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蓄意針對 (1)

長的還蠻帥的男生?顏絮微微愣了一瞬間,腦子裏就下意識的浮現出‘陸聞方’三個大字,她心中一跳,語氣莫名其妙的變的急切了一些,聽起來頗有些‘歡喜’的味道:“應該是我朋友——主任辦公室在那兒?”

指導員:“前面那棟樓403辦公室。”

得到答案的顏絮拔腿就要走,卻被缪遠明無情的拉了回來:“站着,你想曠課?”

顏絮被他拎着脖領子揪了回去,感覺不是一般的恥辱,她悶悶地回答:“報告教官,您不是不讓女生上臺嗎?”

她不輕不重的用缪遠明的‘規則’堵了他一下,趁着後者啞口無言愣了一下的瞬間,像條滑溜的魚掙脫開缪遠明的掣肘,在指導員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溜煙跑下了樓。

嘿嘿,曠課就曠課吧,大不了多做幾個俯卧撐。顏絮毫無心裏負擔的想着,飛快的跑到主任辦公室,結果一推開門她就萎了——不但不是陸聞方,還是個讨厭鬼。

顏絮非常誠實,臉色一瞬間就黑了下來,冷冷的看着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徐冠宇,語氣中不乏諷刺:“你來幹嘛?”

“嘿嘿。”徐冠宇臉皮倒是夠厚,毫不介意的湊上來,死皮賴臉的說着:“我想你了,來看看你!”

“咳咳!”主任忍無可忍的咳嗽了兩聲,額角青筋直跳:“你們給我出去!”

徐冠宇一挑眉,順勢就虛虛的摟着顏絮推了出去,直到身後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顏絮擡手就給徐冠宇的腦門一個暴栗,在後者的慘叫聲中心裏那叫一個解氣,忍不住笑了:“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徐冠宇被她弄的慘叫,也未免覺得有些丢人,委委屈屈的擡眼看她,花言巧語道:“女神,你怎麽這麽兇?”

“艹。”顏絮被他現在還虛情假意的稱呼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用手搓着,酸的牙倒:“你別假惺惺的惡心人了,到底來幹嘛?!”

“我來看你啊。”徐冠宇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控訴似的用大眼睛瞪着顏絮:“你怎麽能連個招呼不打就走呢?你知道這對我的打擊多大嗎?”

“我他媽都走了一個月了你才發現。”顏絮毫無情趣的直接戳穿了他,冷笑:“您這打擊反射弧未免有些慢——左拐不送。”

她指了指學校大門口的方向,三言兩語的怼了徐冠宇一通就要走,後者卻繼續發揚着不要臉的精神,一伸手拉住了顏絮的手腕,看着顏絮的眼神中頗為‘深情款款’,連聲調都是忽悠小女生的溫柔妥帖:“小絮,我是真的想你,我之前不敢去找你,想着等你消氣再去,誰知道……”

他說到此處,眼睫毛恰到好處的低垂了下來,像個溫柔的美少年,憂傷的望着顏絮——可惜後者不解風情,她忽略着想給徐冠宇一拳的沖動,硬邦邦的問:“你想我什麽?繼續給我灌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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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冠宇噎住,顏絮卻不解氣的踹了他一腳,她痛恨自己一開始居然會被徐冠宇純良俏皮的外表所迷惑,覺得一個大男生看起來挺赤誠的,不會擺她一道,誰知道……顏絮莫名的栽了個不明不白的跟頭,現在都想扇他。

結果她還沒找上門去,徐冠宇這家夥居然還敢過來煩人?顏絮真覺得自己不教訓他,他就要上天了。

“小帥哥。”顏絮平靜的笑笑,不動聲色的開始撸袖子:“過來。”

他眉頭一跳,下意識的覺得危險臨近,結果他這預感雖然是準确的,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顏絮一拳狠狠地打在臉上!

“啊!”這時一個信息通訊班的女生路過,忍不住捂住嘴叫出了聲,驚恐的看着在樓梯間‘施暴’的顏絮,磕磕巴巴的:“你、你……”

“別叫,我表演揍人給你看。”顏絮沖着小姑娘溫柔的笑了笑,像一個風流的登徒子。趁着小姑娘愣神的時候又狠狠地給了地上直哼哼的徐冠宇好幾腳,怒罵道:“靠,你他媽擺了老娘一道還敢找上門來挑釁?我真得告訴你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徐冠宇抵擋着顏絮的拳腳,終于忍不住吼出聲來:“女神!別打了!我錯了!”

