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時候,雲染接到了太子妃的請帖,前來送請帖的人,正是那日見過的鹿嬷嬷。

“太子妃跟顧姑娘投緣,三日後要辦一個花會,請顧姑娘過去玩玩。”鹿嬷嬷笑的十分的柔和,一雙眼睛看着顧雲染帶着幾分打量。

雲染沒想到太子妃真的給她送請帖,心裏忐忑不安,但是又不能拒絕,只得硬着頭皮笑着說道:“多謝太子妃盛邀,到了那日必然前去打擾。”

打發走了鹿嬷嬷,雲染看着那請帖十分的燙手。

秋禾心裏也有些着急,太子妃肯定沒安好心,姑娘去了東宮,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等到顧鈞和下衙回家之後,雲染就把請帖拿了過去,顧鈞和皺眉不語,顯然是有些惱怒。

“你不要去,爹爹親自去跟太子解釋。”顧鈞和心裏也有些不安,不想女兒去冒險。

雲染也不想去,但是更不願意這個時候,因為自己父親跟太子再度對上。想到這裏,她輕聲說道:“我打聽一下,那日太子妃都邀請了哪家的閨秀。若是人多我便去,若是不多,我就找個理由推掉。”

一口拒絕,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顧鈞和還有些不高興,想起今日下朝之後,太子居然主動過來跟他說話,周遭人看着他的眼神,現在想想都有些讓他不舒服。

太子這般作态意欲何為,他眼不瞎,豈能看不出來?

255:擔憂

255:擔憂 雲染真的派人出去打聽,這個人就是秋禾。

秋禾很快的就問清楚了,回來禀報,“東宮這次邀請的閨秀很多,誠國公府的顧二姑娘,清惠縣主,順安伯府榮家兩位姑娘,寧遠侯府的鄭姑娘,龐大學士家的龐姑娘還有右翼前鋒營郭統領的女兒郭姑娘。”

一連串的人名,上面有好些都是雲染認識相熟的。

聽完之後,雲染眉頭皺的更緊了,總覺得這事兒更加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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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跟她相識的人太多了,反而令人更加的不安。

不過,如此一來,雲染倒也安了幾分心,有相熟的人,總比沒相熟的人好。

太子妃這麽高調的開賞花宴,邀請的都是京都未出嫁的閨秀,人人都認為這是為太子選妃做準備,一時間太子妃的花宴,成為京都最近最熱門的事情。

這次去東宮,雲染決定讓春信跟秋禾陪着自己一起去。

不得不說,有秋禾在身邊,還真的是安心了許多。聽說那薛定愕已經回了北冥,因此秦運已經回了洛王身邊,但是秋禾洛王一直沒讓她回去,雲染也不好開口趕人,好似她泰太薄情一般。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秋禾繼續留在了雲染身邊。

太子妃的請帖,秋禾自然是跟王爺彙報了,不過她沒見到王爺,最近王爺更加忙碌了,只是給秦運留了口信,讓他轉達。

到了宴會那日,雲染不想出風頭,就穿一件很平常的柳黃素色衫群,梳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偏墜髻,只簪了一對朱釵。既不失禮,又不張揚。

臨出門之前,許氏急匆匆趕到了。

“大伯母,您怎麽到了?”雲染頗有些奇怪的問道。

許氏上下打量一番雲染,皺眉說道:“你這次去太子府我心裏總是不安,過來看看你。”

雲染心裏一暖,還有些時間,就跟大伯母坐下說話,“您放心,這次宴會有幾個朋友也去,我們會互相照看的。”

許氏眉頭皺的緊緊的,“又不能不去,總之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單獨一個兒,萬事多謹慎。”

雲染點頭,“我記住了,大伯母放心。”

“我怎麽放心的下,若是別人的宴會,讓蓁姐兒陪着你就是,但是太子妃的宴會……”許氏嘆口氣。

雲染也知道,舅舅那邊,風車胡同那邊都沒得到請帖,太子妃的宴會能邀請的人,都是家世說的上的。因此,雲染也被邀請,才會成為一件令人矚目的事情。

如此一來,太子對她有意的傳言,只怕是越傳越盛了。

雲染也不喜歡,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許氏親自送了雲染上了馬車,目送她離開,這才回了雙榆胡同。

一進門,自己院子裏的管事媽媽就忙迎上來,低聲說道:“許夫人來了。”

許氏一愣,問道:“來了多久了?”

