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三條次聲波
席瑾被送到了溫少崚的私人醫院,她的手術是溫少崚親自給做的,那子彈逼近心髒,因為海嘯不能立即返航不得不在海上又漂了一段時間。
但好在子彈的沖力被席瑾消掉大半,藍衍用實驗室內的東西給她做了緊急處理,還有溫少崚的醫學水準超高,才讓席瑾撿回一命。
但她還是在重症監護室內躺了兩天才度過危險期。
這兩天內藍衍和席隽一直寸步不離的守着,即便有值班醫生溫少崚也還是住在醫院随時待命,傅行岐來過病房前兩次,這兩次都是席瑾心跳突然異常時出現的,在溫少崚帶着一大批醫生搶救過來時他又離開。
沒人知道他都是什麽時候來,又或者到底走沒走。
兩天後席瑾被移到了普通病房單間,雖然因為溫少崚的關系她的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但夥食,卻真心不怎麽樣。
恢複期間溫少崚只給她吃清粥小菜。
席瑾不敢和溫少崚鬧也不敢和藍衍鬧,只能欺負自家弟弟,讓席隽去給她買份麻辣燙回來。
席隽把她罵了一通以後...去買了。
剛買回來放到席瑾面前就被溫少崚和藍衍抓了個正着,于是溫少崚又把席瑾和席隽一起數落一遍。
席瑾嬉嬉笑笑的沒當回事,席隽自尊心強從小又是學生中的典範只被誇就沒被罵過,他臉上受不住紅了紅,擡頭卻和溫少崚說:
“我姐剛好,少崚哥你就別罵她了...”
溫少崚:“.......”
席瑾毫無自覺的給自己幫腔:“就是、就是,病號需要照顧。”
溫少崚告訴席隽:“我以一個醫生的職業素養向你擔保,她罵不死的。”
席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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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少崚又補了句:“如果家屬不放心,我可以寫在病歷本上。”
席隽沒等說話,藍衍道:“放心。”
席瑾:“.........”
席瑾養病的這些日子藍衍和席隽都沒有去上班,藍衍不去上班她不心疼,那是他自己的公司就算他不去還有那麽多人在給他賺錢。可席隽不行,席隽還得賺錢給席家娶個漂亮媳婦呢。
席瑾告訴過他幾次讓他去上班,席隽冷着臉反問:“我影響你們二人世界了麽?”
席瑾:“.......”
不去拉倒,我又不娶媳婦。
席隽不但不走,雖然常常冷着臉可對席瑾的話簡直是言聽計從,倒個水、削個蘋果,席瑾懷疑就算無聊時讓席隽給她跳個舞他也會跳的,但就想想,她也不敢提。
說到底席瑾受傷是為了保護席隽,那顆子彈本是朝着他射過去的,弟弟心事重還不說,席瑾一邊吃着清粥小菜一邊安慰:
“姐姐保護弟弟本就是天經地義,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話到這兒其實就夠了,可席瑾沒長腦子的偏偏又加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沒躲過去,你就當做我四年前被你罵跑了再也沒回來呗。”
病房內瞬間降成冰點,席隽沒接話把她的飯收走,席瑾心想我還沒吃飽呢,但看着席隽鋒利的眉眼沒吱聲。
下午的時候藍衍給她帶了一小塊蛋糕。
接下來一整個下午席隽都沒說過話,直到快晚上的時候對藍衍說:
“我出去一下,明早再來。”
走前也沒和席瑾說再見。
席瑾趁着藍衍去找溫少崚讨論她的病情時偷偷從醫院溜走了,她用藍衍尋家人的原理用次聲波定位到了席隽。
她到時席隽正在酒吧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席瑾嘆口氣過去扶他回家,席隽醉到頭腦不清一下子推開她,席瑾牽扯到傷口臉色白了白,過去強行挽上弟弟的手臂數落他:
“還學生典範!還人民警察,你瞅瞅你,醉的都沒家裏的兔子站的穩。”
“爸媽要是還在,我非得告狀去讓他們揍你!”
席隽眯着眼去掰扯着他人的手,卻醉到連幾根手指都看不清,怒道:
“你誰啊你!憑什麽管我!”
席瑾忍住親自揍他的沖動:
“我是你姐!你親姐!”
席隽怔了一下,又一擡手腕又推開席瑾,他四年警校體能考核又次次都是第一名,席瑾在他面前就跟個兔子似的一甩就甩開了,無奈席瑾又舍不得對親弟弟用異能。
席隽神志不清的吼她:
“你才不是我姐!”
“我姐走了,早就走了!”
席瑾輕輕揉了揉胸口緩解疼痛,嘆:“真他麽是親姐弟,酒量都一樣差到斑岐山去了!”
席隽趴回桌子上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自言自語的嘟囔着:
“我姐不要我了,她早就不要我了...”
席瑾又嘆一口氣,見他蹙眉走過去輕揉他的太陽穴,一邊揉一邊輕聲說:
“我沒有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
席隽睜大眼睛攥上席瑾的手腕,擡頭問:“你真是我姐?”
