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語琴盯着陸誠顏看了許久,終于是讓她見到了一絲往日的影子。心中暗喜,看來陸誠顏倒也不是完全變了個人,有些事,還是得靠自己逼緊一些,才能有所進展。

不過千城公主這幾年在朝中運籌帷幄,五年光陰也不是白費的。既然已經探明了陸誠顏的松動,她也就不着急亮出自己的底牌。再說,這五年來自己吃的苦頭,可還沒有跟陸誠顏細算,又怎麽會讓她輕易将自己的心思看個明白呢。

想到這些,沈語琴忽然輕笑道:“我也只是關心陸盟主,還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只有陸盟主的家事穩定了,這江湖才能有長久的安穩。”

陸誠顏了然地點了點頭,心裏松了一口氣,但随之而來的又有一些失落。雖然她說不出這股滋味到底為何,但是千城公主凡事都為了江山,為了朝廷的心态,總是輕而易舉地敲醒陸誠顏。令她不斷回憶起從前那些人對自己說過的話。

她曾經就此疑惑向葉缥遙傾吐過一些,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葉缥遙就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她的肩膀,只說讓時間去證明彼此的感情。陸誠顏一直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五年過去,她又好像悟到了些什麽。再次相見,沈語琴對自己的吸引力依舊存在,可是自己身體與心裏的反應又好像被什麽束縛住了,壓抑得有些難受。陸誠顏覺得,也許是那些心結未曾完全解開,所以對于過往情分難以全部重拾。

“既然皇上邀請陸盟主前來參加封後大典,那陸盟主不妨在京城多玩幾日。這些年,京城的變化不少,可供游玩的地方也多了許多。天色不早了,本宮就不留陸盟主了。”沈語琴欲擒故縱地送走了陸誠顏,望着那人的背影遠去,從前的苦澀終于少了一些。

翠月從外面進來,便看到千城公主一個人陷入沉思,嘴角卻不時揚起,像是在想着什麽令人高興的事情。不過很明顯,自從皇上帶來的那位貴客出現後,千城公主焦躁了一個上午的情緒已經消失了。她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人就是影響公主情緒的源頭啊!

洪飛跟在陸誠顏的身後,逛着京城的街道。雖然莊主剛入京,就被召入宮中。但是留宿宮中是不可能的,陸家莊在京城也自然有屬于自己的落腳處。只不過讓洪飛摸不着頭腦的,是自從莊主入宮回來後,整個人就經常沉默,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麽,時而微笑,時而擰眉,卻又不肯多說一個字。洪飛也不敢多問,猜想興許是與朝廷有關,莊主是武林盟主,但自己只是一介武夫,有些事情還是莫要多嘴的好。

“洪飛,你來過京城嗎?”陸誠顏走了一陣,頗有興致地逛了圈沿街的商鋪,對着身後的人說。

“莊主,前年為了武林大會送拜帖的時候,路過過一次,你忘了?”洪飛有些害羞,聲音不大。

“我記得,只是不确定你有沒有繞過來逛逛。五年的變化的确不小,繁華依舊,但是百姓臉上的笑容多了。”陸誠顏邊說,邊回頭對洪飛笑了笑。

不過這話,更多像是在自言自語,或許是在感慨五年前她跟葉缥遙的選擇沒有錯。推舉沈康平登上帝位,不論是對于武林還是普通百姓,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也難怪千城公主特地讓她來逛逛,陸誠顏知道這是沈語琴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成績,帶着一點點隐藏的驕傲,又帶着一些小小的期待。

或許下一回見面時,應該向千城公主表示祝賀。

下一次見面?該是皇上大婚之日了,陸誠顏想到那時候沈康平還只是個小小少年,沒想到一轉眼竟然也要成親了。唉,自己和千城公主,雖然經歷人事早,可是到了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對比之下,還真是有些落寞。

“莊主,你喜歡京城嗎?”洪飛被京城的繁華與磅礴大氣震驚,與江南相比,京城與習武之人的氣勢相襯。

陸誠顏想了想,點頭道:“喜歡,卻也不敢喜歡。還是江南好些,溫柔,細致,過得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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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飛撓了撓頭,還是不太明白莊主這話什麽意思。他又四周看看,似乎跟江南的富庶的确有些不同,可是他沒有莊主那麽有文化,說不出這樣的評價。

