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和我的甜甜圈
徐華芳把香椿煎雞蛋夾了一大半到明朗碗裏,嘴裏嘚吧嘚吧說個不停:“早上我出去唱歌的時候你猜我遇見誰了?”
明朗往嘴裏扒着飯,耳朵聽着。
“遇見你段阿姨!”徐華芳說:“她第一個就問我你跟小靜姑娘的事。”
明朗嚼着飯:“然後呢?”他麻木了。
“然後……就沒然後了啊,我怎麽知道你倆啥進展?”徐華芳明顯是在抱怨:“這麽些天了也不見你約人姑娘出來散散步喝喝茶,成天就跟個愣頭青一樣,捅一下動一下,男生哪兒有你這麽被動的?”
“要是我喜歡我自己會、會去争取,但不喜歡就沒辦法了。”明朗說。
動不動就扯張書靜,老媽不嫌膩他都嫌膩了。
“那你喜歡誰?”徐華芳怔怔的盯着他。
“我誰都不喜歡。”
“你這意思……一個大老爺們兒就打算一輩子打光棍了?”
“寧缺毋濫。”
徐華芳不高興了:“嘿……你還寧缺毋濫?人家小靜姑娘哪裏‘濫’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誰說的?”明朗淡笑道:“過了這個村,還有其他人在下一個村等我。”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信心滿滿。
“……”徐華芳聽着好像話中有話:“誰在下一個村等你啊?”
“不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還真命天子?”徐華芳諷刺道:“不是你媽我打擊你,你懂什麽叫真命天子嗎?你是我的天,我是你的命!就你這成天要死不活不把談戀愛當作人生目用心标貫徹實施的死樣子,還指望兩眼一睜一閉真命天子就空降到你面前?你也太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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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意思就是我必須跟張書靜在一起,沒得選擇是吧?”明朗擡眼看着老媽。
“問題是以你的現狀你有其它選擇嗎?”
“我……”明朗一口氣憋了回去:“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您愛怎麽折騰那是您的事,您高興就好。”
“要是我高興我還用得着折騰嗎?!”徐華芳每次一說起這事都要着急上火:“再怎麽着張書靜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蛐蛐兒也是肉,閻王還不嫌鬼瘦呢,你是哪裏瞧不上人家?”
“不來電可以嗎?”
“你都沒摩擦,怎麽能生電呢?”
明朗最讨厭老媽用自己的主觀視角對事情下定論,然後還要逼他接受。
“您是生怕我打一輩子光棍,以後孤苦伶仃一人死、死家裏是吧?我不就是窮點兒麽,還不至于找不着對象。”
徐華芳哼哼道:“這年頭還有比窮更糟心的事嗎?”
明朗頓時拉下臉,擺着手裏的碗筷:“所以您想說什麽?”
徐華芳看出兒子開始冒刺兒了,她知道再說下去明朗就會發火,于是把話收回肚裏,聳聳肩:“不想說什麽,何況說了也白說。”
“您知道就好。”在這件事上,明朗絕對不會讓步。
“你……”徐華芳看着兒子那張又臭又硬的臉,一點辦法都沒有。
母子二人就這麽硬怼着悄無聲息的吃了會兒飯,明朗知道老媽是着急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知道剛剛的話說的太硬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撫一下老人家。
“媽,張書靜那邊我會給她個交待,做不成情侶,也可、可以做好朋友,您就別強人所難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您談她的事。”
徐華芳輕輕的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你的羊毛手套織的差不多了,吃完飯試試看大小合适不?”
明朗遲疑了一下,說:“手套就不用了,我還會繼……繼續在阚齊的公司上班。”
徐華芳不解:“不是上三個月嗎,怎麽又……”
明朗支支吾吾道:“在他這邊上班比較有保、保障,也買五險,然後……然後……哎您就別管了,我自己拿主意。”
“那工資是多少?要是一月兩萬我倒是沒意見。”
“想得美,”明朗撇撇嘴:“也就兩三千。”
徐華芳糊塗了:“怎麽正式上班拿的還比試用期少啊?”
