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花懵了:“……”

申柱見李花沒作聲,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他頓了頓,緩緩道:“我知道你不好受,可這種東西,用一次就成,實在不好放太久。”

李花更懵:“……”什麽意思?

“柱哥,你說的什麽?我不是很懂!”

申柱看了她一眼,了然道:“我知道這種事情難以啓齒,以後你自己注意些罷。”

說罷,申柱就準備擡步離開。

李花直接懵了,申柱給她一個胡蘿蔔,說話也是臨摹兩可的,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他說的什麽!

“柱哥,你把話說清楚。”李花喊住了他。

申柱聽聞,頓了步子:“你要我怎麽說?”

李花揚了揚手裏的胡蘿蔔,意思很明顯。

“這東西在你枕頭下放了三天了。”申柱淡淡說了句,大步離開了。

李花聽此,看了看手裏的胡蘿蔔,石化了。

她才想起來,這胡蘿蔔是她三天前拿來研究刺繡的。

刺繡想要突破,想要繡品有靈氣,她就要不斷的研究,而這個研究的過程,自然是看實物……

男人的話,很明顯,他是誤會了。

李花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他不會以為她忍不住,所以拿了個胡蘿蔔放枕頭下……

想起他剛剛的語氣,他不會覺得她不愛幹淨吧。

李花頓時有種想死的感覺。

她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放下針線,到後院找到申柱,解釋道:“柱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我了。”

申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別胡思亂想。”

李花:“柱哥,我拿胡蘿蔔只是為了研究刺繡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申柱定定的看了她半響,淡淡的‘嗯’了一聲。

表面是答應了,可心裏卻自有成算。

李花見男人敷衍答應了,她很無奈,但也知沒法改變。

清者自清,她又沒做過,無所謂了。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過,一個月又過去了,申柱的腿大好了,而李花也出落的越來越标致。

特別是她因着繡陳小姐嫁妝,一舉掙了一百六十多兩銀子,在整個村子都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富婆了。

不過她很低調,沒幾個人知道,不然她娘家的繼母和繼妹肯定要上門來打秋風了。

其實對于李花來說,錢到是其次,她最滿意的是見到了陳小姐,更在她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要知道陳小姐以後是知縣夫人,她搭上了這層關系,以後的好處簡直無法細算。

這天,申柱去鎮上賣獵物,李花一個人呆在家裏。

如今天氣越來越熱,李花讓申柱在院子裏搭了個涼棚,她坐在涼棚裏刺繡,不僅光線好,也不會很熱。

在這個沒有空調的古代,她很滿意了。

于成偉過來時,就見李花端坐在涼棚裏刺繡,幾個月不見,她好似又白了好多。

只見她手執幾根顏色各異的針線,手指好似跳舞般在雪白緞面上穿插跳躍,精致的小臉上皆是認真之色。

圓圓的杏眸,顧盼神飛,自信滿滿,于成偉看呆了,那雙眼裏好似有萬千星鬥,閃的發光,亮的刺眼。

這樣的李花是他從沒見過的。

她頭上只梳着一個簡單的發鬓,斜插了一根百合簪,清雅大氣。

額間的幾縷碎發被清風扶起,給認真刺繡的女人增添了一絲妩媚。

也在他心上劃起一圈圈漣漪。

眼前的女人,還是他的前妻,那個愛他如命的女人嗎?

為何她如此陌生?

他揉了揉眼眶,再次盯着她。

一襲嫩黃色的衣服襯的她膚白如雪,嫩的好似未出閣的姑娘。

腰間的束腰帶更是顯得她纖腰細細,不盈一握。

身前挺拔的巨峰更是讓她惑人至極,讓他喉頭一熾。

李花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盯着她,她左右望了望,就見小院外,于成偉站在那裏,直愣愣的看着她,眼神發熱。

她神色一冷:“你來這裏做什麽?”

于成偉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面露傷心:“花,麗娘離世了。”

李花心裏一驚,小三去世了?

“她去世了,你不在家為她辦喪事,來這裏作甚?”

