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日宴邀請函
白子幽回到住處已是傍晚時分,他看見他的鄰居田大媽在屋前洗菜。
這個熙落城有個約定俗成的習俗,居民喜歡把蔬果糧食拿到屋前庭院裏清洗,說是為了感謝百夜玄饋贈的生活。
“田大媽,今天有西紅柿和雞蛋呢?”白子幽走進她的院子裏。他在田大媽家裏吃飯,作為交換,他每天領到的食物全都交給田大媽。
田大媽擡頭,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對啊,城主大人可真是個拯救蒼生的神!”
白子幽有些不能理解,“可你的兒子去了城主府做客就再也沒有回來。”
田大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間,她澀澀說,“城主大人是我們的神,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神所賜予的。”
白子幽簡直不能理解田大媽這種思想,末世之後,他走過不少地方,也去過不同的城市居住,各個大小城市城主能力各不相同,卻也能令一城的居民生存。但他從未見過哪一座城的居民像熙落城居民這般擁護城主。
簡直崇拜到盲目。
“小幽。田大媽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田大媽把清洗好的食物放進籃子裏,“你要是想在熙落城生活下去,你就得學會一件事。無論城主做什麽,他都是對的。因為他是熙落城的神。”
熙落城的神?白子幽輕笑,突然覺得這些居民盲目地崇拜百夜玄也不無道理。
當你享受熙落城這種不必幹活就能領到食物的安逸生活之時,你就得忍受,也許下一個到城主府做客回不來的人就是你。
百夜玄,究竟是神、還是魔?
“白先生,您好啊。我是城主府的管家馮善。”
白子幽看着馮善,讓出了大門,“你好,請進。”
馮善進了屋內,打量這個D區的小房屋,口中說,“白先生,真對不起。像您這樣的強者,我們應該給您安排A區的公寓。要不,我馬上讓人去安排?”
“不用了。我挺喜歡這裏的。”白子幽倒了水回來,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馮管家,今天到我這裏,有什麽事?”
馮善喝了一口水,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邀請函,“是這樣的,白先生。4月4日是城主大人的誕日,他希望能邀請像您這樣新入住熙落城的強者來參加這個生日宴會。”
白子幽接過邀請函,笑道,“好,我一定會如期赴宴。”
“好。我會把話帶回給城主大人的。白先生,馮某告辭。”
“不送。”
白子幽打開邀請函,看着上面的時間沉思。
他都還沒有找機會去城主府一探究竟呢!這個機會竟主動送上門來了。
時間悄悄又到了夜晚。
白子幽如常到田大媽家中吃晚飯。
他看着飯桌上的三菜一湯,感嘆,“哇,田大媽,今晚這麽豐盛啊?”
田大媽幫他盛了飯,她嘆了口氣,“小幽,你多吃點啊。明天這一去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田大媽,你說什麽呢?”白子幽夾菜的手頓了頓,怎麽田大媽又說他聽不懂的話了?
“按理來說,最後一餐是家人來做的,但你沒有家人,田大媽就逾越替代了。”田大媽夾了一筷子的菜到白子幽碗裏,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孩子啊,如果到了城主府看見我兒,讓他給我捎上一封信吧!”
“不是。”白子幽哭笑不得,“田大媽,你誤會了。馮管家只是邀請我在4月4日參加城主的生日宴會。”
田大媽根本不信他,“雖然田大媽沒見過什麽世面,但我知道能被馮管家邀請去為城主大人慶生的都是A區的人,哪能請到我們D區?”
白子幽笑了笑,沒有打算細細解釋,“田大媽,你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白子幽照常到田大媽家裏吃飯,田大媽果然相信了,只是她對待白子幽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随意。
4月4日,城主府派來接白子幽的車子停在了他的家門口,白子幽換了一套白西服,坐上了小汽車前往城主府。
白子幽坐在副駕駛上,看着沿路歡慶的大街小巷,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大概,古代皇帝的誕辰也不過如此吧?
“白先生,您初來乍到,可能沒什麽感觸,但您在這裏生活久了,自然就會理解了。”司機目視前方,臉上帶着熙落城所特有的笑容,“這裏是世外桃源。”
“你們幸福嗎?”白子幽在沉默中突然問他,“這種生活。”
“幸福啊。”司機點頭,“沒有誰會不喜歡這種生活。”
白子幽不置可否。他素來喜歡自由,像熙落城這樣一個像是被圈養一樣的城市,他是最讨厭的。
白子幽想,等今夜他弄明白心中的疑惑之後,他就離開熙落城。
此後天寬地闊任他行。這熙落城蛋疼的信仰,不知是神是魔的百夜玄都與他無關。
白子幽這麽一想明白,這幾天一直壓抑在他心中的煩惱似乎都消散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風跡塵。那個說‘都是百夜玄丢棄的棋子而已’的研究院第七區區長。那個神情冷冷淡淡,說話有點毒舌的年輕人。
他感覺風跡塵看透了熙落城,卻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留在這裏。
“第七區現在怎麽樣了?”白子幽問了一句。
“第七區啊,昨天關閉了。我看這第七區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有城主大人在,糧食根本就不用愁,何必浪費時間去研究什麽土壤改良?您看,這研究了三年,不就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白子幽摸了摸下巴,沒想到七區這麽快就關閉了。
“那風跡塵呢?”
“城主大人本來打算讓風區長去第三區的,但風區長沒同意,然後我就不知道了。”司機同他攀談着,“您說這風區長也是,當年第七區建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接手這個區的研究。就風區長一個小年輕,估計知識都還沒學完呢,就敢接手七區。城主大人也是善良得沒話說了,這樣一個沒用的研究,一開就是三年。”
這司機估計是個話唠,白子幽才搭幾句話,這司機就自來熟地講了個沒完沒了,白子幽也随他說,反正他對風跡塵還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