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三條次聲波
藍衍和席瑾回了醫院，席瑾一進病房立即套上病號服，沒一會兒溫少崚就帶着一批醫生進來了，席瑾把自己塞回床上，裝作剛睡醒。
醫院每天早上都有查房的例程，有點像是專家會診，托席瑾的福，這位外界盛傳的天才醫生最近都親自帶人查房，許多人也才有機會一睹年輕院長的風采。
溫少崚一身白大褂，身姿挺拔，面容英俊清秀，站在所有醫生的最前，他看了眼把自己裹得嚴實的席瑾，接過身旁醫生遞過來的病歷本問：
“家屬，病人昨晚有不舒服麽？”
藍衍：“不小心扯到傷口，有流血。”
溫少崚浏覽病歷本頓了下：“扯到傷口？”
“席隽昨晚就走了，這傷口...你扯的？”
藍衍：“........”
有幾個小護士紅了臉，溫少崚身後的醫生們瞥向藍衍，目光似乎有幾分指責的味道。
席瑾見不得藍衍受責怪，探出頭來：“是我自己碰的，他幫我換藥了。”
那幾個小護士臉更紅了。
席瑾：“.........”
溫少崚：“換的什麽稀有藥，醫院沒有，非要出去換？”
席瑾：“........”
他早知道了！
藍衍臉色如常，關心道：“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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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少崚：“沒事，多給我交幾天住院費而已，不怕疼可以扯。”
藍衍：“.......”
溫少崚在病歷本上簽了字還給身邊的醫生，又問席瑾：“你冷？”
席瑾搖搖頭。
溫少崚：“穿那麽多蓋被子，你捂痱子呢？”
說完他就帶着那批醫生又走了去下一個病房。
席瑾：“..........”
溫少崚帶人在這一科的病房內轉了一圈，又單獨回了席瑾的病房內。
席瑾見溫少崚來了噌的藏到藍衍身後，這個哥哥越來越兇，沒大幾歲卻像個長輩。
溫少崚：“行了，別藏了。”
“我這兒的醫生不打患者。”
席瑾探頭出來：“也不罵麽？”
溫少崚：“嗯，醫生不罵。”
席瑾笑了。
溫少崚：“家長可以罵。”
席瑾：“..........”
溫少崚目光一沉，嚴厲道：“既忽悠席隽給你買麻辣燙又能讓藍衍帶你逃跑，這些年你是只長個子了？”
“你知不知道你傷的是心髒還在重症病房躺了兩天，有兩次生命體征不穩我費了多大勁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席瑾低頭：“我不對...”
溫少崚不買她的賬：“你以為這是以前翹個課，偷喝個酒我還慣着你麽？”
“腦子挺機靈怎麽一到自己身上就稀裏糊塗的？”
藍衍見席瑾被數落的無精打采，藍衍：“她....”
溫少崚打斷他的話：“還有你，怎麽還跟着她胡鬧？”
“四年都等了這幾天還忍不了？”
藍衍：“........”
溫少崚一嚴厲起來除了唐葉舟誰都兇，席瑾心虛理虧的低頭，不管溫少崚說什麽她都：“對對對...”
藍衍自知不對也仔細聽着。
溫少崚把兩人呵斥一通後問：“這幾天你病着來不及問，這四年，過的好麽？”
席瑾：“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溫少崚：“..........”
藍衍手機突然響了，是遲啓霜。
他對溫少崚點點頭出去接電話，卻又頓住腳步有些猶豫，溫少崚看出來了，嘆：“行了，我不罵她了，你放心去接。”
藍衍出了病房，席瑾笑着對溫少崚說：“謝謝你，少崚哥。”
溫少崚：“謝什麽，我是怕你砸了我醫院的招牌。”
“手術費一分沒少的藍衍都給你交上了。”
席瑾拿眼睛瞥他：
“說的就好像如果沒錢你就不給我治病了一樣，年紀也沒長幾歲就這麽兇，真是心疼葉舟妹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和你一起過日子的。”
溫少崚：“她沒有你這麽皮實。”
席瑾：“我看是你也不敢兇她，她一哭你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溫少崚：“....行吧，确實也是這麽回事。”
席瑾笑了，認真的說：
“你們能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這些日子病着我也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四年前的事，謝謝你。”
溫少崚：“我并沒有做什麽。”
席瑾：“不，你做了很多，我知道那對你來說會有多為難。”
席隽沒睡一會兒又被手機鈴聲吵醒，他以為還是Miss小姐放的音樂，閉着眼拍向手機屏幕然後念道：“Miss，別鬧了。”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問：“你交女朋友了？”
席隽：“......”
