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捉蟲!!)喵四十四聲
陸垂野看着他, 感覺到他的呼吸慢慢從平穩變得急促。
他緊張的伸手揉了下眼睛, 又撓了撓眼前的碎發,胸腔裏的空氣似有軌跡的蹚過去,然後他看見一雙手臂, 微微敞開。
陸垂野伸出手,松松的将他攬在懷裏, 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輕輕說:“你自己聽。”
姜予手掌發麻, 掌心下的皮膚灼熱,心髒沉穩有力,一下一下的敲擊着他的手掌。
“聽見他說什麽沒有?”陸垂野問。
姜予點了下頭。
陸垂野仰了下頭, 笑了。
他知道姜予不好意思問, 于是輕聲在他耳邊,用語言把心裏的話,再次解釋了一遍, 喊的卻不是姜予而是, “江流兒,你在我心裏,永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姜予一怔。
“明白嗎?”陸垂野垂眸一笑, 對上的他略微呆愣的視線:“無論什麽時候到哪一天,你都不要懷疑自己是我的驕傲……沒聽懂嗎?我再重……”
“聽懂了。”姜予呆呆的點了下頭,臉紅的已經說不出更多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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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節目錄制完,陸星适看着陸垂野端着一個巨大的木盒子出來,疑惑的問了聲:“你拿的什麽東西?”
陸垂野回頭看了眼即将走近的姜予:“……陪葬品。”
“玩這麽大的嗎?”陸星适呢喃了聲, 卻沒再多問。
回去的路上,陸星适一反常态,除了剛開始喊了聲嫂子,其餘時間安靜如雞,連喘氣都輕了好幾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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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非音樓下的時候,陸垂野先拉開車門下去了,姜予也準備下來,被他攔了一下:“你別下來了,回去休息吧。”
姜予怔了下,陸垂野把帽子口罩遞給他,解釋道:“我回家一趟,明天早上回來,回去拿點兒東西。”
陸星适降下車窗,手臂搭在一側,手指松松撐着頭:“嫂子,咱們走?”
陸垂野瞥了他一眼,仔細交代:“今天電視臺前後門都堵了不少狗仔,想必姜予家裏那兒也有不少,你送他回去的時候注意着點兒,別讓人拍着。”
“知道了。”陸星适擺擺手。
“他前段時間因為我得罪了公司高層,說不定也有其他人在等他,你認真點兒。”陸垂野繼續交代。
“你怎麽這麽啰嗦。”陸星适啧了聲:“我是什麽人,還能讓人拍着?你這是小看我呢還是小看我們無惡不作的恐怖分子呢。”
陸垂野拍了拍姜予手腕,又交代了幾句才關上車門,“回去吧。”
“嗯。”
陸星适開車極快,但卻又極穩,不同于上次那個風騷的超跑,這次為了接他們開了個挺低調的SUV,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笑的挺浪。
姜予原本話就少,跟陸垂野在一起基本也是他說的多,自己多半被撩的臉紅耳熱,跟陸星适更是沒什麽話題了。
他坐在車裏,想着是不是該找點什麽話題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姜予松了口氣,別過頭去看窗外飛馳的風景。
陸星适接起來,倒是沒防人的開了免提,對面的那道低沉嗓音不冷不熱的問了句:“星适少爺又有什麽事?才過了不到一天又欲求不滿了?”
姜予一怔,季長安!?季影帝!!!
他怎麽認識的季長安?好像聽起來還有點熟的樣子……好吧也不是特別熟。
陸星适眨眼一笑:“季先生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昨兒個送你那花兒還喜歡麽?從大洋彼岸空運過來的,幾萬美金就紮那一籃兒。”
季長安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
姜予坐在後面不知道是該聽還是不該聽,昨天季長安有個活動他是知道的,也看到熱搜上的有個千金一擲的無名人士。
竟然是他!
不過,他這是把人季影帝當民國時期的紅角兒捧了嗎?
送花籃,真虧他想得出來。
“喜不喜歡你不知道麽?昨晚沒告訴你?”
陸星适不太自然的咳了一聲:“……行吧,我挺滿意的。”
姜予笑了下,感覺自己手機也響了聲,極短的一聲提示音,他打開一看,是條微信。
陸垂野:之前鬧成那樣估計有點麻煩,你自己注意點,有事就給陸星适打電話,他最近休假在家閑的數汗毛,自己人別不好意思。
姜予:嗯我知道,你爺爺叫你回家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叫你回去吧,是不是他知道……
陸垂野:叫我回去再趕出來一次,問題不大,都是小場面。
姜予:……小場面?
陸垂野:他最多罵我一頓,而且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既然你送了我禮物,我也得給你找點兒禮物啊,不禮尚往來下回你不送了怎麽辦?
姜予:不會不送的。
陸垂野抿了下唇,他已經查出來他的生日根本不在現在,但又不能那個時候給他過,只能權當他就是姜予了。
陸垂野:想不想知道禮物是什麽?
姜予……想。
陸垂野:真想知道?
