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泓玉輕笑了聲。
沒幾秒, 章之杏又發信息過來了。
[軟飯烹饪大師：我昨天就把位置換了，我和他不是同桌了]
[軟飯烹饪大師：不過以後他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我還是會告訴你的]
[泓玉：你現在情況好些了嗎？]
[軟飯烹饪大師：不好, 糟糕透了]
[軟飯烹饪大師：我很讨厭這種感覺]
宋泓玉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頓了幾秒，給章之杏打了個電話。
“喂？”
電話中的濃重鼻音讓宋泓玉愣了下, 他不自覺放低聲音，“你哭了嗎？”
“沒有啊！”章之杏迅速反駁。
宋泓玉聽出了一絲哽咽, 卻并沒有戳穿她。
他的手指摩挲了下方向盤，“你現在不要想這些東西了，好好學習。”
電話中傳來一陣沉默。
“我沒辦法不想。”章之杏吸了吸鼻子，“我并沒有多喜歡他, 我只是讨厭這種感情被浪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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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被浪費？”宋泓玉挑眉, “你說的是被消費？”
“不是, 就是浪費！”
章之杏小聲反駁，“就是感覺自己的感情都被人當成……哎呀這種感覺說了你也不懂！”
宋泓玉手指點了下方向盤，聲音低了些，“你怎麽知道我不懂呢？”
“那你要告訴我你怎麽懂的嗎？”
章之杏哭腔猶在，然而語氣已然帶上了一絲八卦, “你說出來, 咱們一起難過呗！”
“嗯。”
宋泓玉應了聲。
“你先別說！”章之杏話音有點着急，“你等我洗把臉, 拿包薯片。”
宋泓玉：“……”
接着，電話裏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霹靂哐啷的聲音。
宋泓朗眉頭微皺，嘴邊卻沒忍住露出了笑意, 有些無奈。
“好了，你講！”
電話中，傳來她期待的聲音。
宋泓玉愈發想笑。
“我和泓朗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以前我們兄弟也算感情親厚。”
宋泓玉手指的指節扣了扣方向盤，“後來，泓朗的母親生了重病，她曾經單獨約見我。她求我能盡我所能地保護泓朗，讓他過得自由快樂。”
“作為報酬，她将她手下的股份轉給了我。”
宋泓玉垂眸，話音低沉，“她去世後沒多久，泓朗知道了她臨終前見過我，還轉移了股份，于是他生出了些誤會。”
章之杏心微微提起，眨了眨眼睛。
龜龜，好一出豪門兄弟恩怨。
“那你和他解釋過嗎？”
宋泓玉笑着搖頭，“沒有，但是也沒必要。”
章之杏心裏不住贊同，但也生出了些同情。
宋泓玉實打實地被弟弟讨厭針對，而他還要好好照顧宋泓朗，得多氣啊。
于是她拍了拍手機道，“沒事沒事，都會過去的。”
宋泓玉有些不解，“你在幹什麽？”
章之杏又拍了下手機，“雲摸頭。”
宋泓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苦笑了下。
他并沒有很濃重的傾訴欲，講的東西也只是希望能稍微安慰她，現在卻感覺是她在安慰自己了。
宋泓玉無奈道：“都過去了，感覺也沒什麽。”
“我們好像被同一個渣男抛棄的兩個前女友啊。”
突然的，章之杏發出了喟嘆。
就連宋泓玉也被這個比喻搞得措手不及了。
這姑娘的思維真是跳躍啊。
宋泓玉微微嘆氣，“你好些了嗎？”
“唔，你一說，我就感覺不好了。”
聽着她的嘟囔聲，宋泓玉嘴角微微翹起，“那我也沒辦法啊。”
他系上安全帶，正準備挂掉電話，卻陡然想起那枚小皇冠。
宋泓玉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對着電話道：“對了，你之前在車上落下了一個發箍，我周五要去你們學校開個會，放學的時候我把它帶給你。”
“好，知道了。”
章之杏拖長了聲音。
宋泓玉安慰道：“這段時間你放松一下，和朋友多出去玩玩，放下壓力的話，心情會好很多。”
章之杏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看了眼桌上擺着的厚重習題。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道：“我覺得我這段時間不給王助理檢查試卷的話，我的壓力就能徹底放下了。”
宋泓玉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道：“其實，人還是需要一些壓力的。”
章之杏：“……”
********
周五。
“好，這堂課就到此結束。”英語老師抱起了教材，看了眼宋泓朗的位置，道：“班長，別忘了把這節課沒來的報到班主任那裏。”
“這幾天，我從來沒在我的課上看見宋泓朗，又沒有請假記錄，班主任也不管管？”
英語老師邊抱怨着邊出了教室。
