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四條次聲波
藍衍來到物量實驗室，手中拿的是席隽偷偷從警局拿出來林複出事時使用的次聲波尋親設備。
一直以來Lancey負責的內容是弄清楚每條次聲波的來源而研究設備追蹤幕後黑手是警察的事，所以藍衍之前并沒有查看過這些設備。
而如今将這設備從裏到外研究一番後，藍衍把器材零件往桌上一扔，淡淡說了句：
“垃圾。”
第一次聽見藍衍說這麽不雅的話，席隽扯笑：“藍衍哥，我覺得...你和我姐越來越像了...”
傅行岐覺得這句話很驚悚，趕緊對藍衍說：“哥，保持真我，別奔那個方向去，一個就已經夠我們受了..”
藍衍：“......”
藍衍問傅行岐：“覺得眼熟麽？”
傅行岐又看了會兒說：“...怎麽覺得是你發明的設備早期原型？”
藍衍：“不是早期原型，是淘汰品。”
傅行岐想了想一拍桌子：“我想起來了！當年物量實驗室是丢了很多東西！
有你研究的設備草稿圖，還有席瑾次聲波炸彈的試驗品，并且我記得那個試驗品其實并不好用，但是偷他的人應該不知道！”
傅行岐和藍衍都曾在物量實驗室學習，雖因為傅行岐賭氣刻意與藍衍選了不同的老師，實驗室與課題，但藍衍對他卻一直很照顧，就連傅行岐攻克次聲波傳播速度的難題其實藍衍都有在暗中提點，将他會需要的資料文獻翻譯好悄悄放到他的實驗桌上，令傅行岐茅塞頓開，後來傅行岐知道後又要面子又賭氣的趁沒人在藍衍身邊時跑過去跟他說了聲謝謝。
然後又跑了。
藍衍看着他的背影，只當是家裏的弟弟在耍小孩子脾氣。
傅行岐又說：“可當年就不知道這些東西賣給誰了，現在，應該更難查了吧。”
藍衍又問席隽：“你還記得時家莊園拍賣會上的壓軸拍品麽？”
席隽回憶道：“....次聲波炸彈！那是我姐的東西？”
藍衍：“嗯，不過因為當時看出了其實它并不好用，産生次聲波的效果還不如一個劣質喇叭，所以就沒插手。”
席隽：“........”
傅行岐好奇道：“幾塊金屬值幾個錢，還值得拍賣？”
席隽：“...來猜一猜當時的起拍價，給你個提示。”
席隽比了個八。
傅行岐想了想：“成本8000的東西加上次聲波妖女的的名號，80000，不過拿回家我都嫌沉，出了門左手垃圾桶不送。”
但當傅行岐知道席隽裏的八指的是八位數時他一邊感嘆那真是：“一群有錢的傻...”
一邊問席隽：“不想開公司了，我能用你姐的名號開個廢品回收站不？”
席隽：“.........”
藍衍讓席隽去查拍賣會上當時拿出次聲波炸彈的受邀賓客，讓傅行岐用次聲波配合查看通訊及轉賬信息等來查看成交記錄确定可疑人物。
而他自己要準點下班。
席隽問：“你現在住哪裏？”
藍衍：“兩年前你去過的海邊別墅。”
席隽：“我記得那個房産也是在你的名下，蘇劫很快就會找到那裏。”
藍衍：“找不到的。”
席隽：“....為什麽？”
藍衍：“時家世世代代守護的寶物，自然有它的價值。”
突然想起席瑾拿着那本防盜秘籍念的最後一章，席隽道：“我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這本書一定要交給心地善良的人手裏了，也謝謝你，Miss。”
Miss小姐：“我會永遠守護席瑾小姐...和你的。”
席隽又問藍衍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調查，有他在，調查速度會快很多。
藍衍非常坦誠的說：“兩個月內，拒絕任何加班。”
需要加班的傅行岐：“.......”
需要加班的席隽：“.......”
現在被通緝的人難道是我們？
兩個月的時間都已經過去好多天了，這麽多天裏他的未婚妻非常乖巧，即便有時胡鬧時不小心被他欺負的狠了也只是委屈巴巴的瞪他，不推他不鬧他抱緊他，特別委屈了就撒個嬌求他。
藍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很無賴，可是...兩個月是不是要的太少了？早知她這麽乖當時應該說兩年的...
