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煉器室裏溫度灼熱,不過待了片刻,額頭便滲出汗珠,二寶把手帕遞給我,我接過擦了一把臉“這麽高的溫度,難怪你們把上衣都解了。淺川,你們忙了半個月,出去透透氣,每日待在在煉器室幹看着也沒辦法,倒不如休息一下,出去換個心情,再想別的辦法。”淺川嘆氣“經我手重鑄之劍不少,鑄造之劍也不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棘手的情況,神器就是神器,果真非比尋常。”

“沒錯,老夫識劍無數,第一次碰上這種異相,當真是絕世神兵,這把劍若是能重鑄就算沒有劍靈定是不同凡響。”看那人頂着一張年輕臉說着頗為老成的話可真有意思。鐘涼勸道“你們先去休息,我和雲錦看着了,現在就差成型,炎氣一直灼燒不滅,也沒好辦法不如先休息。”

在我們規勸之下,他們三人終于肯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出煉器室。

待他們走後我和鐘涼閑聊,他問我“這劍你是怎麽偷來的?”

“撿的。”

鐘涼擺擺手“想撿這把劍的人,這世上多到數不清,你運氣就這麽好讓你給撿走了。我可是聽說過你之前的事跡。”他面帶微笑“騙人就沒意思了。”

“我就是一使劍的,自然希望比別人先得到神兵利器。況且我離他那麽近,自然要動手。”

“真不懂你們用劍的,我以前也碰上将劍看的比命還重的人。”看着陣中的瑤光“待久了,會有感情的,萬物皆有靈,劍也不例外。”

“你的劍也沒了劍靈。”我嗯了一聲突然想起我的奇遇便問道“鐘涼,龍骨除了煉丹還有什麽用?”

“龍骨?你找到龍骨了!”我點頭“快快,拿出來我看看 。”我從收納戒拖出一大塊骨架。

“我的天!真是龍氣啊,這可是好東西,煉丹那是浪費。”

“這能強化兵器嘛?”

“這不能強化兵器,但是可以煉法器。”我道“是嘛,那把這給淺川好了,剛好他能煉器。”鐘涼回頭“還有沒有,給我一塊,我拿去磨成粉畫成符篆,威力巨大。你可真是走了狗屎運,早知道我該和你一同進去,這東西可值錢了!”我拖出一塊骨架交給他,他立刻伸手來拿,我按住他的手“你畫好了先分我幾張,我也試試。”他眼神都直了“沒問題,這麽大一塊,快讓我摸摸。”

他毫無形象可言的抱起龍骨親了又親“雲錦,你看着你的劍,我去試一試。”我揮手,他已經跑沒影了。

二寶開始便站在一旁安靜的聆聽我們的談話,發現龍骨這件事我也沒想瞞他“師父,費心了。”我笑道“為師想過這劍能重鑄就要重鑄一把新的給你,換個名字,以後別人來要打死不承認。”

說着我感慨道“只是現在有點麻煩,好歹淺川是仙盟的閣主,他一定會想辦法。到時候我徒弟也有兩把劍,這劍是師父私下留下的,以後有人問起,千萬別承認。”

“嗯,我懂的,師父。”

“行了,你也下去休息會吧,我在門口守着就行了。”

“好,師父那我進去收拾一下果盆就下去了。”我點頭,看着他進入煉器室,再想想煉器室裏的溫度,對餘淺川他們的欽佩油然而生,每日待在上百度的高溫中,還能處之泰然,換做是我早脫水而亡了。

百無聊賴的等着淺川他們休息了半日,淺川剛露面我還沒問他接下來怎麽辦,就看鐘涼抓着一疊符紙,火急缭繞的沖過來“雲錦!我畫好了!畫好了!快快!”我只能看見他的嘴型張開閉合,閉合張開,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淺川出聲制止“阿涼,你怎麽了,畫這麽多符幹什麽?”

“我我他我”他神色激動,手舞足蹈就是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我擺手“我來說吧,是這樣的,我去補充靈氣,發現了一些龍骨。”從收納戒中拖出三塊體型較大的龍骨“聽說龍骨煉器很好,就送給各位道友拿去煉器吧。”

鐘涼還在一旁手舞足蹈,三個人死死盯着我放在地上的東西。

“老夫一輩子,還從沒見試過以龍骨為器,多謝張道友。”我擺手“客氣客氣,這段日子勞煩各位了。”

淺川用指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龍骨嗯了一聲“龍骨實乃煉器上佳之材,原先付道友有一小塊龍骨骨笛已是羨煞旁人,多謝雲錦。”鐘涼把符紙貼的我滿腦都是“他就是走了狗屎運,天上掉了大餡餅砸中他了。”

我道“你往我身上貼可就是我的了。”他立刻伸手要撕,我趕緊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撕,三人收起各自的龍骨“我們去煉器室看看。”

“張雲錦,放手,這是我畫的!”

“我說要你開始畫的要給我!”

“這、這、這還不夠好,回頭我再給你畫。”等我們鬧完身邊已經沒人了。

我瞟了鐘涼一眼,看他一臉小氣摸樣,我剛要出言教訓還出口,淺川從煉器室沖出來大喊“雲錦,下午可有人進來過?”

我一驚“沒有啊,就我和我徒兒看過,沒別人,出什麽事了?”他擺手一臉興奮“沒事,你的血可能起作用了,那炎火滅了。”

“真的!”

