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喵二十七聲(二更)

陸垂野磨牙, 忍下揍他的沖動先打電話找人來處理車, 詳細交代完位置和其他情況,把他拖上了車坐着,見他想動, 冷聲兇道:“老實坐着。”

姜予坐着,手指握拳放在膝蓋上, 一言不發的轉頭看向窗外。

陸垂野不知道在和那人說什麽,他耳朵裏嗡嗡的什麽也聽不見, 只能看見兩人的嘴唇一張一合,脫力的抱着膝蓋慢慢窩了下去。

他剛才,是真的想殺人, 經過了這麽多年他終于又見到他了!

心裏那個壓抑多年的惡魔在看到那人背影的一瞬間迅速沖破理智的封印, 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除了殺人什麽也想不到。

如果不是看見同在路邊的陸垂野,他現在已經和他一起,連人帶車的死在了懸崖下吧。

他低低的喘着氣, 車門忽然被拉開, 一個帶着極大壓迫性的身體坐了進來,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姜予擡起頭,陸垂野敲了他的頭一下:“小崽子, 不要命了我看你。”

“我……”

陸垂野本來也不是生氣,是又驚又怕,一看他也吓的發顫,怎麽還忍心去怪他,嘆了口氣:“以後不準開車了, 聽見沒有。”

姜予立刻點頭:“聽見了。”

陸垂野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姜予見他怒氣深沉也不敢動,任由他解開自己襯衫的幾個扣子。

他伸手在胸口按了下,姜予立刻皺眉:“疼……”

“你還知道疼?”陸垂野本來是想罵他,但見他疼的眼圈一紅,話頭在嘴裏硬是拐了幾個彎兒憋了回去,柔聲道:“還有哪兒疼?”

姜予搖搖頭:“沒有了,就是胸口撞到方向盤了,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我檢查檢查腿有沒有受傷。”陸垂野說着就要去扒他的褲子,被姜予閃躲了兩下:“真的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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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脫也行,活動幾下我看看。”

姜予趕緊動了動腿,“真的沒有受傷,不用、不用脫褲子檢查了……”

陸垂野見他的腿真的沒問題,也沒再動手,一個個給他扣上襯衫扣子,聲音柔軟的問他:“剛才怕不怕?”

姜予松了口氣,想起自己剛剛差點就沖下懸崖,原本不害怕,被他這麽一提反倒有些害怕起來了,輕輕的點了下頭。

陸垂野敲了他腦門一下:“你還知道怕!我還以為你擱這兒演速度與激情呢,盤山公路上給我飙車。”

姜予悶頭不說話。

陸垂野也舍不得罵他,嘆了口氣朝他伸出手臂,無奈道:“抱抱?”

他原本是逗着他玩兒,沒想到姜予真就撲進他懷裏,低低的喘息了幾聲,“師父。”

片刻,胸口那片布料有些濡濕。

陸垂野一怔,心一下軟了:“好了好了不怕了,有師父呢。”

姜予原本還能壓抑住,一聽他的溫言軟語直接控制不住了,陸垂野最怕他哭,“怎麽還哭了?我還能真打你嗎,疼你都來不及了,我不也是被你吓的麽,好了別哭了。”

姜予別過頭,鼻音濃厚的嗯了聲。

“你經紀人跟助理呢,怎麽一個人開車到這兒來了?”陸垂野看了眼他那顫顫巍巍的車心裏就發堵,“別跟我說無聊過來飙車啊,我開個玩具車你都臉紅,還敢學人飙車?”

姜予被他逗笑,咬了下嘴唇:“沒有飙車,是我不小心把油門當剎車踩了。”

陸垂野頓時感覺腦闊一疼:“我……你把駕照給我。”

姜予翻出來遞給他,陸垂野道:“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告別車了,想去哪兒就讓你經紀人跟助理陪你,不然找我送你,再讓我看見你自己開車……”

陸垂野笑了聲:“你也就是我徒弟,要是我男朋友,這麽不聽話就給他按在床上,非給操到什麽時候學會聽話了再下床。”

姜予一聽他說這種話,瞬間從臉紅到脖子,耳朵尖幾乎滴血,“我以後不不、不開車了。”

腦海裏忍不住浮現陸垂野精瘦的腰身不穿衣服的樣子,要是在床上那個……到下不了床,應該……應該很……姜予別了下頭,忽然感覺鼻尖一熱。

他擡手一抹。

血。

陸垂野卧槽一聲,趕緊把他臉掰回來:“我滴龜龜,才開這麽個小塑料玩具車你就流鼻血了,我要給你看個教學片兒,你不得虛脫。”

