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伴讀
潘安在剛回來這兩天就聽到了一些剛剛回來的小夥伴帶來的消息,說是在魏縣附近的一艘客船,因為遇到了水匪,整條船的人大部分都被殺了,血都染紅了江面,場面異常凄慘。
隔壁的袁秀才據他所說是他遠方表叔的鄰居的三表侄是官差,經辦了此事,他用了數個成語來描述畫面之血腥凄慘,把潘安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慶幸自己十分機智,僥幸逃了一命,那群人真是喪心病狂啊,為了掩蓋事情滅了這麽多口,估計他們同艙那農具商人是兇多吉少了。
潘安又聽人提起這事,本來平複了的心情又有些懼怕,對古代的不安全程度有了新的認識,恨不得有個像王钰外公一樣的人當靠山,也給他安排十個八個壯仆當保镖。
于是這件事的後遺症是潘安對練武一事更上心了,以前主要目标是強身健體,現在主要目标是防身,每天早起半個時辰給自己加練,時間一長武師傅都感嘆他雖然天資一般,但是勤奮刻苦,如今有些小成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其實有所小成的原因就是潘安終于把詠春拳的入門進度條刷滿了,目前進入了熟練階段,層次上了一個等級。
潘安也在反省他首次打架鬥毆的過程,在那個階段他并沒有把自己的水平全部發揮出來,明明可以攻擊要害啊,以前看防身攻略都說攻擊下三路是最有用的,要是有下次他一定要學以致用。
因為水匪殺人事件一段時間內府城戒嚴,府學對于生員的出入要求也更嚴格了,潘安也趁着這段時間找回學習狀态,畢竟武功練的再好,他也不能以一敵百,武功可以作為他的武器,但是讀書科舉才是改變命運的根本。
時間流逝,因為一直沒人找上潘安,潘安也漸漸把這件事情抛在腦後,他在四月份再次迎來了參加府試的潘平和來陪考的二叔。
潘安看到二叔這一次不同往次那樣抱有極大期待,對于這一次潘平的放榜的等待他表現的比較平靜,而潘平這一次相比上次見到他的沉穩,明顯情緒焦躁,而且性格陰沉了一些。
對于考試而言其實心态也很重要,有的人心态極佳,沒準在考試的時候就能超常發揮,有的人心裏極度緊張不安,很有可能影響考試狀态,發揮不了正常水平。
潘安覺得潘平從原來的自信心爆棚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其實很有可能是在潘安這個“成功者”的映襯之下,他又連連失利,所以有點懷疑自己。
潘平這次主動提出要是落榜的話想在府城呆一陣子給潘安伴讀,二叔也沒想到潘平會提出這要求,和潘安一樣詫異。
“伴讀可能沒你想象那麽好,要做很多瑣碎的事情,肯定沒有家中的自在,你真的想好要來嗎?”潘平的改變潘安是看在眼裏的,他們倆也沒深仇大恨,都是親戚,要是潘平的脾性真的改了,他也不介意拉他一把的。
潘平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潘安看二叔也默認這事,那現在只能等府試結果了。
結果到了放榜那一天,潘平榜上無名,倒是趙闊考上了,一百五十名,排在了中間。
要說當初在周秀才的甲班,剛開始的時候就屬潘安、王钰和趙闊關系比較好,後來趙闊就和潘平吳胥越走越近,再加上陳貞和他們熟絡,趙闊就幾乎不怎麽和他們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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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趙闊能進甲班周秀才就是認為他的實力已經達到童生的标準,沒想到去年府試也一樣失利,可見考試有時候也是需要一點運氣,今年應該是沉澱足夠了,終于考上了。
潘安還是挺為他高興的,雖然後來關系疏遠了些,但是他挺喜歡趙闊率真爽朗的性格的。
就這樣潘平直接沒走,去了府學給潘安當伴讀,這事着實讓他的兩個小夥伴驚呆了一把,王钰和陳貞作為好友,當初雖然潘平在乙班他們和他也是有接觸的,潘平是個什麽性格他們當然也是了解的,所以此時比較驚訝。
“安弟,你真要讓潘平給你當伴讀啊,你确實是他伺候你,不是你伺候他?”潘平因為困倦先去休息了,王钰就扒着潘安開始詢問,不知這是什麽情況。
陳貞在旁邊一臉贊同,而且他覺得潘安和潘平可是堂兄弟,從小一起長大,要是讓一個為另一個洗衣倒水,這也挺奇怪的吧,他就不能想象他兄長弟弟給他做這種事情,怪滲人。