“剛到,奴婢瞧着神色不太好。”

那就是有事兒了。

256:良緣

256:良緣 許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沉下來,這才擡起腳往院子裏走去。

早有丫頭打起了簾子,許氏走進去,就看到了坐在了大榻上的嫂子,笑着說道:“什麽風把嫂子吹來了,這可是稀客。”

單氏看着許氏擠出一個笑容,“這大清早的不在家,怎麽就出去了?”

許氏命丫頭們上茶,自己坐在單氏對面,就道:“雲丫頭今日去東宮赴宴,我不放心過去叮囑她幾句。”

“你對這個侄女還真是上心,親娘也不過如此了。”單氏開口就道。

許氏不在這上頭費口舌,就道:“嫂子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情?”

丫頭們上了茶,躬身退了下去,站在廊檐下聽差。

單氏抿了口茶,放下茶盞這才說道:“聽說肅郡王府跟洛王府的婚事起了波折,今日雲染又去東宮做客,而清惠縣主跟顧書萱也要去。”

許氏蹙眉,“這跟雲丫頭有什麽關系?”

單氏擡起頭掃了許氏一眼,“我也盼着沒關系呢,這不是清惠縣主跟焱公子鬧了點別扭,聽說是為了雲丫頭。”

許氏立時就怒了,“簡直是胡說八道,這跟我們雲丫頭有什麽關系?”

“別人可不管是不是胡說八道,早先焱公子護着雲丫頭的事情,可是很多人見過的。”

許氏一時無法反駁,“那也是以前,他們早就沒什麽往來了。這麽久以來,我就沒見我們家雲丫頭跟焱公子見過面,真是能胡說八道。”

看着許氏氣成這樣,可見是雲染跟司空焱真的沒有什麽,單氏也松了口氣,“總之你上點心,你這個侄女怎麽就這麽容易招惹是非。”

還有個太子虎視眈眈,又加上一個司空焱。

“大嫂,你可有什麽辦法?”許氏心亂如麻,一時間也想不到好主意。

“好辦法就是趕緊把雲丫頭的婚事定下來。”

“……”許氏看了自家嫂子一眼,也不是外人,她就道:“誰不想呢,可是眼下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哪家還願意冒着得罪太子的危險,跟咱們談婚事。”

“你可真是自亂陣腳了,這眼下不是就有樁現成的嗎?”

許氏一愣,看着自己嫂子,“哪家的公子?”

單氏往前探探頭,對着許氏低聲說道:“洛王。”

許氏:……

“嫂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這怎麽是亂說?你也不想想,洛王的婚事聽說皇上要賜婚,他必然是不喜的。那龐大學士可是太子的人,娶了他的姑娘,洛王還能安枕?皇上試圖用龐家女掣肘洛王,而太子對雲丫頭虎視眈眈,兩人境地相同。男未婚,女未嫁,怎麽這婚事就不成了?

這京都裏,敢跟太子叫板,令皇上忌憚,除了洛王還能有誰?而且,人家一個手握實權的王爺,雲丫頭人家未必瞧得上呢。”

許氏聽了這話,細細一琢磨,還真是這麽回事。

擡起頭看向她嫂子,“誰給你遞的信兒?”

257:有勞

257:有勞 單氏聽了小姑子的話,就知道她轉過來了,想了想說道:“也沒誰遞信兒,說起來也是巧了。昨兒個你哥哥跟戶部的一位郎中吃飯,無意中談起這事兒,那主事兒順嘴這麽一說,你哥哥卻聽到了心裏去。回去一琢磨,這事兒還真的行,就讓我來問問你。”

許氏皺眉,“戶部的郎中?哪一位大人?”

