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捉蟲)喵四十聲(一更)
姜予剛洗完澡, 浴室裏蒸汽氤氲, 弄得他越來越燥,狠狠用冷水洗了兩把臉才稍稍散了臉上和心裏的溫度和悸動。
今晚的陸垂野簡直就是經過加熱的荷爾蒙,每一句話一個動作都讓他覺得腿軟、意識發遲。
好不容易他才能堅持住不在他面前失态。
站在空調下吹了會冷風, 總算覺得清醒了點,揉了兩下臉習慣性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相冊。
裏頭是一座看着挺殘舊的墓碑, 上頭寫着:傅淙之墓,沒有立碑人, 也沒有生卒年月和立碑年月,就一塊冰涼的墓碑,立在荒涼的山坡上, 周圍叢生雜草。
那裏頭的草長得非常快, 他只要幾個月不去,雜草就能沒過墓碑,似乎能把一切掩蓋一樣。
石頭縫裏生出了道道綠苔, 侵蝕着石塊, 也将那上面的名字弄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站在落地窗前,自上而下的看着無邊的霓虹,心裏不免有些感傷, 如果當年不是姜予的犧牲,那麽今天死的就是他,也不能再次遇見陸垂野,還能被他這麽照顧。
他拉開一點窗戶,夜風微涼的吹在臉上, 沁着超期很舒服,他閉了閉眼想起了童年時期,昏暗潮濕的小房間裏,有太陽的時候,灰塵會漂浮在空氣裏,他就像一只困于井底的青蛙,看着那一小塊天空,充滿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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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終于有機會踏出孤兒院,卻是踩着姜予的屍體出來的,如果非要如此選擇,他寧願再被困于井底,而不是眼睜睜看着他死。
叮咚。
一個微小的微信提示音響起,是視頻電話。
姜予劃過接聽,剛打了招呼就聽他問道:“這禮物準備多久了?”
姜予:“三個月。”
陸垂野沉默了下,三個月就能集齊這麽多來,可見是真的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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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不少功夫吧。”陸垂野擡手敲了敲窗沿,側頭看了眼隔壁微微偷出來的亮光,垂眸微笑:“我看着有些沒有名家落款也沒标志,就代表不是市面兒上買的,哪兒弄來的?”
姜予慌張道:“是、不不值錢,有些也很粗糙,我……”
“我不是問值不值錢,是想知道你花了多少心思。因為,這是我這輩子收到過的,第二好的禮物。”
姜予一怔,從他話裏抓住了重點,想也沒想的就問,“第一好的那個是什麽?”
陸垂野看着滿天星辰心道:就是你啊。想了想卻沒說而是笑了下:“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先說說你都從哪兒弄這麽齊全的手辦來的?”
姜予沉了下呼吸,壓下心裏的介意,輕道:“我以前在X國拍戲,認識了一個老匠人,就委托他幫我做了,沒、沒花什麽心思。”
陸垂野缜密敏銳,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性格,刻意解釋沒花什麽心思大概是就是花了大心思了,那什麽老匠人估摸着也是被他的誠心磨的沒辦法了,才替他做了這麽多。
“既然沒花什麽心思,那我回頭找個倉庫随便一扔得了,反正也不值什麽錢,壞了也不可惜。”陸垂野嗤笑:“你說呢?到底花沒花心思?說實話,不然我回頭當你面兒扔。”
姜予一緊張,忙道:“花了一點。”
陸垂野莞爾:“跟師父說說,具體都花了什麽心思?”
姜予咬了下牙,掐緊了手指有些難以啓齒道:“就……那個匠人的脾氣有一點古怪,藝術家可能都有些習慣……讓我給他做了兩周的下手才答應幫我做,還有一個很醜的那個……就是您拿獎的那個……是我自己做的,我知道不好看,別扔行嗎?”
陸垂野心裏一軟,走回桌邊拿起那個略顯粗糙的手辦,指尖極輕的摩挲了下,“逗你呢,我怎麽舍得扔,就是你拿刀抵我脖子都不扔,回頭等我壽終正寝了就跟我一塊兒當陪葬品下葬?”
姜予原本正慌,聽他口沒遮攔的說,頓時有點不高興:“別亂說,什麽陪葬品!”
陸垂野哈哈一笑:“開玩笑呢,要真選陪葬品,我還是希望能給我老婆做陪葬品。”
姜予抿了下唇,心裏瞬間有點沮喪,“……”
老婆,雖然是這樣說,可心裏只要一想到他親手做的禮物被他千珍萬重的送給另一個人,他就覺得沒來由的嫉妒,哪怕……哪怕扔在倉庫裏落灰,也不要送給別人!