“慢慢來,而且就我幹的那點兒工作,給我兩、兩萬的工資我都覺得虧心。”
“瞧你那老實樣兒,真是個大傻狍子……”
吃完飯,明朗在家幫老媽做活計,穿肉串、粘盒子,他心裏始終在惦記一個人,這個人今天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公司的,也沒告訴他上哪兒去了,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到現在……明朗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阚齊這衰人!談什麽國家大家啊,連個行蹤都沒時間彙報一下麽……
躺在床上,瞧着窗外熾白的路燈光,小街角的深夜安靜的連樓下有人經過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朗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看看,依舊沒看到他渴望的那個電話號碼。
他把手機放在胸口,擰着眉頭,要不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吧,就問問他回家沒,這種家常問候應該沒什麽吧……奇怪,他倆都睡過兩次了,問什麽問題不都是天經地義嗎?
咦……他這是自動把阚齊歸類為自己的人了嗎?那是不是就代表他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了?這……這這……
明朗手心冒汗。
這時候胸膛震動起來,他馬上拿起手機一看,當他讀到那個來電號碼的時候,心頭有如春雨潤澤大地滋養萬物一般,舒暢的一塌糊塗。
“喂,幹嘛?”明朗故作冷漠。
對面傳來的是極具磁性的聲音:“睡了沒?”
阚齊的聲音怎麽可以這麽性感,光聽就讓人想入非非。
明朗握了握手機,說:“都幾點了,怎麽可能還沒睡?”哎,小明兄弟,你就坦誠點兒承認自己因為在等某人的電話睡不着能咋地?!
“哦……那就算了,我還是回家吧!”阚齊的聲音有點沮喪。
“怎麽了?”明朗問。
“我給你帶了點周記的海鮮粥……”
明朗趕緊從床上一骨碌翻身起來跑到窗前,往外面一看,一眼就瞧見那輛凱雷德橫在路中間,阚齊則靠在車門上,擡頭看着他家。
倆人的眼睛隔着窗戶玻璃對上的那一剎那,明朗心都化了,但嘴上依舊不動聲色道:“等我下來。”
他火速披了件外套,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然後就蹿下樓了。見到他的時候阚齊笑着敞開雙臂,動機不言而喻。
明朗縱然心裏再暖,也不可能跟阚齊似的随時随地發騷,他走過去一巴掌拍開阚齊的手,說:“你是生怕我媽看不見是吧?她卧室的窗戶正、正對着馬路呢!”
“怕什麽呀,遲早得讓咱媽知道。”阚齊沒皮沒臉道。
“你還真是不知害臊,誰……誰是你媽?”
明朗瞧着他一身寒氣,臉上帶着倦意,就問:“晚上應酬去了?”
阚齊長呼一口氣:“請國土局和環保局的人吃飯,礦山要開工了,得把所有有可能發生的麻煩事都避免掉。”
明朗不明白:“你又是房地産又是賭場,現在還要開礦,你有精力兼顧這麽多事嗎?”
“趁年輕打拼一下呗!”阚齊笑道。
“阚總,您家財萬貫還需要打拼嗎?”
“就當做是成就自我,”阚齊湊到他面前:“我不多掙錢,咱倆以後怎麽辦?”
明朗真是受不了他的油嘴滑舌:“謝謝您吶!我的以後完全不、不用你操心,你自己注意身體就行,別累壞了。”
阚齊低嘆道:“再累也壞不了,因為看見你我的疲憊就一掃而空,馬上回複滿格戰鬥值……”
“滾吧你,大男人家說話惡了吧心的!”嘴上這麽說,明朗還是忍不住笑了。
看得出來阚齊是累了,嘴上再怎麽油腔滑調,眉眼間的疲乏是掩蓋不掉的。
“趕緊回去吧,早點休息。”明朗說。
阚齊确實是累了,點點頭,把海鮮粥提給他:“你跟阿姨明天的早點。”
明朗伸手去接,阚齊趁機湊到他耳邊親了他一口,然後嘿嘿的笑着看他。
“你還真是……”
“你就知足吧!”阚齊說:“我已經夠收斂了,信不信我再抓你兩把?”
