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8

顧明善的出現表面上并沒有給葉靜姝的生活帶來什麽變化,但心裏究竟有沒有什麽不同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晚的事情在她的腦中過了好幾遍,也終于讓她後知後覺的察覺出那裏不對了。

她跟顧明善已經分開了,可是好像在周圍熟識人的眼裏他們還是一體的,謝若就是很好的證明。當然,謝若這方面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比如是他最近太閑了而已。

可是顧明善是怎樣想的呢?他對她那般的親昵又是為何呢?僅僅只是因為自己跟他曾經是那樣的關系?

那晚朦胧的夜色下,他那樣久違卻又熟悉的一笑,仿佛在她早已平靜的心底投下了一粒石子,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不想讓自己想多了,卻又不得不多想。

老吳曾經無意中說過,他們雜志社銷量上漲有一部分原因是多了一塊政府訂購,而自己自從重新回到雜志社上班之後所有的采訪都出奇的順利,就連一些老吳都拜訪不到的文學巨匠她都能約到時間。

這是大的一方面,小的方面更是數不勝數,每次早上出門都碰巧有黃包車經過巷口,刮風下雨天氣不好忘記帶傘的時候又總有好心人出手相助,就連她喜歡吃的面食每天中午都會有小販挑着擔子一路吆喝着經過雜志社樓下。

這些事情她從前都沒有細想,如今卻覺得有些不對頭,然而最讓她在意的還是她去送徐少白的那次,在步出機場大廳的時候,她分明是看到了顧明善的車。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顧明善究竟是在搞什麽花樣?難道他從未想過要放過自己?還是認為自己只是在鬧脾氣,等鬧夠了就會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繼續聽之任之,做一個只是撒嬌谄媚的金絲雀?

葉靜姝一時只覺得心裏滿滿的都是憤怒,她很想找顧明善問清楚。可一來她沒有證據,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憑空猜測,顧明善完全可以否認。二來她又找不着顧明善,她對他的所知只有頤和路的那棟宅子,分開之後兩人的生活又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再說即便能找到,她也不敢去找,因為那無異于自投羅網。

葉靜姝于是就在這又氣憤又無奈的心緒中焦灼的過了幾日,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她想通了這些之後,那些她覺得生活上是顧明善故意設計出來的橋段反而沒有了。不再有随時随地出現的黃包車,不再有碰巧幫忙的陌生人,更不再有偶爾出現在視線之內的私家車了,生活似乎真的平靜了下來。

時間又來到了周末,葉靜姝抽了個空去了一趟沈家。自從上次在舞廳分開之後她還未再見過沈向晚,其間葉靜姝也給她打了個電話,确定她沒事之後也就放下了心來。不過沈向晚倒是在電話裏将她好一通數落,說她見死不救,忘恩負義,反正是好大的火氣。葉靜姝小心的賠了好久的不是才将她安撫下來,如今更是提了她最愛吃的鹹水鴨上門賠罪去了。

葉靜姝去的時候正是午後,沈家沒什麽人,沈向晚的父親外出了,只有沈伯母一個人在家。

葉靜姝也有許久都未來沈家了,以前沈向晚還在國內的時候她倒是經常跑到這裏來玩,所以對她的父母也并不是很陌生。

沈伯母親自将她領到了樓上,卻在沈向晚房門口拉住了葉靜姝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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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啊,你跟我們家晚晚關系好,有些事她願意跟你說,你能不能幫伯母問問,她跟那位艾先生是怎麽回事啊?”

“艾先生?”葉靜姝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從美國來的艾先生,說是晚晚新姑父的侄子,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突然跟着晚晚從美國回來的,現在住在我們家裏,我瞅着他們兩人是有什麽事兒,你幫……”

沈伯母還未說完,沈向晚的房門突然就被打開了,一臉無語的沈向晚就站在門邊看着她們。

沈伯母被弄得一時尴尬,笑了笑,說道:“那個……你們聊,你們聊。”

送走了沈伯母,葉靜姝跟着沈向晚進了屋,“怎麽?伯母不知道你跟Eric的事?”

“哎,話可不能亂說啊,我跟他可是什麽事都沒有。”沈向晚往沙發上一坐,兩條大長腿也順勢收了上去,整個人以一種慵懶的姿勢窩在沙發上。

葉靜姝也懶得跟她辯駁了,直接将鹹水鴨放到了茶幾上,成功的勾起了沈向晚的饞蟲。

沈向晚着急起來直接用手抓着吃,一時弄得滿手是油也不在乎。

“我跟你說,我跟他呢,現在可是泾渭分明,橋歸橋路歸路,千萬不要将我們扯作一團。”沈向晚一邊吃一邊說道。

“現在?”葉靜姝一下子便抓住了重點,忍不住便調笑她道:“那你們以前是怎麽不泾渭分明,不橋歸橋路歸路啊?

