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婆媳鬥

明朗從家裏走出來,手機就響了,有人彈視頻給他。

他打開手機看,是阚齊發來的視頻請求,他猶豫了一下,挂斷了,自己現在臉都是腫的,不想讓他看見這副狼狽樣。

誰知過了不到十秒鐘,視頻又彈過來了,明朗再次拒絕,接着阚齊就發了一句話給他:再不接視頻我就去你家。

明朗被他氣得翻了個大白眼,這傻叉……他只能恨恨的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要幹嘛?”

“我不要你打電話,我要你接視頻。”阚齊執拗得就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樣。

明朗根本拿他沒辦法,他知道這豬是什麽脾性,只能硬着頭皮發了個視頻過去。

阚齊接起視頻,明朗看見他杵着腦袋跨着腿半仰在沙發上,身體動作是放松的,但面部表情是凝重的。哪怕隔着屏幕,阚齊還是一眼就看出明朗紅腫的臉,還帶着指甲的刮痕。

阚齊啧了一聲,“咱媽下手夠狠的啊!真不當你是親兒子呢?”

明朗笑笑:“她說不過我,只能動手了。”

“比打我還狠……”阚齊回歸正題:“那你怎麽想的?”

“我沒想法啊,”明朗實話實說:“她要打要罵我都無……無所謂,她解氣就行。”

“那你呢?有想過以後的事嗎?”阚齊認真地問。

明朗皺皺眉,“為什麽想那麽多?我連明天什麽情況都不、不知道,想以後幹嘛?”

“那……咱媽身體也不好,我擔心她那病一激動會出問題。”

明朗目光暗淡,想了想說:“自從我爸死了後我一直就……就在為我媽活着,都二十來年了,差、差不多也該為自己活一下了。”

這話聽的阚齊激昂憤慨碧波蕩漾,就像春天的一抹小清風拂過心頭,無聲無息的滋潤着心間。

“你就真的鐵了心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阚齊感動了。

“我……”明朗很糾結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想過是不是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反正就是……就是現在你對我非常、非常重要就對了。”

看得出來明朗這語言組織的很笨拙很費勁,但當中的真誠是昭然若見的,這傻小子說話向來就實在,笨嘴拙舌,可這也是他最讓阚齊喜愛的地方之一,不浮誇,不花哨。

“你對我也來說也是無人能及的,”阚齊接着說:“來寫字樓找我,給你臉擦點兒藥。”

“哎不用,我還要去修理店呢。”

“你那臉腫的跟天蓬元帥似的還想去吓人啊?”阚齊命令道:“別啰嗦,現在過來。”

明朗一想也是,自己這模樣走在街上都快引起群衆圍觀了,再去小兵那兒更是讓人懷疑,于是他也沒再拘下去,乖乖的騎車去吉安街的寫字樓找阚齊去了。

十幾分鐘後,他來到阚齊辦公室,敲敲門,阚齊打開門一瞧見他那嘴臉,盡管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看見真人時還是略顯震驚。

“怎麽比視頻上看着還嚴重?”

“估計是……視頻帶瘦臉功能吧。”

明朗坐在凳子上,桌上已經擺好了藥酒和膏藥。

阚齊關上門走到明朗面前,擡着他的臉觀察了一會兒,責怪道:“打不還手就算了,連躲都不知道躲嗎?”

“我要是躲開了,我媽就、就該打她自己了。”明朗說。

“……”阚齊無言以對,這倆母子還真是一樣的臭毛病。

他用棉球沾着藥酒幫明朗擦臉,酒精刺激着明朗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皺起眉頭想躲開,被阚齊捏着下巴強行掰了過來,正對着自己。

“疼也給我忍着,這是蜈蚣酒,活血化瘀的。”阚齊感嘆徐華芳下手真是六親不認,這武術級別僅次于自己老爸了。

明朗一動不動的坐着讓阚齊給他擦藥,安靜了一會兒,他問:“你是不是很擔心?”

“廢話,”阚齊轉身拿過消腫止痛貼,小心翼翼的貼在他淤青的傷口上:“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間。”

“不是說這個,”明朗說:“我是說……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離、離開你?”

阚齊的手一頓,眨眨眼睛,随之一笑:“擔心啊,我對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跟母上大人比呀。”

“哼……我不會妥協的。”明朗堅定道。

“你真沒什麽打算?”阚齊挑眉問。

“打算什麽?”明朗不以為然:“我明天的生活方式也、也會跟昨天、今天一樣,沒必要打算,也……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每個人都自己的舒适地帶,我的舒适地帶就、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美好的東西我不會放棄也舍不得放……放棄。”

“我也一樣……”阚齊啞着嗓子說道。

明朗慎重的說:“除非你自己要走,不然誰都不能分、分開咱倆。”

“糾正一下,”阚齊上揚起嘴角:“除非我死了,不然誰都不能分開咱倆。”

“哎……”明朗盯着阚齊看了幾秒鐘,“兩個男人講這麽山盟海誓的話不、不嫌惡心嗎?”