顏絮并不想吓到無關人士,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拳腳,毫不猶豫的下了樓。徐冠宇忍受着全身散架一樣的疼痛,揉了揉被踹疼的膝蓋就連忙追上去——

“顏絮!”他第一次真誠的叫了她大名,沒那些虛情假意的谄媚,反倒帶了一絲嚴肅。

顏絮無奈的停住腳步,轉身擡頭,看着站在比她高了一層臺階上的徐冠宇,後者眼中閃過了一絲掙紮,有些絕望的問:“要是我不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不會原諒我?”

顏絮毫不猶豫的說:“是。”

其實徐冠宇即使說了他幕後指使到底是誰,顏絮也并不打算原諒他,只不過……聽到他口音中的一絲松動,顏絮還沒那麽絕情——畢竟她想知道真相。

“是……”徐冠宇猶豫了半天,才咬牙說道:“是韓秋睿。”

“……韓秋睿?”這個陌生中帶着一絲熟悉的名字讓顏絮愣了一下,然後她迅速的聯想到韓秋白:“是…韓秋白的哥哥?”

“是啊。”徐冠宇勉強笑了笑,并不意外她知道,靠在樓梯旁邊的牆上解釋着:“這王八犢子是聽了她妹妹的哭訴,想為她妹妹出氣。就故意來激我,我…我平時就是有點能吹,我自己能搞定所有女人,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麽,顏絮也都知道了。

她表情麻木,心裏不得不說是有些震驚的,首先她沒有想到那個幕後指使居然跟韓秋白有關系——一般來說小說的女主角,不是應該都比較善良的嗎?為什麽韓秋白要處心積慮甚至出動自己的哥哥來對付她一個女炮灰?這女炮灰之前真有那麽過分嗎……顏絮有些懵逼了,忽然想到那個混亂的晚上,另外一件事情。

她擡起頭來看着徐冠宇:“那個帶着一串耳釘的女混混,帶着九個小混混,是不是也是你們找來的?”

徐冠宇顫了一下,勉強的笑了笑。

這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容了,一群垃圾,當初居然還賴在吳波濤身上,雖然那個姓吳的也是個傻逼。顏絮拍了拍徐冠宇滿面心虛的臉蛋兒,皮笑肉不笑:“老兄,我跟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啊?那天晚上,你除了下藥,到底還有沒有幹別的?”

“沒有!”徐冠宇毫不遲疑的搖搖頭:“絕對沒有!”

顏絮:“呵呵,你是良心發現了?”

“呃……”徐冠宇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吞吞吐吐的說:“那天晚上,那個校草在你門外。”

顏絮一愣:“陸聞方?”

他在自己門外幹嘛啊?徐冠宇嚴肅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給陸聞方潑髒水:“我看他對你圖謀不軌。”

顏絮:“……”

她雖然和陸聞方不太熟,但是據她觀察,一般都是女同志對那個高嶺之花圖謀不軌的吧。徐冠宇還長籲短嘆了一下,繼續扒瞎:“我看着那個校草就不像什麽好人,小絮,你可別對他執迷不悟了,看看你面前的鑽石王老五。”

就算顏絮心裏還有點氣,也忍不住被這家夥逗笑了。徐冠宇看到她笑了,松了口氣:“唔,你終于笑了。”

他這個人一直給顏絮一種半真半假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看着純良實際一肚子壞水的毒蘋果,試圖忽悠她這個冒牌的‘白雪公主’——

“小絮。”徐大忽悠眨巴着眼睛看他:“你們這個學校太遠了,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讓我請你吃飯吧。”

顏絮沉默片刻,驢唇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你能幫我報複韓秋睿嗎?”

徐冠宇一愣:“……什麽?”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麽?”顏絮挑起嘴角笑了笑,目光中沒什麽溫度:“你能幫韓秋睿對付我,怎麽就不能幫我報複他?”

徐冠宇啞口無言,手指有些發木,他看着眼前的顏絮,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真正了解過她的伶牙俐齒。顏絮看着木然的徐冠宇,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你真的喜歡我?還是你喜歡韓秋白?你到底是為了韓秋睿才幫韓秋白,還是因為你根本其實就是喜歡她?”

