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四條次聲波

席隽緊急道:“Miss,搜索時冽!”

Miss溫柔道:“席隽,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想到一塊兒去了。”

席隽:“......”

這成語是這麽用的麽?

Miss小姐:“我正在通過侵入監控錄像,手機通話等方式尋找他,并在逐步的擴大搜索範圍。”

藍衍:“謝謝。”

席隽:“那如果不是時冽,四年前...”

Miss小姐:“你的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席隽先生,你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席隽急切道:“可是...當年他也受傷了,還有他的爸媽!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很努力..!”

藍衍斷了他的希望:“雖然還沒交易,但我派去購買次聲波槍支的人已經可以确認他的身份了,席隽。”

席隽:“...會不會他只是偷了存在警局的次聲波設備為了錢做次聲波武器,而四年前的事另有其人?”

藍衍:“今天之前這是一種可能,可他動了時冽,證明他知道設備是時冽拿過去。”

席隽眼底沉痛:“...為什麽?”

藍衍沒有說話,書房內很安靜,只能聽見窗外的海風在夜晚肆虐。

他也想知道,那數千人的性命到底是為了什麽...

片刻,Miss打破沉靜:

“有發現!我檢查到時冽先生在一個小時之前曾去過Lancey,并偷了一樣東西出來...”

廢棄工廠的大門外,因為黑色轎車急速轉彎與剎車以致地上塵土飛揚,筆挺的黑色西裝褲,同色合身西裝外套,最後是冷冽的眉眼,時冽下車大步走到工廠門前。

按下手腕上的倒計時手表,二十分鐘。

推開吱呀呀的鐵門,心頭被狠狠揪起,時矜被綁在椅子上,白色衣服外套染了灰塵,頭發有點亂,口被黑色膠布封住,聽到聲音擡頭看過來,臉上的淚痕猶在,目光卻是驚恐擔憂,看到他時開始猛烈的搖頭,工廠內有不下十人,個個手中拿着一把次聲波槍,正對準他,他明白她為什麽在哭,她想讓他走。

傻丫頭,她在這兒他能往哪兒走。

有男人過來搜他的身,确保他身上沒有帶槍支或是刀具。

檢查過後被放行,他朝時矜走去,剛走了一步身後健壯的男人拿起手中的棍子狠狠的砸向他的後背。

時冽吃痛,蹲下,擡起頭,時矜哭的更厲害了。

時冽:“別怕,我沒事。”

“果然是兄妹情深,明知是必死的局你也敢來”,蘇劫一身便裝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

時冽愣了一下,頓悟,勾笑:

“原來是你。”

蘇劫看着時冽:“能被時先生這麽優秀的人記住真是我的榮幸,我可是關注了你整整4年呢,想必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他走到時矜面前說:“包括你這撿來如花似玉的妹妹。”

“不過...”

“你這傻妹妹還不知道自己認了個什麽樣的混蛋當哥吧?”

時矜不能說話,沒理蘇劫,只是流着淚看時冽。

蘇劫突然抓上她的發迫使她仰頭看着自己:“聽說你在找你的家人?”

時冽眼底凝霜:“蘇劫,放開她!”

時矜被迫擡頭,用眼睛死死的瞪他。

蘇劫手上又一用力,時矜痛的皺眉,時冽心頭驟然緊縮,右手撐地左腿橫掃,身邊的男人被他絆倒,有另一個男人罵了一句拿着槍指着他的腦袋快速走過來:“想死?”

時冽拾起地上的木棍狠力打掉他手裏的槍,再揚手揮向他的腦袋!

“住手!”,蘇劫呵道。

倉庫裏十餘把槍都指向他,而最終要的是,蘇劫的那一把,在指着時矜。

時冽不動了,身邊的男人擡腳就踹向他的腹部,奪過木棍砸過去...

蘇劫:“留着那張臉!”

男人頓住,随後改變木棍的方向又狠砸到他的後背。

時冽倒在地上,看了眼碗上的手表,六分鐘。

時矜望着時冽,在椅子上如被困的幼獸掙紮。

蘇劫收起槍,問她:

“心疼了?”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心疼的哥哥其實早就知道你肯定再也找不到你的家人呢?并且...”

“他自從把你撿回去的那天就知道!”

他彎腰看着時矜,勾唇,弧度殘冷:

“開始研究他的時候我也好奇呢,這麽一個劣跡斑斑,還揣了一肚子怨恨的家夥,怎麽還那麽好心腸的收養了個女娃。”

“可直到...我知道了你是誰的女兒。”

“不過我本來還以為他把你弄回去是要欺負的,是要關起來折磨的。”

他冷笑一聲:“可他還真他媽把你當妹妹給養起來了。”

時矜皺眉,蘇劫捕捉到她的表情,饒有興致的起身說:

“楚臨潔自己地震時候沒了兒子就見不得別人有孩子,她以幫接生為由安排你媽住在自己家的醫院。”

“可生下來好好的這麽一個女娃,偏偏說胎死了,偏偏就給扔了。”

“可憐你爸還感恩戴德的謝人家給他老婆撿回了一條命。”

時矜瞪圓了眼睛。

“這就承受不住了?我告訴你,還有更精彩的,你那個好哥哥,養了你二十年的好哥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怎麽丢的,知道你爸是誰,不僅知道,他還想把他殺了呢!”

