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來的劇情大概是:

許昭知道了鄭成的名字,于是開始托人調查鄭成。意外發現了當年鄭西西的事情。

***

“怎麽,不敢說話?”許昭的手裏的手機捏的嘎吱響,“你妹妹,鄭西西。席天出事第二周就出國了。她的學校就在席天出車禍的那條街附近……你妹妹出國,說是去留學,實際上雅思托福都沒考……肇事司機說當時還有個女孩在場,就是她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然後輕笑了一聲。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我這裏還有病人……”鄭成推了推眼鏡,面帶溫和的微笑,說着。

許昭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他拿着手機的手都在抖。

“如果你妹妹當時沒有走,幫忙叫救護車,那他的腿明明還有救。”

“他已經保送了,馬上就可以出國留學……”

許昭的手握成了拳頭,眼眶又偷偷紅了。

他控制不住。

一想到,本來席天的未來有無限可能,他就難受到心都一抽一抽的,宛如一口氣卡在嗓子裏,說話都哽咽。

鄭成張開口,然後慢慢閉上了嘴。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席天的腿又回不來了。

他妹妹,從小就跟在他身後要抱抱的小姑娘。怎麽能受到這些事的影響。

所以,鄭成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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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挂掉了電話。

***

于是許昭找到了席天,跟他說:“你搬過來,和我住,我來照顧你吧。”

“……”

許昭說:“鄭成他不是好東西。”

席天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然後有些嘲諷的笑了:“你就是了?”

“……”許昭啞口無言。

許昭十分激動地把鄭西西的事情告訴了席天。

席天沉默了很久。

然後問:“說夠了嗎?”

“可以走了嗎?”

于是許昭走了。

席天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子,痛苦的低下了頭。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為什麽還要告訴我呢。

當天,鄭成照常來接他。

一直回到了家。

席天複述了一遍許昭的話。

然後問他:“是嗎?”

“……”,鄭成移開了視線。

席天看着他的舉動,已經知道了所有回答。

他攤開了手掌,表情冷漠:“把我家門鑰匙還給我。”

鄭成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他的手腕,“席天,你聽我說……”

“把鑰匙還給我!”

席天幾乎是尖叫着,說出了這句話。

他明明坐在輪椅上,卻虛弱的像是馬上要倒地不起。

席天的渾身都在顫抖。

一直清亮的眼眸蒙上了朦胧的一層水霧。

認識這麽多年,鄭成還是第一次看見席天這幅表情。

他的名字叫鄭成,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真誠。

席天說:“以後不用來了。”

“跟你妹妹說一聲。”

“救她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沒有之一。”

席天扶着輪椅轉了個身,然後進了自己的屋裏,最後關上了門。

他抵着門,捂住了自己的臉,像是被什麽東西壓垮了脊梁一樣,趴在了膝蓋上。

許久以後,被遮擋住的唇縫裏,溢出了一聲忍不住的嗚咽。

事情就是這麽冰冷殘酷。

那麽你是想要事情的真相,還是虛假的平和。

***

席天拒絕了許昭的好意。

而且下一次,許昭找來的時候,一個診所裏的宋醫生告訴他,席天辭職了。

并且留下了一封信給他。

許昭怔然地打開了信。

上面只有短短一段話。

“如果你曾經真的喜歡過我。那我懇求你,請不要以任何方式來打擾我的生活。”

***

許昭很難過。

他覺得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但是他又覺得自己沒錯。

直到有一天,鄭成突然打了電話給他。

鄭成問:“席天不見了,他是去你那裏了嗎?”

許昭一愣:“不,他沒有聯系我。”

“他一個殘疾人,”鄭成的話語有些愣愣的,“他又不認識別的人,他連一起上班的宋醫生都不熟,一個人……能去哪兒呢?”

許昭對着電話裏咆哮:“你不是說你能看好他,不讓我費心嗎?你就是這麽看好他的?!”

“廢物東西。”

他把手機重重的往牆上一砸,說的這句話,卻不知道是在罵他還是在罵自己。

鄭成是來還鑰匙的。

他照顧席天的動機不純,但是他是真的願意照顧他,照顧席天已經是他的責任,無關情愛。

所以,他尊重席天的選擇。他也是來和席天道歉的。

結果敲門敲了很久,沒有人回應。

鄭成猶豫了很久,用鑰匙打開了門。

屋子裏空無一人。

鄭成心頭一跳,然後撥打席天的電話。

沒有接通。

他是在那一刻起,突然慌了。

鄭成能轉的地方都轉了,去保安室看了監控,發現席天是昨天走的。并且出去後沒有回來。

他給公安局打電話報了警,卻被告知失蹤不到48小時,沒辦法立案調查。

所以他才打了許昭的電話。

在鄭成看來,許昭是個家喻戶曉的歌星,總該比自己有能耐。

在鄭成打了電話的兩個小時後,許昭從錄音棚裏趕了過來。

他風塵仆仆,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滿臉都是暴躁。像個被激怒的動物。

這還是他在現實裏第二次看見鄭成。

兩個人對視了兩眼。相看兩厭。

打一架并不能讓事情變好,所以許昭忍住了上去直接給鄭成一拳的沖動。

鄭成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表情淡漠:“你之前讓我離席天遠點,我拒絕了。”

“我是康複醫生,南開大學心理學博士。”

“我不是要和你搶人,我對席天……也沒有別的什麽想法。”鄭成遞過了一個牛皮本子,“我不僅是他的康複醫生,也是他的心理醫生。他的心理狀态一直都不太好,這也是我到現在也不敢讓他一個人生活的原因。”

“我勸他去工作,也是希望他能多接觸一下社會,他把自己關了起來。”

“這是我在他桌子上找到的日記。第一篇是12年高中時候的日記了,裏面的日記從三年前就沒有寫了,你看第一頁就行。”

許昭皺着眉翻開了日記本。

只見,第一頁寫着幾行字。

第一行寫的是:“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醫生。”

字跡矯若游龍,神采飛揚。這是席天高中時候的字。

然後後面那個願望被劃掉了。重新用更成熟的字跡,在下面補充了一行。

“我希望還能和許昭在一起。”

這一句也被劃掉了。

這段話最後一行,寫的是“我希望能找到生活的意義。”

這一句話,也被劃掉了。

等我到三十歲時,我希望能找到生活的意義。

然後沒有然後了。

那席天找到了嗎?

今天淩晨,就是席天的三十歲了。

鄭成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輕聲說:“我懷疑……他想自殺。”

許昭的手捧着筆記本,他盯着那句被席天劃去的“我希望還能和許昭在一起”看了很久。

突然淚如泉湧。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東西。

那是席天冷漠尖銳的內心世界裏,為他準備的全天下唯一一把開門的鑰匙。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就能寫完了吧>_<

謝謝大家沒有罵死我。就是感動,非常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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