她早該想到的,一本瑪麗蘇小說,所有人都應該喜歡女主角才對,怎麽會有人喜歡一個女炮灰呢?這不符合設定啊,都怪她适應性太好,适應的太快,居然忘記了這個書中世界的設定。

她現在意識到了,所以眼前這個徐冠宇無論說什麽,她目前都不想相信。

“我不喜歡韓秋白!”徐冠宇忙不疊的解釋着,感覺自己快要吐血,被她的眼神盯的忍不住結巴了起來:“我、我都沒見過她幾次……你在瞎想什麽啊?”

“呵呵,你多見她幾次吧。”顏絮笑聲清脆,手指繞着頭發,懶懶的回他一句,仿佛看破了天機:“然後你就會喜歡她了。”

她說完,怕徐冠宇繼續追上來,幾乎用了百米賽跑的速度擺脫了後者。

現在是中午,顏絮沒去食堂,一口氣直接跑到了宿舍,卻感覺依舊火氣未消,氣的她喝了一大杯冰水之後握着杯壁的手指恨不得将水杯捏碎。坐在床上的顧郁看着旋風一樣沖進來的顏絮一系列動作,莫名有些膽戰心驚,連忙問:“小絮,你怎麽了?”

“沒事。”顏絮生硬的回答,又喝了一杯水。

顏絮是一個美貌的女生——這一點注定讓她在軍校裏備受關注,她傳說男朋友來找,被指導員突然叫到主任辦公室這件事迅速在班級內部發酵着,顧郁自然也知道。

不過顧郁沒有打探別人隐私的嗜好,此刻看到顏絮顯而易見的不悅體貼的轉移她的注意力,好奇的問:“小絮,你接受過格鬥訓練嗎?”

“……啊?”話題急速的跳躍讓顏絮措手不及。

“你輕易就把邵昀打趴下了!”顧郁的語氣有些興奮,甚至還皺了皺鼻子:“你不知道,這貨仗着自己有兩下子,平日裏耀武揚威的,讨厭死了。”

顏絮被她一誇,沒心沒肺的就把剛才的事兒給忘了,坐下來回答顧郁的疑惑,絞盡腦汁的找着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麽那麽牛逼:“呃,我老爸從小對我有訓練。”

“你真的好厲害。”顧郁由衷的感嘆,同時還忍不住感謝着:“你不知道,剛才缪遠明說了,以後的格鬥課,女生可以正常參與了。”

這倒真是件好事,顏絮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哈,那頭倔牛終于開竅了。”

‘倔牛’指的自然是缪遠明,明示跟他說話就如同對牛彈琴的意思——但這外號基本上就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顧郁笑着連連點頭:“是!還是邵昀跟缪遠明建議的。”

“邵昀?”顏絮一怔,剛要說話,宿舍的門就被敲響了——

“顏絮。”說曹操曹操到,隔壁寝室的一個小姑娘沖她通風報信:“有人找你,你們班的邵昀。”

小姑娘在門口正好碰到沒有顏絮聯系方式而焦灼的邵昀,自告奮勇的幫他傳個信兒,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拎着一兜子麻辣燙蹦回去了。

然而顏絮卻有些困惑,這個和自己一向不對付的邵昀來找自己幹嘛?難道是剛才輸的太丢人過來找場子?面對着顧郁有些擔心的眼神,顏絮故作淡定的擺了擺手,一身輕松的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樹下面踢石頭子玩的邵昀。

後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跟她有心靈感應似的擡頭對視,顏絮立刻感覺到了邵昀整個人似乎都僵硬了——

“嗯?”顏絮走過去,疑惑的偏了偏頭:“找我有事嗎?”

“那個……”不知道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邵昀吭哧癟肚半天才開口:“我、我想跟你道個歉。”

“道歉?”顏絮一愣:“道什麽歉?”