潘安看着兩位好友除卻好奇外,目光中大多是同情憐憫,不由得嘴角一抽,“堂哥性格已經改變了不少,現在沉穩多了,應是不會讓我操心吧,而且我也沒想讓他伺候我啊,我生活可以自理的,他只要能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他可沒想讓潘平伺候他,身為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社會主義青少年,他可沒有奴役人的想法,就算以後他家會有奴才奴婢,那也是他用錢財雇人勞動,潘平怎麽說也是他堂哥,不帶這麽糟踐人的。
王钰和陳貞對潘安的這一想法也抱以懷疑态度,畢竟以前那個沒事找茬,目中無人的潘平給他們印象太深了。
不過後來的事實向他們說明了雖然潘平沒像潘安設想的那麽省心,但是也沒王钰他們兩個想的那麽讓人揪心。
“安弟,你昨日脫下來的衣裳放在哪裏了,我給你洗了吧。”經過半月時間潘平終于不像剛剛放榜時那麽消沉了,打起了精神應對府學的事。
可是對于潘平老是想給他做點什麽的行為他真是是敬謝不敏,就這半個月潘平老是搶着幹活,做飯他不會,于是就老搶着給潘安洗衣服,目前喜歡了一件的袖子,還把他月白色那件衣裳染上一塊塊藍色印記。
現在潘安一聽到他要給自己洗衣裳就心口發緊,“不用了,平哥,我的已經洗好了,你洗自己的就好,一會兒是韓訓導的詩賦課,你也準備下吧。”
現在潘安和潘平一改在家裏大柱哥,二柱弟的稱呼,稱安弟平哥,主要是因為兩人都是讀書人在府學叫這種小名不太雅。
說起伴讀最大的福利就在于此了,就因為可以旁聽課,所以很多人的伴讀都是親屬,雖然沒有座位只能現在一旁,但是府學訓導的水平和普通秀才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潘平可以從中受益良多的。
潘平聽說之後也很是積極,去準備本子一會兒帶去記一記,雖然潘平目前沒給他幫上忙,但是好在脾氣确實改了,沒給他惹什麽麻煩,還和院裏其他秀才的伴讀相處得不錯,也是因為如此,見那些伴讀都洗衣做飯之類,他也想起給潘安打理日常家務。
不過潘安獨立慣了,他這樣潘安還挺不适應,不過目前都在向好的方向進展,潘平也在漸漸适應這裏的生活,而且适應得還可以,額,如果不看他洗的衣服還是可以的。
潘安看着潘平出來以後穿着他本人最喜歡的那件藍色衣衫,但那衣衫下擺用塊白布打了個補丁,線縫的歪歪扭扭的,他突然心生感慨,二叔給他早點定親是十分正确的決定。
除了早上練武潘平大部分時間都跟着他,讓他頗有點不習慣,不過想想就當自己多了個舍友也沒什麽,王钰和陳貞也發現了潘平的變化,現在和他話多了一些。
不過府學課程幾張,大家也沒什麽時間培養感情,這天潘安見最近活躍了不少的潘平突然又安靜下來,而且時不時皺眉深思,忍不住問他。
“平哥,你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潘安最近和他相處得還可以,看他一臉愁容就關心一下。
潘平看了潘安一眼,目光十分幽怨,只見他搖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
嘆的潘安頭皮發麻,想着潘平不會是恢複本性,在外面得罪什麽人了,不想和他說,所以在這裝模作樣。
事實證明,潘安還是不了解潘平,只見他嘆完氣後就張口說道,“剛剛姑父遞來消息,說是二表姐下個月就定親了,等到明年就要出嫁了。”
姑父錢貴家的二表姐啊,今年和二丫同歲,十七了,定親不是很正常,二丫也是明年成親啊。
他猛然想到,對了,當初這位二表姐不是和潘平情投意合,上演了一段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愛情悲劇大戲,至于為什麽是悲劇,當然是因為男主角半路變心,所以無疾而終啊。
看看潘平現在這輕皺的眉頭,深邃的眼神,似是感嘆什麽的腔調,潘安真想說一句,你都有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了,二表姐定親和你有啥關系,你在這一副無可奈何的矯情樣。
但是想到他們最近和諧穩定的狀态,潘安想想還是算了,他身為堂弟也沒什麽立場在這種事情上教育哥哥什麽。
“額,那既然如此你抄書攢些錢給二表姐添妝吧。”潘安誠懇建議,在這感嘆有什麽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潘平表情一頓,然後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