戶部郎中多了,一時想不到是誰。

“說起來這位郎中倒是跟你家小叔交好,是他的同科好友叫宋伯暄的。”

許氏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雲染跟宋伯暄的太太是手帕交,神色緩和一些,但是還是問道:“這位宋大人也是,這樣的話怎麽能随口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那位宋大人從戶部主事升到了郎中,你哥哥從中搭了一把手。因為前線戰事的事情,宋郎中管的又是山西清吏司的差事,跟洛王也有些往來,這才起了這個心思。”

許氏聞言,其中的幹系她雖然不太明白,不過還是問了緊要的一句,“這事兒是宋大人自己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

單氏就道:“自然是宋大人的意思,洛王的心思誰能猜度。不過,宋大人經常跟洛王身邊的幕僚董先生來往,知道些什麽也未必,不然這樣的話怎麽敢随意往外說。”

許氏聽了這話,心思也活泛起來,如果真的是洛王爺有意,這婚事還真的是……不錯。

至少洛王能護得住雲丫頭,扛得住太子的壓力。

“這事兒我得跟我們老爺商量商量,老爺還要去問小叔。”許氏就道,她可不敢随口應承什麽。

單氏也知道這個,“你問一句就是,也只是你哥哥聽了一耳朵,看你們都為了雲丫頭的婚事着急,這才讓我來問問。”

“有勞哥哥嫂子了,讓你們費心。”

“一家人何須見外,你也好好想想,我家裏還有事情,這得要回去了,有了信兒你去回我一聲。”單氏起身就要走。

“嫂子吃了飯再走吧。”

“沒事的話你不說我也要留下的,今日實在是不成。”

許氏也就不強留,親自把單氏送出門去。

等到回來,自己在屋子裏想來想去,越想還真是越覺得這事兒可以。就是不知道洛王那邊會怎麽想,同不同意這樁婚事。

洛王雖然有個兒子,但是沒有正妻,身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侍妾通房姨娘,這年頭像王爺這樣潔身自好的人可不多。

就是年紀大了點。

比他們雲丫頭大八九歲呢。

中午顧鈞離從衙門裏回來,就被妻子請到了後院,聽完她的話,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

“老爺,你說這事兒怎麽樣?”

顧鈞離摸摸下巴,好一會兒才開口,“這事兒還是要問二弟,他是個有主意的人,雲丫頭的婚事是大事兒,還是要他拿主意才好。”

“那你看這婚事怎麽樣?”許氏着急地問道。

258:反正不行

258:反正不行 顧鈞離琢磨道:“按照身份來說,雖然是咱們雲丫頭高攀,可是洛王爺年紀也不小了。”

許氏就笑了,孩子還是自家的好。

“眼下這形勢,倒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我去找二弟,就不陪你吃飯了。”顧鈞離說着就往外走,身上的官服都沒往下換,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許氏也松了口氣,一回頭就看到了拐角初女兒的裙角。

“還不出來,還學會聽牆角了?”許氏佯怒道。

蓁姐兒笑米米的出來,“這可不怪我,我是來找娘的,沒想到會遇上爹娘再說話,聽到你們提到雲姐姐,我就好奇了一下。”

“不許往外說。”許氏瞪着女兒說道。

“是是是,我知道,您放心。”顧蓁眼睛骨碌碌的直轉,提着裙角跑了。

許氏無可奈何地一笑,回了自己的屋子。

顧鈞離到了陳橋胡同,正好在大門口遇到了回來的顧鈞和,兩兄弟一起進了門,坐下說話。

顧鈞和聽完大哥的話,面色有些詭異,大哥的話,竟跟那天他自己胡思亂想的到一處去了。

看着弟弟詭異的神色,顧鈞離就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倒是說出來聽聽啊。太子虎視眈眈,與其讓雲丫頭進入東宮受苦,倒還不如嫁了出去安心,可這京都裏敢跟太子對抗的,也就只有洛王了,你有什麽不樂意的?”

“洛王比雲丫頭大那麽多歲……”

“男人大了才知道疼人,沒那麽多的花花心思。”

顧鈞和:……

兩兄弟大眼瞪小眼。

顧鈞和無奈之下只得說道:“我覺得不太妥,洛王的性子冷硬嚴肅,連個笑臉都沒有,雲丫頭要是真的嫁了他,難不成整天看着一張冷臉不成?這日子還怎麽過?”

顧鈞離:……

“就因為這樣才不招蜂引蝶,豈不是更好?”