“就是之前……”邵昀看了她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把自己的衣服下擺絞成了麻花,保持着自己淡淡的語氣:“我挺看不起你的,但我為我之前的無禮道歉。”

顏絮第一天進班級,四個人就被一起罰做俯卧撐,做完之後就結了不大不小的一個梁子——雖然是顏絮先看他們不順眼,但以此反擊的就是邵昀帶領的三人組對顏絮也開始了冷暴力,邵昀是班級中一個不大不小的‘領袖’,大部分男生都挺佩服他,所以就不自覺的也跟随着邵昀的步伐冷暴力顏絮。

都覺得女生沒用,嬌滴滴的拖後腿,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當然今天之後他們通通被打臉了,而這之中邵昀的臉被打的最狠,最疼。

可作為一個有擔當有抱負的男人,邵昀雖然丢人的恨不得從地縫鑽進去,又非常懊惱,但不得不承認他被顏絮震驚了,所以糾結了一番,他還是跟随着內心的驅使來找顏絮做了一個誠摯的道歉。

顏絮被他的舉動弄的有些感慨,又忍不住想笑,她強板着臉,木木的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

她如此不動聲色的回應,卻無法讓覺得自己失敗的徹底的邵昀發怒,他反倒因為顏絮冷淡的态度松了口氣。少年如此沉的住氣反倒讓顏絮微微的吃了一驚,她看着邵昀低眉順眼的神色,忽然想起來以前部隊裏的一個戰友——莫守承,這種本來是飛揚跋扈卻在遭受到了一定挫折後變的沉穩虛心,有幾分像。

然而邵昀卻沒有莫守承那麽老練,他真誠了片刻過後,就躍躍欲試的問:“咱倆……能再打一場嗎?”

顏絮:“……”

最後邵昀的願望當然是沒有實現的,然而卻不是因為顏絮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拒絕,而是某倔牛,估摸着中午大家都應該吃完飯了,直接一個電話把顏絮叫了過去——讓她作檢讨。

“逃課,不尊師長。”辦公室裏,顏絮站在辦公桌前硬着頭皮聽着缪遠明的教導,聽到他冷硬的問:“你說,多少字檢讨比較合适?”

“報告教官。”顏絮迷茫了片刻,試探着問:“……三百字?”

缪遠明:“……”

他看着顏絮真摯的茫然表情,沉默片刻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咬牙切齒道:“下午去信息小組,給我琢磨出來個三千字檢讨!”

三千字?!這他媽還不如罰她做俯卧撐呢!顏絮瞪大眼睛,心裏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三千字?太多了吧!”

“你說什麽?”缪遠明沉下神色:“‘報告教官’都不說了?再說了,多不多是我來決定,不是你。”

“……報告教官。”顏絮‘忍辱負重’的問:“我就是逃了半節課,按照規定,不用這麽多字的檢讨。”

“我就是規定。”缪遠明不容置疑的說,指了指門口:“出去吧,我要休息。”

顏絮木然的站了半晌,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重重的深呼吸着走出去關上門,臉都快憋紅了。她忍不住狠狠的捶了一下冰冷的牆面,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她實在是不明白了,這個缪遠明為什麽要這麽針對她?!

要不是顏絮是一個有着成熟部隊經驗的人,或許會無條件服從缪遠明一切無禮的指令,可她偏偏知道缪遠明的一切行為是多麽具有偏見。

然而無論多清醒,她現在都是一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狀态,顏絮在原地暴走了半晌,還是老老實實的去了信息小組進行學習——寫檢讨。

這個軍校相當的道貌岸然,每當有學生違反規定被罰寫長檢讨的時候,都被塞進信息小組的課程中——信息小組F班,還假惺惺的安排個老師,邊上課邊寫,意思是不耽誤學習。

顏絮溜進去信息小組F班的教室時,已經有了好幾個學生在那兒咬筆頭苦思冥想寫檢讨了——這軍校規矩多,犯錯誤的當然也多,天天都有一大堆人加入信息小組,而老師正坐在講臺上睡大覺。顏絮眼尖的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窩在角落,面前的紙張密密麻麻的,她眼前一亮,連忙自來熟的坐到她旁邊。

屋裏空着的桌椅一大堆,她偏偏找了個同桌,眼鏡女懵懵的推了下眼睛,白皙的臉蛋上相當可愛了。

“美女。”顏絮輕聲打招呼:“你好,顏絮。”

眼鏡女無措的點了點頭:“我叫展夙。”

簡短的打了招呼,顏絮就單刀直入了,指了指展夙桌子上的紙張,厚顏無恥道:“能借我抄一份嗎?”

“……啊?”展夙小嘴圓張,有些無語的問:“你是因為什麽事情被罰的啊?”