傅行岐：“不打擾的話出來喝點東西？”
席隽到酒吧時傅行岐正在喝酒，席隽走過去點了一杯水。
傅行岐晃着酒杯也沒看他：“當警察的都這麽嚴于律己？”
席隽：“宿醉，頭疼。”
接過水喝了一口，席隽：“這麽多年，你這是第一次叫我出來。”
“我大概也猜得到原因，她很好，有少崚哥親自照顧。”
空腹又喝下一口烈酒，傅行岐：“我知道。”
席隽頓了一下又苦笑：
“那你叫我出來幹什麽？”
傅行岐：“她的耳朵是藍衍弄的吧？”
席隽微愣：“啊？”
想了想：“....嗯。”
傅行岐：“我想把她偷出來。”
席隽：“嗯.....啊？”
藍衍接通遲啓霜的電話，剛剛路上開車因為想要趕在查房之前送她回來所以并沒有細說。
有些話他也不想現在就讓她聽見。
遲啓霜：“我們根據第三條次聲波定位出來的距離和方向去看過，就在桐仔市內并不遠，我們調了事發當日的監控想看看有誰在，可那裏是一個演出現場當天恰好有一個明星辦生日會。”
“聚集了上千人實在沒有辦法定位到具體是哪一個人。”
“但是可以斷定林先生的女兒還活着并且就在其中，我們計劃找到林先生的兒子重新做一次次聲波定位幫他找到姐姐。”
藍衍應了一聲，說：“啓霜，這個項目以後由你全權負責并和警方溝通。”
遲啓霜猶豫了下，問：“老大，你是有其他的計劃嗎？”
“我上次就想問了，你好像....有離開的打算？”
藍衍沒有掩飾：“嗯。”
遲啓霜想到什麽：“老大，你不會突然覺得做生意沒有意思所以想去考警察吧？”
藍衍淡淡笑了下：“不會。”
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認真的說：“我不會做警察。”
傅行岐：“我本來以為藍衍是不怪她的，沒想到他真的下的去手。”
“也是，他失去的沒比我少多少，怎麽可能不恨。”
他的臉色并不好，面上有幾分疲累，看上去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席隽清楚的記得在船上時他誤以為次聲波槍是傳統槍想也不想的擋在席瑾面前，他問：“你是喜歡我姐的吧？”
握着酒杯的修長手指不斷收緊，骨節因太過用力而泛白，又倏的松開傅行岐苦笑一聲：“這個問題以前你問過我。”
席隽：“你那日說沒有。”
傅行岐：“嗯，不過當時你如果能多給我點時間思考，我想我可能會改變答案。”
看着酒杯中的液體他說：“我本來是給她布了一個局的，可看到她的耳朵受傷又差點...”
他沒再說下去。
片刻，傅行岐轉頭看他：“可是席隽，你告訴我，在我恨了她四年之後你突然問我是不是喜歡她，這不滑稽麽？”
“四年來我連做夢都是她六親不認的發瘋，她當着我的面害死我的家人！”
傅行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停頓一下說：“但我最起碼不會像藍衍一樣折磨她。”
“就當做我他媽瘋了，我會把她偷出來然後讓她離開，只要她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當做她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席隽：“對于當年發生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感謝你對我姐的感情，可是你家人的離開不是她做的。”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事。”
傅行岐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嗎，當年誰還有本事做得出來那兩個次聲波炸彈。”
席隽：“那确實是她做的用來對付...，可我媽媽因為她突發心髒病，她被我罵走，那并不是她引爆的。”
“就算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姐，你也應該相信藍衍哥吧，他提供了不在場的證明，連警察都沒有批下逮捕令。”
酒杯被摔在桌面濺出液體，傅行岐激動道：“那是他給她做了僞證！”
“否則你以為他為什麽不去做警察？”
“因為他連他自己那關都過不去！”
四年前，
詢問室，
警方問藍衍：“你說當日她是和你在一起？”
藍衍：“是。”
警察：“你們在哪？”
藍衍：“班岐山的山洞裏。”
警察：“為什麽會去那，那裏倒是沒有監控。”
藍衍：“我們曾被困在那裏一整晚，那是我們在一起的地方，許多人都知道。”
警察：“你們都做什麽了？”
藍衍：“聊天。”
警察：“還有呢？”
藍衍：“接吻。”
警察：“.......”
警察：“她有沒有說過要用次聲波炸彈的事？
藍衍：“完全沒有。”
警察：“她有沒有因為她爸爸說過要報複唐家或者報複社會？”
藍衍：“完全沒有。”
警察：“那你們都聊什麽了？”
藍衍：“什麽時候結婚，生幾個孩子。”
警察：“......”
警察：“她又為什麽出國了？”
藍衍：“發生了太多事，去散心。”
警察：“什麽時候回來？”
藍衍：“等她想嫁我的時候。”
警察：“.......”
警察：“你說次聲波炸彈是被偷走的，不是她引爆的？“
藍衍：“是。”
警察：“可那些東西确實就是她從實驗室裏面拿出來的。”
藍衍：“那只是普通的實驗器材，次聲波在物量實驗室的研究範圍之內。”
其中一名警察厲聲道：“那也不行！”
藍衍眸色依舊素淡：“這是錯的？”
警察：“當然！”
藍衍：“那我自首。”
警察：“...你也參與了？”
藍衍：“不是，我前幾天從物量實驗室拿了幾個酒精燈回來做實驗。”
“哦，對了，還有幾根導電線。”
警察：“........”
藍衍從警局離開後回了家，家中茶幾上放着高考志願表。
他看着那張表看了很久，然後對藍仕景說：“爸，我不做警察了。”
藍仕景：“為什麽？”
眸色輕斂，藍衍沉默一會兒低聲說：
“...會包庇。”
藍衍離開後警察就他的證詞展開了激烈的讨論，關于到底能不能相信。
有警察說：“他和席瑾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年輕人你侬我侬有什麽謊話是說不出來的！”
另一名警察說：“這孩子我認識，也一直聽田哥說很正直，不會說謊。”
“哪一個殺人犯殺人以前會告訴別人他是個壞人！”
一人突然道：“這件事他不會說謊的。”
“理由呢？”
“死于次聲波炸彈的，有他的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