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年回家

“你怎麽來了?”魏承伸手把郝俊拉到自己身後,面色不善得看着門口的人。

白東東站在門口,外面天氣很冷眼鏡被屋裏得熱氣熏的挂了一層白霧,他伸手摘下來用圍巾擦了擦。

“我東西落下了……順便來還鑰匙。”

郝俊站在魏承身後,敏銳的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那你進去拿吧。”魏承側身讓他進去屋,白東東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臉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白東東進屋轉了一圈,發現屋裏除了硬裝修沒變,其他東西基本都換了個遍,苦笑了一聲果然惡心自己。

卧室床頭櫃裏有一個小盒子,裏面有魏承送他的幾個奢侈首飾,原本是不想拿的,可這病要吃藥維持……而且他還有個甩不掉的“男朋友。”

拿了東西白東東把鑰匙放在茶幾上,微笑着朝魏承告別。

“承哥,有句話我一直沒問,你愛過我嗎?”魏承以前說過很多句喜歡他,第一次告白,第一次上床,第一次吵架和好……唯獨沒說過愛他。

魏承看着他沒說話。

白東東低頭笑了一聲,轉過頭第一次正眼看郝俊“小朋友,承哥的心是石頭做的,別以為自己能捂熱,差得遠呢。”說完像只不肯落敗的公雞昂着頭走了。

郝俊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旁邊魏承松開手頓時覺得手心裏全是汗。

“還出去吃嗎?”郝俊問了一聲。

魏承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好像郝俊并不太在意這件事……胸口升起一團莫名的火。“不去了,你自己吃吧。”說完關上門轉身就了。

郝俊嘆了口氣,早知道就把雞繼續炖上,中途涼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炖爛。

魏承坐在車上點了支煙,拿出手機打給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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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怎麽有空找我啊,跟你那個小朋友吵架了?”坐在酒吧裏劉越起開啤酒給兩個人倒滿。

“小白今天來了。”魏承沉重的說。

“讓小朋友看見了?吃醋了?”劉越打趣。自己這朋友挺有意思的,說他花心,他對誰都挺認真的,說他專情轉眼就能把前男友放下。

“沒有,就是好奇小白不是休學回老家了嗎,怎麽還在北京。”

“我哪知道,他身上那種病……就算回去也沒什麽辦法吧。”劉越聳聳肩。

“我看他過得不是很好……還穿着去年我給他買的衣服,今天去我們原來住的公寓把我送他的東西拿走了。”

“得!魏大少爺,扶貧你可得想清楚,什麽人能扶,什麽人不能扶。他得這病又不是你傳上的,你還可憐他怎麽的?”

“沒有,我不是想扶貧,就是打聽打聽他在幹嘛。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怕他,生理上的害怕。他從我旁邊經過的時候,汗毛都立起來了。”

“恐艾?”

魏承點頭,他不好意思說因為看見白東東的東西跟郝俊都還只是親親抱抱的階段。

劉越拍拍他肩膀說“那沒得辦法,這是心理疾病,有空去看看心理醫生,我認識個不錯一會把電話給你。”

兩人又聊了一會,劉越明天還有事要忙就提前走了,魏承獨自喝了兩瓶啤酒,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喝了一肚子酒胃裏還是空的,尿幾泡尿就餓了。突然想吃郝俊炖的小雞,結了賬叫了個代駕回了公寓。

郝俊沒想到他能又回來,晚飯自己已經吃完了,剩下的菜都放進冰箱裏。雞果然沒太炖爛,咬起來有些塞牙。魏承吵着餓,郝俊把菜又端出來熱了一遍。

“雞不太爛,不過蘑菇挺好吃的,你嘗嘗?”郝俊坐在他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這麽一瞬間埋在魏承心裏的那些烏雲就散了,劉越說的對,分手不是他的錯,白東東身上的病跟他也沒關系,何必為了個不想幹的人壞了心情。

吃完飯郝俊收拾桌子,魏承把外套脫了只穿裏面的短袖躺在沙發上,蓋着郝俊的舊毯子。毯子上有一股香皂味,淡淡的很好聞,魏承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郝俊的時候,身上也是這種香味。

“承哥今晚在這睡嗎?我幫你再拿一床被。”郝俊問。

“嗯,拿吧。”

郝俊從櫃子裏拿了一床新的薄被鋪在床上,不知怎麽突然也開心起來,忍不住哼着一首白天聽的歌。其實看見白東東時,郝俊挺自卑的,仿佛一個是鄉下的小土雞另一個是高貴典雅的白孔雀。白東東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瞧他,氣質就壓了他一頭。

可是有句話他說的不對。他說魏承的心是石頭捂不熱。不是的,承哥其實有一顆比誰都熱的心腸。

魏承沒提白東東的事,郝俊也識趣的沒問,兩人都假裝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

郝俊終于猶豫着把回家的事跟魏承提了。今年是他父親去世第一年,按照風俗他必須要回去燒紙。

魏承要給他訂機票,結果年前連商務艙都訂不到,郝俊一聽頭等艙一張票要幾千塊錢吓得臉都白了,連忙讓他不要訂了,買火車票回去。

火車票就容易多了,魏承給他買了卧鋪,原本還準備了一堆東西打算讓他帶回去,都讓郝俊推了。

“承哥,我不想讓家裏知道我在北京……”這次回去郝俊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大哥。他跟魏承的關系說實話,一直當做一種交易……這些話如果說出來可能會傷了魏承的心,但在他眼裏,自己同香格裏拉的王經理沒什麽區別,都是以色侍人。