顏絮:“逃課。”

這個緣由比較大衆化,顏絮斷定檢讨內容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出入,果然展夙點了點頭,會心一笑:“好巧,我也是因為逃課,你抄吧。”

她說着,把寫滿了檢讨的紙沖着顏絮的方向推了推,令顏絮對着軍校中難得的溫暖這叫一個感動,恨不得抱着展夙親上一口:“謝謝!”

展夙腼腆的笑笑:“不客氣。”

抄檢讨的過程中,顏絮刷刷寫着的時候還不甘寂寞的跟她唠嗑:“你是信息小組的學生嗎?”

軍校這麽多系,也就信息工程系相對而言女生多一些,展夙看起來這麽文文弱弱的,應該就是這個信息系的。

展夙點了點頭,小聲回答:“是的。”

顏絮:“你因為什麽逃課的啊?”

這姑娘看起來乖巧的不行,居然會在軍校裏逃課,不得不說顏絮有些好奇。而展夙也很大方的滿足了她的八卦:“呃,其實我是被硬拉出去的。”

顏絮擡頭:“硬拉出去?”

“嗯。”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展夙嘆了口氣才說:“一個男同學,非要帶着我翹課,我不願意就硬把我拉出去了。”

軍校男女的比例是9:1,也就是說只要是有着清晰的女性特征的生物基本上都會被一群男性所包圍,母豬賽貂蟬這句名言在這裏是體現的淋漓盡致。此男同學為什麽要強行把展夙拉出去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顏絮忍不住有些火,正義感油然而生:“他沒對你動手動腳的吧?!”

“沒有。”展夙連忙搖了搖頭,心中好像藏着什麽事兒似的,糾結了片刻湊到顏絮耳邊小聲說:“他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去了學校外面的小公園,然後…我們兩個被吓回來了。”

顏絮一愣:“吓回來?”

“是一群古怪的黑衣人,他們……”展夙剛要繼續說,但無意中看了一眼窗外,聲音戛然而止,大驚失色的指着樓下對着顏絮說:“就是他們!”

顏絮愛湊熱鬧,連忙趴到窗邊——這個教室的窗子正好能看到學校大門口,只見幾個五大三粗把展夙吓到的黑衣人,成群結隊的順着校門口走了進來。

這麽多黑衣人是幹嘛的?顏絮狐疑的眯起眼睛,觀察着他們步伐穩健,條條有理的動作,思索一二看了眼講臺上呼呼睡覺的胖老師,果斷拉起展夙的手腕把她拽了起來,小聲說:“走,我帶你看熱鬧去。”

展夙根本掙不開顏絮的手,卻也不敢出聲吵醒老師,到最後只能被顏絮強行拉出了教室,一路跟着踉跄小跑出了教學樓。顏絮生怕錯過了什麽熱鬧場景,連忙拉着展夙跑向幾個cos黑手黨的黑衣人,悄悄同大部分學生一樣尾随在他們身後。

結果這幾個黑衣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女寝樓下了。

顏絮呆住,看着上課時間四下寥寥無幾的學生,拉着旁邊驚訝的展夙躲到樹後面,然後繼續觀察那群黑衣人的所作所為,同時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這幫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要真是想闖女寝,她就立刻把倔牛叫來!

結果那個領頭人也摸出了手機,似乎在給誰打電話。片刻之後,顏絮的手機也響了起來,顏絮不錯眼珠的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看都沒看的就接了起來:“喂?”

“小絮啊。”那頭傳來一個和藹的男聲,似乎是五六十歲的大叔,低沉悅耳:“聽你爸說你換學校了,你現在在上課還是在寝室啊?”

“……啊?”顏絮吓了一跳,連忙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名字——周叔。這應該是顏歷文的朋友打來的吧,看來還認識她,顏絮也不能說自己失憶了,只能硬着頭皮接話:“呃,周叔,我在學校,在、在寝室。”

“哈哈,那正好。”周叔笑了:“我出門辦事,正好來看看你,就在你們寝室樓下。”

在女寝樓下?顏絮一驚,連忙應和着現在就來挂了電話,連黑衣人的熱鬧都無暇顧及了,下意識的抓起展夙就跑向女寝大樓的正門——

“小絮!”結果路過那一排引人注目的黑衣人時,那個剛剛在打電話的領頭人立刻眼尖的看到了顏絮,忙不疊的叫住了她。

顏絮腳步頓住,詫異的回過頭去看着黑手黨……不對,那個領頭人摘下墨鏡露出笑盈盈的面孔。顏絮呆呆的看了眼他的手機,又看了眼自己的。她咽了口口水,試探着說:“周叔叔。”

“呵呵。”周叔和藹的一笑:“你要去哪兒,腳步很急的樣子?”

