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着仙果鋪裏的仙果品相不錯，水靈靈的，便挑了幾個付了錢，還沒出門就聽隔壁裁縫店裏有人喊自己腰牌不見了，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跟着湊熱鬧，發現齊朗沒走，似乎還在裁縫店找我，我換了一張臉他自然認不出，那個丢了腰牌的道長氣急敗壞，有人讓他回去找，也有人建議他去找他們院的教務長老，可以查到腰牌在那裏，就是不見了也可以停掉權限重新辦理。

天玄宗的腰牌居然這麽多作用！聽說他要去停掉腰牌，那我出大門豈不是不方便了，急急忙忙遠離人群，人少的地方随便抓了一個弟子問了大門口的方向，就是一頓狂奔。

到了天玄宗大門口，我把腰牌交給門口掌櫃的老頭，他看也不看挂了回去，出了天玄宗我才松了一口氣，找到傳送陣後一刻不耽誤立刻離開京城。

天玄宗管理确實嚴格，我還以為宗門腰牌和玄陽宗一樣只用于出入查驗，沒想到天玄弟子的腰牌這麽重要。事後我去查了一下，齊朗這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居然是齊家大少爺，我瞬間就懵圏了，汗顏同為四大家族的人，連別家的少爺是誰叫什麽都沒摸清楚，可想而知我肯定露餡了，他一定是想試探我，才一直跟着我，幸虧把他甩掉了。

還有一點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天玄這個土豪宗門，在學生休息的地方就有店鋪，男院有，女院也有，至于天玄廣場，他匡我的，這人大大的壞。

既然僞裝術要高明，那就必須惡補家族知識。四大家族，張白齊林。張家不用說一門三少，張航君、張玉虛、張歲寒，全在天玄宗。白家兩兒一女，白家大少爺白浮，二小姐白夢在天玄宗學習符篆，三子白諾在地玄，他就不用說了，我和他就是“孽緣”。齊家三少，齊天閣、齊章、齊雲。齊朗是他族內的名字，就像張家，族內人才知悉的名字，比如我叫張寶。難怪他告訴我叫齊朗，原來是想試試我的反應，一定就是那個時候被識破了。林家就兩位小姐，林婉玉下落不明還有一個二小姐林青。

到了渡劫我就沒那麽大壓力，就算去見莫天行想來不會受罰。推了推桌上怏怏的小老虎，我放了一小塊靈果在它面前“它怎麽這麽沒精神啊？”

“任誰被你從頭到腳折磨一遍都沒精神。”我呵呵笑了兩聲，瑤光卧在半空撐着側臉“況且這是吃肉的，喂什麽果子呀。”

“也是，老虎肯定要吃肉”我有些苦惱該怎麽養它，瑤光道“你養不了，就送給別人呗，至少不會餓死它。要不給主人嘛。”我蹙眉“他能要嘛？”

“便宜不占白不占。”

“”

最後我決定這東西不給莫天行，因為我發現這老虎毛皮帶着電，是只雷電系異獸。這只老虎若是在張航君手裏，應該是最合适的。若是給莫天行，恐怕他也不缺這些珍奇異獸，冥夜本體不就是一只山貓嘛。

拎着裝老虎的布袋快步疾行在天玄宗的校園小道“真不像你的風格，你居然會想把東西給他。”看着天上的圓月，月光如紗帳籠罩着此刻寂靜的天玄宗，顯得那麽祥和肅穆。

“莫天行不适合這只老虎。”

瑤光自覺說了實話“雷霆獸嘛。”我就知道他認識這個東西，慫恿我送莫天行，肯定就是好東西。

天玄宗的紫色道袍繁複一層又一層，我想真正體驗一把天玄宗弟子的感覺，所以今晚剛來就打劫了天玄廣場的裁縫店，光穿這套衣服就浪費了我不少時間。月夜之下疾步穿行，跳上屋頂，點過屋脊跳過一間屋子，耳邊風聲陣陣，這比飙車爽多了，還不用擔心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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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航君有自己獨立的院子，男院和女院在相反的方向，剛才經過一個門口挂着紅燈籠的院落，樓臺亭閣別致，院內花草假山布置的格外有心，瞥見幾個道姑在院子裏聊天，料想是女院便沒做任何停留飛過了。

與女院相反，男院門口挂着一盞藍色燈籠。回想玄陽宗，似乎也是一樣，門口挂上不同顏色的燈籠防止夜歸的弟子走錯。

進了男院，院子空空如也沒有人氣，估計都休息了，便一路往裏面找，索性分的很細，入口進去繞過照壁，寬敞的大道，直接往裏走，經過前殿，便是一條橫道，不遠處便是一間木門，我走過去看了一眼，門上挂着一塊門牌，看一眼我就樂了，居然是天玄煉丹房的花紋。若不是我在劍術上有些造詣，我都懷疑我該不該改行去煉丹。

天鼎閣的“男生寝室”裏面皆是習劍子弟，警惕性頗高。布下的劍陣皆有異曲同工之妙，只要找到布陣起止地便能鑽個空子，直接過去，而不破壞劍陣本身。經過五個這樣的小陣，順利穿過結界。