“那怎麽一樣。”顧鈞和還有些不樂意,他的女兒怎麽能瞧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那你倒是要怎麽樣?太子妃今日請了雲染去做客,心思昭然若揭,說不定聖旨什麽時候就到了,到時候你還敢抗旨不成?”顧鈞離氣的起身背手在屋子裏轉來轉去。

“我請了王爺幫忙,他手下那麽多的人,總會有适合雲丫頭的。”顧鈞和道。

顧鈞離就怒了,“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顧鈞和就道:“這怎麽一樣,洛王那性子你是沒見,又臭又硬的。更何況,洛王也未必願意,以他的身份可以娶個高門貴女。”

反正他不待見。

顧鈞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看着弟弟說道:“你也不想想,傳出這話的是洛王身邊的幕僚,空穴不來風,我琢磨着可能就是王爺的意思。”

“什麽?”顧鈞和看着他哥,“誰傳出來的消息?你跟我說清楚。”

259:可憐

259:可憐 一聽這話,別的先不說,顧鈞和就想笑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天他去找洛王幫忙,他怎麽會答應。

聽了弟弟的話,顧鈞離就說道:“是洛王身邊的幕僚董先生,這個人你聽說沒有?”

顧鈞和想了想,就點點頭,“自然聽說過的。”

這個董傳章跟着洛王南征北戰,駐守邊關,十分得王爺的信任。而且此人十分厲害,在王爺身邊出謀劃策,乃是真正的左膀右臂。

至少,薛定愕就曾經叫嚣,要派人殺了董先生,可見此人威名之盛。

“這話就是董先生那邊流出來的。”

顧鈞和神色嚴肅起來,還是搖頭說道:“別是以訛傳訛,我跟洛王住對門,要說那董先生也見過幾次,不像是這樣嘴碎的人。”

顧鈞離:……

這哪裏是嘴碎,分明就是董先生往外有意遞話,他這個弟弟怎麽這回如此固執起來。

顧鈞離的話顧鈞和不怎麽相信,但是心裏又有些忐忑。

而此時在東宮的雲染也見到了不少的熟人,不得不說,的确是令她緊張的心裏緩和了許多。

至少現在太子妃還在忙着,一時間也顧不上她,他們這些人就在東宮的花園裏小坐,三三兩兩的湊成一團說話。

她們這邊有雲染、白素漪、榮希茹還有婚事不太順當的常慈音,畢竟同窗,還是投契的。

而在她們不遠的地方,亭子裏坐着的也都是數人。

顧書萱、清惠縣主還要龐姝儀、郭雲荞以及鄭鳳青跟榮吟秋。鄭鳳青素來跟榮吟秋走得近,此時在一起也不算什麽。

當真是壁壘分明。

雲染覺得隔着這麽遠,都能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只是沒想到,顧書萱經過上回的事情後,居然會依舊跟清惠縣主來往。

不知道這是玩火***嗎?

雲染又想起坊間傳聞,因為司空穆齊戰事失利,肅郡王府對這門婚事的搖擺,難不成顧書萱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而她,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司空焱到底有什麽好的,讓顧書萱如此執着。

除了她們之外,太子妃喬氏還請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雲染上輩子都認識的,但是這本子沒有什麽來往,只能裝作不認識。然後跟着白素漪她們偶爾只是點頭微笑即可,倒是常慈音難得跟雲染在一起說話。

看她的精氣神不太好,又想起她拒婚的事情,雲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畢竟,她們的交情沒有到那一步,什麽都能說。

若是換成韓慧初就不一樣了。

常慈音也不太在乎雲染的沉默寡言,自顧自的說道:“現在大概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話呢,我心裏明白的很。知道你是個不愛說嘴的,這才拉着你說話,別怪我啰嗦,我是在是不知道找誰傾訴了。”

看着她這樣子怪可憐的,雲染心裏嘆口氣,就問道:“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260:謀劃

260:謀劃 “不知道。”常慈音對上雲染關切的眸子,輕聲說道:“那你呢?你現在可還好?”

雲染沒想到常慈音會這樣問,就一副不解的樣子看着她。

常慈音低聲說道:“今ri你來赴宴,是不是已經答應入東宮了?”

雲染一驚,“怎麽會這樣說?”