當晚，席隽和傅行岐就找到了可疑成交信息确定了可疑人物，該可疑人物不止一次參加過時家的拍賣會，還曾有一次和楚果一起參加，在和楚果聯系後他們确認了他就是交給楚果名片告訴他可以幫他解決任何和次聲波相關問題的人，他的真名叫郭昇。
Miss小姐午夜時起入侵了無數監控系統，通過面部識別的方式試圖确定郭昇的具體位置。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藍衍終于出現時，Miss小姐給出了答案，郭昇目前正在弗苑體育場。
Miss小姐同時說：“不過弗苑體育場現在有數萬人，因為今晚楚果在弗苑體育場有演唱會。”
“還有..他出門前帶了次聲波槍。”
藍衍問席隽：“你是不是一直對楚果的案子有疑問？”
席隽點點頭：“是，雖然嚴格來說也沒有什麽問題但就是覺得放的太快了。”
藍衍：“我曾讓Miss分析侵入醫院系統的IP地址，後來她權限受阻一時破解不了，但可以确定...IP來自警局內部。”
席隽沉了眸。
藍衍：“還有，那一日警察來的太快了，我想在設局者的預估中應該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瑾兒沒有逃出去，被憤怒的上千人問責，到時候他們只要将為首的幾人帶走事情就可以解決，這招借刀殺人讓無論是當年的次聲波慘案還是現在的次聲波複合案都有了罪魁禍首，還是一個所有人都覺得是并且再也無法為自己辯白的罪魁禍首。”
“另一種是瑾兒使用次聲波傷了人，而那一日，作為次聲波特別調查小組，所有人拿的都是傳統□□，現場擊斃兇犯，沒有人挑的出問題。”
藍衍：“席隽，你審訊的犯人應該得到了什麽囑咐，我想，你是被有心人刻意設計排除在這個案子外的。”
“至于楚果，如果他一直被關在警局內，會不方便動手，因為他是目前唯一一個親眼見過郭昇可以指認他身份的人。”
“而郭昇與警局內的人...在同一艘船上。”
席隽眼底鋒利又帶了一絲沉痛，這個消息比他行動受傷還要傷人，沉下心來梳理思緒，片刻，席隽說：“放了楚果的...”
“是鐘翔。”
弗苑體育場內部，尖叫聲、吶喊聲不絕于耳，作為頂級流量，楚果的吸粉能力有目共睹。
Miss小姐告訴藍衍：“郭昇已經從F入口進入，但人員太多，定位與抓捕都十分困難。”
“楚果選擇舞蹈開場活躍現場氣氛，我查看了彩排視頻，其中動作複雜并且幅度很大不利于目标瞄準，所以據我推測郭昇應該會選擇在第二首抒情歌曲時下手。”
藍衍：“我知道了，在我進場後封閉所有出口。”
Miss小姐：“沒問題，藍衍先生。”
毫無疑問，楚果選擇用熱舞開場是非常正确的選擇，數萬粉絲的尖叫聲振聾發聩，熒光棒以及寫有楚果名字，“楚果我愛你”，“楚果我要給你生猴子”的燈牌再黑夜中擺動，點燃這個熱情的夜晚。
一舞畢，楚果乘坐升降機下臺換服裝，兩分鐘後到升降機重新升上來時，在數萬粉絲當中隐藏着的郭昇在黑夜中舉起了手中的次聲波槍。
多麽鮮活的生命，可惜了...
“這是誰！”
“這不是楚果吧？”
“這肯定不是我愛豆！不過...也好帥啊！”
扣下扳機的手頓住，郭昇眯了眼睛，這是...？
弗苑體育場占地17萬平方米，可容納六萬三千人，藍衍站在升降機上緩緩出現在楚果座無虛席的粉絲面前，他一身定制黑色西裝，站在舞臺最中央，被全場最亮的光源照亮。
如果楚果的樣貌像是童話世界裏的不羁王子，那一米八五的藍衍就像是從歐洲古堡內走出的繼承者，他優雅高貴且彬彬有禮。
并且因為他此時的身份舉動讓他周圍又添了一圈神秘色彩。
臺下一身運動裝帶着鴨舌帽的傅行岐怼了怼同樣因為不想被發現和藍衍一起出現在這也帶了帶着鴨舌帽席隽問：
“他怎麽這麽高調，不像是他風格。”
席隽挑眉，也是不解：“藍衍哥說他趕時間，不想等。”
藍衍舉起手中的話筒，聲音低沉悠揚：
“在歌曲開始之前，我們先...玩個游戲？”
當晚各大新聞平臺同時炸掉，原因是因為楚果的粉絲在他的演唱會當場抓捕了想要謀害楚果的兇手。
具體細節由六萬粉絲驕傲且激動複述，大致是有一個神秘的男人告訴粉絲有人混在人群之中意圖謀害楚果，所以不得不暫停演唱會，粉絲當時就炸了鍋。
“誰他麽敢傷害我愛豆！”
“...啊！！”
“...我要和他拼命！”
而這個人被一個非常簡單的游戲抓住了，神秘男人讓所有人就近與身邊的人自動分成10人一組，彼此互相詢問楚果的信息，例如..