姜予:真的。
陸垂野:喊一句好師父,我就告訴你。
姜予:……………………
陸垂野:不然喊聲唔……哥哥也行,随便喊個什麽就告訴你。
姜予臉一紅,悄悄擡頭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陸星适,顫着手指回了句:……我還是、等等吧。
陸垂野咧嘴笑了下,正好溫曉子從樓上下來,這期配音班結束,工作室裏頭工作壓了不少,他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一見他回來,疑惑的哎了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垂野頭也沒擡的答了聲:“剛到沒幾分鐘。”
溫曉子湊頭過來,正好看見最後兩條聊天記錄,服氣的看着陸垂野:“你可真不要臉。”
陸垂野照單全收的呵了聲:“你第一天認識我?”
“……”溫曉子仰天長嘆了口氣,看見旁邊的木盒子,走過去邊掀邊問:“我一直想問你,你跟姜予怎麽回事啊?”
陸垂野發微信調戲徒弟調戲的正開心,沒空搭理電燈泡,随随便便的嗯了聲就不再開口了。
感覺到漠視的溫曉子啪的一聲拍上木盒,聲如雷霆:“我問你跟姜予怎麽回事你嗯什麽!”
陸垂野蹙眉擡起頭,“沒什麽事,我在追他呢。”
“……噗。”溫曉子一口枸杞紅棗茶吐出來,咳了半天,一張富态臉盤子漲成豬肝色,他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開口,迅速在腦子裏理清他這句話的意思。
cpu急速運轉,溫曉子覺得自己腦子大概要崩盤,就在它藍屏死機的最後一刻,不敢置信的喃喃說了聲:“你來真的?!”
“我看着像假的?”陸垂野擡眸看他,嗤笑了聲:“還是你覺得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溫曉子後知後覺的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從地上撿回自己的聲音:“……夠明顯了夠明顯了。”
他當着三四百萬人的面兒替姜予澄清、一步步的親自帶他配戲、吻戲甚至還親身上陣,為了他去參加綜藝,跳進自己最不喜歡的娛樂圈漩渦裏。
哪一項都夠明顯了。
溫曉子仰頭看了他半晌,腦子裏跟熬漿糊似的越來越稠,語氣艱難的問道:“那我們以後喊他三嫂還是三姐夫啊?”
陸垂野:“……”
“不是。”溫曉子被他吓的腦子都亂了,被他這麽涼涼的一瞪稍微有點反應過來,咳了聲:“不是,姜予脾氣性格什麽的你都摸清了嗎?萬一他就是那種娛樂圈兩面三刀的你能受得了嗎?就算他是有點喜歡你吧,但是……”
陸垂野手指一僵,有點什麽?
他喜歡的人是自己嗎?不是丁青歌?
陸垂野皺眉:“喜歡我?你聽誰說的?他自己告訴你的?”
溫曉子艱難的捂着腦門,把一張大臉狠狠的埋進掌心裏:“我的祖宗三老爺,敢情您到現在還不知道,姜予偷偷跟我問了你的生日吧?”
陸垂野的手機脫了手,摔成了第一日見到姜予時的同款蕨菜。
生日……
他閉了閉眼。
——你七年前是不是做過一個叫……
——我曾經在廢墟裏聽見過一道聲音,後來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
他那麽毫不猶豫的簽那個不平等條約,毫不遲疑的說自己叫江流,因為他曾經信口說了句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他明明有那麽嚴重的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卻還是硬生生壓抑着,小心翼翼的不表現出來。
陸垂野越想越覺得心疼,心口跟塞了一把燒烤簽似的,紮的又疼又熱。
這麽多細節,他到底是怎麽一直認為他是喜歡丁青歌的?
溫曉子見他臉色難看,不大放心的小聲問:“怎麽了?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啊。”
陸垂野沉吟片刻,坦然的甩鍋,“吃醋讓人失去理智。”
“???”溫曉子簡直要被他的不要臉笑死,想了下道:“那你就在他還喜歡丁青歌的時候,一直在撬牆角?”
陸垂野笑了:“撬什麽牆角,你看他有機會跟丁青歌相處嗎?”
溫曉子沉默:“承認了,夠不要臉夠不要臉。”
因為當年那個節目,陸垂野就做過一次,後來時隔一年才真正接手,那期間都是丁青歌在錄,他也沒想過那麽巧就那一天遇見姜予。
他來非音個個兒都能坦然說笑,尤其還能跟丁青歌讨論戲,獨獨怕他一個,見了他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渾身毛都炸起來了。
他就是再不要臉,也不能擅自決定自己就這麽獨占機緣,所有好事兒都砸他一人頭上了。
“不對,那既然這樣,你都撩他好幾個月快半年了,怎麽還沒表白啊?”溫曉子失笑道:“難道你病了?”
陸垂野煩躁的冷哼了聲:“我樂意撩他你管得着麽。”
溫曉子火了,一摔劇本:“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至于朝我冷嘲熱諷,我還沒說你倆之間……”
陸垂野看着他,頭疼說:“姜予有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