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跟你合作

風跡塵把車停到白子幽的家門口，白子幽下車進了屋後直奔房間收拾東西。

等白子幽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背着登山包出來時，他才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風跡塵那蒼白的臉色。

白子幽別過頭，“走吧。你送我到城西就行，我進城前把車藏在那兒了。”

白子幽推開門，看見田大媽站在門前。

“白先生，你回來了？有見着我兒子嗎？”

白子幽看着田大媽那盼望的神情鼻子就有點酸，他說，“田大媽，你兒子回不來了。”

“怎麽呢？他不願意回家？那他能每個月給我寫信嗎？”

白子幽閉了閉眼睛，不忍心将來某一天田大媽也被黑霧人吞噬，他說，“田大媽，我現在離開熙落城，你願意跟我走嗎？我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其他城市。”

“不行啊，我不能跟你走。我還要等我的華兒回家呢！要是我的華兒回來找不到我怎麽辦？我不能走。”田大媽恍惚着，嘴裏念叨着離開了。

“走吧。”風跡塵拍拍他的肩膀，越過他離開屋子。

白子幽看着他的背影，問他，“風跡塵，你也不願意跟我走？”

風跡塵停下腳步，“要走你自己走。”

白子幽堵氣地坐到後座上，把車門‘砰’地摔上。他實在想不明白，既然救不了這座城的人，那風跡塵為什麽不願意跟他走？

風跡塵從內後視鏡看着氣鼓鼓的少年，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也不是沒有想過用強制的手段把他留下，但少年生而自由，他不想把他關在這座城裏。

白子幽看着車窗外飛速略過的街道，自己一個人在想着事情，就是不想跟風跡塵說話。

突然，白子幽說，“停車！”

風跡塵緩緩把車停下，“怎麽了？”

白子幽沒搭理他，他開了車門下車，一路往回跑。

風跡塵蹙眉，開着車掉過頭慢慢跟在他身後。

白子幽跑了三百多米就停下了。

這裏有一條巷子，巷子裏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她在哭。

白子幽走了進去，風跡塵下車後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後面。

白子幽從口袋裏翻出一塊布料遞給小女孩，他問她，“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裏哭泣？”

小女孩擡起淚流滿面、髒兮兮的小臉，抽泣道，“我，我要，哥哥！我要哥哥！嗚嗚嗚，哥哥……”

白子幽幫她擦了擦眼淚，“你哥哥是誰？在哪兒不見的？我幫你找他。”

“我哥哥叫童林，他在城主府。大哥哥，你能幫我救救他嗎？”小女孩睜着一雙大眼睛，“哥哥說過的，他一定不會留在城主府，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

白子幽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他心裏堵得很難受，尤其是看着小女孩那雙明亮的眼睛，他更是覺得淚水要湧出來了。

“對不起。”白子幽幹澀地說，“大哥哥也，救不了你哥哥。”

小女孩那雙希冀的眼眸暗了下來，她重新把臉蛋埋在膝蓋上絕望地哭泣，“嗚嗚…嗚，哥哥，哥哥……”

白子幽聽着她那一聲聲的‘哥哥’，眼眶一陣發熱，他攥緊了拳頭，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睜開眼睛，抹幹眼角的眼淚，“風跡塵。”

“嗯。”風跡塵應了一聲。

白子幽站了起來，“我跟你合作。”

風跡塵深深地看着他，“好。”

“你要安排好她。”白子幽又說。

“可以。”風跡塵點頭，說，“遲夏，送她去陳念那裏。”

“是，老大。”遲夏突然顯現出身形，把白子幽心裏那沉重的悲傷都吓跑了。

“我靠，這什麽能力？”他問風跡塵。

“隐形。”風跡塵回他一句，“走吧，趁着城主府現在還沒有動靜。”

白子幽跟着他走了，“為什麽送去陳念那裏？她也是我們這夥的？”

“不是。”風跡塵搖頭，“她有一個妹妹，但在一年前被百夜玄請去了城主府。”

“你想拉攏她。”

“多一個盟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風跡塵再次發動車子，這次，車子卻是往B區開去。

白子幽坐在副駕駛上看着他，實在好奇，于是問他，“你知道自己救不了他們，那為什麽還要留在熙落城？”

“總會有人去救他們，只是恰巧，我看不過眼。”風跡塵淡淡說。

白子幽又問他，“那要是我沒有跟你合作，你的研究也一直沒能成功呢？”

“我會等你回來。”

白子幽沉默了片刻突然喊他，“诶，風跡塵。”

“嗯？”

“對不起。”

“我這人比較記仇，”風跡塵彎起了唇角，“所以，道歉沒用。”

“那你還想怎樣？”白子幽鼓着腮幫子，“不然你罵回來好了。”

風跡塵笑了笑，“我先記着，以後再一并算總帳。”

“哼，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