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複合次聲波案
“藍、藍衍..”
因太過震驚而杏兒眸瞪大，可說話的語氣卻一改往常的嚣張放肆，念他名字的聲音中夾雜了兩分似犯錯被抓時的假無辜真膽怯。
藍衍低頭看她，他的眸色很淺，目光是素來時的冷淡，此時更是冷到發寒，他攥緊她的手腕往身前一帶，席瑾便被他帶出房門又重心不穩的腦袋砸到他的懷裏。
藍衍目光帶過腕表上的數字，柔和些許手上的力也稍微松了些，轉眸從身前人的面上移開落到客廳內的幾具屍體上與不穩定的光圈上。
“涉了人命，報警。”
他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身旁女同事的面前一送，看都沒再看她：
“把她看好”
随後獨自進了房間又關上房門。
席瑾愣了兩秒鐘，轉過身來就開始邊喊邊敲拍房門：
“你把門給我打開！”
遲啓霜上前來安慰說：
“老大很厲害的，他肯定沒事，這位姑娘你不用擔心。”
席瑾停下拍門的手，轉過身，把額前的長劉海捋到腦後，憤憤不平的解釋：
“不是，我就是想問他，憑什麽用那麽兇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欠了他一百萬似的。”
她的聲音響亮而清脆，卻立即就讓這樓道安靜了下來。
藍衍尋常時不愛笑不喜鬧，所以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冷淡甚至還有幾分疏離，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非常的紳士并且品行極為端正，所以絕對的不會讨人嫌，加上他又是Lancey企業的老大，反而會讓人生出一種望他傲世獨立的崇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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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這個胡鬧的女生竟敢對他這麽無禮..！她聲音這麽大老大在房間內肯定都聽見了！
門外的聲音讓藍衍的手一頓，表情未變眼底卻是泛了淺笑，但随即又恢複嚴肅，他擡起右手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的袖子稍向上露出精致腕表，表身很薄，整體為黑色，他按上表側的一個按鈕，随即有一股強大的光波将客廳內的次聲波包裹以防止其外洩。
緊接着，藍衍又從黑色包內拿出兩個與手腕上墨綠色絲帶同色的盒子，分別按下按鈕，就有兩股新的次聲波聲源加入了光圈內的混合次聲波之中。
重新看上腕表屏幕，那上面有數字并非是時間，而是以赫茲為單位的次聲波頻率。
藍衍一邊盯緊數字的變化，一邊不斷轉動着墨綠色盒子上面的按鈕調整着新加入次聲波的頻率。
次聲波的合成一旦開始便只有重新組成了穩定的新次聲波時才能結束，而不同頻率不同來源的次聲波混合生成新次聲波的赫茲運算邏輯尚不清楚，他只能通過大腦高速運算不斷的調整可控次聲波的頻率來保證新生成的次聲波頻率足夠高得以控制。
五分鐘過去，腕表上的數字逐漸變大，終于到了可控的範圍之內，可是，桐仔市及其周圍幾個省市的次聲波波源或詳細或粗略的他都有些了解，但眼前的這幾種次聲波類型與頻率大小他均不熟悉，甚至皆屬于極不常見的類型，它們同時被引來此處合成一個足以致命的次聲波是偶然還是有人蓄意而為？
若是蓄意而為，那又是誰如此費盡心思的要致一個一心想要尋找失散多年孩子的老人于死地？
席瑾聽見房間內次聲波的頻率正穩定升高，而她亦知道他的體質較常人好些這些次聲波定傷不到他，想起他以前又嫌棄又無奈的幫她收拾過那麽多的爛攤子，處理這件事想來也不再話下了。
擡腳欲離開，卻有人突然擋在她的面前。
“你是要去哪兒？老大說讓你等他出來的。”
席瑾看着他們十分真誠的說：“我真不欠他錢。”
“...”
遲啓霜上前：“還是請你稍等片刻，老大的數學很好，心算速度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快幾倍，他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頻率形成穩定的次聲波的。”
他的話讓席瑾突然想起了幾年前，坐在他同桌的她得意的高高舉起手中的數學卷子朝講臺前的老師揮舞：“我做完了，我做完了！我是第一個做完的！”
驕傲的側過頭看他，卻發現他的數學卷子工整的被擺放在書桌上而他正拿着一英語書安靜的看着。
她愣住：“你什麽時候答完的？”
“二十分鐘以前。”
席瑾：“....”
