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個晚上
阚齊一直陪着那幾個市領導,直到人家玩盡興玩累了,把人一個個安排回家,他才坐上車松了一口氣。
明朗問:“現在去哪裏?”
“回家。”阚齊抹抹臉,盡顯疲憊。
看看車上的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明朗發動車子,送阚齊回陽山別墅區。
阚齊不知道什麽時候給自己點了根煙,叼在嘴裏一口接一口的狂抽,連用手彈煙灰的間隙都沒有。
明朗默默地摁下窗戶,讓空氣對流一下。
“關起來,”阚齊咬着煙,說:“這風吹的頭疼。”
明朗只能又把開了一半的窗戶關上,“在這麽貴的車裏抽煙,煙灰飛的到處是,也、也不知道愛惜。”
“我花兩百多萬買它就是要它給我最周到的服務,幹嘛要我愛惜它?明明該它愛惜我……”阚齊念念有詞。
明朗笑笑,沒再接話,有錢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阚齊捋捋頭發,雙眼呆滞的看着前方,說:“今天是你進公司以來第一次跟我出席飯局,有什麽心得沒有?”
阚齊難得問他這麽正經的問題,明朗仔細思考了一下,問:“說真話?”
阚齊一扭頭:“廢話。”
“大家都還挺……挺官方的。”
“官方……”阚齊嘲諷道:“說這麽含蓄,這群人一個個白天道貌岸然,晚上魑魅魍魉,看看他們剛才那些嘴臉,簡直就是老頭兒喝粥,無恥下流。”
明朗心想不跟你也差不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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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需,也沒什麽。”
阚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扔掉煙頭,說:“其實我特厭煩這種生活。”
“不會吧?我看你伺候的還挺周到。”
“他們是我半個衣食父母,我不伺候他們我吃什麽去?”阚齊說。
盡管明朗對這種人際關系的周旋很反感,但又不得不承認目前大社會就是這種風氣,要辦成事,就得照着潛規則走。
“你吃什麽?”明朗反問道:“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溫飽是、是我這種生活在底層人的奮鬥目标,你就別跟我比窮了。”
阚齊先是一愣,随後也跟着笑了,“……你說得對,但我就是讨厭跟這些禿頭打交道,又庸俗又愛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态說教。”
“确實是一群牛、牛鬼蛇神。”
沉默了幾分鐘,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紅綠燈處,阚齊琢磨了一會兒,試探着問:“其實……我挺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個怎樣的人?”
“哼,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也有數……但也沒數,你就告訴我呗?”
“真想知道?”
“老想知道了。”阚齊一臉期待。
“衣冠禽獸。”
明朗輕巧的說了四個字,見信號燈剛好跳了綠燈,一松剎車,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十幾分鐘後到了陽山別墅區,明朗把車開進阚齊的別墅院子裏停好,熄了火。
他拍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過去的阚齊:“喂,醒醒。”
阚齊皺皺眉,極不情願的看看周圍,“到家了?”
“嗯,”明朗拉起手剎:“車子給你停這裏,我要回家了。”
阚齊一聽他要走,頓時不願意了:“都幾點了你還要回家?”
“這不廢話麽……”
明朗說着打開車門,剛要下車,手就被阚齊捉住了。
“今晚上你別回去了,陪陪我好嗎?”阚齊可憐兮兮的望着他:“求你了……”
他沒毛病吧?之前那副君臨天下披荊斬棘的架勢怎麽瞬間變成了低眉順眼求關愛的小泰迪了?
“我、我媽自己一人在家呢。”
“就一晚上,阿姨不會有事的,”阚齊還賴上了:“我現在頭暈眼花的,萬一一會兒不留神摔一跤連個攙扶的人都沒有,那得多危險啊……”
“不至于吧……”明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始猶豫。
“就當是你對偷瞧我小紙條的補償吧?”阚齊瞧他還在遲疑,又說:“你不會是個說話不算數的男子漢吧?”
一說到中午那事明朗就再沒拒絕的理由,只能默默地下了車:“我艹……”
阚齊一看陰謀得逞,露出了如願以償的奸笑。
阚齊舒爽的沖了個澡,出來見明朗依舊坐在客廳,故意問:“你要不要也洗個澡?”
“我不洗,好好地幹嘛洗澡?”明朗冷臉拒絕。
阚齊一看他那草木驚心的樣子忍不住揶揄道:“身子出汗洗個澡而已,不是所有洗澡都意味着要‘辦事’的。”
明朗知道自己反應有點過激了,略顯尴尬:“你想多了,我只是單、單純的不想洗。”
阚齊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用毛巾擦着頭發走過去,笑嘻嘻的坐到明朗身邊,圖謀不軌的打量着他,讓阚齊覺得有意思的是他發現明朗竟然有點不自在。
明朗見他挨着自己坐下,警惕的往外邊挪了挪,保持一定距離。
“要不要這麽小心翼翼?怕我像那天一樣又親你一次?”