席瑾應:“真的是,騙你的話就把我丢到斑岐山。”
席隽似乎信了,鋒利的眸因染了醉意透出幾分孩子氣,他收緊攥她的手腕,說:
“那你哭出來,哭給我看!”
席瑾:“.........”
他對讓她哭的這件事,有種偏執。
當年他獨自下葬了母親,操辦葬禮的是他,墓碑前跪着的也是他一個人。
或許在他心裏,她始終欠他一份本該屬于親姐弟間的抱頭痛哭。
又或者,一旦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哭了,就代表着,她不必再離開他了。
席瑾用另一只手繼續揉他的太陽穴,以前他睡不着時,她就是這麽哄他的,一邊哄一邊說:
“走了就走了,做了那麽該死的事,你就當她滾到天邊去了。”
席隽突然想起什麽,猛地推開席瑾:
“不是她自己走的,是我讓她滾的,是我讓她滾的!”
“可我說了一句讓她滾她就滾了四年!我還說過那麽多遍你能不能回來,她怎麽都聽不見!她怎麽就不回來!”
這回席瑾是真的心痛了。
當年席隽去參加全球黑客大賽,為了防止作弊除了一周的封閉訓練外比賽全程也禁止手機通訊聯網,後來席隽一路過關斬将直取冠軍,可當他拿着冠軍獎杯打開手機想将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家人時,他誰也沒聯系上。
老師表情嚴肅的告訴他,先回家再說。
回來的路上他在網絡以及朋友的口中聽到一些極其荒謬的言論,關于他爸爸,關于唐家,關于唐葉極,關于席瑾。
席隽回了家家裏沒人,客廳的地板上放置許多席瑾從物量實驗室拿回的儀器,席隽懸着的心不斷收緊,他又去了醫院媽媽不在,然後他去了唐家。
等他到唐家時唐家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有人暈倒,有人捂着心口,藍衍也在,臉色泛白,而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席瑾。
席瑾的身後是媽媽伊簡,她看上去非常虛弱,身上還穿着醫院的病號服,席瑾好像和媽媽在争吵或者是在哭泣,席隽距離太遠聽不清,但未等他跑過來前伊簡暈倒了。
席隽的擔憂達到最頂點,席瑾想過去扶起伊簡但是不敢,藍衍過去的同時席隽跑過來了。
跑到媽媽身邊席隽頓覺心跳異樣加速,就仿若被李頌關起的那日,然後他明白了伊簡暈倒的原因。
席瑾又近一步,席隽沖着她喊:“你別過來!”
席瑾落着淚,杏兒眸中擔憂緊張:“我想看看媽...”
伊簡心髒驟停,藍衍開始迅速按壓肺部做急救,席隽對席瑾吼:“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然後她真的滾了,滾了四年。
席瑾走過去站在弟弟面前,擡手拭去他眼底的淚,輕聲說:
“是姐姐不對,是我不對...”
她翹腳抱住他,席隽站不穩栽倒她懷裏,席瑾在他耳邊說:
“原諒我,好不好?”
席隽閉了眼,是四年沒有的醉與放松,他把腦袋埋在席瑾的頸窩然後說:
“不原諒,可我...”
“想你。”
席瑾落了淚。
察覺自己落淚的瞬間席瑾扶起席隽,放他坐回吧臺前就要倉皇逃離,趴在吧臺上的席隽沒醒卻拽住了她的衣袖:
“別再扔下我...”
席瑾心髒抽痛,可越不舍就越得走,她去推席隽的手臂,在推開前另一雙修長的手攬上了她的腰,席瑾轉頭,是藍衍。
藍衍:“陪他吧,有我在。”
藍衍用指腹拭去她臉頰的淚,又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個極淺的吻,手腕的袖子還被席隽拽着,然後席瑾極沒出息的聽見自己耳邊的次聲波消失了。
藍衍背着席隽,席瑾在他身邊,車子開不進來再次走在這條斑岐山曲幽小路上回想起以前天天和弟弟一起上學的情景,席瑾覺得,仿若是上輩子的事了。
席瑾看到樹上站着一只鳥,玩鬧心思起來想要去逗,忘了袖子還給席隽拽着她險些絆倒,席隽半醒未醒的又拽近了些,叫了一聲:
“姐...”
席瑾趕緊回來揉揉弟弟的頭,說:“不走,我不走。”
席隽在夢裏吼:“媽,我姐又翹課!”
席瑾:“.........”
席瑾看了眼藍衍說:“大班長還在這兒呢,我哪兒敢翹課。”
藍衍轉頭看她,素淺的眼底浮了淡淡笑意。
席隽繼續做夢:“大班長...藍衍哥...”
他突然甩開拽了一路的席瑾衣袖,嘟囔着:“班長是我姐的,你奏開!”
席瑾:“.........”
作者有話要說:
席瑾:弟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