姜予被他托着下巴半仰頭,感覺鼻子裏一股股熱氣直沖腦門,抿緊嘴唇不敢動,生怕一開口血就流進嘴裏。

陸垂野抽了張紙給他塞着,有抽了點濕紙巾細細地給他擦去嘴唇和手指上的血跡,越擦越想笑:“徒弟你可真是個寶。”

姜予此時已經臉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就稍微想了下,就流鼻血了。

估計沒有比這更丢人的事情了。

陸垂野差不多給他止住了血,又笑着揶揄了他兩句,見他羞憤欲死的說什麽也不肯再回應了,擡手給他擦了擦眼角,不知從哪兒摸出幾塊糖來:“吃糖嗎。”

姜予接過來一顆,剝開了放進嘴裏,嘎嘣一聲咬碎,一股清甜水果味。

陸垂野啓動車,平穩的開在盤山公路上,“我剛才看到你的車裏放了不少月餅,你本來是打算去哪兒?”

姜予手指一僵,“我……”

“嗯?”

姜予咬了下牙道:“那些是楊惠買了送人的,走的時候太着急給忘了,我去嶼城是……是有個朋友住這裏,我來看看他。”

陸垂野哦了一聲:“我陪你過去?免得你又闖禍,剛才那大爺都差點兒被你吓死,你說咱倆到時候是毀屍滅跡還是賠人條命啊。”

姜予側頭看了眼窗外,心道:他那樣的人,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罪,他害死了那麽多的人,應該得到最重的懲罰。

“沒關系的,我下次再去看他吧,不着急。”姜予偏過頭,笑了下:“您不回家和家人過節嗎?”

陸垂野本來是打算忙完了回家過節的,結果半道兒遇見姜予,哪兒還能扔着他一個人自己回家,反正說是過節,也就是頓飯,再聽長輩們講講長征抗戰的故事。

陸垂野道:“不想讓師父陪你?”

姜予老實回答:“想。”

陸垂野本來被他吓的肝膽欲裂,心裏也窩着一堆火,見他這麽乖的回答,頓時像被安撫的菜包,戳軟了心尖兒似的一笑。

“這不就……”

手機突然一響,陸垂野話頭一停,朝姜予道:“幫我看看是誰的電話。”

他開着車,又是在盤山公路上,尤其看到剛才姜予那個樣兒,是半點不敢分神。

姜予拿起來看了眼:“俏俏。”

陸垂野道:“接。”姜予給他按了接聽和免提,随即裏頭響起一道脆生生的女童音:“爸爸!”

姜予心神一震。

爸爸???

他結婚了?還有……孩子了?

姜予瞬間記起上次在他家裏吃的糖和巧克力,那時候他說的是:“家裏小孩兒吃剩下的,別嫌棄。”

家裏的……小孩兒。

陸垂野嗯了聲:“你在哪兒呢?”

俏俏唔了聲:“我在非音的大門口,溫叔叔和丁叔叔都不在,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菜寶寶,我好餓~”

陸垂野蹙眉:“你就站那兒別亂跑,我立刻過去。”

**

兩人離非音很遠,加上堵車足足有兩個半小時才回到非音,穿着紅繡白裙的葉俏俏坐在行李箱上抱着菜包正在那兒,啃着糖葫蘆晃蕩腳呢。

一見陸垂野來,忙不疊跳下行李箱,抱着沉重的菜包趔趔趄趄的跑過來,嘴甜的喊道:“爸爸。”

陸垂野捏了她鼻尖一下:“先上車,我去幫你把行禮拿過來。”

葉俏俏背着自己的繡花小包,用力一扯車門,手腳并用地跳上來,陡然看見副駕坐着個人,哎呀一聲:“哥哥你是小姜哥哥嗎?”

姜予笑了笑:“是呀,你好。”

葉俏俏眉眼非常精致,皮膚又白,眼睛是淺淺的灰藍色,看着是個混血兒。

姜予看了眼遠遠走來的陸垂野,輕問道:“你怎麽一個人來了,多危險啊,你媽媽呢?”

葉俏俏唔了聲:“沒有媽媽呀,只有爸爸的。”

姜予忍不住心疼的想:男神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死了老婆,自己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怪不得做飯那麽好吃,洗衣服那麽幹淨。

陸垂野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拉開車門坐進來,“聊什麽呢?”

“小姜哥哥問我媽媽呢。” 葉俏俏笑着趴在座椅上,一臉開朗活潑:“你沒有告訴他嗎?”

陸垂野一拍腦門:“……打算說來着,氣忘了。”随後又看向一臉求知欲又試圖掩蓋的姜予,“你怎麽也不問我?”

姜予:“……想、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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