沈向晚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随即無所謂的說道:“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我們之間可是都談好了,而且有賭約的,輸贏全憑自己本事。”

“什麽賭約?”葉靜姝忍不住好奇。

沈向晚一本正經的回道:“賭我會不會喜歡上他。”

葉靜姝差點笑出來,問道:“你們怎麽這麽幼稚啊。”

沈向晚無奈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他說我這般躲着他不過是怕自己會愛上他,我當然不服啊,所以就下了這個一個賭約,如果我贏了,他就趁早回他的美國,如果他贏了,那……”

見她似乎有些難以啓齒,葉靜姝替她說道:“如果他贏了,你就答應跟他在一起?”

沈向晚憋着嘴沒有回應,葉靜姝深深覺得這是一個明顯的套路,但是沈向晚卻似乎沒有察覺出來。“犯得着賭上自己的感情嗎?”

“沒關系。”沈向晚似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輸的,我的心意我還做不了主了嗎?”

說着又稍稍皺起了眉頭,“只是有一點比較麻煩,他說為了公平起見,我不許再躲着他,他說什麽做什麽只要不超出正常的交際範圍我都不能拒絕,而且賭約期間還不能跟其他的男人有過多的接觸。”

葉靜姝這下完全可以确定這就是Eric的圈套了,如此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追求沈向晚,并且還巧妙地規避掉了一些潛在的風險,當真是一舉兩得。

不過雖然使了一些計謀,但是對沈向晚的心意卻像是真的,而且好像還是志在必得。葉靜姝瞧了瞧沈向晚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成人之美,不将此事點破了。

那邊沈向晚将半只鹹水鴨都下了肚,終于滿足的停了嘴,她一邊用毛巾擦着手,一邊說道:“對了,我還有個事想問你,你是怎麽認識的謝若?”

葉靜姝心底一怔,面上還是很平靜,“怎麽問起他了?”

沈向晚說道:“我上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回來之後才想起來,他就是那個謝若。”

“哪個?”葉靜姝問。

沈向晚皺了皺眉,“花名在外的那個啊!”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倒是不熟悉他,但是徐少白的哥哥跟他有交往,聽說家裏也是有背景的,很少有人敢得罪他。所以我就奇怪啊,你一個小白兔,怎麽就認識他了,好像還挺熟悉的樣子。”

葉靜姝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說我是狐貍嗎?”

“你少打岔!”沈向晚難得正經,“雖然我知道你跟他不會有什麽,但是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他們那種人,向來是不管不顧,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萬一哪天不高興了,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葉靜姝聽她這樣說,心裏不禁升起一股暖意。“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會跟他有什麽啊?”

沈向晚故意瞥了她一眼,道:“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向來眼裏容不得沙子,這種花花大少怎麽入的了你的眼。”

葉靜姝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吧,我跟他不熟。”

沈向晚聽她這樣說便不再追問了,雖然她也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想知道謝若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不過葉靜姝不願意說,她也就不想為難她。

沈向晚想,總歸是因為某個男人而傷透了心,以前是她管不着,但現在她回來了,那就以後誰都也別想再欺負葉靜姝了。

葉靜姝陪着沈向晚待了一個下午,晚上要走的時候沈向晚卻不放人了,說明天正好有個親戚家的孩子過生日,左右葉靜姝也無事,不如就随她去湊個熱鬧。

葉靜姝本不想去的,畢竟沈向晚的親戚她也不認識,但奈何拗不過她,于是便應了下來。

于是這天的晚飯就在沈家解決了,餐桌上除了沈家父母就是沈向晚、葉靜姝還有Eric這三個年輕人了。葉靜姝本來就跟Eric不熟,結果還被沈向晚拉到了兩人中間做擋箭牌,一時也是有些尴尬。

不過好在Eric并不介意,似乎是因為跟沈向晚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他人看起來也不像初見時的那麽冷酷了,這一不冷酷,骨子裏的那種紳士就顯了出來。

葉靜姝本來是站在沈向晚朋友的立場為她嚴格把關的,但如此一接觸便覺得Eric這人真是不錯,不禁在心中為他大大的加了幾分,兩人還不時的聊上幾句,氣氛也是不錯的,當然,這要忽略掉沈向晚不時投來的不滿的目光。

不過Eric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跟沈家父母交談,Eric雖生在美國,但是對中國的一些風俗習慣也是了解的頭頭是道的,這從他流利的中文便能看出一二。

似乎也知道要抱得美人歸首先要攻破父母這一關,于是在沈家父母面前也是極力的表現,但這種表現又不顯得過分的殷勤,反而流露出一股自信。

葉靜姝本來以為謝若說的跟Eric做生意是玩笑話,卻沒想到他還真是做生意的。不僅在美國有自己的公司,而且來南京短短幾天,就已經将南京商界的各種規矩搞得明明白白的,就連跟身為銀行行長的沈伯父溝通起起來也是見解獨特,很得沈伯父歡心。

這邊的氣氛有多熱絡,那邊沈向晚的臉就有多難看,到了晚上更是苦了與她睡一個房間的葉靜姝了,一整晚都在聽她喋喋不休的抱怨,說什麽父母都是被Eric下了迷魂藥了,連誰是親生的都不曉得了,當真是一夜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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