于成偉道:“麗娘生孩子時難産,生下女兒大出血離世了。如今孩兒無人照顧,花,你要是還在乎我,就和我回去,我保證,這一輩子,我只守着你一人,在不貪戀其他了。”

李花無語,更加瞧不起這男人。

小三剛去世,他便厚顏無恥的上門找她。

先不說他的做法對不對,就說她有那麽廉價嗎?他求她,她就得跟他走。

也許原主會吧,但她是絕不可能的。

“花,你說話呀。”于成偉見李花默不作聲,急了。

就在李花想要說話時,就見申柱回來了,他此時看到于成偉,臉黑至極。

李花心裏咯噔一聲,壞了。

而于成偉看到申柱的大黑臉,整個人一踉跄,吓的跑了。

李花無語,他剛剛還信誓旦旦撬人牆角,現如今正主一來,他到是比誰都跑的快。

心裏更加看不起。

申柱進了院子,瞥了李花一眼,二話沒說就進了屋子。

李花:“……”她什麽都沒做好嗎?

午飯,晚飯,申柱沒跟李花說過一句話。

李花心裏也有些氣悶,她什麽都沒做,就被男人冷暴力了,心裏不爽極了。

雖然為了完成任務,她斂了脾氣,但不代表她沒脾氣。

他不理她,她也不想理他。

就這樣,兩人冷了半個多月。

這天,申柱又去鎮上送獵物,李花一人留在家裏,于成偉好似看準了時候,再次來找李花。

李花見到于成偉,想着她和申柱的關系就是因為他,降到冰點,自然臉上沒有好臉色:“你又來做什麽?”

于成偉道:“花,我想你,真的想你。跟我回去吧。”

于成偉說着,直接從院門口走了進來。

看着眼前窈窕有致的女子,他心裏癢的很。

自從那日見了她,他……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好歹也是堂堂秀才,別做出這麽丢人的事情。”李花冷冷道。

“我怎麽丢人了?你是我的娘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不嫌棄你跟了野男人,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還在這裏冷言冷語。”于成偉不悅道。

李花火了:“我呸,誰是你娘子?”

“你狠心給我一紙休書的時候幹嘛去了?

我跪下來苦苦哀求你的時候幹嘛去了?

現在又來讓我回去,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能活?”

于成偉道:“花,那時我也是昏了頭,事後我也後悔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李花像看狗屎一樣打量着他:“你這樣子,真讓我看不起,讀了那麽多年的書,你難道不知我已嫁為人妻。

你現在這般騷擾良家婦女,你的夫子就是這樣教你的?

你的書,都白讀了嗎?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和你在一起。”

于成偉好歹也是個男人,聽到心愛女人如此出口傷人的話,氣的握緊拳頭。

“李花,你不要太過分。”于成偉咬牙切齒道。

李花見于成偉那要發怒的模樣,也有些虛。

這裏荒郊野嶺的,還只有她一個人……她肯定不是于成偉的對手。

她冷着臉,沒有作聲,徑直走到涼棚裏,裝作刺繡,其實是把針拿在手裏,如果于成偉不規矩,她定要紮死他。

于成偉見李花不理他,一陣郁悶。

剛剛不是還吵的很厲害?

“李花,你好好想想吧,跟我回去,你還是秀才夫人。以後我中舉,中進士,你還是官夫人。你留在這裏有什麽好,天天和災星住在一起,什麽時候命都得搭進去,值得嗎?”

李花随他怎麽說,她一言不回,将無視進行到底。

申柱回來,剛好聽到于成偉說的話。

他看了一眼李花,見她坐在涼棚裏若無其事的刺繡,冷冷笑了。

于成偉見申柱回來,臉色一變,快速對李花說了句:“花,你自己想好,你要是想回來,自己回來就行,我在家裏等你。”說罷,快步離開了。

李花沒理會于成偉的話,她看向申柱,見申柱好似無事人一般往屋裏走,她忍不住了。

“申柱,你站住。”

申柱步子頓了頓,李花連忙走了過去:“申柱,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我要問什麽?”申柱平靜看向李花,淡淡道。

李花聽聞,直接笑了,笑的凄涼:“申柱,我前夫都跑到你家來了,你就這麽淡定?”

“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回去。”申柱道。

李花直接笑了,笑的眼眶都紅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耳光甩在了申柱臉上:“你無恥。”

事到如今,李花也不想在軟弱了,她直言道:“申柱,你把我李花當成什麽人了,一個物件,還是一個東西?”