常慈音皺眉看着雲染,“既然不答應,你來這裏做什麽?”

雲染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說道:“是太子妃邀請我來的,我不好拒絕,就只能來了。你……你可是聽說了些什麽?”

常慈音看着雲染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微微沉默了一下。

雲染看着她沉默的樣子,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緊張地看着她。

她跟常慈音交情不深,興許人家知道什麽,但是未必會告訴自己。

“雲染,你今天跟着我,千萬不要亂走。”常慈音猶豫一下,還是低聲說了這麽一句。“不管誰叫你去什麽地方,你都不要亂走,記住了?”

雲染比常慈音要小一歲多,她此時神色凝重,看着怪唬人的。雲染想要問為什麽,但是就聽到常慈音又說了一句,“原因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信得過我,就跟着我吧。”

“那會不會連累你?”雲染擔心地問道,這可不是小事兒。

若是東宮早有謀劃,那自己豈不是連累了常慈音。

常慈音的神色微微一凝,然後側眸看着亭子外的湖面,清風送爽,景色宜人,本來該心情惬意的時刻,雲染卻看到她一雙眸子裏毫無生機的靜谧。

“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常慈音的聲音輕輕地,宛若今日的清風,“還記得那天在素漪家,你毫不猶豫的去找慧初的事情嗎?那時你能對她出援手,今日我也能。”

“可,這不一樣的,你知道。”

“沒什麽不一樣。”常慈音說完這句,眼睛裏忽然一亮,整個人就像是活了過來,“記得有一回在學堂裏你曾經因為慧初的事情說過一句話,人活着的事情,能做自己開心的事情就好。我現在做這件事情很開心,所以你不用擔心。”

但是雲染的不安就更重了,她總覺得常慈音有事情瞞着她。

但是再問也問不出來,她只好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們在說什麽這麽開心?”白素漪跟榮希茹折了荷花回來,進了亭子看着二人問道。

雲染還沒開口,就聽常慈音搶先說道:“我們再說悄悄話,不告訴你。”

白素漪氣結,榮希茹捏着帕子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常慈音身邊說道:“你今日可算是看着氣色好多了,這樣才是,日子總是要過的。”

“你說的是,可不是想明白了嗎?”常慈音笑米米的說道。

“太子妃來了。”

不知道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大家瞬間都擡起頭往前看去,果然就到前呼後擁的太子妃緩緩而來。

261:裝樣

261:裝樣 今日的喬氏一襲大紅的衫群,遍地織錦團花紋,華貴耀眼。

衆人齊齊彎腰行禮,“見過太子妃。”

“諸位請起,今日請你們來賞花,大家不要拘束,要玩的開心才好。”喬氏眉眼含笑,聲音溫柔。

大家齊聲謝過,氣氛果然歡快了幾分。

東宮的花園裏果然是花團錦簇,裝扮的十分的漂亮。遠處又有一池荷花葳蕤盛開,更是添了幾分幽香。

隔着一座荷花池,對面就是東宮前殿,是太子尋常居住辦公的地方。許是因為今日開宴的緣故,遠遠地還能看到那後門處有守衛的兩個小太監。

拐過那道門,就能到達太子居住的地方。

大家的眼神灼灼,就算是太子身子不好,但是想要進入東宮的人還是很多很多,畢竟太子妃膝下無子,萬一要是走運生下兒子,那可就是太孫,将來的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許是因為這,太子妃的身邊圍繞了不少的人,十分的熱鬧。

雲染除了之前遠遠地行禮之外,并未湊上前去說話。

倒是看到清惠縣主那一群人圍繞着太子妃,言笑晏晏,似是說得十分開心的樣子。

榮希茹嘴巴利,遠遠地看到自家姐姐,心裏就有些氣悶,對着雲染說道:“看到我姐姐跟她們在一塊,我就氣得心口疼。”

雲染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促狹道:“也許你姐姐看到你跟我們厮混,也正氣的胸悶呢。”