張航君，你住在那裏了？

這裏沒有挂名字，我晃悠一圈，發現每一間屋子都長得一模一樣，為了以防萬一隐藏了兩把劍，換了一張路人甲的臉。

走廊最盡頭拐了個彎繼續往裏走，居然是一排別墅小院，每一間都自帶花園，只是張航君住在那一座院子了？突然有些後悔貿然前來，沒有調查清楚，可能要白跑一趟。

“少爺，上次查的事已經查清楚了，确實是龔如輝的腰牌。”我一個閃身避進宮柱之後，面前幾個紫袍道長走過，不是張航君、齊天閣是誰？這麽晚了，他們怎麽還在外面晃悠，待他們經過，我悄悄的跟上。

見他們進入其中一座小院，我跟着爬上牆頭翻上房梁，踩着瓦片前進，“誰！”張航君猛地擡頭呵斥一聲。我立刻蹲下雙指夾住符紙，心中默念“乾坤一氣，天玄地黃，天罡大陣，離邪大法，天真護我，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所用口訣正是張家內部咒法，丢出符紙把張航君和其他人隔開，我蹲在屋頂安靜的看着他，他擡着頭同樣安靜的看着我。随即我起身跳下屋頂輕盈的落在地上，一言不發對他擡起手裏的布袋，示意他取走。

他瞟了一眼我手裏的布袋，并未伸手拿走反倒問我“你是來找我的？”我擡擡手示意他拿走，他依舊不為所動，我知道不論什麽人遇上這種情況都會和他一樣持有謹慎的态度。

我打開布袋把小老虎抓出去放在地上對着張航君推了一把。小老虎似乎非常興奮，嗷的叫了一聲，剛才進院子它便開始騷動，張航君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這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東西也送到了，我便準備回去了“等等！在秘境之中渡劫的可是前輩？不知是那房叔伯？這張臉我沒有見過不方便露面嘛？”我搖頭，一躍跳上房頂，“前輩等等！”回頭看着院子裏的張航君，他在院子裏跟着走了兩步“是我爹讓你來的嘛？”你什麽時候這麽傻了，我看着有這麽老嘛？

“天玄宗晚上有宵禁，亥時過半大門關閉，全宗弟子不得宗內行走。你若是穿着天玄宗弟子的衣服被巡視的人看見，一定會抓你的。”有門禁！那豈不是在這裏待了太長的時間錯過了門禁時間，現在子時，今晚出不去了？

難不成今晚又要去天玄宗的藏書閣将就一晚。“前輩是族內人，又将這雷霆獸送予我，請務必留步。我能察覺你并無惡意，航君最近發現一些事情想告知前輩。”

我瞟了一眼“瑤光聽不聽？”瑤光滿不在乎回道“東西你都給別人了，好奇你就留下呗，反正要出去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我轉身蹲在屋頂等着張航君說話。他望着我問道“前輩我可否讓他們過來？”我擡手示意他随意，張航君随即攤開手掌“乾坤一氣，天玄地黃，天罡大陣，急急如律令，收！”很快黃色符紙幻滅成灰，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怎麽能讓你收了，我的符紙都是一次性的。

張家護陣解開，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齊章不無懷疑的望着我“航君，他是誰？”張玉虛拱手“玉虛見過前輩，不知是族內那位叔伯？”我揮手指着張航君擡下巴示意他說話。

“前輩一定認識我們，我小叔說你暗地助他卻不肯露面，他确實後悔在衆人面前戳穿了你。”知道就好，這年頭像我如此助人為樂的人少了，去大街上看一眼，誰錢袋掉了，默不作聲撿走的一定是我。

“這位前輩我們是不是前天見過，你在天玄宗的飯堂吃飯。”沒想到齊天閣這麽會聯想，我微微将雙指按在喉嚨上“幸會。”

“您說是齊家的，沒想到是張家人。”

我套用他的結構“你說是齊朗，沒想到是齊天閣。”

齊天閣笑出聲“若前輩真是齊家人自然會知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你這人不上道！瑤光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倒覺得別人說的很對啊。”我清了清嗓子，暗自回複“你說話直，我不跟你計較。”

“張航君，你有什麽話，直說。”張航君語氣恭敬“也許前輩是張家暗處的力量，我爹曾說過張家有股勢力不為外人所知。此事關乎張家、齊家以及四大家族的命運，我們懷疑華章城那個魔，似乎卷土重來。這些年他們的行動偶爾會留下一絲蛛絲馬跡，若前輩知道些什麽，能不能如實告知？”

“什麽魔？”

“仙盟将他圍困在華章城郊外的院子裏，只是他的手下被人救走了，現在那座院子的結界還沒有打破，但現在的世道似乎很不安定。”

聽他說完我一言不發看着他，我特別想告訴他，兄弟，你這樣真的好嘛？緊緊憑借我們同為張家人你就這麽相信我，我壓力山大知道嘛，當然我也有懷疑他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

于是我編了一個理由“你爹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有些事你爹不讓你插手是為你好。”說完我轉身躍過屋脊跳下房梁。現在我把這個問題抛給他自己，就不用我頭疼了。

可是跳出院子，走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四周漆黑無光“瑤光，你說我們會不會見鬼啊？”

“等等。”

我停下“怎麽了？”突然發現背後沒了聲音，我猛地回頭。

過了半柱香之後我窩進藏書閣的椅子上，瑤光委屈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你又炸我！你說了不炸我的。”白虹也冒出來安慰他“主人，你下手也太重了，你看瑤光衣服都快炸破了。”

“讓他裝鬼吓我！”天知道我一回頭看到一個吊死鬼一樣的靈體飄在半空中，身體自動反應符紙便丢了出去“他那來的衣服，我又碰不到他，頂多炸他內傷，怎麽會炸破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