他的出生年月日。
他的星座。
他最喜歡的顏色。
他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有哪些歌。
如果有哪一個人，連他最喜歡吃的東西是煮爛了的面都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粉絲。
平時在網上互撕的粉絲們空前團結，自動組隊沒有落下場內任何一人，因為誰如果敢不參加就被立即列為懷疑對象。
最後選出了十個個可疑人物，其中有六個是被迫和女朋友來的，有女朋友可以作證，還有三個是賣黃牛票的，有買過他的票的人可以為其作證。
至于最後一個可疑人物，他拿着槍，挾持了離他最近的粉絲。
楚果的粉絲年紀都偏小有幾個當時被吓傻了，但是被挾持的那一個人卻非常激動：“我的愛豆由我守護，你們不要管我！”
郭昇眼皮都顫了一下，這群姑娘是不是傻？！
可就在僵持時刻那個神秘人卻拿着話筒輕幽幽的說了一句：“他手裏的只是個玩具槍。”
郭昇不信，朝臺上的男人就開了一槍，結果他沒有任何反應。
再接下來...
郭昇險些被楚果的粉絲們踩死...
最後他拽着來抓他的警察袖子哭喊：“你們可終于來了！！”
那個神秘男人是誰，有好多人說像是藍衍，但是距離太遠沒有看清。
至于是不是有手機視頻可以證明，當晚六萬多人近七萬部手機全部被黑，一條視頻也沒傳出來。
再晚些時候席隽回了警局，鐘翔今晚不是夜班，但他還在。
席隽從後走近他，見他坐在座位上煩躁把筆錄文件甩到地上，席隽站住，回想起他剛剛加入次聲波組的那一天，笑嘻嘻的叫他席哥，說他腦子笨，但會努力的，還請他多多關照。
可能是因為自己加入次聲波組的時候就一直在被刁難，席隽雖然不會說好聽的話但也一直是在默默照顧他的，帶他出任務，給他講規矩，在蘇劫面前擔下他犯的錯...
鐘翔又踹了一腳凳子，情緒氣惱失控，席隽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筆錄本又放到桌子上。
鐘翔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沉着嗓子叫了一聲：“席哥。”
席隽拿起他桌上放着的變形金剛，他總是喜歡搜集這些小玩意，像個孩子，讓他從未懷疑過他。
鐘翔目光有些飄散，他問：“席哥，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瞧，他總是這樣問他，多像個孩子。
席隽：“有人是真蠢，有人不是。”
鐘翔苦笑：“我有時候是真蠢，卻被說裝蠢，有時候裝蠢呢，卻被說是真蠢。”
席隽心頭有些堵：“能分得清，用的明白，鐘翔，你很聰明，是我看走眼了。”
鐘翔眼圈有點紅了，又問：“席哥，你說...強扭的瓜真的不甜麽？”
席隽握着變形金剛的手收緊，突然用力拍到桌上：“這個問題都沒想清楚，你為什麽要來當警察！”
鐘翔被吓了一跳：“席哥，我只是...放不下！”
席隽氣道：“你放不下就要以傷害別人為代價嗎！”
鐘翔手有點抖，鼓着膽子道：“可我就是想試着再争取一下...我不甘心，我一直都盡全力滿足她的要求，我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能讓她滿意！”
席隽愣住了，問：“是有人指使你這麽做的？”
鐘翔也愣住了：“...啊？”
席隽踹了一下桌子，吓的鐘翔蹭的一下站起來：“事到如今了，你還不說嗎！她都指使你做什麽了！”
鐘翔有點困惑又有點怕，快哭了：“席哥你別生氣...我說，我都說，她就是讓我每天給她買早飯，每晚都接她下班，睡覺前要給她打電話說想她，可是...你看我們的工作性質，一忙起來的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我哪有時間天天按時按點的和她打卡彙報啊。”
席隽：“？？？？？？”
“席哥，你別生氣，你的意思我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她非要和我分手，我就祝福她。”
席隽：“..........”
席隽：“你不認識...郭昇？”
鐘翔眨了兩下眼睛，又揉揉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郭昇誰呀？哦！不是今天晚上抓回來的人嗎？”
這迷茫無助的小眼神，好像..真不認識...
席隽：“........靠”
席隽扯笑，拍拍鐘翔的肩膀：“那個...女生嘛，多哄哄就好了，男生麽，大氣點！”
鐘翔：“.....啊？？？”
席隽：“趕緊去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別在這愣着了！”
鐘翔：“......哦！”
席隽恨不得揍自己一拳轉頭就開溜，鐘翔拿起手機剛想給女朋友打電話，看着桌上斷了一條胳膊的變形金剛，嘴裏又念了一遍：“郭昇...？”
頓悟，他轉頭快哭了，朝還沒出門的席隽喊：
“席哥，...我沒騙你，我是真蠢啊！席哥！”
席隽：“............”
有豆腐麽...想撞。
作者有話要說：
席隽：不想當警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