聽了她們的對話,白素漪幾個也笑了起來。

中午開席,就設在了花園裏。

太子妃十分的巧思,這花園裏的鮮花擺設的十分的有趣,每一簇成團的花壇後面,恰好能放下一桌,而這花壇直到人的半腰處,坐下後,絲毫不遮擋視線。

人在花中宴,當真是新奇又有趣。

總共開了五席,偏偏跟雲染她們這一桌相鄰的恰是顧書萱跟清惠縣主那一桌。

之前隔得遠也就罷了,現在她們之間只隔着一個小小的花壇,當真是冤家聚首。

顧書萱的目光落在雲染的身上,冷冷的帶着濃濃的厭惡。

雲染對上她的眼神,心裏只覺得顧書萱腦子不清楚,現在對她有敵意的可不是自己。偏偏她自己與虎謀皮,絲毫沒有察覺不說,還對着自己這般,真是越活越沒腦子了。

雲染錯開自己的目光,不想又對上了清惠縣主。

清惠縣主對着雲染淺淺一笑,甚至于還端起手中的茶盞微微一舉。

雲染看着清惠縣主的做派,心裏嘆息一聲,這一位可真是坐得住的角色。

雲染也對着她一笑,端起茶盞輕輕眠了一口,這才放下。

“郡主,你給她什麽好臉色,不過一個四品官的女兒罷了。”榮吟秋看着雲染的方向說道。

清惠縣主的目光從雲染伸手收回來,柔聲說道:“說起來我跟顧姑娘也是見過幾次,豈好給人家擺臉色。”

顧書萱半垂着頭,聽到這話心裏嗤笑一聲,裝什麽裝,她到要看看穆沁岚能裝到什麽時候。

262:不妥

既然是開花宴,不僅上來的菜色皆是以花為名,而且就連喝的酒都是以花為名,更有人笑稱,這是“花酒”。

這兩個字一出,全場靜默一下,大家齊齊轉頭看向說話的人,是一個雲染很陌生的面孔,只見她面色微紅,許是被這麽多人盯着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很是局促。

不知道是誰先輕笑一聲,緊跟着就有好些人都笑了起來,那姑娘的臉色都漲成豬肝色了。

一副都要哭出來的樣子。

雲染就聽到身邊的榮希茹說道:“真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太子妃的花宴,若是傳出有‘花酒’的謠言,可真是大家都洗不清楚了。”

聽着榮希茹也惱了的樣子,雲染其實是不太在乎的。不過是個名頭罷了,這姑娘估計是一時嘴快,不小心給說了出來。

不過,的确是太不恰當了。

雲染就看向太子妃的方向,就見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可見是也是有些生氣的。

清惠縣主此時就站起來說道:“今日太子妃的花宴真是別出一格,令我等俗人大開眼界,沒想到花宴還是能這樣開的。臣女敬太子妃一杯,想着來年太子妃要是再辦花宴,還要給臣女下帖子才好。”

“你還惦記上了?”太子妃的神色就和煦了幾分,笑着說道。

“太子妃這裏的花宴如此雅致不同,不要說臣女,這裏的諸位姐妹怕是都要惦記着的。大家說,是不是?”

有了清惠縣主的打岔,氣氛頓時又變得和緩起來。

雲染看了穆沁岚一眼,低下頭吟了一口茶。

花宴上的菜色的确是很不錯,但是雲染沒什麽胃口,并未吃多少。

飯後,就有人提議要泛舟賞花。

整個東宮占地非常的廣,尤其是隔開前後殿的荷花池,雖然說是個池子,但是卻很寬廣,泛舟其上,絲毫不覺得局促。

大家紛紛叫好,太子妃也并不反對,立刻叫人準備了船。

東宮的船不大,一條船只能坐四個人,但是十分的精美,四人坐在其中并不擁擠,中間還有一方桌,置了茶水點心在其上。

雲染這跳船坐的是白素漪、榮希茹還有常慈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

顧書萱的船上還有榮吟秋跟穆沁岚、龐姝儀。

雲染的眼睛落在龐姝儀的身上的時候,總覺得有些違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龐姝儀總會偷偷地往自己的方向看來。

一時間心裏就十分的煩躁,這個龐姝儀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分了七八條船,大家都坐上後,太子妃的船在最前,每條船上除了劃船的船娘之外,再也上不來各家伺候的丫頭。