“看相,看相,不準不要錢啊。”街邊的吆喝聲吸引了這兩人的注意。

“莊主,你說這京城裏看相的,和江南有什麽不一樣嗎?”洪飛原本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但是到了京城,難免有些激動,對什麽都覺得新鮮。

“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陸誠顏是沒太多興趣,但是看洪飛這樣子倒也不忍心掃了他興致。

“這位少俠,要看相嗎?”看相的人擡頭掃了兩人一眼,便将視線落在了洪飛身上。

陸誠顏和洪飛雖然都是武林中人,但為了入京也刻意沒有做武林人士裝扮,反而更像普通的富家公子。沒想到這看相之人,掃視一下,就直呼洪飛是少俠,并且看出他才是有意要看相之人。

“那且看看吧,既然有緣。”陸誠顏微笑着拍着洪飛肩膀,示意算命先生開始。

等到洪飛測完,陸誠顏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悠悠的聲音:“這位少俠面色紅潤,怕是很快就要有喜事了。”

陸誠顏的腳步一滞,疑惑地回首,問:“先生,說的可是在下?”

看相的老者微微一笑,點頭說:“沒錯,就是你。喜事将近,不過還是得知道節制。”

“那多謝先生吉言了。”陸誠顏對于所謂喜事,并沒有太多期盼,更不覺得欣喜。只是又見那人說到節制,大腦便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事情上面。也許開了葷,就真地再難回到過去一張白紙的時期了。

若是沒有跟沈語琴有過那樣的肆意放縱,若是她的指尖不曾到過那神秘夢幻的境地,不曾被溫熱的源泉澆灌包裹,她的心不會有過那樣不受控制的跳動。陸誠顏自然不會輕易聯想到那些大膽又露骨的畫面,可是當自己真地經歷過了,那麽許多的場景,哪怕只是別人的故事,也很容易聯想到自己。想着想着,那些畫面就像充滿香氣的紗巾,不受控制地撲向自己,弄得她越來越無法呼吸,幾乎快要窒息。

看到陸誠顏的耳根突然漲紅,洪飛有些擔憂,問道:“莊主,你沒事吧?”說完,又警惕地看了算命先生幾眼,生怕其中有貓膩。

“沒事,沒事,突然有些累了。”連忙揮手,生怕自己再做逗留,就會被腦子裏那些畫面吞沒。

洪飛對于陸誠顏和千城公主的事情并不知情,以為剛才說的喜事是指莊主與吳掌門之女的婚事。再看剛才莊主的反應,似乎對此也很激動。看來這趟從京城回去,陸家莊就該辦喜事了。

千城公主可不這麽認為,因為難得的機會,她才不會輕易放過。既然陸誠顏千裏迢迢地來了,她們面也見了,原先那些想法,自然有些東西是改變了。尤其是當她再次見到生動的陸誠顏坐在自己面前時,內心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狠狠蹂躏一番,哪怕只是捏捏她的臉蛋,撫摸一下她的唇畔,都令她激動不已。

既然感覺還如此強烈,沈語琴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将其拱手相讓。莫說那個清江派掌門之女,就算是鄰國公主來搶,這一回她可都不會輕易放手。

“小陸子,我倒要看看,你在我懷裏,還能不能繼續掙紮!”手托着下巴,沈語琴笑眯眯地想着自己的計劃。

這副模樣讓進來送茶的翠月渾身一哆嗦,千城公主這個表情雖說出現的極少,可是往往都是在醞釀大計時才會這樣。不知這一次倒黴的會是何人,翠月并不想探聽,只是在心中提前為其默哀幾句。

“翠月,這幾日你替本宮準備一些玫瑰露。”沈語琴忽然幽幽說了句話。

這下翠月就更震驚了,身在皇宮,玫瑰露是何物她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鑒于皇上尚未大婚,宮裏的妃嫔不多,這玫瑰露暫時用處也不大。只是千城公主突然要用,倒是頗有些與衆不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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