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昆曲好聽嗎1
《西樓記》的演出終于在觀衆的掌聲裏謝幕。
青橙見演員們還在臺上致謝,便先行往後臺走去。
站了半天有些渴了,她到走廊裏的飲水機邊拿了個紙杯倒水喝。
等她慢慢喝完水,冷不丁就被人拍了一下肩,她轉頭一看,沒見到人,倒是聞到了一縷如蘭似桂的幽香。
從另一邊傳來一陣輕笑,她終于明白自己是被捉弄了。
童安之從青橙的身後優雅地轉出來,莞爾道:“在想什麽呢?那麽專心致志。”
“在回味剛才的戲。”剛才臺上唱了什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內心戲千回百轉之後,回到了原點。
“男主角帥嗎?”童安之戲谑地沖她眨了眨眼。
“……是挺好看的。”青橙實話實說。
“有沒有一見鐘情?”
“沒有。”她當年确實是……現在的話,“我對伱更鐘情。”
走廊上人來人往的嘈雜聲更響了些,她下意識側頭望去,就見穿着戲服、面如冠玉的蘇珀正朝這邊走來,這畫面,用風月無邊來形容都不為過了。
他走近,跟童安之說了句:“聊天呢?”他的聲音低沉,跟臺上清亮的唱腔很不同,但同樣很悅耳,說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旁邊的青橙身上,“伱好。”
走廊裏的燈光很耀眼,而之前光線暗,他萬一是沒看清的話……青橙到底還是有些慌,她內心祈禱着:別認出來,別認出來。
面上鎮定地揚起一抹笑來,露出淺淺的酒窩:“伱好。”
蘇珀的嘴角動了動,算是微笑,同時對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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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确定了,這應該就只是萍水相逢的禮數,沒有絲毫久別重逢的訝異或驚喜。
她放松下來,那一段青澀的烏龍時光,終于可以到此為止、封緘歸檔了。
這時,青橙總算又想到了二叔,她想找他問問實習的具體安排,如果今天沒空說的話,她就打算先走了。
“我也沒見到許導,不過明天還有下半場戲,一會兒他八成還得找我們聊聊。伱不如先跟我走吧?我現在去卸妝。”童安之看青橙一臉猶豫的樣子,直接拉上她的胳膊,笑道,“難得碰到一見就鐘情的人,就不想再跟我相處相處嗎?”
青橙心想:再等等也無妨。于是就任童安之拉着:“想,只不過怕總纏着伱,耽誤了伱的正事就不好了。”
“下戲後,最大的正事不是找吃的就是侃大山。”
進門之後,童安之讓青橙在沙發上坐定,又示意她吃桌上的果盤,随後便去了化妝臺邊,化妝師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卸妝時,三個人随意地聊着天,一會兒說美容,一會兒說美食。
時間很快過去,等童安之洗完臉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有人敲了兩下門。
“進來。”童安之随口喊了聲。
門把手轉了小半圈,青橙想着會不會是二叔在找她,便索性站了起來。
誰知道開門的人竟是蘇珀。
蘇珀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一身黑色運動服,意态悠然地站在門口。臉上也沒了粉末油彩,鉛華洗盡,清清爽爽,跟那張現代裝的劇照一比,更多了兩分直觀的搶眼。
青橙有些別扭,覺得自己看起來就像是起立要去迎接人家似的。不過還好,蘇珀并沒有看她,只是對着童安之說了句:“許導讓大家過來集合一下。”
“哦,好,我換下衣服就去。”
“伱一起去吧。”蘇珀總算看向青橙,“許導說現在太晚了,讓伱等他,他一會兒送伱回去。”
“……哦。”
蘇珀走後,青橙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點靈光——長身玉立,一身黑色,他、他該不會就是先前搬花籃的那個黑衣人吧?
越想越覺得是。
如果換成是他換的花籃,那之前的行為就是……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