“劍已經開始成型了,三天之後就可開刃。”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了“那還不錯,二寶三天之後就有新劍了。”

“但是你确定這把劍要給你徒弟,他若是駕馭不了了?”我搖頭“鐘涼清楚二寶的情況,我們對二寶還是有很大期待的。”鐘涼跟着點頭“沒錯,他若是這點戾氣都壓不住,何談是我的徒弟。”淺川不想聽鐘涼廢話立刻扭頭“我先進去了。”

待他進去鐘涼問道“就你和二寶看過?”我點頭“是啊,我和二寶一直守着,沒讓任何人進去過。我的血難道自帶延緩?”

鐘涼搖頭“不明白,二寶了?”我擡手指了指客房方向“我讓他去休息了。”

“這炎火總算是滅了”我跟着感嘆道“是啊,燒了快半個月了終于滅了。早知道這樣,你們直接來找我不就好了。”鐘涼收起他搶回的符紙瞥了我一眼“在你身上都看運氣,懂不懂什麽叫時靈時不靈?”

“這是靠實力,什麽叫靠運氣!”

靜心等待三日,我帶二寶去開刃,站在打鐵臺邊我問他“二寶劍名可想好了?”

他很快給了回答“天樞。”我想了想“也行吧,賤名好養活。”站在一旁的鐘涼滿臉複雜的看着我“你咋不叫張狗蛋了?”我回頭便反駁“你要改名鐘狗蛋我就敢改名張狗蛋!”鐘涼抽出一張黃紙帖在我額頭,我一把撕下想給他貼回去,瞬間和他動手争執,淺川受不了我們幼稚的行為,很快出聲制止“你們別鬧了,不想說你們兩個老家夥,二寶去吧。”我和鐘涼頓時萎靡,鐘涼不滿的嘀咕“什麽叫老家夥,我還沒到吃不了米走不動路的地步。”淺川完全不理他。

燒的通紅的天樞被放進千年寒冰水裏,冰水翻騰氤氲成氣飄散在空中。過了水拿出來繼續捶打,我等無關人就可以出去了。現在心事已了,二寶的劍也到手了,雖然撿的莫天行的,就算是他回來了沒有劍靈的劍他肯定看不上,再給他找別的好了。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人喜怒無常,雖然有那麽一瞬間我心虛、認慫了,但屠仙對我的吸引力以及想帶出一個絕世徒弟的想法壓過了一切。

“師父,吃果子。”我伸手拿過一個。

“涼。”鐘涼頭都沒會“我不是你娘。”

“涼,二寶都跟你學了快一年本事了,學到什麽沒啊?”鐘涼回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着我“二寶可學到不少本事,我會的我可都教了,沒一點私藏,你居然還問學到什麽沒!你這不是對我的侮辱嘛!”

“涼。”鐘涼道“讓你別叫這個!”我伸手遞給他一小塊龍骨,他瞬間變得和顏悅色“好好好,你愛叫什麽叫什麽,我做你爹都行。”

“滾!”我砸吧砸吧嘴“不是白給你的,讓你幫個忙。”

“不是什麽殺人放火,都行。”我道“你日後照顧着二寶,我想讓他日後來仙都發展。”二寶出聲喊道“師父。”我擡手示意二寶別說話,鐘涼道“這是自然,也是我徒弟啊,我的師門傳承可靠他了。”我點頭“若是以後萬一只是萬一,我要是出什麽事,二寶你就當親傳弟子。”鐘涼看着我眨眨眼“敢情你撿了別人的劍,還是怕的 。”我道“你這不廢話嘛。”鐘涼出言安慰我“沒事,那個人不是都煙消雲散了嘛,這劍就算被人看出什麽端倪,名字改了,形狀也不同。”可關鍵就是他現在生死不明。

當年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居然會放我一馬。他神滅之前一掌掃過來這也是我受重傷的原因,但重傷總比丢了性命要好,他這漫不經心的一掌差點要了我的命但也保住了我的命,要是沒有他這一掌,我也不會知道,是他封印了我體內的陣法強行隔離血脈關聯。

他當年的血陣對我影響如此大,我根本沒辦法反抗他的命令,除了他本身比我強大多倍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們體內流動的血脈是有關聯的。張家的血脈關系可以用親代臣服四個字解釋,指血脈純度低的無條件服從血脈純度高的人發號的命令,沒有任何理由,天性如此。很早之前張家的先祖對家裏的旁系便使用這一種血陣作為約束,到死無解,包括生下的孩子繼續傳承這一種束縛血陣,每一個家族的崛起,其過程一定帶着不為人知的黑暗。經過一代代傳承變成如今的親代臣服。這也是我束手無策、毫無辦法的地方。

莫天行使用的這一種束縛血陣,我後來在張家族志上查到了,從魔界流傳至張家,第一個使用者為張家第五位族長,魔界沒有統一的叫法,但這種束縛血陣在張家內部被稱為玲珑陣,只因為第一個使用人叫做張玲珑。時間久遠張家早已沒人能傳承這種陣法,也不知道莫天行前世有何種奇遇,居然學會了這種上古陣法。

突然鐘涼打破我的思緒,他讓二寶去看天樞,待二寶走了,他很快挑明話題“你要把二寶留下?”

“不然了,你以為我開玩笑。”

“二寶留下未必不是好事,這裏眼界更廣。不過你沒有想過你自己嘛?”鐘涼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帶着某種期待。

我搖頭“我在山裏待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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