眼前的這幾人不讓她走，她眼球滴溜溜的轉，看向他們身後癱坐在地上的那紅色上衣二人，她蹭的一下就跑過去，提起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喊道：“你還想跑？！”
随着她的呼喊聲身後的幾人一齊擁上來，将紅衣男子壓到牆壁上，義憤填膺道：
“也不看看你們做的什麽事搭上了幾條人命竟然敢跑？！”
那紅衣男子仍舊頭暈目眩的被拎起時一臉蒙：“我們沒想跑啊，我們連站都站不起來...”
遲啓霜一頓扭過頭：
“糟糕！”
席瑾自豪的想，她從小在班岐山長大，沒少和野兔子野鴨子們鬥智鬥勇，還想追她？
跑到樓下，扭頭看果然沒人追上來，笑意溢上眉梢，可又頓時僵住，餘光中一個極速的拳頭朝着她的眼角處砸來。
身體因本能的應激反應而形成低頻次聲波，頻率甚至比樓上藍衍手中的還低上0.2，她死命的攥拳壓制才沒叫次聲波發出奪了眼前這少年的命。
他知道他在做什麽！
而那一拳也沒有落下，憤怒的少年被他身後趕來的警察壓制，只是仍掙紮着沖着她吼：
“你這個人渣！我要打死你為我爸報仇！”
這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男孩對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還真叫席瑾開始仔細回憶，她是不是什麽時候真的對他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而這份專注思考讓她錯過了此時正站在小區門口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輕男子，看向她時眼底的那一片震驚與寒涼。
遲啓霜跑下樓，見此一幕趕緊過來解釋：
“林同學你誤會了！”
“她不是那個騙你爸爸做次聲波尋子的人，他們還在樓上！”
林漾怔住，掙脫開束縛又沖上樓，他身後的兩名警察無奈的嘆氣趕緊追上。
席瑾頓悟轉頭就教訓他：“不是穿紅色外套的就都是騙子！你爸媽沒教過你要注意禮貌嗎？！”
若是她剛剛沒有控制住，這少年怕已經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了。
遲啓霜輕咳一聲好意提醒：
“那個...他爸爸剛過世。”
席瑾：“...”
死者為大，她是不能罵，扯笑：
“這教小孩子禮貌的通常都是小學語文老師，一般也不是家長...”
“他小學語文老師是我母親，你繼續罵，我聽着。”
這聲音...
熟稔到不用轉頭席瑾也知道是誰，當下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好好的非得來湊什麽熱鬧，兩個最不想見的人都見着了。
她擡手擋住臉都沒敢回頭立即轉身就跑，可身子剛動手腕就被身旁人攥住，那力道比剛剛藍衍用的還要狠上幾分。
席瑾轉過頭就沖他嚷：
“我不就是有口無心的罵了幾句嗎？又沒犯法你抓我幹嘛？”
“就算是警察也得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吧，我不認識你，你快放開我！”
力道突然加重以至讓席瑾覺得自己的手腕今天是要斷在這兒了，他把她拽到身前，低頭看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反問：
“你、不、認、識、我？”
忽略頭頂的鋒利目光，同時努力壓住體內不斷翻湧的次聲波，她胡亂撒潑掙紮：
“不認識，不認識，你快放了我。”
席隽手腕上提痛的她皺眉：
“呵，不認識。”
他的面龐較四年前瘦了不少，尤其是那一雙眉眼，越發冷冽。
再看他身上的這身警服，那是樓上那人曾經的夢想，不知這四年間他們經歷過怎樣的選擇與改變，各自在不曾期許的生活中越走越遠。
席隽盯着她：“想走是麽？”
“你沖着我哭出來，我就讓你走。”
席警官身後的一衆警察們：“......”
席瑾卻笑的越發明媚：
“這是警察的詢問手段嗎？還是你個人的癖好喜歡看小姑娘哭？”
“你這樣可不行，這麽兇将來怎麽找女朋友？”
席隽：“我的事，你沒資格管。”
她的心痛了下，仰頭：“那你也不要管我好不好？”
“你...！”
看着她沒心沒肺的笑，那一瞬間席隽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
“要麽把身份證拿出來，要麽和我回警局叫你家人來保你，只要...”
“你找得到的話。”
席瑾掙脫不開被他拽着走，想使用次聲波掙脫卻擔心傷了他...
“我保她。”
聞聲身子頓住，席隽也停下，回過身。
只見剛剛下樓正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淡淡開口：
“她是我公司的臨時職員，如果犯了什麽錯，席警官都可以和我說。”
席隽鋒利的目光迎上他的淺眸：
“藍先生，你确定管的起？”
他聲線沉穩，氣度優雅，藍衍：
“是，這人的所有，我都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