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申柱聽此,睜開雙眼,眸中不解:“什麽意思?”

李花正了正臉色,事到如今,也沒啥不好說的了:“你是嫌棄我成過親,身子不幹淨,所以才睡在凳子上?”

申柱緊了緊眉頭:“別瞎想,去睡覺。”

李花自嘲笑道:“我能不瞎想嗎?一天下來,不僅吃飯不和我一起吃,就連平時相處,你都是繞道走,巴不得離我越遠越好,現在連新婚夜都要睡在凳子上!你告訴我,我怎麽會不多想?”

說罷,兩個眼眶紅紅,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申柱聽到女人說了這麽多,哪裏還躺的住,翻身起來坐好。

看着女人眼眶通紅的模樣,他眉頭緊蹙,無奈嘆了口氣,溫和道:“你想多了,去睡覺吧。”

李花哪裏肯這般輕易罷休,委屈道:“你今天把話解釋清楚,不然我睡不着。”

申柱看着她,有些不耐煩,也不知是不耐煩她,還是不耐煩自己。

聲音拔高了一個檔次:“立刻去睡覺。”說罷,二話不說又躺在凳子上,把身子側着牆壁,無視她。

李花看着男人側着的背影,氣的咬牙。

人都說吵架才能吵出心裏話,申柱這人,雖然她只接觸了一天,但他太冷了,想要知道他心裏想什麽,簡直比登天還難,就別說得到他的心了。

她本想着跟他吵一架,吐些心裏話出來,可現在他那樣子,她想吵都吵不出來。

李花無奈的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急不得,先睡覺。

申柱聽到李花離開的聲音,緊了緊雙拳,黑暗中,睜開飽含滄桑的雙眸,神色難辨。

李花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看開,人這一輩子活的好就成,執着太多沒有意義,反而還會成為心魔。

她進屋往床上一躺,沒一會兒就睡死了。

第二天清晨,李花在一陣刺目的光線中醒來。

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就見無數的陽光從窗口投了進來,地上,床上,到處都是破碎的光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這麽大的日頭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想到此,連忙翻身下床穿鞋。

快速穿好衣服,往門外走去。

正屋裏,板凳早已放回原位,泠泠清清。

打開正屋的門,走到院子裏,左右望了望,沒人。

廚房和後院也看了一遍,還是沒人!

李花疑惑,這人去哪裏了?

不過疑惑也只是一瞬間便被抛在腦後。

從井裏打水洗臉,用柳樹枝刷好牙,走到廚房,準備做早飯。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李花想着昨天的剩菜已經吃完了,只剩下五六個玉米餅和一大鍋雞湯。

早飯吃這些有點膩,來點蔬菜搭配最好,想到此,李花又去後院摘了兩根黃瓜,準備在做個涼拌黃瓜。

重新回到廚房,李花把黃瓜洗幹淨放在碗裏,緊接着拿到案板上,用菜刀敲碎,開始配料拌黃瓜。

弄好涼拌黃瓜,李花準備洗鍋熱飯,揭開鍋蓋的剎那,一縷縷白煙竄了出來,其中夾雜着野雞的鮮香味。

李花定睛一看,鍋裏面放了兩個玉米餅子和一大盆雞湯。

鍋還熱熱的,飯菜還冒着熱氣,難道是申柱熱好的?

肯定是了,她記得昨晚還有五六個玉米餅子和雞湯,現在鍋裏只有兩個了,其餘的估摸着是申柱吃了。

只是,他光吃餅子不喝雞湯嗎?

雞湯還是昨晚那般,一點沒少。

想着,李花眸子裏閃過一絲感動。

雞湯誰人不愛,特別是生産能力低下的古代,就更別提野雞的金貴了。

昨晚男人就沒吃一口雞肉,沒喝一口雞湯,現在想想,不是他不喜歡吃,而是想着留給她吧。

不怪李花會這麽想,而是她經過了這麽多事,知道人心涼薄。

被男人大清早暖了一遭,昨晚的不愉快直接被李花給抛諸腦後了。

高高興興吃完飯,李花把昨晚換下的衣服給洗了,本來還想把男人的衣服也洗了的,但發現人家早就洗了,晾在繩子上都幹了。

洗好衣服,李花又裏裏外外的收拾一遍。

打掃幹淨後,發現時間還早,她又是個閑不住的。

其實也不是閑不住,而是個無功不受祿的,申柱把珍貴的雞湯給了她,她要是沒點表示,心裏過意不去。

雖說他們現在是夫妻,可夫妻只是個名號而已,說白了,只是個相處了一天的陌生人而已罷了。

人家申柱這麽對她,她要感恩。

可是李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要怎麽感謝,反倒是看着院子旁的那雙破洞鞋,雙眸一亮。

昨天接親時,男人穿的就是這雙鞋,兩個大腳拇指都露在了外面,當時最惹眼的莫過于這雙鞋子了。

她走過去撿了起來,剛放在手上,一股濃烈的腳臭味便從鞋子裏冒出來,熏得李花只捏着鼻子。

雖然難聞的很,但李花卻沒有絲毫嫌棄。

農村漢子,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幹多少活,腳上味道重正常的很。

反倒是沒味道的,才有問題了。

李花把鞋子放在木盆裏,随即從井裏打了水倒進去,蹲在木盆前把鞋子來來回回的捶打了一遍,直到幹淨才作罷。

夏天的太陽大,估摸着曬一天就能幹了。

可李花現在心情很躁動,就着濕噠噠的鞋子,拿着針線開始補破洞。

前世她主學刺繡和古筝,刺繡不說非常好,但也當得起一個好字了。

家裏就只有白線,李花覺得太單調了,而且白線補鞋子,太另類了,後面她想了想,把昨天頂的紅蓋頭給拆了,然後在破洞處縫了一朵小花。

紅色的是花瓣,白色的是花蕊,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不過,一個男人的腳指頭那裏有朵小花,莫名的,李花可樂的很。

臨近中午,申柱才到家。

李花正在正屋裏做瑜伽,聽到院子裏有聲音,停下動作,出去一看,男人回來了。

還背了一大堆的東西。

李花甜甜笑道:“柱哥,你回來了?”

申柱想着昨晚的事情,眼神有點閃躲,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自顧自的把背簍放下來。

不知想到什麽,他開口道:“今兒出門見你還在睡熟,所以就沒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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