陸垂野話音低沉含笑,尾音微微上揚的開口:“江流兒,按照之前我給你唱的學貓叫,還有在電視臺說的晚上要哄我,以及今晚兩項考核都不過關,三罪并罰讓你唱個要抱抱,不過分吧。”
他每次要逗自己,就故意喊他江流兒,弄得他心尖像是被狠狠搔着,躁動的都要順着喉嚨跳出去了,可憐巴巴的求饒:“能不能不唱?那個歌我聽、聽了感覺有點太……”
陸垂野輕笑:“你說呢?”
姜予咬了下嘴唇,放軟了聲音求饒:“師父,要不然換一個吧,我給你唱歌別的,唱花滿樓。”
陸垂野被他刻意又自然的撒嬌弄得腦子一懵,恨不得現在就去踹開他房門,把人按床上,按照剛才他那兩個電話那頭,葉壬和陸星适的狀态來一次。
好吧,不合适。
陸垂野喉嚨發燙的動了動,聲音微微發啞:“不行,不唱的話下次就唱帶槍出巡了,自己選一個。”
姜予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手機都差點拿不穩脫手扔出去,顫着手指收回來放在耳邊。
心髒走投無路,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撞的發麻。
他死死按着胸口,連鼻子帶口腔的吸氣仍覺不夠,幾乎要窒息了,結果他那邊又補了句:“你讓我給你唱的時候,我立刻就給你唱了,現在讓你給我唱你推三阻四,這樣吧,不唱也行,咱們來配個哭腔戲,也成。”
姜予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掀起被子把自己埋的嚴嚴實實的,羞窘的幾乎要瘋了,差點就要立刻爬起來扯開窗戶從九樓跳下去了。
他掀開被子,光着腳站到地板上,冰涼的一貼舒服了點。
陸垂野的聲音在耳邊缭繞不散,對他來說就像是個使人上瘾的魔音,他無處逃脫,只能像個困獸一樣在他的聲音裏沉湎,慢慢沉淪。
“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過來聽你當面兒唱?到時候咱們還能再搞個小段子配配,你還沒真正配過放得開的哭腔戲,我好好教教你。”
“不不不用了,那我唱、唱了。”姜予生怕他說出更過分的,忙清了清嗓子又咽了咽唾沫潤喉,聽他嗯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顫着聲音壓低聲音艱難開口:“看到你出現感覺全身在過電,你也看着我好像注定我是你的,Hello baby 要抱抱,鼓起勇氣要抱抱,多麽甜蜜要抱抱,啊~啊~啊~我們臉對臉也許可以再近點,現在把我擁抱才是最佳表現,只要給我一分鐘,從此你是我的……”
陸垂野呼吸一沉,眼睛緊緊閉了下,努力壓下下腹的熱意。
還是免不了要再去一次衛生間。
姜予唱完,聽他不說話,攥緊了手機滿腦子胡思亂想,他剛剛唱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懵的,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火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在別人面前唱這種歌,之前別說唱了連聽都沒有聽過,早知道他就不讓陸垂野唱什麽學貓叫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也不知道唱的難不難聽,他的聲線不算那種得天獨厚的好聽,和丁青歌那種清冽、陸垂野的低沉相比,只能算普普通通,唱這個實在是……
他心裏亂糟糟的,偏偏陸垂野也不說話,從剛剛比較沉的一聲嘆息之外,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他是不是覺得他唱的不好,太難聽了?
姜予咬了下嘴唇,忐忑的問:“師父……可以了嗎?”
陸垂野垂眼,又別開了眼,把我都唱成這樣了還不行,那得什麽樣兒才能算行!
他聲線原本就柔軟,帶着明晃晃的顫音,聽在陸垂野的耳裏,比他脫光了勾引自己還要過分,大概還要加一點臉紅害羞、眼睛輕眨出一點水汽,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那種程度才能比拟。
“唱的這麽好,給你個獎勵。”陸垂野壓了壓幾乎燎原的燥熱,盡量平靜的說:“想要什麽?”
姜予想了想,狠狠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臉頰,輕聲道:“能不能不要把我給你的生日禮物送人,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
陸垂野一怔:“什麽?”
姜予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道:“那些東西不值錢,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送你個更貴的,你把那個送人,這個留着行嗎?就算是放在倉庫裏落灰,就當是……紀念了。”
陸垂野心頭一軟,原來誤會了他說給老婆做陪葬品的話,失笑道:“怎麽?不高興了?”
聽見他有些沉的呼吸,陸垂野手指按着桌沿笑道:“我開玩笑呢,不送人。回頭你跟我回家親手擺我床頭行吧,不放心的話你天天檢查一遍。小孩醋勁兒還挺大。”
姜予小聲辯駁:“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