“呃……”察覺到旁邊展夙驚詫的目光,顏絮忍住眼神亂飄的沖動,裝作恍然大悟的一笑,自來熟的對周叔說:“呃,周叔,您打扮的太神秘了,我都沒認出你來。”

她說着,還仔仔細細的記下了眼前的這張臉。周叔看了看手中的墨鏡,一臉納悶:“啧,都賴你爸,他讓我低調一些,整的孩子都認不出來了!”

顏絮:“……”

這周叔的打扮,屬實有點‘低調’,顏絮忍着笑,放開了小白兔一樣的展夙,憑借直覺跟周叔進行和諧友好的交流。幾番交談過後,周叔一臉感慨的說:“小絮,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長大了不少啊。”

顏絮謙虛的一笑,實則內心心虛的一批,好在周叔沒有就她成長問題多做追究,而是指了指身後的幾個黑衣人,說道:“你爸要給你送點東西,周叔離的近,就自告奮勇跑了趟腿。”

他說着,跟後面拎着箱子的幾個小随從招了招手:“把這些給小姐送上樓去。”

……小小小,小姐?!顏絮差點被這上古稱呼給雷的吐血,還沒等開口拒絕呢,周叔就動作麻利的讓他們開始行動了。也不知道顏歷文要給她什麽東西,居然足足四個大行李箱,顏絮看着他們步伐穩健的拎着箱子就要進去,連忙沖過去攔住他們——

“等等!”顏絮雙手張開擋在門口,面對着周叔詫異的眼神,勉強笑着解釋:“那個,周叔,女生宿舍男生不能進的!你們把箱子放這兒就行,我自己能搬上去!”

“你自己搬?”周叔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遲疑的說:“這箱子這麽重,你自己怎麽可能搬的上去,我去跟你們宿管員說一下,通融一下。”

“不用周叔。”顏絮連忙舉起自己的手臂,顯示着她最近練出來的肌肉,自吹自擂:“我力氣可大了。”

周叔沉默片刻,才問:“我記得半年前周叔帶你吃飯,你還弱不禁風的,怎麽現在就變的力氣大了?”

顏絮啞然,和面前目光敏銳的周叔對視片刻,她莫名有種要‘露餡’了的感覺,顏絮咽了口口水,強行辯解着:“那個,最近有鍛煉——對了周叔,您說起吃飯我都餓了,我請您吃飯吧!”

她這強行轉移話題的模樣看起來就有點心虛,不過周叔身知年輕人的世界他們這種老古董也跟不上潮流,所以周叔沒有在追問,而是順着話題往下說:“好啊,小絮想吃什麽?”

“螃蟹!”顏絮毫不猶豫的說道,非常饞的樣子:“正好是吃螃蟹的季節,周叔,我們學校旁邊有家飯店螃蟹超好吃!”

周叔聞言腳步頓住,深重的眉宇間難得閃過了一次詫異,遲疑的問:“小絮,你…你不是螃蟹過敏,不吃螃蟹的嗎?”

顏絮一個踉跄,差點表演了個平地摔。她來到這書中的世界快兩個月了,第一次百般露餡居然是在這麽一個老先生面前……不過也沒什麽意外的,像同學對她以前不熟悉,而顏歷文對她以前有太熟悉,恰恰是好對付的一撥人。

偏偏就這種‘親朋好友’一類的,能輕而易舉發現不對勁兒,顏絮調整了一下表情,強笑着回頭:“周叔,我…吃螃蟹前吃抗敏藥。”

雖然她理由找的很充分,但周叔顯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能他已經發現了顏絮的不對勁兒,沉默的盯了她一會兒,周叔緩緩的開口:“小絮,阿哲前段時間還總提起你,估計挺想你,過兩天去叔叔家坐坐吧。”

阿哲?!顏絮眼前一亮,迅速想起了跟自己臭味相投的騷包男阿哲,莫不成那個阿哲是周叔的孩子?顏絮心下思索着,滿嘴跑火車的說:“行啊周叔,我過兩天放假就去你家看阿哲。”