秋禾只能着急的站在岸邊緊緊的盯着雲染的方向,雲染一時間離了秋禾,心裏越發的謹慎。

這麽多人無人反抗太子妃的話,若是她自己說不來,難免是衆矢之的。

可上了船,也同樣的不妥。

263:挑事

東宮的荷花池裏頭栽種的荷花,并不是任憑它肆意生長的,而是有專門的人管理。所以這荷花池裏有專門留出來的水道,并沒有被荷花占滿了整個水面。

船行在荷花池中,雲染縱然是十分的謹慎,但是看着觸手可及的荷花,心情也忍不住的跟着放松下來。

尤其是,太子妃還令船娘唱起了采蓮的小調,一時間水面上荷花搖曳,小船穿行,夾着船娘動聽的歌聲,倒真是賞景的好時候。

今日的花宴到底是為了什麽,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是為太子挑選入東宮的人。

這裏頭尤其是以雲染最為矚目,畢竟這可是太子親口要的人。

雖然只是傳言,并未有實證證明,但是瞧着今日太子妃把雲染一個四品官的女兒都請來了,只她一個,大家心裏誰還不明白。

郭雲荞的船恰好就在雲染她們的船後面,跟郭雲荞一船的,還有在宴席上說錯話的那位姑娘。

此時那姑娘坐在船上,強顏歡笑,船上的其他幾個人,像是遺忘了她一般,壓根就沒人跟她說話。

雲染轉頭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兩人的目光正好對在一起。雲染不好就這麽移開目光,只對她輕輕一笑。

沒想到對方立刻露出驚喜的模樣,也跟着對着雲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恰好被郭雲荞看到這一幕,郭雲荞就看着雲染,提高聲音說道:“顧姑娘,你們認識?”

郭雲荞猛不丁的一開口,而且嗓音頗高,頓時就引起了周遭船上的人注意。

雲染就看到那姑娘立刻面露驚慌的看着雲染,雲染微微蹙眉,她跟她素不相識,這姑娘做出這個表情幾個意思?

“不認識。”雲染面不改色的說道。

“不認識?不認識顧姑娘為何與她眉來眼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交情深厚呢?”郭雲荞抿唇嬌笑道,但是那眉眼之中分明帶着一抹不以為然,好似雲染在說謊一般。

雲染蹙眉,“郭姑娘這話何意?”

“喲,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的,見不得有些人撒謊,認識就是認識,又有什麽。”郭雲荞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搭理雲染。

這麽一副模樣做出來,雲染就感覺到了周遭的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多了幾分思量。

榮希茹氣壞了,立時就看着郭雲荞說道:“今兒個真是開了眼了,有見過千裏認親的,可沒見過把不相識的人硬生生的湊到一起的。郭姑娘本事可真大,這兩張嘴皮子上下一碰,你說認識就認識啊?依我說,你們還認識呢。”

榮希茹脾氣暴,立時就嗆上了。

“希茹,你閉嘴!”榮吟秋隔着一條船看着自家妹子呵斥道,“這裏沒你什麽事請。”

雲染此時心中的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通往前殿的路口處,呼啦啦的湧出一群人來,而那邊的岸邊泊着一條兩層的樓船。

264:意外

那廂一群人高聲闊論,隐隐有争辯聲傳來,領頭的一人雖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只看服飾就知道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

而跟在太子殿下身後的有十數人,太遠了看不清楚是誰,但是那群人卻是上了樓船。

這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大家也顧不上雲染跟郭雲荞的鬥嘴,齊齊看向太子妃的方向。

太子妃此時也微蹙着眉頭,對着身邊的人吩咐道:“去太子殿下問一聲,怎麽會忽然游起湖來?”

東宮的這個荷花池,因為是人為開采出來的路線,因此水道很窄,無法掉頭,只能順着水道一路劃過去。此時她們的船已經出發些時間,雖然還未到荷花池的中心。

但是那條精致的樓船比她們的船大,而且水速也快,按照距離看來,只怕他們兩路人馬,一定會在湖面上相遇。

因為船只不多,這邊的船娘等着那邊劃了條小船過來,就快速的往樓船的方向而去。

巧合?

雲染不太相信,手心裏浸出冷汗來,忽然就想起了原主上輩子落水的事情。一時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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