“惡心,但我樂意。”

倆人歪七扭八的膩歪了一陣,阚齊抱着明朗,雙腿蜷在沙發裏,就這麽靜靜地享受着彼此的體溫和氣味,不時的哼唧哼唧,沒有語言交流,卻又無比滿足。

明朗心裏還是有芥蒂,說:“如果我媽有什麽過火的行為,你……你別跟她較真。”

阚齊的捏捏他的鼻子:“瞧你說的,我是男人,我有胸襟的,況且我要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媽是座火焰山,就算燒死我也得硬撐着呀。”

其實他沒敢告訴明朗,今天中午徐華芳那些咄咄逼人的言行已經有點惹毛他了,只是他強迫自己把情緒壓了回去而已,畢竟那是丈母娘,不是路人甲。

明朗無奈道:“我不知道她會幹什麽,但你要做好心、心理準備。”

阚齊一聽哈哈大笑:“你這麽說我反而踏實了,就你媽一老太太能使出什麽招數來?”

“鬼知道……”

明朗跟老媽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老媽什麽個性沒人比他更清楚。因為他老爸死得早,從小徐華芳對他就有種超乎尋常的保護欲,想讓他生活的跟其他同齡人一樣,不願他是個缺愛的孩子,所以作為母親,她的付出是其他家庭的雙倍。街坊鄰裏可以說徐華芳不好,但絕不能說明朗的壞話,只要讓她知道有人在背後嚼明朗的舌根,她一準兒豁出去跟人家讨說法,動口不行就直接動手。

徐華芳就是這樣,什麽問題她都可以讓步,除了明朗的個人問題。因為完整的家庭觀念已經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在她看來一個沒有家庭沒有孩子的人,哪怕活一輩子人生也是殘疾的,這個想法在她心中猶如磐石不可動搖。

這也是一直以來她在明朗的個人問題上死活不肯讓步的原因。

那天明朗回家後,徐華芳明顯沒有之前那麽暴躁了,就是不搭理他,他沒再苦口婆心的說什麽,也不打算示弱,總之該幹嘛幹嘛,下午吃完飯後,晚上照常送外賣,第二天正常去小兵的修理店上班。

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個星期,阚齊忙着公司的事,也無暇去顧及徐華芳會有什麽動靜,只是唯一有一點讓他很費解的是,那天在家裏徐華芳的态度那麽堅決那麽極端,事後卻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除了明朗在家時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發視頻之外,他們見面吃飯的頻率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這天早上,阚齊還在家裏睡覺,手機就響了,是老武打來的。

他皺皺眉,不耐煩的接起電話:“怎麽了?”

老武一聽齊哥睡眼惺忪的聲音知道自己踩雷了,但他不得不打這個電話。

“齊哥,公司門口來了很多人,都舉着橫幅嚷嚷……”

一聽“舉着橫幅”幾個字,阚齊腦子裏第一個沖出來的就是紅坳村的村民……但不可能啊,他們的村書記高民春都已經因為非法集資和他兒子出境賭博那事反被村民告上法庭了,這個時候村民們的精力都紮根在官司的事上,怎麽可能還有閑暇來公司鬧事?

“什麽人?拉什麽橫幅?”

“這這……”老武都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哎,您自己過來看吧,我……我說不好。”

阚齊莫名其妙,是什麽人會讓老武用“說不好”這個詞來形容?阚齊二話沒說,掀開被子跳下床,匆忙洗漱了一遍就開車出門了。

阚齊的車才開到路口拐彎處就看見公司門口圍了一群人,有拉橫幅的,有舉着标語的,這架勢跟紅坳村那些人差不多,只是這些人年齡段明顯偏老一些。

阚齊把車停在路口,走路過去,站在人群後面閱讀着那些橫幅上的字。

齊新實業老總阚齊玩□□花,糟蹋無知少男,人性何在?

阚齊□□未成年男性,禽獸不如置枉法于何處?