這下好,回頭還得問問顏歷文周叔家住在哪兒,可真夠心累的,可哪怕這麽一頭包的辛苦僞裝成原來的女炮灰,顏絮也沒有勇氣說出自己不是那個女炮灰的事實……畢竟穿越這種事情沒人能說,會被當成精神病的。

然而就算顏絮不說,她也露餡了,周叔看着她的表情就像看着一個神經病。兩個人帶着身後的三個黑衣人,随便找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豪華餐廳。顏絮想着剛才她回答那句話後,周叔詭異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兒,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頓中午飯。

回到寝室,顏絮就接到了顏歷文打來的一個電話——

後者聲音嚴肅,硬邦邦的說:“你周末回家一趟。”

說完就挂了電話,顏絮忐忑的看着手機,猶豫半晌才給阿哲發了條信息:老弟,你大名叫啥來着?

相處這麽久,她居然都忘記問阿哲的大名了,就阿哲阿哲的叫着。

阿哲秒回:小爺大名洪熙哲。

不姓周,難道周叔口中的那個阿哲,是發現了她的怪異後故意編的?顏絮身形微微晃了晃。

抱着這種忐忑的心情,好容易熬到周末回家,顏絮在門外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推門進去,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在客廳正襟危坐的顏歷文和夫人,旁邊還有個戴着眼鏡,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長的頗為白淨的青年。

“……老爸,老媽。”顏絮遲疑的打了個招呼,心裏已經編排好了如何解釋自己最近的怪異。

“小絮。”然而顏歷文沒給她機會,沉聲叫她過來斥責道:“你不認識文然了?”

他邊說,邊拍了拍旁邊青年的肩膀。被稱為文然的青年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探究似的瞧了一眼顏絮,莫名其妙的,顏絮被這一眼瞧的非常不舒服。

“你好。”她也不在乎文然是誰了,敷衍的打了個招呼。

文然還沒說話,旁邊的顏歷文卻嘆了口氣,憂愁的看着她:“你周叔說你有點不對勁兒,我還不信,可現在看來老周沒騙我。”

看來周叔已經把她的怪異,都跟顏歷文說了。

“爸。”顏絮硬着頭皮辯解:“我…我就是最近有點忘事兒,沒啥大毛病。”

“有點忘事兒?!”顏歷文苦笑:“你連文然都不記得了,你倆小時候玩的最要好!”

難不成眼前這青年是以前女炮灰的青梅竹馬?顏絮僵硬的扭過頭,看着趙文然,被這一團遭的場景弄的有種崩潰的感覺。趙文然推了推眼鏡,嘴唇輕啓,聲音平靜舒緩:“顏絮,好久不見了,這次是顏叔叔特意托我過來看看你,可我覺得你應該去見見我師父。”

“……你師父?”顏絮簡直搞不懂這是在幹嘛,迷茫的看着顏歷文。

而顏歷文卻已經是一副心痛至極的模樣,低頭沉默不語,還是顏夫人輕柔的解釋,憂愁的看着顏絮:“小絮,你這兒忘事兒實在太嚴重了,你忘了文然去跟仙家學算命的事兒了嗎?你當時還吵着要跟着去呢,你跟文然去他師父那裏,讓他幫你看看吧?”

顏絮差點被雷暈,在這新世紀的軍人家庭裏,顏家這兩口子居然如此封建迷信,能想出給女兒找算命的這個辦法!不愧是女炮灰的父母,都是一個詭異的腦回路!

怪不得那個趙文然看着就讓她不舒服,原來是跳大神的,果然有種神神叨叨的感覺。

趙文然可能覺得公然傳播封建迷信不是太好,面對着顏絮淩厲的眼神,一副低調低調的死樣兒,輕聲說:“我師父是大仙,行程比較緊,我得事先給你預約一下。”

這年頭,算命都得事先排隊預約了?難道是這個大仙真的特別準?顏絮思索一番,忽然覺得自己也應該算算,畢竟她的命運屬實詭異了點,而且她活這麽大還從來沒算過命,全當玩兒了。于是顏絮在父母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趙文然得到許可就去打電話了,過一會兒一臉自信的回來,邀功:“顏絮,黃大仙說讓你明天十點去,就在南馬路後身中國銀行那個大院裏。”

顏絮有點為了現在這個世界的路線犯愁,本來是s市地圖通的自己現在哪兒哪兒都找不到,大不了她明天打車得了。

“對了。”顏絮決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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