今日竟會出現在廖芸香身上？
廖芸香嘴角勾着笑，封血散，呵呵，想不到她的好姑母嘴上說着不忍心，卻早已經給她下了藥。
“花……花昔夏，我知……知道自己沒救了……你聽我說，牡……牡丹花下死，記住這……這句話，很快，你就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替我……我報仇……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不……不然就是害了你……”廖芸香喘着粗氣，眼睛也開始翻着白眼，張口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說出來。
花昔夏看着閉上眼睛的廖芸香，顫抖着手撫上她的脈搏，重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跟前。
“死……死了……”花昔夏說不上來此刻自己是什麽滋味，這個女人處處和她作對，如今卻死在她的旁邊，難過嗎？花昔夏問自己。
看到幾人負傷逃跑，李遠翰才扔掉從幾人手中奪來的利刃，蹲到廖芸香的身邊，看着她緊閉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問着花昔夏。
“她昏迷了？”李遠翰抱着一絲希望，盡管知道不太可能，他長年習武，更在戰場征戰過，對人的生命跡象再熟悉不過，他只是不想相信這個才從土匪窩裏回來沒幾天的女子竟然就這麽香消玉損了。
花昔夏搖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不是封血散也許還有救，只不過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遠翰，我看我們還是把她的屍體交給廖姨娘吧。”花昔夏看着緊閉雙眼，嘴角竟有隐約笑意的廖芸香，心底微微動容，也在疑惑她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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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了！幸虧我們提前下了封血散！”李陽匆匆走進內室，方才的情況他看的一清二楚！
廖姨娘拿着的木梳猛地落地，她轉過身看着一臉興奮神色的李陽，眼裏有些悲痛。
“你怎麽下手這麽快！不是說按照計劃來的嗎？為什麽會提前！我才剛剛同意你就做了出來，李陽，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廖姨娘氣急敗壞的小聲嚷着，她還以為會在開始計劃後再取她性命，而她也可以趁這機會再考慮考慮，如今，什麽都完了，廖姨娘失神的看着李陽。
李陽在心底不屑的笑着，為什麽提前？還不是怕她出爾反爾，早晚都是個死！又何必拖延！
“妙兒，既然都做了就別再說了，我們……”
“我問你為什麽提前行動！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命令！我已經給她下了封血散，你為什麽還要在今天行動！”廖姨娘失控的吼着。
“夫人，不好了……”聽到門外的丫鬟聲音，李陽急忙躲了起來，廖姨娘收拾着心情看着門口。
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就連行禮都給忘了。
“夫人，不好了，少爺抱着廖小姐過來了，而且，而且廖小姐還……”小丫鬟咬着嘴唇不敢說出自己看到的。
廖姨娘閉上眼掩飾着自己的不安，“還怎麽？”盡管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廖姨娘仍然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怎麽了？”李遠翰身上沾染了血跡，就連身後的花昔夏身上也有點點紅梅。
廖姨娘踉跄的走出內室，看到躺在外面的廖芸香竟然有些膽怯。
“這……這是怎麽回事？芸香她……”廖姨娘強裝鎮定的走進廖芸香的身邊，連蹲下身的勇氣都沒有。
花昔夏看着她的動作只覺蹊跷，哪有自己侄女出事了做姑母的不但不震驚看起來還恐懼的？雖然廖姨娘已經盡力掩飾了，可她眼底的恐懼還是沒有逃出花昔夏的觀察。
李陽躲在內室偷偷看着外面，暗罵廖姨娘蠢貨，這麽一點小事都亂了陣腳。
花昔夏似有所感的看向內室，她總覺得有人在偷偷注視着外面，但是打量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只能把這一切歸咎為自己太過敏感。
“牡丹花下死，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花昔夏靠在椅子上仔細思考着，今日的事也太過蹊跷，廖姨娘不到不主張查下去，而且還不希望讓別人去查，平心而論，自己的侄女死了，做姑母的也太過冷靜了。
“難道……”想到某個可能性，花昔夏睜大眼睛。
桂折鋪好床走到花昔夏跟前，把冷茶倒掉，拿起一只新茶杯倒入剛煮好的花茶，想到今日的事也是心有戚戚然，明明上午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小姐，奴婢忘記給您說了，今個兒啊，廖小姐她來找過你呢！”桂折一邊倒茶一邊不在意的說着。
花昔夏卻緊張的看着桂折，她本來還在好奇廖芸香為什麽出府，畢竟她平日裏很少出去，即使出去了也多是婢女陪同，今日怎麽會一個人去那麽偏僻的地方，要知道那家店鋪周圍可沒什麽人。
“她找我做什麽？”不确定自己猜測是否正确的花昔夏緊張的問着。
把茶杯放到花昔夏的手邊，桂折才偏着頭仔細想着。
“廖小姐問你在不在，我當時正在陪彎彎小姐寫字，為了防止她打擾彎彎小姐就和她在門口說着，我說你不在，廖小姐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想着廖芸香的表現，桂折也感覺出了不對，平日裏廖小姐可是和她家小姐不對付的，怎麽今日聽到她家小姐不在會那麽失落呢？
花昔夏皺眉思考着，廖芸香平日裏和她多有恩怨，怎麽會平白無故的來找她？如果是桂折說的那樣，恐怕她出府也是有原因的。
“桂折，你仔細想想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今她只能寄希望與桂折了，她可不想讓一個女子枉死，更何況廖芸香還是死在她面前，無論怎樣她都想找出真兇是誰！
桂折回憶着見到廖芸香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什麽，左右看了看才彎腰在花昔夏面前小聲說着。
“小姐，今日廖小姐過來走的是小路，很少有人走小路的，而且廖小姐還很緊張的樣子，和奴婢說話的時候也不停的打量着周圍。
而且她還讓奴婢告訴你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小姐，這是什麽意思啊？”桂折好奇的問着。
花昔夏眉頭皺的更緊，在李府她為什麽緊張？除非是她知道了什麽，而且這次出手的還是府中的人！
“難道真的是那個人？”花昔夏低聲呢喃着，看着桂折苦思冥想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桂折你就別想了，臉都皺的和苦瓜一樣，我想這事和我們沒關系，不用理會了，反正我們和廖芸香素來不和，她死了更好，省得和我們作對！”花昔夏輕笑出聲，仿佛廖芸香的死讓她很開心一般。
心思簡單的桂折點點頭，仔細想想也對，反正她們和那廖小姐不和已久，死了也不關她們的事！
打發桂折回去休息，花昔夏和衣躺在床上，今晚月色很好，她方才之所以那樣說就是因為借着月光看到窗戶底下有人的影子。
盡管心裏好奇來人是誰，但她和桂折兩個弱女子絕對不是來人的對手，她透過光影看到那人身材魁梧，絕不是女兒身，而這半夜來她這院落還不現身的，只可能和白天的事情有關！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只能裝作不在乎廖芸香的事，不過，那個人到底是誰？而且廖姨娘的房間裏今日絕對有人，那個人是誰？花昔夏翻了個身閉着眼睛思考着，她有預感，知道了這兩人是誰，也許廖芸香的死就解開了！
李陽躲過門口打瞌睡的小丫鬟，翻窗進入廖姨娘的房間裏。
本應該早早睡下的廖姨娘卻還精神抖擻的坐在床上，看到李陽進來，連忙壓低聲音打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