說完,蘇劫猛的撕下時矜口上的膠布。

時矜目光帶恨:“你撒謊!”

她不信。

蘇劫起身,冷笑反問:“我撒謊?”

他哈哈笑了幾聲突然發怒吼道:“我哪裏撒謊了!”

“這一切本來就都怪他!”

他倏地轉身指向時冽:“如果不是他拿了那東西過去,如果不是他在我去找吳盧盛求他反被他羞辱謾罵非得拿着藍衍和我比的時候突然出現,如果不是他想報仇又不知道他媽為什麽臨時改注意了,我會犯下如此大錯嗎!我會嗎!”

他仿佛是在回憶,目光中有血腥有恐懼:

“我本來只想殺了你爸一個人,可我沒想到被他發現了,我害怕的跑,好在他确實沒有走出幾步就倒了,可就在我想要回去把那東西關掉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就回不去!”

“次聲波不斷合成不斷擴散我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的心髒就會炸掉!”

“我只能跑!...然後趁着源源不斷的死人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毀掉證據!”

蘇劫突然看向時冽,眼底嗜血狠厲,他帶着滔天恨意大步走過去拾起地上的木棍就朝時冽打下去,除了避開他的臉次次用了死力,邊打邊喊:

“你以為我想害死那麽多人嗎!”

“你以為我想害死我爸媽嗎!”

“這他媽的都怪你!都他媽怪你!”

時冽蜷身護住自己,這二十分鐘內,只要沒傷她,他怎樣都行。

時矜在椅子上哭喊着哥,淚落到布滿雜土灰塵的地上,驚懼、怨恨、無力。

蘇劫打累了,把棍子往地上一扔,喘了幾口氣說:

“本來我也沒想把你拉出來,若不是你有這麽個被你養的嬌弱妹妹我也不知道怎麽對付你。”

“可是席隽逼我,藍衍逼我!是他們先動我的人攪亂我的生意緊追不放!”

“我本來打算把這些都栽給那個妖女的,反正以她的名聲也不差這一兩條人命,席隽也就算了我把他撤下來,可藍衍他媽的瘋了偏得護着那個妖怪!”

“行,雖然我不樂意,可他願意護着就護着,他不就是想給他媽給他老師報仇麽,不就是想娶那個妖怪麽,惹不起他我就成全他。”

“反正這麽一鬧,次聲波協會會長肯定是我的了。”

“這時候我再把你送出去,給他消氣。”

“我當我的會長,他娶他的妖怪,大家都開心。”

蘇劫整理下因為打時冽而亂的上衣,轉頭對手下說:“東西拿過來。”

有男人拿着一個手機大小的設備過來,點開上面的合同翻到最後一頁,随後抓住時冽的手掰開他的手指,讓拇指指紋印到屏幕的右下角。

蘇劫:“好了,這是你生産次聲波武器的證據,再錄制一個視頻,承認4年前的事情是你做的。”

“事情就解決了。”

蘇劫笑了:“你妹妹在這裏,為了她你能連名和命都不要,這點事肯定也不在話下吧。”

蘇劫拿過印有時冽指紋的設備:“我就不欣賞你發表演講了,因為破了四年前的懸案我一會兒還有一個慶功會。”

“這東西,就當做是你祝賀我當上次聲波協會會長提前給的賀禮了。”

他走到門口對手下說:

“視頻錄好以後發到網上,注意找人做的幹淨點,不能被席隽追蹤到地址。”

“是,那這兩個人...?”

蘇劫:“沒用了。”

“明白了。”

蘇劫走了,他們讓時冽坐到椅子上,視頻錄制設備開啓,時矜一直哭喊着讓他不要說,不要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為了不讓她的聲音幹擾視頻錄制他們又用膠布封上了她的口。

看着他們按着她腦袋的動作,時冽攥緊了拳,手背青筋泛起。

屏幕右上角計時已經開始,時冽卻一個字都沒講。

手表上的倒計時,5,4,3...

男人們互相瞅了瞅,不耐煩的罵了一句:“你他媽到底說不說,非得給你點教訓...”

男人拿着木棍走過來,擡手就打,

2...1!

時冽迅速起身以快他三倍不止的速度奪過他手中的棍子,砸向他的腦袋。

男人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身後另一個男人上來,時冽轉身踩上剛剛坐的凳子跳過去,揮起棍子落在他的脖頸上,腳步落地的瞬間,男人也倒在地上。

其餘人見情況失控,拿起次聲波槍指向他:“再動我殺了你!”