“李花,我……”申柱見李花那麽難受,他眸子裏閃過一絲痛苦。

“別說了,我不想聽。”李花真的是氣瘋了。

“申柱,于情于理,我對得起你了。我一直在給你釋放善意的信號,這麽久以來,我一直堅信金城所致,金石為開,可今天你真的傷到我了。”李花說完,大步走向卧房收拾東西。

她真的需要出去靜一靜,不然,她怕忍不住和申柱決裂。

正好,飛針走線的老板娘又接了個大生意,本來老板娘找到她時,她準備在家裏刺繡的,現在想想,去主家刺繡更好,還能避開申柱。

收拾好衣服,李花背着包袱就出門了。

院子裏,申柱見李花背着包袱出來,緊握雙拳。

李花直接越過他,大步出了院門,其間,一句話也沒和他說。

申柱見李花離開的背影,終是忍不住一拳打在涼棚上,涼棚也應聲而倒。

他蹲在地上,雙手抱着頭,沒人能看到他的情緒。

李花走了,不是他想要的嗎,為什麽他會如此難受?

申柱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蹲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又亮了。

他行屍走肉的過了兩天,最後強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李花走了,他的日子還要繼續過。

走到卧房,打開衣櫃,準備換件衣服上山打獵。

打開衣櫃的瞬間,看到裏面有四套嶄新的衣服,衣服最上面還放了好幾條嶄新的亵褲……

他拿起亵褲,摸着亵褲前面加厚的布料,不由想起那些和李花同床共枕的日夜……眼眶終是紅了。

他坐在床邊上,看着屋子的擺設,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決定于家看她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夠了。

于家,到處都是紅通通的,喜慶一片,申柱看着,心愈發下沉。

這才回來兩天,就要辦親事了?

“你是誰呀?站在這裏幹啥?”于婆子見申柱站在院門口傻愣愣的,她大聲質問道。

“沒什麽,恭喜了。”申柱苦着臉道。

于婆子聽到申柱的恭喜,神情得意:“這恭喜我受着了。我兒子明兒就要和鎮上殺豬匠的女兒成親,你也過來吃喜酒吧。”

于婆子只以為申柱是村民家來的親戚,這才笑着邀請。

申柱一聽,感覺不對勁:“這不是李花的婚禮?”

于婆子聽到李花兩個字,滿臉的厭惡:“就她那不下蛋的母雞,休了就休了,我還能讓她回來!”

申柱聽此,心裏,有一瞬間的喜悅,但喜悅過後,則是無盡的擔憂。

喜悅的是李花沒來這裏,就等于她沒有接受她的前夫。

擔憂的是李花現在在哪裏,她都已經離開兩天了。

他急道:“李花真沒回這裏?”

于婆子呸了一聲:“就那不下蛋的母雞,就算她跪着求我,我都不會讓她進門。”

申柱聽了,哪裏還能待的住,不理會于婆子的碎碎念,急忙跑回了家。

家裏,沒人。

申柱不死心,又去李花娘家看了看,還是沒人。

這下申柱急壞了,他又去了鎮上,漫無目的的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就在這時,申柱聽到人群裏忙慌慌的,有個人大喊道:“東街那姑娘也是不長眼,馬兒聲音那麽大,她也不知道讓開,現下腿被壓斷了,好好的一漂亮姑娘以後該怎麽嫁人喲。”

申柱聽此,渾身冷汗直冒,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漿糊,只知道往東街跑去。

等他到了東街,他找了半天,問了不少人,才找到地方。

水果攤子前,除了一攤血,再無其他。

申柱吓的臉都白了。

他現在無比後悔,他為什麽要放李花離開。

他為什麽就掙不開心中那道枷鎖。

他現在才知道,他遠比自己以為的還喜歡李花。

是呀,李花漂亮懂事又溫柔,他沒理由不喜歡她。

“小夥子,你別難受了,趕緊去醫館看看吧。”水果攤主正在收攤,見申柱傷心欲絕的蹲在那裏,他忍不住出口道。

申柱聽聞,如夢方醒,道了聲謝,連忙往最近的醫館去。

*****

出了醫館,申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是李花,不是她就好。

想着,申柱又去李花常去的地方找,最終找到了飛針走線繡品鋪。

申柱一進來,老板娘就認出他來了。

“申柱來了呀,怎麽,想你媳婦了?”老板娘打趣道。

李花在走之前沒有和老板娘說她和申柱吵架的事兒。

應該說她壓根就沒想過申柱會來找她。

申柱巴巴點頭,表示承認了。

“你媳婦兒才走三天,你就想她了?”老板娘笑道。

申柱聽此,眼眸一亮,這老板娘知道李花在哪裏!

“老板,李花在哪裏?”

老板娘沒想那麽多,直接道:“知府女兒出嫁,李花去繡嫁妝去了。”

申柱聽此,謝過老板娘,大步離開了。

老板娘看着申柱急匆匆的背影,笑了笑。

小年輕就是好呀,三天不在都想得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