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九卿是由紅玉服侍, 平時這個時候, 她已将疊好的衣服送至床邊, 供九卿醒來後穿戴。但今日九卿睡醒後, 卻覺得眼前一切有幾分詭異。

她此刻是女兒身,床邊所放置的衣服為何是套男裝?事情沒弄個明白, 她也不可能将衣服穿上身。随便批了件外套起身,叫了紅玉進來。

九卿起床的時辰精準得很, 每天幾乎都在那個點。因此紅玉早早就端着洗臉水站在門口候着。外頭的雪天雖然清冷, 但好在九卿仍舊準時起身喚她進去。

紅玉見九卿未穿着完畢, 只批了件昨日的外套坐在床邊看她。将手中的洗臉盆子在架子上放好後,奇怪道:“朱姑娘, 你為何不換上衣裳?”那本該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 一看便是動過的,不曉得為何她不換?

“還是姑娘要紅玉來搭把手?”

紅玉走過來,拿起衣服展開抖了抖, 要靠近九卿,卻被她攔住。

“慢着。”

九卿站起身, 從紅玉手中接過衣服, “這是件男裝, 對吧?”

紅玉點頭,“是的,朱姑娘。”

“既然你叫我姑娘,那為何給我備的是件男裝?平日裏也沒見你準備錯?還是說紅玉姑娘今天早上未曾睡醒?”九卿将衣服丢在床上,“不如紅玉姑娘再給我那套衣服來?”

紅玉搖頭, 正色道:“姑娘,這是我們小姐特意叮囑我為姑娘備下的。說是今個兒要用上,我看姑娘剛起,便備在了旁邊,以為姑娘起床就會換上,也免得不知何時又要換。”

“元小姐可有說是何時?”

“小姐沒說,紅玉沒問。”紅玉又拿起衣服,“那姑娘可要紅玉幫忙?”

九卿忙接過,“不用了,我自個兒來便可。紅玉姑娘快回屋裏去歇息罷。對了,也可以将早膳端來了,不知怎的,今天起來肚子有些餓得慌,估計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九卿随便找了個理由要把紅玉打發走,獨自思考着該拿這套衣服怎麽辦。

元繡所說的有今天要用上,是指怎麽個用法?是真要用,還是想要看清她的真面目?昨日便已覺得她有幾分古怪了,若今日真穿上了,她可會看出些什麽?

若是真的一男一女,那就算是穿着同一套衣服,也有不同的氣質。可江九卿與朱蛾,本質上便為同一人。要真穿上,那種貼合的氣韻,怕是只要長了眼睛的便可看出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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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如何是好?

九卿起身在屋內焦躁地來回走了一圈,忽然瞥見梳妝桌上的盒子。元繡念她是為姑娘,她雖表示不喜上妝,但水粉胭脂仍舊是未曾短缺過。在妝臺盒子上擺的整整齊齊。

她曾學過易容之術,複雜的材料手中是沒有。但是用胭脂水粉等簡單地做些妝容改變,還是簡單的事情。學過易容之人,多少對上妝有些心得。她素日裏常做男裝扮相,但并不代表她不會上妝。

江九卿在江湖中行走,花名誰人不曉。她走到哪裏,都有姑娘芳心暗許。上到武林名門閨秀,下到青樓妓院當家,畫的一手好眉,說的一口情話,誰能不喜歡她?

等她畫好妝,穿戴整齊出來,紅玉見着她,都愣了愣,差點沒敢認九卿。

“朱、朱姑娘?”

“是我了,元小姐不是找我有事?我這就——”

“姑娘,早膳還未用呢。”紅玉手裏端着托盤,上頭有幾個碟子蓋着銀蓋。她用手肘推開門,将托盤放到桌上,“公子,你快些來吃。天冷,咱們吃完再去見小姐。”

九卿走到她面前,盯着紅玉看了兩眼,問她:“你剛才叫我什麽?”

“姑娘啊。”

紅玉有幾分莫名,不曉得此話何意。

“沒事。”九卿拂了拂手,不想再談。紅玉明顯是無意識叫出口的,往日九卿與元繡在一塊是,多是她來服侍,久而久之習慣了也是有的。

或許剛才是她潛意識裏以為,還是江九卿在她的跟前吧。

這只是件小事,可九卿心裏着實難受。這代表着她曾經在元府短短的一個月,對這裏的人留下了多麽深刻的印記。接着有猝然從他們生活中抽離了去,對他們實在太過殘忍也太不負責了。

“姑娘,可是不合胃口?”

紅玉早晨是命人熬了些雞蛋肉羹粥,配小鹹菜等,與平日裏吃的有些差距。她怕九卿覺得寒碜,因此見到她不動箸有幾分擔憂。

“想到些事情入了神,元小姐可是在等我?”

“等朱姑娘用過早膳,來與繡彙合。”

一道清冽的聲音橫空插入,攪亂一室暖意。

九卿下意識扭過頭去,正正好見到加`頭系抹額,藍衣飄飄清俊雅致的少年郎從屋外踏入,緩緩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so更得短,明天更忙,估計不會更……我也不太清楚,就醬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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