明朗沉聲道:“我是怕我像那天一樣又、又打你一次。”
“嚯……如果可以再一親芳澤,你要打我幾次就行。”阚齊巴不得。
明朗受不了他老是一副饑腸辘辘的嘴臉,“你嚴肅點兒行嗎?還有,麻煩你穿上衣服。”
阚齊洗完澡出來就只穿了條短褲,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迫不及待的顯擺自己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但明朗看着太辣眼睛了,他不是GAY,這種勾引方式對他來說就是雞同鴨講。
“這是我家,我幹嘛要穿衣服?”阚齊眯起眼睛問:“還是說……你不敢直視我的胴體?”邊說還邊不知害臊的朝明朗頂了頂胯。
“阚齊,”明朗沒興趣陪他發騷,冷冷的說:“你是不是忘了在章鳳鎮那晚我……我是怎麽伺候你那東西的?還想重溫一次是不是?”
阚齊聞聲,第一反應就是往回縮了一下,然後咽了咽口水,那晚上自己吃飯的家夥差點兒被明朗捏斷,那慘痛的體驗直到現在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斷子絕孫。但他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把小肥羊騙到這兒,哪能這麽輕易就讓他走出這道大門,不說遍體鱗傷,怎麽着也該付出點兒代價吧?
“喂……你好歹也二十好幾了,這麽些年沒交女朋友,就不覺得憋得慌嗎?”
阚齊自己也是男人,很清楚男人的生理需求密度,再冷感的男人,每周一次已經是底線了,像明朗這種幾年沒開葷的真是聞所未聞。
“那是我的事,你瞎操心什麽啊?”明朗說。
“人都是肉食動物,尤其是男人,整天青菜蘿蔔小米飯的叫人怎麽活?”沒有sex的日子阚齊寧願一頭撞死。
明朗哼笑一聲:“我的生活向來都過的很素,你以為誰、誰都跟你一樣喜歡當種豬嗎?”
阚齊苦口婆心道:“我可是為你好,再精貴的寶劍長時間不出鞘也會生鏽的,就算是老母豬,也應該拱一拱嘛!”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拿你開荒麽?”明朗擡頭看着他。
“……”阚齊根本沒想到明朗會這麽來接他的話,一時語塞。
其實明朗自己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也後悔了,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目不轉睛的盯着阚齊,因為他發現此時阚齊的表情很好笑,有種措手不及的尴尬。這種尴尬讓明朗很有成就感,同時讓他有了繼續調侃阚齊的沖動。
“你不是一門心思想掰彎我嗎?又想讓我彎,又不願付出代價,你真以為這……這是無本生意啊?”
這是阚齊第一次面對明朗啞口無言,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怎麽不說話了?技能冷卻中嗎?”明朗看他兩眼空空瞧着自己的樣子心裏別提多愉悅了。
阚齊參透了半天終于說話了:“我怎麽覺得……你在暗示我什麽?”
“簡單說,抛開我喜不喜歡你這個問題,你要掰彎我,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讓我騎你。”
這是阚齊認識明朗以來,從他口中聽見的尺度最大的一句話,他們竟然自然而然的進入了談論性|愛的階段,這算是取得階段性勝利嗎?
也不對啊!阚齊明明就是純攻,從他知道自己是GAY以來就沒在下面躺過,他這輩子就沒想過自己會睡在誰身下,明朗也不例外。
“你是在跟我提條件嗎?”
“不不不,這是大前提,”明朗一臉鎮定自若:“因為就算你答應我,我也未必就、就會上你。”
“嘿……怎麽還給臉不要臉了?”