阚齊私生活肮髒混亂,暴力逼迫多名男性參與其色|情交易……

阚齊哭笑不得,這都什麽傻逼弄的?這麽低級。他的視線圍着門口那群人繞了一圈,當他看清楚臺階上那個領頭吶喊口號的人物時,頓時明白剛才為什麽老武支吾其詞不願說了。

這個丈母娘……真的不省心。

阚齊拿出手機給老武打了個電話。

“老武,給姚隊長打電話,讓他派人過來處理一下,就說……有人非法聚衆鬧事。”

挂了電話,阚齊眯起眼睛盯着那個“主講人”,昂首闊步的走了過去。

“……然後阚齊趁那小年輕一不留神,就在他酒裏下了迷藥,受害者具體名字我就不透露了,對社會影響不好,”徐華芳講的繪聲繪色:“然後在藥性發作的時候,阚齊把這個小男孩帶到酒店,對人家做了禽獸不如的行為,害的那男孩從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大家有沒有想過,這是個未成年人,他青春光采朝氣蓬勃,大好的未來等着他去實現,生命的精彩還等着他去體驗,就因為一次意外,被阚齊這麽一糟蹋,這個原本前途無量的男生受到重創,垂直的生命線直接被扭曲變形……”

徐華芳講的正火熱,一擡眼看見阚齊雙手抱胸站在離她不到十米遠的地方,笑盈盈的盯着她。

徐華芳一咯噔,馬上扯着嗓子喊道:“大家請順着我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位就是慈眉善目、人面獸心的阚齊老師!”

一群人聞聲“唰”的扭過頭,看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盡管這人沒說話,但是那沉着冷靜的架勢和從容迂緩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禁不住抖三抖。

阚齊慢吞吞的走到徐華芳身邊,低聲說了一句:“阿姨能折騰啊!這招都想出來了!”

徐華芳蔑視一笑:“哼,對付你這種損色兒就要下血本!”

“吃藥了嗎?先養好身體,才有力氣報複我。”阚齊關切道。

“本來是不想活了,後來一琢磨,老娘要是真死了,那不正中你的下懷了麽?”徐華芳撕着嘴唇說:“所以我一定要長命百歲,熬死你個孫子!”

“您知道愛惜自己,我就放心了。”

阚齊笑嘻嘻的樣子讓徐華芳莫名的火冒三丈,但又不能輕易爆發出來,畢竟現場還有其他人。

她原本想通過诋毀阚齊的方式将他激怒,但現在看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起碼表面上是無動于衷的。

“其實我挺好奇的,”阚齊彎下腰湊到徐華芳面前,小聲說:“您怎麽知道我以前幹過什麽壞事?這都是誰提供給您的情報?”

徐華芳哪裏知道阚齊幹過什麽虧心事?那些都是她捕風捉影根據江湖傳聞瞎編的,她的目的就是惹惱阚齊,挑撥他跟明朗的關系,其它都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徐華芳輕佻的瞟他一眼:“怎麽?屁|眼裏夾着shi生怕被人摳出來?”

“不是,我只想告訴您,”阚齊語重心長道:“我早就不下藥了,藥效短又不給力,現在我都是直接打針的,一針足夠我high一整晚。”

“……”徐華芳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這小子……衆目睽睽下連這種事都敢告訴她,是有多不把她當回事?

徐華芳雙目欲裂的盯着阚齊,阚齊照舊滿臉樂呵樣兒,這種濃重的江湖痞子氣息她好像是第一次在阚齊臉上看到,讓人覺得陌生。

這時候随着警笛聲越來越近,110的車來了,圍觀的人主動讓出一條道讓警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兩個警察。

前一秒還在發愣的徐華芳一見警察來了,果斷先下手為強,抓住阚齊慌忙叫道:“警察同志,就是這個人!”

“你報的警?”警察甲問徐華芳。

“我……”

“我報的警,”阚齊走上去,淡笑道:“你好,我是阚齊。”

警察甲看清眼前的人是誰,立即笑了出來:“阚總?你報警?怎麽回事?”

阚齊好像不認識眼前的警察同志,但仍然保持謙和的姿态:“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一大早這群小老頭小老太太就在公司門口……鍛煉身體喊嗓子呢,我倒沒什麽,就怕阻礙了城市交通,給廣大市民造成不便,也給警察同志增添麻煩。”

徐華芳一聽阚齊這嘴炮一套一套的,前一秒犯罪分子,後一秒熱心市民,整個切換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無縫連接,他……他還要臉麽?再說一瞧這警察跟阚齊說話那态度就一目了然了,這事自己根本占不到半點兒優勢。

關鍵是,憑什麽是阚齊報警啊?他這為非作歹的有什麽立場報警?!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看我家大叔如何鎮定自若、游刃有餘的用個人魅力徹底征服丈母娘吧!突然想到愛馬仕的大地男香很适合阚齊,被評為最具殺傷力的“大叔香”~尤其是穿西裝的時候,混合着西裝布料的材質,那股木質香調千萬不要太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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