前排的吳林聽到了，起身收拾着書包，還不忘對同桌道：“豈止是她的課，宋泓朗這幾天壓根就沒來上課。”
已經是放學的時間了，教室裏一片喧嘩。
杜雪随意拿了兩本書，看了眼章之杏：“你不走嗎？”
“今天想留在教室裏把作業寫完。”
章之杏拿出了作業本。
杜雪沒多問，拿着課本走了。
沒多久，教室裏就已經走得只剩下幾個人了。
她安心地開始寫今天的作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章之杏将全部科目的作業都寫完時，天色已經發黑了。
她探頭一看，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宋泓玉怎麽還沒來。
章之杏上學期間一般不帶手機，這會兒根本聯系不上宋泓玉。
她收拾好了東西，走到講臺上，将椅背對着教室門口，反坐着抱着椅背，以便她随時觀察宋泓玉來沒來。
又等了一會兒，章之杏開始無聊了。
……
“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
散會後，宋泓朗看了眼時間。
這麽晚了，她應該回家了。
他腳步頓了幾秒，走向她的教室。
剛走到教室門口，他就聽到了“篤篤篤”的聲音，他仔細一看。
只見章之杏抱着椅背搖晃着椅子，眼神放空，抿着嘴巴，又無聊又嬌氣。
見他來了，她迅速站起身，委屈似的，“你怎麽才來啊！”
這場景像極了家長接孩子放學接晚了。
被自己的聯想逗笑，宋泓玉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抱歉，這次的會議有點長。”
“哼。”章之杏噘着嘴。
宋泓玉低笑，“東西在車上，跟我去拿，我順便送你回家。”
兩人走到停車場，上了車。
章之杏接過小皇冠，小聲抱怨道：“我等了好久，肚子要餓死了，還要回家做飯呢。”
“回家做飯？”宋泓玉頓了幾秒，“你家人不在嗎？”
“今天他們加班，不回家了。”
章之杏系上安全帶。
宋泓玉一打方向盤，“我剛好也想去吃個飯，你家裏既然沒有人，現在就跟我一起吃。”
“好！”章之杏眼睛一亮。
車行駛到一個裝潢素雅的私房菜飯館前。
兩人下了車，在服務臺前點了單，正準備跟着引路的服務員走時，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泓玉！”
兩人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打扮時髦，挑染着頭發的年輕男人面露驚喜。
“戴岳？”宋泓玉有些詫異，“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昨天剛回來的！”戴岳手裏提溜着兩瓶紅酒酒過來了，他伸手拍了下宋泓玉的肩膀，“這誰啊？你小女朋友啊？太小了？”
宋泓玉看着章之杏，沉吟了下，道：“妹妹。”
章之杏微微撇嘴。
戴岳眼神暧昧，“哪個妹妹？”
“別鬧了。”宋泓玉笑了下。
“戴岳！”
不遠處的一個女孩叫了聲。
“來了來了！”
戴岳回頭應和，他有些遺憾似的，“今天有點事，改天咱們出來聚一聚啊。”
宋泓玉點頭。
戴岳剛走幾步，又轉身給宋泓玉塞了瓶紅酒，擠眉弄眼，“這瓶紅酒算我請你的，我找人在國內置辦了間畫廊，以後你手頭有畫別忘了找我，咱們這關系，鐵定給你賣出個好價錢！”
宋泓玉還沒來得及推拒，就見戴岳帶着女孩走遠了。
他看了眼手裏的紅酒，道：“走。”
章之杏跟着他後面，卻覺得宋泓玉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坐到位置上，沒多久，菜一道道地呈了上來。
席間，兩人都安靜極了。
一頓飯接近尾聲，章之杏眼睛一直滴溜溜地在宋泓玉身上打轉。
“一直看我幹什麽？”
宋泓玉有些無奈。
“有錢真好。”章之杏滿臉感慨，“你竟然還玩古董字畫。”
古董字畫？
宋泓玉恍然，淡笑了下，“你誤會了，他說的畫不是什麽名人字畫。”
“那是什麽？”章之杏托着下巴看他。
“是我畫的畫。”
宋泓玉語氣平靜，沒有起伏。
章之杏敏感地感受到氣氛有些僵硬。
“咔嚓——”
宋泓玉起開戴岳送的紅酒，倒到酒杯裏嘗了幾口。
他很快就喝完了一杯。
像是不過瘾一樣，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終于，在宋泓玉喝下接近半瓶後，章之杏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握住了宋泓玉正要舉杯的手。
宋泓玉有些疑惑，“怎麽了？”
章之杏小聲道：“能不能別喝了？”
宋泓玉黑眸深了些，他頓了半秒，“你是在擔心我嗎？沒事，我——”
“不是。”
章之杏有些遲疑。
宋泓玉放下酒杯，看着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那是為什麽？”
章之杏神情小心翼翼的。
她說：“你待會兒還要開車送我回家呢，我怕死。”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兒有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