“做不到就去睡覺吧!”明朗聽人說過,在GAY圈裏屬性基本都是固定的,所以兩個攻或兩個受是沒法在一起的,或許這是打消阚齊念頭的一種方法。
可阚齊這種油膩的情場老手是他這麽容易就能打發的嗎?在肉場周旋多年,阚齊深知沒有絕對的直男,只要适當的抛磚引玉,在嘗到甜頭之後自然就會聞香而來,到時候趕都趕不走……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找一個恰當的切入口,請君入甕,先把這食古不化的純鋼直男軟化了再說。
而且自從兩天前阚齊初嘗到明朗的滋味後就更是春心萌動,迫不及待想剖開眼前這具肉體,淋漓盡致的享用它,就算用再賴皮的方式他也要占有明朗。
“誰上誰下也就是個體位問題,咱們可以先拉開序幕,至于站位……順其自然就好了。”阚齊說着就朝明朗爬過去,靠在他身上,明目張膽的撩起來。
這次明朗沒有躲開,而是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
阚齊見明朗沒有抗拒,第一次試探算是成功了,于是就得寸進尺,手掌攀上了明朗的大腿。
明朗穿了一條很薄的休閑運動褲,阚齊的手一放上來,很快就感覺到了掌心傳來的熱燙的溫度。
阚齊輕撫着明朗充滿肌肉的長腿,硬實的手感讓他很滿意,同時也有些納悶,都這樣了明朗為什麽還不有所行動?要是平時他早被揍了,難道……
阚齊擡眼看着他,明朗依舊穩如泰山,根本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麽心理活動,阚齊不信這個邪,手連揉帶捏的移到了明朗的大腿內側,就在他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明朗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要幹什麽?”他問的很平靜,甚至聲音都是慵懶的。
“你怕了?”阚齊還是在他臉上找到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明朗眼中閃過一道鋒芒,二話不說突然起身猛地把阚齊往後一推,一個連貫的翻身動作将他鉗制在身下。阚齊先是被這沒有預兆的舉動吓着了,當他發現明朗就靜止在自己正上方時,一陣竊喜油然而生,因為他倆現在的動作實在是一言難盡。
明朗雙手抓着阚齊的手腕固定在頭上方,右膝撐地,左膝跪在他兩腿中間,就這麽近在咫尺的瞪着他。
“推倒不算胡,吃飽才算福,”明朗挑起眉:“耍嘴皮子沒用,到最後誰吃誰還不一定呢!還有,我只接受現在這個體位,你給我記住了。”
“我什麽都記不住,”阚齊開始耍潑皮:“我只知道當下我的大腦皮層正在瘋狂的分泌多巴胺,它讓我體溫升高皮膚發燙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你知道這是什麽表現嗎?”
“……”
“這是我愛你的臨床表現。”
“……”明朗最終還是敗給了阚齊的巧舌如簧,講這麽油膩的話他不覺得惡心嗎?
阚齊始終維持原有姿勢一動不動,他根本不在乎被明朗這麽壓在身下,他一心一意的欣賞着明朗刀削斧鑿的五官,聽着他略顯粗糙的嗓音,感受着他鼻吸口呼間噴到自己臉龐的氣息……阚齊只覺得此時自己聽到看到感受到的統統那麽誘人,簡直讓他迷失了。
明朗慢慢也有點不自在了,阚齊一直在用那種血淋淋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限制級的羞羞電影一樣。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跟着最讓明朗反胃的事發生了,他發現阚齊在盯着自己看的同時,連同那傳宗接代的家夥也一起硬直了,好死不死直锵锵的正指着自己。
“阚齊……你也太髒了吧?”
“你不壓我身上,我也不會有這反應啊,怪誰?”阚齊才不在意。
明朗趕緊從他身上彈開,嫌棄的坐到一邊。倒是阚齊,鎮定自若的從沙發上起來,瞥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上了樓。
“你要幹嘛?”明朗不知他又要搞什麽花樣。
阚齊重重一拍樓梯扶手,聲音嘹亮道:“現在我全身都是火,我幫自己瀉瀉火可以嗎?”
“……”
明朗在客廳沙發傻坐了一個多小時,阚齊上樓後就沒再下來過,他也不想節外生枝,索性就在樓下睡了。剛躺下沙發,腦子裏就接二連三蹦出剛才阚齊躺在這兒看自己的那副內容頗多的表情,他知道阚齊就是在想方設法撩逗自己。
至于阚齊,還真是上樓盡興的撸了一把,完事後意味深長的抽了兩根煙,他還是打消了讓明朗上來□□的念頭。哪怕是純粹睡覺,他照樣擔心自己一個把持不住會獸性大發,那樣只會讓明朗對自己更加敬而遠之。雖然阚齊本人很好色,但在這種事上他向來秉承的都是你情我願,他要的是明朗心甘情願歸順于他,強拉硬拽太傷自尊了!
……說是這麽說,其實阚齊內心深處對自己也沒什麽自信,從剛才在樓下明朗對他沉着冷靜的态度就能看出來,人家對他沒有一點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一向做事只講求結果不需要過程的阚大叔,在虜獲小土狗芳心這個問題上開始深思熟慮了,盡管一直在自我催眠他非攻不做,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一步一步走上了油膩傲嬌受的不歸路,醒醒吧阚大叔!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