還有一把槍指在時矜的頭上。

時冽把手中的棍子甩出去砸在拿槍指着時矜腦袋人的胳膊上,槍被打掉。

其他人見情況不妙朝時冽開槍,他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來這之前時冽去過藍衍的公司偷了兩個消次聲波儀出來,電腦上存儲的信息說這個東西會在20分鐘後完全生效。

于是他就等了這20分鐘。

可他也不許有任何人拿槍對着她。

時冽跑到時矜身邊,同時也有人沖向時矜,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軟肋。

時冽來不及給時矜解開繩子轉過椅子讓她躲到自己身後擡腳踹向沖過來的男人腹部,再用手肘大力砸向他因疼痛彎腰露出的背部,男人栽倒在地。

趁其餘人見識了他的狠厲猶豫着不敢上前時時冽迅速解開繩子,拉起時矜猛的抱在懷裏。

他抱的非常用力,當自己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時,他才感覺,他活過來了。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有哥在,別怕。”

時冽讓時矜躲到自己身後,拾起地上的棍子,狠厲又冷冽的眉眼看向面前的六人,聲音如從幽暗的冰窖中傳來:

“一起上麽?”

這是時矜第一次看見時冽打架,她知道他上學的時候也經常會和混混打架,因為老師管不住他的時候就會找她來訓他,可他從來都不會在她面前和別人起沖突,他知道她會害怕。

而在那六人紛紛倒下的時候,時矜反應過來他身上剛剛所有的傷都是為她受下的。

他來到這裏救她,已經做好了不要命的準備。

時冽扔掉木棍帶時矜離開,推開鐵門走出倉庫,可就在要走到車子旁時有個人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見他帶着她逃跑,立即掏出別在腰間的槍。

扣下扳機。

就在那一瞬間,時矜喊了一聲哥然後本能的想要到他身後為他擋住致命傷害。

可時冽卻反應更快的扯住她的手臂抱在懷裏不許她亂動。

他抱她很緊,雙手護住她的腦袋,用身體完全擋住她。

她掙紮着要推他可是一點都推不動。

就在低頻次聲波觸碰到時冽的身體之前,一股光圈将他們環住,随後男人傳來啊的一聲悶痛,他被席隽打暈了。

他身邊的另一個人是用光圈救下她們的藍衍。

傅行岐負責開車,把所有人帶到藍衍的海邊別墅,至于那十幾個人,被席隽捆的跟粽子似的又叫來了鐘翔。

回去的路上時矜和時冽都沒有說過話,時冽比她高,目光掃過她紅腫的眼眸,他終于沒有藏住他的秘密,她知道了,他曾想害死她的爸爸,他一直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卻在那麽多她思念家人偷偷哭泣的夜晚裝作不知,他還裝作善心體諒的陪她用次聲波找家人,原來...

他這麽髒。

自從來了別墅後第一次這麽熱鬧,席瑾非常高興,高興到想下廚給大家做宵夜吃,

時冽:“沒胃口。”

時矜:“沒胃口。”

席隽:“沒胃口。”

傅行岐:“別!求你...”

席瑾:“........”

雖然人很多,可是客廳內卻很安靜,沒人說話。

時矜與時冽正在消化直白真相和秘密曝光的打擊。

席隽和傅行岐剛剛知道真兇,心情沉重。

藍衍從不閑聊。

席瑾剛開始還一直講話活躍氣氛來着,只是有點像...相聲,

單口的。

Miss以為是因為來的時候席隽囑咐過因為席瑾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還請不要提及四年前的事讓大家不敢說話。

她通過音響告訴大家:“各位請不要擔心,我寫了一個程序用來篩選席瑾小姐耳機中的聲音內容,你們可以放心的聊天,凡是與四年前有關的信息會自動屏蔽掉的。”

“包括我現在說的這句話,她也聽不到的。”

語畢,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席瑾,席瑾莫名被看,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以為大家終于要聊天非常激動的等着他們的下文。

可是....

還是沒人說話。

席瑾:“........”

我臉上有東西?他們不好意思說?

難道是...

臉突然紅了,席瑾扯過一旁的毯子把自己包裹個嚴嚴實實,眨巴眨巴眼睛其餘的一點肌膚沒露出來。

未婚妻突然變粽子,

藍衍:“......”

是他欺負的太過分了麽,讓她這麽敏感...

已是深夜,沉默的人又沉默着紛紛去客房睡,席瑾想去找時矜夜聊,但被藍衍就着粽子的模樣把她抱回房間塞到被子裏摟着。

陽臺上,時冽吹着初冬夜晚的海風,冷風吹透衣服,侵涼了黑色襯衫下的皮膚。

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只是從聲音他就知道是她,有點小心翼翼,又有點執拗。

接來下,應該是一聲輕柔又依賴的稱呼...不對,如今,應該是質問或是怨恨的語氣吧...

所有思緒戛然而止,出乎所有設想預料,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後環上他的腰,再不斷收緊,她很用力的抱住他,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感受到他周身冷冽。

時冽身子微僵:

“這裏冷,進去。”

時矜沒動,拼盡自己所能給出的全力抱緊他,任淚水濕了他的襯衫。

時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和她的心跳:“我以為你恨我。”

時矜哭腔濃重,嗓音啞的厲害,她說:

“剛剛..Miss給我看了..”

“...那兩個視頻”

心口在疼,被什麽撕扯般,時矜哭着說:

“對不起...對不起...”

只有愛你的人,才會在自己也失去的同時還心疼你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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