“滾蛋……”
今夜,明朗睡的特滿足,心情暢快,覺得自己就快原地起飛了。
第二天明朗去上班,在公司樓下又見到那輛灰色的福特F150,他知道那是誰的車。
走到辦公室,他也沒有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開始着手工作。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阚齊緊閉了一早上的辦公室門終于打開了,隋正義和幾個小弟從裏面走出來,幾個人人照樣說說笑笑。
明朗只是擡眼瞟了瞟,便繼續手上的工作。
隋正義走過來,笑盈盈的拍拍他肩膀:“小明弟弟,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明朗頭都沒擡:“我這幾天都很忙。”
雖然在阚齊這件事上勝負已分,但明朗就是不想再跟隋正義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就當他小心眼吧!
隋正義一挑眉:“百忙中抽出半個小時都不行嗎?就當吃一頓送別宴呗?”
明朗聽這意思……
“你要走了?”他問。
“嗯,吃完午飯就出發,怎麽樣,賞個臉?”隋正義彎下腰低聲說:“再怎麽着……在阚齊這個問題上,我也是讓了你一招半式的,說推波助瀾有點兒不要臉,但沒有我的挑撥離間你倆也不會瓜熟蒂落……是吧?”
明朗哼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大尾巴狼了?”
“就算是吧!怎麽樣?去不去?”
明朗三兩下收拾好桌上的資料,站起來:“去就去,地點?”
阚齊走下樓,見明朗站在車旁邊等着,心領神會的走過去:“吃歸吃,不要影響工作效率哦!”
“那當然,我就是來送、送他一程的。”明朗說話時透着遮都遮不住的小得意。
所謂的送別宴,其實就是鳳凰商場的某個燒烤攤,幾個人吃了碗米線加燒烤,合計一百來塊錢,出乎意料的簡陋。
隋正義走了,也沒什麽臨別贈言,就跟明天還要見面似的,臨上車前說了一句“改天過來玩”就走人了。
明朗駕車載着阚齊回公司。
“你們今天一早上都在談事情?”明朗問。
“嗯,在溝通賭場那邊的具體事宜。”
“都談妥了?”
“基本沒問題了,我跟他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默契的,知道對方有什麽要求想達到什麽效果,一點就通。”阚齊抽着煙說。
明朗勾起嘴角,說:“就這方面有默契?其它方面呢?”
阚齊聽出這小子話不對勁,說:“想什麽呢?我跟隋正義好歹認識十幾年了,了解彼此的工作風格很正常,這也要吃醋啊?”
“嚯嚯,誰吃醋了,男子漢大丈夫沒、沒那麽無聊!”
“是嗎?”阚齊伸手掐掐他的臉:“那剛才吃米線的時候是誰就跟剛從糞坑裏撈出來似的全程臭臉理都不理人家?”
“我……我怎麽知道是誰?”
“不是你麽……”阚齊說着手就繞到他後脖頸上揉掐着,還試圖從他衣領中探進去。
“我艹,老子在開車呢,你想死是吧!”明朗被他騷氣十足的手上動作弄得有點……不自在了。
“趕緊承認你小心眼,不然我就從下面來了……”阚齊威脅道,手指甲在明朗耳廓上輕輕刮着。
明朗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阚齊這個狗X的真的太知道要怎麽對付他了,一只手不到一分鐘就把他撩的腳指頭都勾緊了。
“喂喂……喂……我在開車,這種時候就不要争、争分奪秒了。”
“我知道啊!”阚齊一臉“那又如何”的表情,手掌跟着就自覺自願的放到明朗胯中間,躍躍欲試。
明朗現在相信他真會下手了,忙說:“別別別……大馬路上很……很危險的。”
“那你承不承認?”
“承認什麽?有什麽要承認的嗎?”
阚齊見他還在裝傻,手心用力一撲,不偏不倚的抓住了明朗的小兄|弟。
明朗倏地一頭冷汗,差點兒一腳剎車踩停在公路上,媽媽的!這畜生也太不要命了!
“我承認我承認,我小心眼,我……我吃醋……”明朗一股腦兒說道,聲音都變了。
“吃誰的醋?”
“吃阚齊的醋。”
“為什麽吃醋呀?”
“你差不多得了……”話沒說完,阚齊的手又作勢收緊了,吓得明朗大叫:“當然是喜歡你才、才吃你的醋啊!”
阚齊咧開嘴,這才心滿意足的移開手掌,明朗見他收手,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緩過來。奶奶的……簡直是好玩不怕頭通洞,看我以後怎麽找補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阚大叔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小黃人,從不浪費每一個能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