魏承單純的以為郝俊不想自己花太多錢,摸着他腦袋打趣“哎有個會過日子的男朋友真好啊。”

郝俊笑着親了他一口,推開車門進了車站。每年春運都是人山人海,郝俊有過一次坐飛機的經驗,拿着票背着書包跟着檢票的人流走。

火車上人多的吓人,郝俊好不容易擠到自己的卧鋪,發現上面已經睡了個人。把人叫醒,那人看了他的車票才不情願的拎着行李離開。

火車晃了□□個小時到了通市,下了車還要坐四五個小時的長途客車才能到鎮上,到家時天都黑了。

郝民提前接到電話一直在家等着,飯菜在鍋裏熱了兩回人才到。

家裏還是老樣子,黃橙橙的燈光讓屋裏看着暖洋洋的。郝民搬到原來的大屋來住,舊家具都搬小屋裏,三姐和六個多月的郝果果坐在炕頭玩撥浪鼓。

“外面冷吧,快上炕,你哥等你一天了。”大嫂把郝俊的書包接下來放在櫃上。

“還行,車上不冷。”郝俊脫掉外套搓搓手“果果,果果。”喊他轉過頭。

郝果果自己認人了,回頭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的打量着郝俊,看了半天認不出來一扭頭藏到媽媽懷裏。

三姐逗得哈哈直笑“這是小叔,你的鎖鎖還是小叔買的呢。”

大哥把炕桌放上,端了一盆酸菜白肉,一盆炖小雞。家裏炖的可比郝俊自己炖的正宗多了。

郝民燙了點酒,哥倆小口小口的喝起來。以前都是父親和大哥喝,現在輪到他。

郝民不善言辭,喝了酒話更少。父親活着的時候對大哥總是看不慣,更喜歡活潑開朗的小兒子。郝民知道但從沒怨恨過,父親走了,他心裏的難過一分不少。

高粱酒度數高,喝了一杯郝俊頭就有點暈了。

郝眉在旁邊勸兩個人“少喝點酒,小四坐了一天的車,讓他多吃點。”

郝民笑着摸摸郝俊頭“哥不好,非拉着你喝酒,長這麽大都沒見過你喝酒。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過年,咱爸抱着你吃飯,拿筷子沾了點白酒給你舔,結果辣的你哭了半天,給媽氣的夠嗆。”

郝俊都不記得了,聽完傻笑一聲,又嘆了口氣。他再也不是父親懷裏拿筷子沾一點酒,舔完辣出眼淚的小孩了。兄弟倆都紅了眼眶。

吃完飯郝俊把從城裏買的東西給家裏人分了,大哥是個電動剃須刀,給二哥買了條皮帶,大嫂是塊石英表,三姐一條城裏時興的牛仔褲,郝果果不知道買啥,直接給了一百塊錢當壓歲錢。

東西都不貴,是他自己在城裏買的,花的也是他打工時攢錢。

“竟瞎花錢,回來還買這東西幹啥。”大哥拿着剃須刀嘴上說着,忍不住拿出來試試。大嫂偷着掐了他一下,把手表也帶上看着歡喜。

晚上大嫂和三姐帶着孩子睡大屋,大哥和郝俊睡小屋。

熄了燈大哥的呼嚕就起來,晚上喝了不少酒睡得很香。郝俊也困,坐了十多個小時的車早就累的不行,偏偏腦袋清醒的很睡不着。

手機“嗡嗡”振動兩聲,魏承發信息問他到沒到家。郝俊急忙給他回了信息。

郝俊:到了,忘了告訴你了。

魏承:沒事,回家激動能理解。

郝俊:晚上吃飯了嗎?

魏承:把你做的小雞炖蘑菇吃完了。

郝俊:都兩天了還能吃嗎?

魏承:能吃,可好吃了。^_^

郝俊看着他後面打的笑臉符號忍不住想笑。他跟喜歡魏承。可他知道兩個男人是不對的,将來也許有一天魏承會去結婚生子,自己不能攔着他。郝俊在心裏想,魏承對他這麽好,這輩子報答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陪在他身邊,直到他不需要為止。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魏承說想聽他聲音,問能不能接電話。

郝俊看了眼旁邊睡的正熟的大哥,鑽進被窩裏把電話撥過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魏承躺在沙發上蓋着郝俊的舊毯子關了電視“郝俊……”

“哎,我在承哥。”

“你身邊什麽聲音,轟隆隆的。”魏承突然問。

“哈哈哈,我大哥打呼嚕。”

“你大哥在旁邊啊?”魏承放低音量。

“沒事,晚上喝多了睡得實。”

“你喝了嗎?”

“嗯,喝了一點。我酒量不好,沒喝太多。”

魏承翻了個身啞着嗓子懶懶的說“居然還會喝酒,回來跟我喝。”

郝俊耳朵麻麻的,被魏承撩的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嗯……好。”

“什麽時候能回來。”

“過了初五我就回。”

魏承在心裏掐算着還有幾天,算來算去還有十多天,頓時不開心了。

兩個人膩膩歪歪說了半個多鐘頭電話突然挂斷,郝俊再打過去發現手機停機了……長途一分鐘八毛錢。舍不得再唠了,閉上眼睛趕緊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看的人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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